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們可沒有這麼幸運,哀嚎聲、求救聲、呼嘯聲、慘叫聲充斥着整個甲板。
有的人墜入大海,被漩渦吸入水中,有的死命抱着東西,就連參氏爺孫,也只能狼狽地擠在瞭望臺上。
雖然可以躲入船艙內部,但誰也不敢進去,深怕連船一起被吹入了漩渦之中。
花舞對參氏一門充滿了厭惡,聽着淒厲的叫聲大呼痛快,再次提議道:“不如給他們致命的一擊,直接把船打翻算了。”
赤瑕璧苦笑道:“大姐,我可不是龍,你不會想讓我這個樣子飛回朱雀吧?”
花舞擡頭看了他一眼,嫵媚地道:“知道了,我不過是說氣話而已。”
正說着,硯冰坐着影雀疾飛而至,見了船上衆人的狼狽樣,心裡也十分痛快,問道:“沒事吧?”
“沒事。”赤瑕璧見她身後只有明帥,好奇地問道:“噫!風老弟和幽兒呢?”
硯冰從原石手裡接過花舞和聿丘,然後朝下方指了指道:“還在打呢!”
六人朝下方一看,都大吃一驚,只見對方正與斬風在海面上對峙着,一邊是深藍色的狼影,另一邊則是不斷擴散的漩渦與白浪。
“他們……怎麼會在海上?”花舞驚問道。
赤瑕璧也忍不住驚歎道:“風老弟居然能站在海上,真沒想到。”
硯冰自豪地道:“他原本就可以踏水行走,只是沒想到那個怪人也會。”
雅雅嬌俏地吐了吐舌頭,讚歎道:“真沒想到他的實力這麼強,難怪赤大哥說,我們幾個加起來也沒有他厲害。”
赤瑕璧哭喪着臉催促道:“喂!這裡可不是聊天的地方,快決定吧,我的手臂都酸了。”
“對不起!”雅雅歉然一笑。
“上船去,先把船奪了再說。”
船體畢竟不小,雖然承受到巨浪的衝擊,但旋轉了一陣後,又漸漸地恢復原態,八人就趁這個時機重新回到船上,展開了聯手奪船的計畫,利用參巖嘯等人驚魂甫定,一舉控制了半個甲板。
海面上的斬風則陷入了苦戰,即使剛剛破解了環氣之秘,但一切都是基於內元和心神的感應力突然增加的感應,使他在一時之間無法熟悉控制力量的大小,一切都還在摸索之中。
相反的,狼敖與獨角狼影的組合卻非常熟練,幾乎可以用手足來形容,無論是翻騰、跳躍,還是攻防、轉換,時間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斬風只有舞漩刀氣和流刃可用,攻擊手段十分有限,唯一可取的就是超強的防禦力。
但是,畢竟捱打也不是辦法,更何況對手並不是直接對戰,而是利用狼影這個虛幻實體化的工具做爲攻擊手段。
“他們開始奪船了吧?”他轉頭望向稍微穩定的大船,海風中送來了金屬交鳴聲,還有原石粗豪的吼聲。
就在這分心之際,狼敖突然斜竄了出來,直逼向斬風的右側。
斬風的眼角掃見藍光閃過,心頭倏地一驚,急忙轉頭望去,赫然發現攻勢正猛的狼敖,竟改向大船撲去。
不好!姐姐有危險!
斬風神色大變,急忙捲動氣流推送自己向前,但速度卻遠遠不及。
畢竟這種行動方式,他纔剛剛學會,運用起來並不太熟練;甚至向前、向後都還要花點心思,因此很快就被狼敖甩下了。
只見深藍的狼影衝到船邊,猛地向上一竄,跳到空中後又蹬腳上竄,一連兩次之後,狼敖成功地跳上了船頭,如果不是敵人,斬風真想爲狼敖神武的英姿鼓掌拍手。
斬風追到近處,耳邊不斷地傳來船上的驚叫聲、歡呼聲和咒罵聲,心裡越來越不安,能與狼影對抗的,恐怕就只有赤瑕璧,但船上還有衆多敵人,其他人的壓力一定會驟增。
忽然,一個人影從船邊飛了出來,急速地墜向海面。
斬風不加思索,急忙轉向相迎,等到接近後再解開氣流罩,抱着墜落的身影一起落入翻滾的波浪中。
“謝謝你!”
聽見銀鈴般的聲音,斬風擡眼一看,墜下來的是花舞,如今的她失去了剛纔的風采,溼漉漉的頭髮沾在臉上,臉上滿是尷尬之色。
斬風朝船上看了看,問道:“上面怎麼樣?”
花舞抹了抹臉上的黑髮,喘着粗氣道:“赤大哥正全力抵擋着怪狼的攻擊,不過似乎有些吃力。其他人的處境更危險;參家四口招來八條龍圍攻,那個陰險的文士不時地用扇子偷襲,還有其他人助戰,你不上去就不妙了。”
“怎麼上去?”斬風只學會利用水的浮力懸浮在海面上,並不能飛上半空,因而只能望着大船興嘆。
花舞抿嘴笑道:“原來你上不去,看來我下來的正好!”說着她右手一揚,一團鮮花撲向了船壁。
斬風正納悶之時,發現花舞抱着自己的腰輕輕一躍,竟踏上了嵌在船壁上的鮮花,他這時才發現鮮花組成了一道花梯,一直伸向甲板,不禁大爲讚歎。
“你們……”看着花舞和斬風擁在一起跳上甲板,硯冰猛地一愣。
花舞用手一推,把斬風推到硯冰身邊,咯咯一笑,調侃道:“妹妹可別多心,他上不來,所以我帶他上來,僅此而已。”
硯冰正用血色太極抗擊八條巨龍的狂攻,因此只默不作聲地點點頭,便繼續奮力抗擊。
斬風迅速地觀察了一番戰況。
整個攻防中,赤瑕璧與狼影在左側激戰,面前一幅巨大的烈火九宮圖,擋住了獨角狼影的攻擊,雖是如此,但他也累得汗流浹背。
另一邊,原石的破山劍風雖然猛烈,但只能對人造成傷害,對於頻頻攻來的力量顯得有些束手無策,幸好聿丘用了天雷衣,爲他化解了大部分攻擊。
兵燁則以虎咆拳作遠程攻擊,雙掌間不斷地射出氣流彈,衝擊敵陣。
雅雅則將藥氣佈滿己方的陣地,迫使對手不敢貿然闖入。
明帥見斬風趕來,心中的壓力陡降,興奮地指揮道:“風小哥,你去助赤大哥;花姑娘,你去幫原石。”
“好!”斬風急步趕到赤瑕璧身邊,沉聲道:“我來對付他!”
“不好吧!我剛剛感到興奮,你就來搶生意。”赤瑕璧雖然打得很辛苦,臉上卻掛着興奮的笑容。
斬風愣了愣,很快地就明白他的話中之意,回頭望着明帥。
明帥沉吟道:“也好,請斬風兄弟助硯姑娘他們擊殺幾個,然後再合擊。”
“嗯!”斬風對狼敖的殺心遠不如對參氏一門,這個殺人、劫人的集團,竟把手伸向了硯冰和幽兒這兩個親人的身子,只是這一點,就罪不容誅。
混亂的戰局中,斬風的投入無異於龍入大海,翻滾的刀光如海中巨浪一般,滾滾卷向敵陣,單是這股氣勢,就已讓書梟等人感到不安,在不知不覺中把攻擊的重點轉向了斬風。
如此一來,其他人的壓力驟減,神色也自在了許多。
聿丘見八龍圍攻斬風,擔心他力有不逮,高聲問道:“老弟,我們合力攻擊吧!”
幾個月的路程中,斬風一直和他在一起修煉,一聽就知道他的用意。
原本以雪神氣盾防禦已經足夠了,只是騰不出手反擊,斬風驀地想起了聿丘的雷力。
他心念一動,尋思道:“以前怕雷力被化解,一直沒有嘗試過雷力與雪神氣盾的組合,不如趁現在這個機會試一試,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到此處,斬風揚聲應道:“我數一、二、三,數到最後一聲,請聿大哥用最強的力量,記住,只要一擊。”
“明白了!”聿丘微微一笑,身子向前傾,雙掌變成爪形,五指相觸,同時傾全力催動道力,片刻間,雙掌之間開始閃爍着強大的閃電,一顆巨大的驚雷正在醞釀之中。
參巖嘯時刻留意着對手的舉動,聽到斬風和聿丘的對話,本已心有不安,又見聿丘掌心的驚雷比剛纔更大,而且整個人看上去也很吃力,知道這必定是傾全身之力的一擊,威力不可小覷。
他急忙大聲叫道:“大家小心!對手似乎有後着。”
幾十人倏地一愣,臉色都變了,實力低下的水手們,原本就沒有參與攻擊,只是偶而用強弓、弩箭騷擾,聽了之後,立即轉身往船尾逃去;其餘的人神色凝重,各自準備迎接攻擊。
轟隆!
巨大的驚雷閃着耀目的閃電,從聿丘的手中脫出,流星般地向前衝去。
“來了!”驚雷雖然攻向斬風,但參巖嘯更加不安,這個深不見底的青年,一定又有古怪的打算。
就在驚雷攻到斬風身軀的剎那,他突然收起雪神氣盾,硬生生地承受了驚雷所有的力量。
好強啊!這恐怕是力量最大的一次,聿大哥的實力又增長了!
劇痛像火山般在身軀內爆發,並向全身擴散,但他早已習慣了這種感覺,除了開始時緊咬牙關之外,其他的時間都是坦然面對,直到把所有的力量都吸入環氣府,然後再融作心神。
聿丘累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溼,但神色卻很安詳,他知道斬風會把自己的力量運用到極致,比他自己施展的威力還要強大,這一點正是他最佩服,也最羨慕的地方。
斬風就像是一個目標,聿丘期待著有一天能像他一樣,有效地運用力量。
原石等人都停下手,驚愕地望着斬風,不知道他要幹甚麼。
翻滾的氣流再次環繞在斬風身邊,因爲擔心對船體的破壞,他不敢讓氣流涌至腳下,因此力量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當一切準備就緒,心神便開始釋放出雷力。
“他的身子!”雅雅被髮光的身影驚得叫起來。
斬風心中大安,突然把所有的雷力都釋放出來,然而就在這一剎那,身軀突然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巨大的力量向四面八方擴散。
木質的甲板承受不了衝擊力,頃刻間裂出一個大洞,附近的人們都隨着破爛的甲板跌落下一層,只有赤瑕璧和硯冰及時飛上空中,手裡各提雅雅和兵燁。
站在空中俯看船隻,震撼感更加強烈。
碩大的甲板中央出現了一個黑色大洞,巨大的桅杆因此折倒在船架上,白帆搭在船邊,四處都是碎裂的木板和木塊,海面上也漂浮着大大小小的木板。
沒有了帆,船的動向變得很不穩定,開始順着潮水漂盪。
遠處,當百名船客看着船隻突然炸開,感覺彷彿天塌地陷一般,如果被困在這個無水、無食物的小島,唯一的結果就是死亡。
無論他們曾是何等的強者,現在也只能剩下無助,一張張慌恐的面孔,眼神中充斥着暴怒,懼怕和絕望。
咆哮,怒吼,咒罵!
不好!
硯冰突然施展出血影雀,化作一道紅霞飛到島上,在衆人到達之前,將幽兒拉上雀背。
“你們這羣混蛋,爲甚麼要毀船?”
“是誰毀了船,老子要宰了他!”
硯冰冷冷地掃視着地面百人,淡淡地道:“誰說要你們死!”冰冷的語氣,像是夏天吹過的一股寒風,將熾熱的氣氛按了下去。
“你們不會看着我們死吧?”
“憑我的力量,找條船來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要是誰敢引起騷亂,我們就把他丟在島上。”
這一句話,頓時使所有的人都平靜了,雖然不少人的心裡都在暗罵,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面對着茫茫大海,本事再高也沒有用,只能暫時伏首聽話,保住小命要緊。
硯冰擔心斬風等人的安危,不敢久留,催動恢復正常的影雀回到船的上空,發現情況又是一變,原石等人都從大洞中跳出來,站在船頭方向的船架上,而參家等人也出現在船尾。
“爹!怎麼辦?沒有了船,就算抓住他們,我們也是死路一條!”
“孫子還沒出來嗎?”參巖嘯不安地看着黑洞。
參合搖頭道:“沒有,希望他沒事!”
就在此時,狼敖坐在獨角狼影上跳了上來,頭上躺着一名男子,怪角從男子的小腹中刺出,鮮血染得一片鮮紅。
“孫……兒!”參家三人看得目裂心碎,茵詩更是嚶嚀一聲,昏倒在地。
參合怒目瞪着狼敖,咆哮道:“你爲甚麼要殺我兒子?爲甚麼?”
狼敖已完全被獸性控制,冷酷的目光掃着參家的人,無情地道:“誰讓他在黑暗中胡亂出手,而且還攻擊我,我只好殺了他。”
“可惡!”參合怒吼一聲,再次召出了一對銀龍,呼嘯着攻向狼敖。
狼敖面對強大的攻擊,唯一的反應就是反擊,巨大的狼影靈活地滑過兩條銀龍中間的縫隙,然後急速地衝向參合。
參巖嘯一見兒子出手就知道糟了,然而剛纔重重的一摔,使他的身子幾乎散了架,出手緩慢了許多,只能眼睜睜看着兒子與孫子,一起成爲狼角下的犧牲品。
腥濃的血腥味,不斷地刺激着狼敖的神經,在獸性的支配下,獨角狼影一腳踏在昏死的茵詩腹上,然後又把目光轉向近處的參巖嘯。
看着參氏一門只剩下自己,參巖嘯的心裡有說不出的後悔,即使兇殘冷酷的他,此時也不禁老淚縱橫,痛不欲生。
船頭十人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誰也沒想到,狼敖會在此時狂性大發,轉而對自己人下殺手。
空氣中的血腥氣越來越重,水手們的實力相差太遠,都亡命般地向海裡跳去,有幾個跑得較慢,被狼敖趕上去,狠狠地撕裂了。
明帥輕嘆道:“這才叫自食其果。”
雅雅不想看殘酷的殺戮,轉身伏在兵燁的懷中。
“喂,我們是不是該走了?那小子殺紅了眼,遲早會把目標轉向我們。”
明帥神色一震,急忙甩頭望向礁石島,不安地道:“要是把他放上小島,那百人不知能不能治得了他。”
斬風忽道:“姐姐,我們兩個去應付他!”
“我們?”
“我的速度比不上他,只能藉助姐姐的力量。”
明帥忽然插嘴道:“這也是個辦法,狼敖似乎對硯姑娘很感興趣,也許會因此而遠離礁石島。”
“這會不會太危險了?”
“再請赤兄從旁協助,以三人之力合殲這個怪人,應該可以成功。”
硯冰忽道:“我看,可以讓這個狼人先衝上島去。”
其他人忽然一愣。
明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有他明白硯冰話中的意思,不禁感嘆這個冰美人不但擁有美貌,心智也極其敏銳,只是思想陰寒、偏激了些。
“硯姑娘,你是要讓這百人吃點苦頭,再救他們?”
硯冰冷笑道:“那羣人自以爲是,當初在船上就懷疑我們,直到現在,還是對我們大加提防,見船隻被毀,又對我們大加指責,就算現在救了他們,我也不認爲他們會感激我。
“雖然,我不介意他們感不感激,但我不喜歡被人用那種眼光對待。”
這議論雖然有些偏激古怪,卻不無道理,其餘諸人相互對看了一眼,眼神中有着截然不同的含意。
“沒時間,快走吧!那小子就快殺光了。”明帥不安地看着瘋狂殺戮中的狼敖。
兵燁擔憂地道:“赤大哥一次只能帶兩、三個人吧!我們這麼多人,一次走不了。”
“用那個。”明帥朝上方一指。
衆人擡眼望去,船的兩側各吊一艘小船,大約只能坐十三、四個人。
片刻之後,被砍斷繩鎖的小船墜落海面,原石等七人一躍而下,並迅速地將小船劃開;赤瑕璧則在小船上方盤旋,以防狼影突至。
水面上有不少跳海逃生的人,見到小船,都拼了命遊了過來,其中也包括了文士書梟。
早在狼敖殺了參合後,書梟就知道情況不妙,本想奪船逃生,沒想到被飛來的屍體撞下大海,只能在海面上慢慢地遊着。
“滾開!你們這些搶人、擄人的混蛋。”原石對擄人集團的每個人都恨之入骨,見他們游來,不但不救,反而舞起巨劍狂砍亂劈,爲那些受害者報仇雪恨。
“原石,住手!”明帥大聲喝道。
“這羣混蛋,宰了算了。”
“不行,我們不明方向,若想飛去龜山島或是陸地,都要有指引;尤其是去龜山島,因爲我們已經走了一整天了,離龜山島較近,從這裡去龜山島,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一聽這話,原石朝海里的人看了看,嘟囔着罵道:“這些龜兒子,先饒你們一條小命。”
“划船吧!”
原石舞動大劍奮力地向水裡一拍,巨大的浪花帶着小船飛馳向前,一個浪頭就出去十幾丈,把追船的人們甩得遠遠的。
見同伴們從容離開,坐在影雀背上的硯冰和斬風收回心神,靜靜地觀察着前方動態。
轉眼間,船上只剩下狼敖、硯冰和斬風三人,其他的人不是逃入海里,就是倒在血泊中,還有幾個縮在黑暗的船艙裡。
“我的……我的……”狼敖終於發現了硯冰,立刻坐在狼影上,瘋了似地衝過去。
“坐穩!”染着血霧的玉手用力一拍雀背,影雀一騰身就竄出船面,接着急速退出二十丈,不讓狼敖有機可乘。
狼敖不顧一切地往前衝,一個縱身躍入海中,海里的人們大驚失色,紛紛四散下潛,害怕遭到池魚之殃。
狼影幾乎沒有停留,幾個箭步就竄到影雀的身下,虎視眈眈地盯着上方,血紅的眼珠散放着奇妙的光芒,讓人格外心寒。
硯冰瞭望着小島上紛亂的場面,忽然冷笑一聲,駕着影雀,不急不慢地滑了過去。
狼敖如影隨行,由於影雀速度放慢,他也剛好追上,因此就變成近距離一追一逐的場面,戰場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地向着礁石島挪去。
斬風坐在硯冰身後,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這番舉動的用意卻再明顯也不過了。
在遠處的小船上,明帥等人看着一切的變化,都只能無奈地苦笑。
原石嘟囔着道:“女人可真不能惹,手段真辣。”
花舞咯咯笑道:“我倒是很欣賞她,有的時候就該下點狠手。”
“我們還是別上島了,就在這等着吧!”
明帥忽道:“不如我們回去,大船的甲板雖然破損,但船架沒有受損,船底也沒有破,而且船艙有食物和淡水,還有一切應有的物品,可以做個海上的旅店,就算要上龜山島,也可以找點有用的東西。”
“說得對,我們回去吧!”
這裡輕鬆,島上的人們可慌了。
近百名船客一直處於不安中,船壞了,生存受到威脅,唯一的倚仗,就是*兩個會飛的人再找一條船來接他們;正因爲懷着這個期望,所以才保持了平靜的氣氛,此時眼見強敵突至,心中的不安又被勾了起來。
硯冰突然加快速度,指着狼敖大聲叫道:“這人瘋了,見人就殺,船上的人差不多都被殺光了,現在的目標是你們,我們隨時可以走,但你們不行,大家快合力圍殺他!”
狼敖那赤紅的眼珠充滿獸性,身上沾滿鮮血,見到這恐怖的一幕,沒人敢懷疑硯冰的話,人逢絕境,只要看到一絲希望,就會拼命爭取,這些人暫時失去生命控制權,唯一的選擇,就是跨越每一道難關。
剛纔還一臉頹喪的人們,突然釋放出比平時強幾倍的鬥志,個個準備以最強的力量圍殺狼敖。
獸性大發的狼敖,根本不在乎敵衆我寡,駕着狼影便衝了上去。
硯冰將影雀提到二十丈的高空,俯視島上戰況,並不急於加入戰鬥。
斬風也默不作聲,靜靜地看着百人圍殲的大場面。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算是一方高手,各人有各人的絕技,具有極大的觀賞性,是學習臨戰經驗的極佳場所,因此並沒有催促硯冰。
破損的大船上,海風沖淡了空氣中的血腥氣,但面對血漬斑斑的環境,八人都露出了苦笑。
“想不到,一場大陰謀,竟被一個狼人毀了。”
花舞嬌笑道:“幸虧有斬風在,否則我們的處境還會更加困難。”
赤瑕璧含笑問道:“現在你們相信我的話了吧?”
明帥深深感嘆道:“他實在是深藏不露。”
“錯了,他不是深藏不露,只是不喜歡張揚,可是,他本身的氣質就是如此張揚,真是矛盾的人啊!”
赤瑕璧哈哈一笑,道:“我還是先打掃一下船艙,看看那個狼人到底是怎麼製造出來的。”
明帥笑了笑,揚聲道:“大家搜索一下各處,看看有甚麼可用的東西。”
八人應了一聲後,分散開來,各自在破木和碎屑中搜索着,由於危機感喪失,因此誰也沒有留意到,有一個身影正悄悄地沿着船壁,往板上登去。
“都給我站住!”
一聲陰冷的笑聲,從衆人背後傳來。
正在搜尋船艙的人驚愕地望向船邊,發現渾身溼透了的書梟,左手抓着雅雅的咽喉,右手拿着鋒利的鋼扇,臉上掛着陰沉的微笑。
“雅雅!”驚見女友也被擒,兵燁立即急紅了眼,發瘋似地向上竄去。
“給我下去!不然先宰了她。”書梟大喝一聲,接着得意地微笑道:“我雖然很想憐香惜玉,但小命比起美人更重要。”
“放了她,不然我宰了你!”如果說眼神能噬人,兵燁此時大概就是如此。
書梟冷笑地道:“聽好了,想要她沒事,就乖乖地聽我的吩咐,否則我拿她陪葬。”
兵燁喉嚨裡發出了野獸般的吼聲,身子微伏,拳頭緊攥,準備隨時衝上去救人。
“放心,一定救她。”明帥拍了拍兵燁的肩頭,揚聲問書梟:“你想幹什麼?”
書梟用鋼扇指着赤瑕璧道:“你,立即飛出去叫艘大船回來,甚麼時候見到船,我甚麼時候放人。”
赤瑕璧斜眼瞟了瞟聿丘,接着輕笑一聲,挑釁般地問道:“你就不怕我們上了岸再殺你?”
書梟倏地一驚,厲色道:“我自有方法,我也奉勸你一句,要想這女人活命,就別那麼廢話。”
“真是個小人。”赤瑕璧不屑地一訕。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書梟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