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之後,深深的疲倦感涌上心頭,裴明河終於明白爲什麼說戰場是強者墳墓了,就算是武聖上陣,這樣激烈的戰鬥也一樣能消耗武聖的內勁與體力,然後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也可以殺掉脫力的武聖。
可是這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至少現在裴明河感覺到體內的內勁在不斷的運轉着,運起九玄龍吟訣,幾個周天下去,裴明河發現自己內勁又有了不小的提高,原來這樣的消耗對練武有幫助,可是這樣的幫助多來幾次,估計自己也快掛了。
裴明河慢慢的體會內勁在身體的運轉,氣勢也慢慢的回覆過來,如果不是自己在明家得到了突破,今天也許就死在戰場了,自己以前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想要走到最後,沒有一身強悍的實力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且裴明河驚喜的發現自己隱約看到了下一級的突破,人級中段看起來離自己不遠了。
“五少,下去休息吧,晚上就讓我來值班吧,你今天的表現已經夠好了,你是我見過第二個這麼拼命的家族子弟。”
“原來我不是獨一無二的。”裴明河自嘲的說道:“另一個是裴文吧,我比他怎麼樣?”
“沒得比。”
“不是吧,楊毅。我們不是很熟,說實話可是不討人喜歡的,得罪我青州第一衙內,你想過後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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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毅看着裴明河笑了起來,他喜歡這個年輕人,其實楊毅並不是說裴明河比不上裴文,在他看來裴文非常優秀,但是有的時候優秀的有點不像普通人,裴文是個很傲氣的人,從來只做一件事,就是與別人不一樣。
“五少,我楊毅只是個粗人,我欣賞裴文,但我更喜歡你。如果將來有機會,你一定比裴文走的更遠,因爲你有裴文沒有的,我也說不出來,但我就是覺得你比他更容易讓你有親近感。”
裴明河看着真誠的楊毅,苦笑了一下,自己現在真的跟裴文沒得比嘛,這夸人的話怎麼聽都想安慰人,但是沒關係,有挑戰纔夠刺激,自己這一輩子就是要不斷的攀越這些高峰,人生纔會不寂寞。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一點點的被黑夜蠶食。夜幕即將籠罩整個青州城,城樓上苦戰一天的士兵,仍然堅守在城樓上,只有受傷的才轉移到後方休整。忍住疲倦帶來的睡意,士兵們已經站立不住,只能依着牆,或躺或坐,有的也在竊竊私語,討論着以後的事。
“狗子,想大姑娘吧,才幾天沒喝花酒了,你就忍不住了。”
“大頭叔,你說啥呢。我沒有。”
一大一小兩個士兵真在互相調侃,小的那個名叫狗子的少年本來看着天空沉浸在茫然中,突然被人調笑,害羞是年輕人的天性,臉上馬上就出現了紅暈。
“大頭叔,我想我娘了,也不知道她在鄉下老家過的好嘛,家裡的房子瓦片該翻新了,不然下雨滴水,溼漉漉的牀鋪,娘睡了腿會疼。”
聽到年輕士兵的話,年長一點的士兵眼睛也有點溼潤,這次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回家了。
這個時候旁邊突然有人走了過來,開口說了起來。
“我也想我娘,等打退了這幫胡人,我們一起回家,我幫你重新蓋一座大房子。”
“啊,五少爺”兩個士兵都發現來的人竟然是裴明河,都一下站立起來,有點不知所措,開始有點拘束,畢竟對他們來說,裴家五少爺那是擡手就能決定他們生死的人。
裴明河揮手示意他們不要太緊張,自己也依着牆坐了下來,微笑的看着這兩個士兵說道:“坐吧,晚上一個人容易打瞌睡,咱們聊聊。”
看到裴明河這麼隨意大方,年輕的首先坐了下來,年長的有些不知道坐還是不坐,後來一想,這次如果能跟裴五少爺坐着一起聊天,將來也是跟酒友炫耀的資本,一咬牙也坐了下來。
裴明河扭了扭自己的身子,讓自己更舒服一點,然後開口說道:“你叫狗子是吧,聽你口音像袞州的,老家不是青州的?”
“恩,我跟爹一起來的,他在青州守備軍養馬,娘身體不好就呆在袞州老家。”
裴明河點點頭,就在他想問問另外一個年長的一些關於城防軍的問題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些異樣,心跳有那麼一剎那的加速,裴明河的感知一直很強大,但是白天激烈的戰鬥和夜晚的放鬆,讓他一下感知不到,到底有什麼。
但是裴明河很快就感覺脖子的汗毛都豎起了,只見黑夜中一道白影閃過,好快的刀,裴明河根本來不及反應,第一下已經慢了一拍,自己畢竟不可能時刻警惕着。
鮮血飛濺而出,裴明河的眼睛一下睜大了,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刀並沒有想預期像的一樣砍中自己,一道身影擋在了中間,正是那個年輕的士兵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這必中的一刀。
刀很鋒利,用刀的人也很快,看到有人突然飛身撲救,變砍爲刺,直接洞穿了這位年輕士兵的身體,在抽出的時候,又熟練的扭轉了下刀柄,直接斷絕了對方生還機會。
“敵襲,全體抽刀,戰鬥。”
僥倖生還的裴明河馬上大叫起來,並且一腳踢在那名胡人的虎口處,妄圖能停下他的刀,但是跟預想的不一樣,一股大力衝腳掌處傳來,裴明河突然發現自己的勢有些被對方影響了,不好,是地級強者。
發現對方的實力超過自己,裴明河處變不驚,沒有戀戰,正面交鋒,自己沒有機會,只能希望楊毅出手了。裴明河馬上拖起那個有一面之緣的士兵,迅速利用地形的優勢,躲了開來。
而是周圍的士兵也發現,城樓處突然出現了一批陌生的黑衣人,是胡人。城防軍迅速包圍過來,但是這批十幾人的隊伍全都是武師,一下接觸,城防軍被大量的殺傷。然後在後面源源不斷的普通胡人士兵也層出不窮的爬上了城牆。
“該死,騎主跟我來,速度解決這幫武師,其他人不要驚慌,三人一組,斬殺敵人。”
楊毅聽到裴明河的喊聲,也迅速做出了安排,夜裡的突然襲擊本來就是要打對方的無防備,但是因爲第一個下手的強者選錯了目標,導致沒有及時殺掉。
其實早在伴晚時分,北魏軍中大營,最早攻城的東巴已經跪倒在地,不停的對着宇文傷磕頭,額頭上早就磕的傷痕累累,誰都沒想到,已經失去大批有生力量的青州城,第一仗竟然打的如此頑強。
但是軍隊就是軍隊,不能只想吃好的,錯了就要挨罰,知道自己下場又可能不好的東巴,深深的恐懼,他渴求宇文傷能給他立功贖罪的機會。
“我把親衛交給你五人,加上你和你的手下,組織一波敢死隊吧,夜裡上城,如果能奪下城樓,我就不殺你。”
宇文傷看着東巴冷冷的說,武師是稀缺的,就算是在強者如雲的軍隊裡,也大多擔任軍官的職位,不然一個千人隊裡也就幾個而已,東巴重重的在地上磕了最後一下,轉身走出帳外,這一次就是拿自己的命做賭注了,贏了沒獎品,但是輸了就肯定沒命。
此時城樓上,一場大戰正如火如荼的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