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張笑醒來,帳篷裡只有他一個人,江虎不見了身影,這時間這地點,他能去哪啊?
張笑不敢走開,怕帳篷再被偷了,他也不知道走哪去找江虎,還是打個電話吧,掏出手機,打了過去,“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這小子又搞什麼幺蛾子啊!
張笑起身走出帳篷。此時他所在的地方是個大公園的角落,昨晚兩人特意找了個偏僻的地方,這個角落前面還有一個土坡,是夠偏僻的,應該沒啥人路過,帳篷就拉起拉鍊放在這了,他出去找江虎。
走上土坡,四處眺望,這裡可能是個城鄉結合部,樓房挺多,年久失修,破舊不堪,好多大大小小的廠房坐落在四周。
江虎多半是往熱鬧的地方去了,不可能是去吃早餐,因爲他乾坤袋裡別的可以沒有,食物和酒必定儲備着,而且數量不少。那麼只有一個可能,買彩票去了。
張笑往樓房林立處走去,距離不遠,沒一會兒就到了。
這兒果然是個城鄉結合部,好多打扮時髦的年輕男女,川流不息,大多是上完夜班準備回出租房睡覺,因爲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通宵達旦的疲憊。
地方不大,彩票站點倒不少,看來這種地方的打工人對暴富的期望值挺高。
沒走幾步,張笑就聽到了江虎的嚷嚷聲,“這號碼就是我的,你不能睜眼說瞎話啊!”
張笑走進傳出聲音的彩票站點,裡面擠滿了人,江虎在正中間,與一個老闆模樣的中年禿頭男子在爭執。
“這是我自己打的號碼,這纔是你的,別找事啊!”禿頭男甩了甩彩票,一臉蠻橫。
“剛纔明明是我讓你打的這組,現在中獎了,你給我掉包了。”江虎面紅耳赤,據理力爭。
張笑聽明白了,多半是老闆見江虎的這組號碼中獎了就耍賴又打了一組給江虎,只能說江虎來的不湊巧,正好趕上開獎時間。張笑肯定是相信江虎人品的,他不會弄虛作假,巧立名目。
“別找事,趕緊滾蛋。”禿頭男見江虎年紀輕輕,身單力薄,開始發火恐嚇。
“你就是這樣做生意的啊?不講規矩,沒有誠信啊!”江虎耐着性子,繼續說教,試圖感化了禿頭男。
“嗨,小子,這兒的彩票站都是我們的,你教我做生意呢啊?毛長齊了再來,趕緊拿着彩票,滾蛋。”禿頭男說完,開始動手將江虎往外推。
看禿頭男這長相也不像講道理的人,能忍住沒動手,是因爲現在正好是夜班下班的高峰期,店裡生意正忙着,不能打架滋事,鬧跑了顧客。
“你毛長齊了就這樣做生意啊?你有本事調監控出來,讓大家一起來看看,誰在說謊。”江虎有點上綱上線了。
不過,他從沒中過獎,難得中了一次,還是劫後餘生的一次中獎,意義非凡。
張笑見兩人快打起來了,就走了過去。
“笑哥,你來啦,你傢伙誆我,明明是我中獎的,他非說是他的,睜眼說瞎話。”江虎見張笑到來,跟他闡述事實。
“哎,算了,沒多大的事,我們走吧。”買彩票,張笑本來就是隨口說說的,壓根沒想着要中獎,中獎了也就圖個吉利,“知道自己中獎就可以了,圖個吉利。”
“笑哥!十幾萬吶!我怎麼可能算了?”江虎大聲喊道。
“啥?”張笑驚呼道,立馬轉身朝着禿頭男說道,“老闆你調監控,看看到底那彩票是誰的?”
“趕緊滾蛋,別影響我做生意,說了是我的彩票那就是我的,再不走,我叫人了你們可走不了。”禿頭男威脅道,又掏出了手機準備打電話。
張笑本就想按事實說話,也不偏袒江虎,沒成想禿頭男反而蹬鼻子上臉,咄咄逼人。
“行啊,你叫人吧,我們可以報警。”現在是法制社會,能選擇報警儘量不要使用武力,持強凌弱爲修煉者所不齒。
“行啊,你報警吧,這兒派出所所長是我們老闆的小舅子。”禿頭男打完電話,得意洋洋的叫囂。
張笑不再與禿頭男逞口舌之爭,就等着他喊多少人來。
“你手機沒電了嗎?怎麼關機了?”張笑朝江虎說道。
“不知道啊,我扔袋子裡了,我來看看。”彩票店裡人滿爲患,沒人注意江虎變了個手機出來,“嗯,是沒電了,我先充會兒電。”
說完就在店裡找起了插座,找了一圈,只有在老闆座位邊有個插座。
“讓開點,我先充會兒電,馬上就報警!”江虎擠開禿頭男,插上了充電器。
“小夥子這手機是買給你爺爺用的吧?”禿頭男見江虎掏出個老人機,忍俊不禁。
江虎沒有理睬他,走到了張笑旁。
“到時你手機有電了,放袋子裡,我來打你電話,看看能不能接通。”張笑好奇道。
江虎點點頭。
不多久,店外一陣嘎吱聲,一輛大面包車急剎而來,沒剎住,趟過了頭,又倒車回到店門口,看這剎車力度,麪包車裡裝的人不少。
果不其然,麪包車裡接二連三的下來了十幾二十人,全是平頭黑西裝。
張笑一看,這陣仗,挺規範啊,像是有層次的組織。
副駕駛下來一個穿白西裝,戴金邊眼鏡的秀氣男子,禿頭男見到此男子,快步走出彩票店迎了過去,邊走邊說,“少爺,您怎麼來了?”
“我正好放假,聽說有人鬧事,過來玩玩。”秀氣男子發出稚嫩的聲音,像是個學生。
“小事一樁,您裡邊坐,我來解決。”禿頭男很是恭維。
“不用,我就在這看着,誰敢在我們地盤鬧事。”秀氣男子聲色俱厲。
看樣子這小子也是個狠角色,在學校裡作威作福慣了。
禿頭男不敢多言,朝着黑西裝們揮了揮手,黑西裝們跟着禿頭男走到店門口。
禿頭男又朝着張笑和江虎招招手,示意他們出去。
兩人面無表情走了出去,禿頭男走到兩人旁邊,站在兩人中間,兩隻手搭在兩人的肩膀上,“我說,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我可不想見血。”洋洋自得的表情,像極了電影裡的狗漢奸。
“彩票給我,我們就走,多簡單的事,你們這麼大產業還要貪顧客的彩票嗎?”江虎說的很大聲。
不遠處的秀氣男子微微皺眉。
“敬酒不吃吃罰酒,哼!”禿頭男氣急敗壞,咬牙切齒。隨後退到了黑西裝們的身後。
張笑掏出了煙盒,點上了一根中華,而江虎朝着黑西裝們走去。
黑西裝們圍住了江虎,直接出手攻擊,只見江虎左閃右躲,騰挪之間,黑西裝們瞬間都被打趴下了,也沒看清江虎是怎麼出手的,禿頭男看到這局面,滿頭大汗,手腳顫抖。
江虎走到禿頭男面前,“彩票能還給我了嗎?”
禿頭男沒敢說話,雙手遞上彩票。
“哼哼……不就會點三腳貓嗎?沒啥了不起的,遇到我師父,真正的練家子,你們就得跪。”秀氣男子口出狂言,一臉不屑。
江虎原本不想理這個毛頭小子,但聽他那個口氣看他那個表情,就跟學校裡的徐昌虎如出一轍,他氣不打一處來,看來這小子是沒受過社會的毒打,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師父在哪呢?你是喊他來還是請我去?”江虎一臉戲謔。
“敢去我家會會我師父嗎?他老人家正好在家做客。”秀氣男子老氣橫秋,是個不怕事大的主。
“你等等,我回店裡拿個手機。”江虎回頭朝店裡奔去,拔了手機就扔進了乾坤袋,又跑了出來,“笑哥,你打電話試試,看能不能接通。”
禿頭男和秀氣男子一臉莫名其妙,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兩人。
張笑掏出老人機,圍觀的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張笑沒理會衆人,撥打了江虎的電話。
“響了,能打通。”江虎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圍觀衆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兩人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張笑原本是不想去會那什麼大師的,去的結果顯而易見。
真正的修煉者是不可能收普通人做徒弟的,而且還是這種品行不端,爲虎作倀的紈絝子弟,他們這麼做不是爲了名就是爲了利,沒一點真本事。
社會上有太多的大師,全是些丟人現眼的跳樑小醜罷了。
“他像徐昌虎,我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就是張笑陪江虎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