“這是怎麼回事?”
赤瑕璧搖頭晃腦地讚歎道:“如月姑娘真是神機妙算,居然還有這麼一手功夫,以後要多和她打幾架才行,不行了,越想手越癢!”
斬風與硯冰驚訝地對視一眼,雖然從來都沒有輕視飄如月的實力,卻也沒想到她是如此強大。
皇家衛士們被猛虎和銀龍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因此看不到飄如月是如何閃開的,不禁都把目光投向旁邊的武議員們。
刀無界和僚華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驚訝之色。
“想不到她已經練到這種境界,風映寒的身邊還真是藏龍臥虎,一個也不能小看啊!”
僚華卻緊盯着飄如月的俏臉,忽然呵呵笑道:“這姑娘不錯,看上去倒是與小羽很匹配。”
刀無界呆了呆,沒想到這位老人居然還有這種心思,不禁笑了起來。
場中的孜一羽卻沒有同伴那麼輕鬆,原本算計無誤的攻勢,竟然被對手巧妙的躲開了,心裡更不是滋味,異樣的目光盯着飄如月。
飄如月表面上雖然還是氣定神閒,但暗地裡還是被孜一羽的攻勢驚出一身冷汗,秋水般的眸子盯着他看了兩眼,道:“這下服了吧?”
孜一羽忽然微微一笑,努了努嘴道:“看看自己的衣服。”
飄如月低頭一看,小腹的衣服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連褻衣都給抓破了,露出一小塊雪白的肌膚,臉刷的紅了,連忙用手捂住小腹,又羞又憤地瞪了孜一羽一眼,沒等她發怒,旁邊忽然跳起一人,指着孜一羽破口大罵。
“呀呀的,你這小子真是他奶奶太無恥了,對一個大姑娘用這麼下流的招數,虧你還是個男子,丟了面子就用這種手段,要是我早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就連孜一羽也被罵得懵了,呆呆地看着罵個不停的鳴一。
飄如月不用看就知道是鳴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道:“你給我閉嘴坐下,沒你甚麼事。”
鳴一突然一改表情,笑嘻嘻地道:“小月兒,罵完這一輪你也該休息了吧?別忘了欠我一個人情,晚上的酒錢你來付。”
飄如月白了他一眼,懶得和他囉嗦。
目瞪口呆的人們這才知道他這番破口的用意,幾個正在喝水的皇家衛士忍俊不禁,張口便噴了同僚一臉,接着抱着肚子大笑起來。
緊張的戰鬥氣氛被鳴一這麼一弄,頓時變得有些滑稽,孜一羽失去了再鬥下去的興趣,卻又不願就此罷休,尷尬地站着。
“不打了,沒勁!”飄如月也沒了興致,氣沖沖跑到鳴一身邊,朝他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腳,罵道:“都是你這東西,害我沒了興致,下次再這樣,小心我射穿你的舌頭。”
鳴一揉着屁股笑嘻嘻地跳開到一旁,擠眉弄眼地道:“免得你連衣服都被那小子扒光。”
“你……”飄如月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提着鳳凰神弓便要追打他,卻被硯冰攔下。
“如月,包上就沒事了。”
硯冰拿着一條白色紗巾綁在飄如月的小腹上,把破口完全堵住,看上去就像是繫着一絲腰巾,反而更顯出俏色。
“謝謝!”飄如月嫣然一笑,又朝鳴一狠狠瞪了一眼。
明神昶笑着起身道:“好了,我們該上路了。”
“是!”泰豐立即領着皇家衛士安置車馬,扶他安坐車輦之中。
孜一羽一臉失望地跳上坐騎,隨着武議員的隊列慢慢走着。
刀無界縱馬來到他身側,微笑着安撫道:“不必太失望,那女子的實力不在你之下,平手是最好的結果。”
“想不到這風映寒身邊,這麼多高手。”
刀無界回頭盯着斬風看了一眼,淡淡地道:“物以類聚,高手身邊的人自然不會太差,你還年輕,只要苦心鑽研,一定會成爲真正的強者。”
“謝議長指點。”
“這次我們會巡視全國的武院,你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多觀察、多請教,雖說武議員是精英,但還有許多高手暗藏在民間,不願參加武議員的推舉。”
“是!”
刀無界擡眼望向身邊的武議員們,沉聲道:“敵人已經開始對玄武國發動攻擊,我們的擔子比以前更重了,只有不斷提高自己的實力,才能應付強大的敵人。”
“敵人!”孜一羽不由自主地望向西南方。
在刀無界的安排下,出行的第一個落點,選在了一座名叫落英的小城。剛進城門,刀無界便與泰豐嘀咕了起來,明神昶見車輦突然停下,探頭問道:“怎麼了?”
刀無界恭敬地應道:“稟太子,我們正在商議行程。”
“行程?不是定好了嗎?落英湖邊的煙雨長廊歷史悠久,附近有不少古蹟石刻,我想先去那裡。”
刀無界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搖頭道:“城中的落英武院在武界名聲頗響,又是武議員謙鶴的出身之所,所以我們打算先去巡視。”
明神昶笑道:“這還不容易,你們去武院,我們去落英湖。”
“臨行前皇上秘命,我們不許離開太子百丈,所以……請太子一起去落英武院。”
明神昶一聽就傻了,在皇都被父親管着,原以爲出來可以自由自在,沒想到還要被這羣武議員管着,頓時沒了興致,暗暗苦笑道:這哪裡是出巡,分明是父皇要他們帶我走遍全國的武院,根本不給我機會考察古蹟,這樣的話還不如留在皇都,至少還有些史書可讀。
斬風見車輦停下,走過來掃了刀無界一眼,望着明神昶問道:“太子,出了甚麼事了?”
明神昶哭喪着臉道:“他們要去甚麼落英武院,不讓我去煙雨長廊。”
刀無界正色道:“巡視各地武院是太子的職責所在,並不是我們無理取鬧,何況去完了落英武院再去煙雨長廊也不遲。”
“可……風將軍,你說呢?”
明神昶打心眼兒裡不想去甚麼武院,可刀無界句句在理,說得他無言可辯,哭喪着臉望向斬風。
刀無界見他詢問旁人,已是心知肚明,卻不願給斬風說話的機會,忽然撩衣跪倒在車邊,行了跪拜大禮,並大聲道:“請太子以國家爲重。”
後面的四十九名武議員也都撩衣跪向車輦,齊聲道:“請太子以國家爲重。”
這番舉動立即引來街上行人的注目,百姓的指指點點令明神昶很不自在,不情願地道:“好了,好了,去就去吧!去完了武院再去落英湖。”
刀無界沒有迴應,起身喚道:“起程,去落英武院!”
在皇家衛士與武議員們的簇擁下,明神昶像是一隻球,被推到了位於城東的落英武院。
斬風與赤瑕璧等人對於參觀武院倒也沒有反感,只是覺得太子可憐,被迫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謙鶴就在隊列中,這次帶着太子與四十九名同僚回來,彷彿衣錦還鄉一般,更要顯示一下自己的威風,因此早就送信回來,當車輦到了武院外的大街時,鞭炮鑼鼓如雷鳴般的響個不停,氣氛立時被掀上了高潮。
明神昶雖然不情願,但皇族出身的他知道禮數,因此還是表現出太子的風度,一一接見了排在門口迎接的武院弟子,還與他們親切地交談了一陣,最後纔在衆人的簇擁下來到落英武院的修煉場。
木質的修煉場內佈置得很樸實,地上整整齊齊鋪着幾排軟墊,謙鶴把太子請到第一排中央就座,其他武議員也分別坐在兩側與後排,武院的弟子們則坐在最後幾排。
斬風等人在武院外張望了片刻,最後才進入修煉場,卻發現所有的軟墊都坐滿了,連剛入門不到十歲的小弟子都有座位,偏偏把他們八人漏落了。
赤瑕璧不怒反笑,看着身邊的斬風道:“看來我們還真招人忌恨,弄得連座位也沒有。”
鳴一說得更是刻薄,嘟嘟囔囔地道:“甚麼武議員,原來這麼小器,連張墊子都捨不得,玄武人還真不怎麼樣,小國就是小國,比起青龍人,真是差遠了。”
武院的人正爲太子來訪興奮不已,修煉場內氣氣熾熱到頂點,赤瑕璧和鳴一的譏諷就像一盆涼水,頓時把所有笑容都凍結了,一個個驚訝地看着門口這八名男女,這才發現他們沒有位置,知道的暗自偷笑,不知道的面面相覷。
刀無界雖然不喜歡他們,卻更不喜歡這種沒有風度的做法,還被赤瑕璧和鳴一抓住把柄,連削帶打,把整個玄武國也給罵進去了,心裡很不爽,可偏偏又無法反駁,不禁冷冷地掃了一眼若無其事的謙鶴,不悅地喝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謙鶴有意給斬風八人一個下馬威,因此特意不給他們留位,見刀無界冷冰冰的目光掃來,含笑應道:“他們都是貴官,我不知道讓他們坐在哪裡,只好委屈他們先在門外待一陣。”
話音未落,卻惹惱了明神昶,原本來此就滿肚子不情願,謙鶴居然這樣對待自己的朋友,素來溫和的他也發了脾氣,騰的站了起來,沉聲道:“我也坐不下去了,刀無界,武院也看過了,我該去落英湖了。泰豐,我們走!”
泰豐和皇家衛士們都知道他性情溫和,平時能忍就忍,從來就不喜歡與人爭執,今天居然發脾氣,說明他是真怒了,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紛紛從墊上跳了起來。
謙鶴一張臉掛不住了,急忙勸道:“太子殿下,不是說好了等這裡事情結束再去落英湖嗎?”
明神昶滿臉怒氣地瞪着他道:“我的朋友千里迢迢而來,居然連個座位都沒有,這麼小器的武院,多留一刻都是羞辱。”
說着一甩袖子就往門口跑去。
“這個太子還真是不錯,有義氣!”
赤瑕璧幸災樂禍地朝鳴一笑了笑。
鳴一嘻嘻笑道:“這就叫報應,狗眼看人低的報應。”
謙鶴原想讓斬風八個吃點虧,大家嘲笑兩聲也就算了,哪裡料到太子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爲了八人居然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這個武議員,頓時嚇懵了,不知道該如何收場纔好。
刀無界雖然恨他畫蛇添足,卻不希望太子與武議員之間出現任何矛盾,連忙攔住了明神昶的去路,恭敬地道:“太子請留步,謙鶴只是一時失察,請太子不要記恨,臣現在就去安排風將軍他們八個的座位。”
謙鶴被同僚扯了扯衣服才反應過來,連忙賠笑道:“是,是,臣一時失察,這就去安排座位。”
明神昶是真的生氣,冷冷地道:“算了,反正我對這裡一點興趣也沒有,以後再來吧!”說着還要往外衝。
刀無界不想放又不好攔,爲難極了,心裡大罵謙鶴多事,把好好的安排弄砸,現在正好給了太子離開的理由;但做爲臣子,他也只能勸說,不敢強留。
“太子,今天天氣不錯,落英湖的風光想必很美,我們走吧!”赤瑕璧、鳴一特意給這些武議員難堪,主動走到明神昶的身邊護着,不讓刀無界等人有機會阻攔。
原本喜慶的氣氛變得尷尬無比,落英武院弟子哪裡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件,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滿不是滋味。
謙鶴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把太子攔下,又不敢向皇家衛士動手。
轉眼間,氣憤不平的明神昶已走出了修煉場,迎面走來一名六旬老人,頭髮、鬍子已全白了,臉色卻紅潤光澤,走起路來也是步履從容,顯不出一絲老態,臉上也掛滿笑意。
謙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見了老人像救星一樣,急忙叫道:“師叔,太子要走!”
老人正是這間武院院主孝和,難得太子駕臨,是落英武院天大的榮耀,又因爲刀無界請他向太子講解武學之道,因此準備了一番纔來拜見,沒想到一來就遇上太子要走,急得臉色大變,若是就這樣讓太子離開,落英武院的臉就丟大了,身子一晃便衝到明神昶的身前,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恭敬道:“落英武院院主孝和參見太子殿下。”
明神昶看了他一眼,見他鶴須童顏,知道是修煉有成的高人,也不敢太失禮,停步朝他行了一禮,問候道:“老人家好。”
“難得太子駕臨,若有甚麼不周之處,就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算了吧!”
“這……孝院主起來再說。”
孝和從地上爬了起來,正想懇求太子留步,眼角忽然瞥見太子身邊的赤瑕璧,臉色驟然大變,眼中涌入濃烈的煞氣,瞪着他喝道:“是你!”
這一嚷,把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赤瑕璧的身上,明神昶也因此忘記了離去,好奇地看着赤瑕璧與孝和。
赤瑕璧上下打量了孝和一陣,只覺得眼前之人很陌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謙鶴見衆人的注意力轉向別處,尷尬才少了些,走到孝和的身邊小聲問道:“師叔,他是誰?您認識他?”
孝和咬牙切齒地叫道:“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認得他。”
衆人見他如此憤怒,明白他與紅髮人有舊仇,卻沒有人說話,刀無界等人也恨赤瑕璧冷嘲熱諷,把座位的事情擴大,因此才誘使太子生氣離席,此時都樂得看熱鬧。武院弟子更是希望院主能教訓一下這羣人,挽回失去的顏面。
鳴一扯了扯赤瑕璧的衣服,瞪大眼睛望着他問道:“赤老大,你認識他?”
赤瑕璧無辜地聳聳肩,嘻笑道:“不知道,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跟我有仇,大概是我以前找人打架時揍過他。”
孝和氣得白髮亂顫,指着他的鼻子叫道:“赤瑕璧,當年朱雀都城之辱,小老兒一直記着,今天一定讓你加倍奉還。”
赤瑕璧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一拍大腿,笑道:“啊!我記起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赤瑕璧正想回答,但想起當年的事實在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衆人見他這樣子,知道必然是孝和在他手下吃過苦頭,見他笑得這麼古怪,都在暗暗猜測事情的真相。
笑聲化作一根根銳利的鋼針,狠狠地紮在孝和的心上,氣得臉色就像香爐裡的灰,又青又灰,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哆嗦。
鳴一見了兩人的表情,心裡更是癢癢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扯着赤瑕璧的衣服又問道:“先別笑,說說是甚麼事吧?大家都想知道。”
赤瑕璧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停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搭着鳴一的肩頭嬉皮笑臉道:“其實……我也沒做甚麼……就是一把火……把他的鬍子燒光了。”
衆人都是一呆,不約而同望向孝和,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幻想起他的鬍子被火燒的樣子,也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卻礙於孝和的面子不敢放聲大笑。
鳴一抱着肚子一邊大笑,一邊還不忘調侃道:“難怪他的鬍子稀稀落落,我還以爲是被誰給拔了,原來是被燒了。”
赤瑕璧嘻笑道:“我原本也想一根根拔下來,可惜他躲得太快,總是拔不到,只好用火燒了。”
平生的恥辱落在對手的嘴裡卻彷彿一場遊戲,孝和哪裡還按捺得住,氣得渾身冰涼,咬牙切齒地叫道:“赤瑕璧,我跟你沒完,今天我一定要報仇雪恥!”
幽兒瞪着水靈靈的眼睛問道:“紅髮大哥哥,到底爲甚麼要燒這位爺爺的鬍子?多疼啊!”
赤瑕璧聳了聳肩,一臉委屈地道:“那可不怪我,他當時揪住一個小子往死裡打,人家又是求饒又是磕頭,可他還不放手,根本就是想把人打死,我看不下去,所以忍不住幫了那小子一把。”
“那小子是賊,偷了我的錢。”
赤瑕璧臉色一沉,板着臉反脣相譏:“賊又怎麼樣?送進牢裡就是,用得着那麼打嗎?再說他三天沒吃飯了,不偷難道要等着被餓死?”
這麼一番解釋,衆人才知道兩人之間恩怨,雖然感情上各有偏向,但道理上卻不能不認同赤瑕璧。
孝和見了衆人的臉色已知道他們的想法,心裡着實委屈,又叫道:“我哪知道他三天沒吃飯?我們武人寧肯餓死,也絕不做偷盜這種下流之事。”
他話說得正義凜然,衆武士們都有所共鳴,紛紛點頭稱是。
飄如月忽然冷笑道:“大言不慚,等你餓了三天再來說這話吧!沒捱過餓的人,沒資格說這話。”
孝和剛剛有些得意之色,又被打得煙消雲散,瞪着飄如月看了兩眼,不願與女人多費脣舌,指着赤瑕璧喝道:“來吧!今天這場架你跑不掉了。”
赤瑕璧嘻笑道:“我正手癢呢!難得有機會打架,我可不會放過。”
“好!我們進去修煉場。”孝和氣呼呼地衝向修煉場,見地上全是墊子,喝道:“把東西都收起來。”
明神昶見赤瑕璧要打架,知道暫時走不成了,只好在皇家衛士簇擁下,又回到了木製的修煉場內。
刀無界等人對赤瑕璧的身手一直都有懷疑,因此特別感到興趣。
斬風擔心虛冥體會壓壞木製的地板,因此沒有進去,與幽兒、硯冰一起站在門口張望。
赤瑕璧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右腿踩了地面,笑道:“這麼好的修煉場,要是被火燒起來可不大好,不過既然你不在乎,我也沒甚麼可顧慮的。”
孝和厲色大喝道:“別廢話了,你這些技倆我全清楚,當日就被你這樣嘻嘻哈哈的引開了我的注意,否則你不可能得手。”
赤瑕璧伸出右手平攤在面前,隨着一片光色閃動,九隻小火蝶在掌上翩翩起舞,紅色的火光照得屋內暖洋洋的。
看到這九隻巴掌大的小火蝶,落英武院的年輕弟子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交頭接耳議論著這樣的攻擊手法簡直像兒戲一般。
刀無界等高手卻勃然變色,表情越來越凝重,眼中的那個紅髮人,再也不是一個小丑般的人物,而是擁有着超強實力的高手。
這些日子與斬風一起奔波各處,赤瑕璧並沒有忘記修煉,反而因爲有斬風和聿丘兩個好對手,促使他的實力大幅提升,火系道術的控制力與威力也更加強大,這九隻小火蝶的形體雖然比以前更小,卻是力量極度凝化的標誌。
他嘻笑道:“孝老頭,小心你的鬍子,別再讓我燒焦了。”
孝和氣得哇哇大叫,雙臂外側,擺出鶴舞之態,身上也涌出一股罡氣。
“先和你玩玩!”
赤瑕璧微笑着右手輕揚,九隻小火蝶慢慢悠悠地飛向孝和,彷彿只有九隻火紅色的蝴蝶在花叢中飛舞,不帶一絲殺氣,而且速度極慢。
“這麼慢,小孩都能閃開了。”一名落英武院武士忍不住笑了起來,但隨即引來一片憤怒的目光,嚇得連忙捂住嘴巴。
刀無界看了看身邊的僚華,問道:“您怎麼看?”
僚華緊緊盯着小火蝶,臉色再也不像平常那麼輕鬆了,沉吟道:“無論是甚麼力量,能將力量控制得如此緩慢,就不是簡單的事。”
周圍都是高手,聽了都紛紛點頭,若想快很容易,慢卻很難;力量離開身體後便會不受控制,直到消散或是找到承受力量的物體,但這九隻小火蝶離赤瑕璧越來越遠,卻似乎依然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
“不管是甚麼,擊散就行了!”
抱着這個心態,孝和身子急速旋轉,片刻後飛出一道淡黃色的烈風,如同一隻神駿的仙鶴快速地拍向小火蝶。
“不錯,不錯,比當年大有進步,居然化氣成形了。”
赤瑕璧竟像是師父指點徒弟,一邊笑,一邊贊,對孝和的攻勢一點反應都沒有。
在場的人,都看不懂他的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只有斬風明白小火蝶並不是普通的火,而是道術凝化的成品,看似像火,但用水潑是絕對潑不滅的,只有用更強大的力量將它擊散,才能真正化解。
旋風很快就衝到小火蝶旁,九隻火蝶受到力量的衝擊,在空中停了下來,卻沒有熄滅,也沒有減弱,令孝和更是憤怒不已。
觀賞高手對戰其實就是最好的學習機會,武議員們雖然都已經是高手,但都仔細地研究着兩人的攻防,從中吸取實戰經驗。
“無界,若是換成你,你會如何應付?”僚華笑呵呵地問道。
刀無界沉吟道:“這九隻火蝶十分古怪,不過暫時還沒看出它的攻擊力如何,若是攻擊性不強,我會直接攻他的本體,不必理會這些擾人耳目的東西。”
“好主意,不過─如果這九隻火蝶攻擊力極強,肉身無法抵擋呢?”僚華若有若無地望了孜一羽一眼。
孜一羽心領神會,不加思索地道:“還是攻擊主體,不過我會先用虎嘯天形纏住它,只是要耗些力氣,不知他近戰實力如何?因此勝算只有五成。”
沒等僚華和刀無界迴應,場面忽然又發生變化,赤瑕璧如鬼魅般突然消失,瞬間便出現在孝和麪前,九隻小火蝶彷彿心有靈犀,竟然學他一樣突然消失,然後出現在孝和腦後。
見到這種攻擊手段,刀無界和僚華臉色突變,身子猛地踏前一步,齊聲驚呼道:“道家遁術!”
孝和眼睛一眨,便看到赤瑕璧紅色的頭髮出現在面前,嚇得心都幾乎停了,連忙運起鶴羽天罡護住全身,雙腿用力一蹬,側身飛出三丈。
赤瑕璧對偷襲失敗滿不在乎,嘻嘻笑道:“不錯,不錯,跑得挺快,不然鬍子又沒了。”
孝和腳剛踮地便驚呼道:“原來你是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