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陶紅櫻的父母過來了。當聽說到這件事情之後,也是非常的氣憤,還責怪了陶紅櫻和歐陽梅語一番。安慰了我一番之後,就要親自下廚房,給我做飯吃。全身上下散發着一種無以倫比的高貴和霸氣的李俊達,攔住了他們,說不在家裡吃飯,他請我們到了飯店裡面吃一頓大餐。
李俊達帶着我們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君豪酒樓,君濠酒樓門面不大,外表也不惹眼,卻散發一種高貴的意味。出入的男男女女都屬於上流社會的暴發戶,個個衣香鬢影、珠光寶氣,眼神裡充溢着盛氣凌人或者不屑一顧的味道。
到了酒店裡,看的出來,李俊達似有意似無意的想讓歐陽梅語靠着他坐。陶紅櫻的父母也有這個意思。但是,歐陽梅語沒有聽從他們的安排。而是被陶紅櫻拉到了我右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來,與李俊達天涯海角的對面相望了。陶紅櫻在我的左面坐下,和歐陽梅語形成了我的左擁右抱,給人的感覺好像這兩個漂亮的女人都是我的女人一般,給我增添了些許的驕傲起來的本錢呢。
在酒桌上,李俊達是一個非常隨和的人。他一坐下來,首先就對我救軼男的事情,表示了感謝!然後,在歐陽梅語的面前,就和我稱兄道弟起來,弄得我臉紅脖子粗的,有些小小的尷尬之色。
但是,我的心情是不錯的。也讓我感覺到,活着,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我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我們的話題,當然是離不開我的,說的最多的還是我做爬/行/動/物那幾年的事情。
歐陽梅語面對着李俊達,一個勁兒的往我的碗裡夾着菜,顯得不是一般的親近。陶紅櫻也不介意,她知道我喜歡吃魚,就把挑乾淨了魚刺的魚肉直接送到我的嘴裡。真搞不懂她倆是怎麼想的?說心裡話,若是她們兩個都能做我的妻子,能這樣的和平相處下去,陪伴着我一直到老的那天,我也是歡喜的。
愛臭美的我,又在臭美了,是不挺可惡?
歐陽梅語溫柔地看着我,脣角揚着一絲笑容。她說:“子煜哥,你們那裡現在還是
那個朱村長嗎?”
我說:“不是了,要在是那個朱隊長,就算是爬,我也要逃出這個村子了,換村長了。”
陶紅櫻美麗的黑瞳似嗔似怨的望着我,說:“子煜,這個村長若是也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咬他去,給你出出氣。”
我笑。“放心吧!這個村長不會的,他是我們老百姓親手選舉出來的。對老百姓很好的,對我們這些殘疾人也是體貼入微的。”
李俊達說:“這就好,那個朱隊長幹了多久?”
朱大隊長在我們村裡只幹了不到半年的時間。
陶紅櫻說:“這樣善良在一出生就被狗吃了的人,拿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此村長,陽光社會,豈能容他。”
朱隊長的娘在野地裡偷情讓雷劈死了,那個鄉黨委書記也不拿他當玩意了。
陶紅櫻說:“就算是朱隊長的老媽不被雷擊死,他遲早也會被老百姓踩死的。”
一年後的一場車禍中,朱隊長傷殘了,也和我當年一個樣了,滿地爬行了。他在鎮上滿街的的爬行着,揀垃圾吃了。
陶紅櫻說:“什麼叫報應?這就叫報應。該,活該!咱該放炮的,放他十萬響。”
夏天,我去鎮上進貨見到了她,他在一個垃圾箱旁的一推垃圾裡,簡直就不像個人了,乾瘦的沒有一個人的樣子了,破衣不遮體,渾身的傷,流着膿血水爬着蛆,如同瘟疫般,路人見他捂鼻躲的老遠。
陶紅櫻微垂眼簾,顯得心花怒放。她饒有興趣地說:“他還認識你不?”
我問他認識我不?朱隊長流出了最後的幾滴眼淚,用微若的聲音對我說,弟,我不是人,我遭報應了。
陶紅櫻說:“這就是報應。一個人如果種下的是愛,一定收穫的是陽光般溫馨的愛;如果種下的是惡,收穫的一定也是垃圾般骯髒的惡果。種什麼得什麼,這話一點不假的。”
我給他買來了身新衣服,給他穿上,給他拿來了藥,給他塗擦上,給他買了瓶酒和香腸,還有一包香菸,他哭了。
陶紅櫻
衝我瞪眼,歐陽梅語給我微笑。
別用衛生球的眼睛看我。
陶紅櫻嬌嗔的睨了我一眼,嚷着:“你怎麼變傻了,你該吐他兩口,罵他纔是豬狗不如的爬/行/動/物纔對,幹嘛要給他買東西。
第二天,朱隊長死了,他在垃圾箱上用自已的血寫下的幾個字。我不爬/行/動/物,我是個人!”
歐陽梅語說:“子煜哥,你恨他嗎?”
呵呵,說來我挺謝謝他們這些人的。
陶紅櫻不解地看着我。“謝謝?謝他們什麼?”
對的,要是沒有他們那些人的譏諷嘲笑,我也不會有口氣活下來,也就不會有口氣站直了身板,更不會有囗氣把日子過好!
歐陽梅語說:“好樣的,子煜哥,小妹佩服你!加油,繼續努力,咱站直了別趴下,讓所有的人看看誰是真英雄。”
我就是這麼個人。
歐陽梅語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眼底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說:“接下來,你就用自已幸福生告訴那些人,殘疾人不是牛鬼蛇神,妖魔鬼怪!也證實我說的那句話,什麼是殘疾人,只有腦殘了,心殘了纔是殘疾人。你腦不殘,心不殘,你不是一個殘疾人的。不是殘疾人你就是一個健全的人,是健全的人,當然就要做健全人做的事情了。我相信知道了自己是健全人的你,在你的生活裡,會充滿陽光的,幸福會有的,快樂更是會有的。”
殘疾人不是妖魔鬼怪!更不是牛鬼蛇神!我們也沒有要求有什麼特權,因爲我們知道特權屬於強者,所以我們只想做一個強者,做一個與健康的人們一樣平等一樣擁有陽光的生活的自然人。我們只須要善良的國人們,別歧視殘疾人。其實,岐視殘疾人並證明不了自已是強大的,雖說是滿足了自已的虛榮心,可同時也是證明了自已是軟弱的和沒有人性的。
陶紅櫻掏出手紙巾,擦了擦眼睛;望着我,眼中閃過一抹疼惜。端起茶杯,輕輕地呷了一口,熱辣辣的對我說:“子煜,你真的是辛苦了。”
不辛苦,就是鬧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