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地方,有光明的存在,那就一定有黑暗。兩者並不對立,相輔相成,相生相剋,時而對立,時而結伴。但不能否認的是,有些地方,黑暗的辦事效率遠遠超過光明。
“到底我爹是被誰所傷?爲什麼在這個時候,燕叔叔和天騎軍會被調走?梓青,我需要幫助。”裴明河低聲的對着一個正在吃麪的年輕男人說道。小小的麪攤,除了煮麪的老大娘,就只有這個男人和裴明河。
聽到裴明河的話,吃麪的男人沒有理會,只是繼續專心對付眼前的那碗麪。其實面很簡單,只有蔥花和麪,好像連油都沒放。雖然沒有給予反應,但那個男人加快了速度,最後一根麪條被那個男人吸進了肚子,臉上露出了極大的滿足。
“明河,我就討厭你這點,不該虛僞的時候何必如此做作。我歐陽梓青欠你兩條命,說過要還你的,我一定會還。”男人目光有神的望着裴明河,充滿陽剛之氣的一張臉,卻有個秀氣至極的名字。
但沒有人會覺得這個名字秀氣,歐陽梓青,青州最大幫派青龍會的主事人,北方地下黑道的神話。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就像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掌控青,袞二州的黑暗勢力的時候。
“你以爲我特意放着馬幫的生意不做,跑回來就爲了讓你請我吃碗麪?李老爺的事我知道了,就算是謝雨樓做的,我也給你挖出來。”歐陽梓青擲地有聲的說道。有的時候男人之間,不需要那麼客套,歐陽梓青就是爲了幫裴明河所以回來的,裴明河雖然說了一堆屁話,但他知道歐陽梓青一定會幫他,不然他也不會跑出來見他。
面吃完了,飯也說完了,歐陽梓青放下面錢,大踏步的離開了。裴明河望着遠去的背影,他沒有問歐陽梓青什麼時候能告訴他答案,因爲他明白,一定是最快的速度。裴明河嘆口氣,跟煮麪的大娘打了個招呼,也走了。
多事之秋,一切都是那麼的難辦。裴明河漫步到了河邊,他要來確定一件事。
河邊早已有個人等候在哪,挺拔的身影,從上到下都搭理的很好,光看背影就可以迷倒萬千少女了。正是我們裴仁公子,可是他沒有了一貫的笑容,眼神也是充滿了迷茫。聽到背後的腳步聲,他轉過身來,看着裴明河,可是他發現裴明河的眼神出奇的冰冷。
裴仁苦笑一聲:“你怎麼了?難道看到我不高興。”但是裴明河沒有理他,依舊冷冷的注視着他。
“你知道了,不過也確實滿不住你。”裴仁看着裴明河說道:“我們還是兄弟嘛?”
“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難道你認爲我會屁顛屁顛的跟你說,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是兄弟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這件事不解決,什麼都沒可能。”裴明河冷冷的說道:“如果你今天不出現,我會馬上離開青州,因爲如果你也參與了,我沒有贏的機會,但現在看樣子,只有我的白癡二叔在做着美夢。”
“我爹他已經被權力迷得看不到出路了,我沒辦法勸他,我也不想與你爲敵,但他畢竟是我爹,我明天就去袞州,去兵院教兵法。明河,請原諒我的自私,如果真的到了最後的地步,放我爹一條生路,你要的命,我給。”裴仁靜靜的交代着。
“裴仁,我知道你爹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我娘查不出來,證明不是青州的人手,謝雨樓不會插手裴家的事,所以你爹一定借用了另外的勢力,但都是與虎謀皮,不說我能把他怎麼樣?難道你爹真的當袞州總部的人都是白癡?他真的以爲可以在這裡能瞞着謝雨樓和裴家宗室?”裴明河淡淡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明河,這次的風暴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不想看着我爹出事,也不能夾在你們之中受折磨,就當我求求你,如果我爹命不該絕,就這麼算了吧。”裴仁越說越激動,好像裴師道已經失敗了一樣。
“裴仁,你知道我最討厭你那一點嘛?總是站在道德的最高點,你會是個好將軍,但你真的不適合這種骯髒的事,你永遠無法違揹你心中的道德原則。也許這也是爲什麼我會跟你成爲最好的兄弟。你走吧。”話中有話的裴明河轉身離開了,視乎宣告兩人友誼的破滅。
但裴仁卻如釋重負,裴明河答應了他的請求,其實裴明河何嘗不是牢牢的遵守着自己的底線,兩人以後深深的友誼也許正是因爲他們在這個人吃人的時代,都保有自己的底線。
此時青河邊的小院裡,地動山搖。下人們都以爲地震了,紛紛的離開屋子,驚慌失措的亂串着,蘭草攔住一羣人,怒斥道:“看你們像什麼樣子,被人家看到了,會笑話我們裴家的。都回去做事,夫人說了沒事,是小院有人練武。”其實看似溫柔的蘭草,一直是大院裡非常有地位的人,因爲她是裴夫人最得力的助手,大家都信服她,於是放下心來。
“我親愛的小蘭草,你看看你,生氣會有皺紋的,來,笑一個,笑的好看的話,少爺今天晚上給你暖被窩去。”回家了的裴明河,此時正壞笑的看着蘭草。而剛剛還氣勢洶洶的蘭草,一下就沒了脾氣,扭扭捏捏的回答道:“少爺,你要真想要蘭草,夫人不會反對的。”
“是嘛,看樣子,蘭草你謀劃本少爺很久了呀,說到底喜歡我多久了?”裴明河繼續調笑道。
不得不承認,男女之間的勝利者永遠是臉皮厚的人有優勢。蘭草一跺腳,臉紅的轉身跑開了。裴明河哈哈的大笑起來,院子又傳來震動的聲音。
“我去,刀爺爺要拆家呀。”裴明河一邊說着,一邊往小院裡走去。
小院裡確實熱鬧的很。雖然明家的人都被安排擴散去了青州各地,普通的明家人就從事商業與農莊,而血騎營則是暫時充當探長來用,當然血騎不管幹什麼都是專業的。但明一等人卻是堅決要留在裴明河身邊,於是血騎這個小隊就留了下來,住在這個小院裡。
從此刀爺爺多了一個最好的酒友,明一。今天兩個人依舊在老地方,擺上一壺酒,三兩小菜。慢慢的小酌着,不時發出聲音來。
“刀叔呀,這個九兒是哪裡找來的怪胎,怎麼看起來比家主還要強,這刀勢有一股霸氣,阿吉跟他一比,怎麼看怎麼都像廢物。”明一望着正在比試的九兒與阿吉兩個人。
一刀一劍,很明顯九兒遠遠強過阿吉,無論阿吉從什麼角度,無論使出什麼招數,九兒就是一刀破之。阿吉感到非常的奇怪,爲什麼怎麼都騙不到這王八蛋,每一刀都能找到自己出招的薄弱處。看起來還比自己小,這武功怎麼練得,家主是怪胎,家主的僕人也是怪胎。
越打越惱火的阿吉,眼睛一轉,說道:“實打實的來一下吧,我承認不如你,但我想看看你能接下來我的這一招。”說完,阿吉一股內勁運出,劍歸鞘。然後氣機死死的鎖住了九兒。
阿吉調動的內勁越來越多,於是他動了,快,非常的快,劍再度出鞘,“斬天拔劍”話音還沒落,劍氣卻已經來到九兒的面前。好像結果已經註定了,可是阿吉不知道,九兒的刀不僅準,而且也很快。
依舊是毫無花哨的一刀,準確的砍在了阿吉的劍刃上,好霸道的刀法,以一破萬,任你千變萬化,我依然破之,九兒只有出刀的時候,那龐大的勢也隨之而出,狠狠的碾碎了阿吉的劍氣。
阿吉的長劍脫手,人也飛了出去。
“你們打架拆房子,我也就算了,現在還亂扔東西,我可是要罰款的。”裴明河接住了飛起的阿吉,他走進了院子裡對着幾人說道。
“九兒沒錢,少爺。”九兒收刀後,就是個人畜無害的乖寶寶,裴明河只是無奈的說道:“整天跟你們這幫沒有幽默感得人在一起,遲早我也會變悶,以後還怎麼哄女孩子。”
一邊說着,一邊溜到桌子旁,拿起酒壺就喝了一口,“還是,刀爺爺的生活悠閒,給一萬兩也不換。”裴明河感慨道。此時明一開口了:“家主,估計要是有一萬兩,你連自己的賣了吧。”
“胡說,我是那樣的人嘛。”裴明河惱羞成怒的對着明一說道:“我找你有事,你出門給我辦件事,別喝了。”有些事,還是早點知道的好,裴明河必須一點點的把自己的佈局完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