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梅語語速快氣勢強,語調抑揚頓挫。
“當時,你就是太感情用事了,才造成這個結局的。”
我說。說完,我扭頭看了一眼她,看看她能否接受我的批評。如果能接受,我一定在搜腸刮肚地找一些現代化的正能量對你做一番說服教育,不要再幹涉殘疾人的婚姻。我們殘疾人不僅身體是脆弱的,我們的婚姻也是脆弱的。
早就放下手中拖把、弓着身子站在我背後、把下巴擱在我肩頭的歐陽梅語,她的眼睛裡盈滿了淡淡的憂傷,幽幽的惆悵。在她的目光裡面有三分的哀嘆,三分的悔恨,三分的疑惑,只有一分不盡的親情。
“子煜,你不知道,就是在紅櫻說出想嫁給香雪海的時候,我就是不高興的。我覺得紅櫻是那麼好的一個妹妹,怎麼會家給一個殘疾人。自從他們結婚後,我就很少來到這個家裡面了,因爲我真的是不喜歡香雪海這個殘疾人和紅櫻在一起的。當我知道香雪海還是一個沒有男根的男人的時候。我忽然有一個強烈的預感,那就是紅櫻嫁給他這些年,她就是嫁給了一座冰窖,在像牲口一樣活着。我想,她還不如牲口呢,至少牲口有性功能,而她的丈夫沒有。你也懂得,一個沒有夫妻生活的丈夫就像妻子的一口枯井,紅櫻將要枯死在這井裡。這樣過着尼姑式的生活,紅櫻是苦悶、壓抑,心中真有說不出痛苦的。我覺得紅櫻在暗自嘆氣、流淚,也不知她在痛苦與難受中,熬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我和紅櫻雖說不是雙胞胎的姐妹,但是我能貼切地感受到她內心的那份苦,我就一時間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發作了出來,結果就杯具了。”
我嘆了口氣,緊蹩着眉頭,眼瞼微微顫動,像是在哭泣。“夫妻生活是婚姻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那是一定的。但是紅櫻這個如此漂亮的女人,在忍受剋制了自身慾望的同時,還戰勝了來自外界的誘惑,能和香雪海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她們也是有
愛的。”
“後來,我知道了這些,我也就知道自己錯了。”歐陽梅語說着,眼裡有了淚水。
我的心裡不自覺的泛着一層酸酸的味道。“所以,你想把我當做第二個香雪海給紅櫻,彌補你內心的那種對朋友的愧疚感。”
歐陽梅語收起嚴重的淚水,表情有些嚴肅地看着我的半邊臉,淡淡的說道,聽不出她話語裡有一點兒的情緒。“哥哥,說心裡話,在我第一次加你的時候,幾句話我就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我也很快知道你是一個殘疾人了。我就想故意試探一下你的爲人處世,是不是也是那種流氓混混一級的歪瓜裂棗和男人的邊角廢料。經過多次的試探,我發現你的人品很好的,絕對在香雪海之上。我就決定把你喊過來,訓練出一個好丈夫的料子,然後交給紅櫻。用來彌補我對紅櫻的那份愧疚之心。”
我重重地地嘆了口氣:“我明白了。”
歐陽梅語用軟軟的下巴砸了砸我的肩,頗有些傷感地問我:“明白什麼了?”
我無奈着,只有尷尬的笑笑。“我明白了,你給我的那些暖昧的擁抱,都是你用來測試我一種工具,沒有真心實意,當然就是假的。以此類推,你任我做哥哥,也就是假的了。”
歐陽梅語略有不滿的蹙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一臉傷感的我。幾秒鐘之後,她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嘴角一動,突然間勾畫出一個調皮而俏皮的微笑。“傻哥哥,不是的。在醫院裡我對你暴跳如雷的喊叫,我是真的生氣了,真的是恨你不成鋼。接下來,我知道了你的難處,理解了你,我很快懂了你了你。接下來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一個花花腸子的男人,是否坐懷不亂,我就使用了美人計。”
殊不知這句話就像是炸彈一樣,在他們之間炸開了。真是黴倒到外婆家了,怎麼就盯着他猛看呢。肯定是誤會。唉,真是的。臉像燒起來一樣,現在一定紅死了。
我一臉的尷尬。“你還別說,在那個時候,雖說我不是一個心理變態的鹹豬手。當然,我也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和彬彬君子。我還真的想入非非、胡思亂想了。”
歐陽梅語把嘴巴移到我的耳朵邊,微微張開嘴,輕輕地咬了咬我的耳垂。“傻哥哥,要是一點也不亂,你就是一根木頭哥哥了。你要是不亂,也說明我不是一個有魅力的女人了。你做的已經很是不錯了,那樣的零距離的親密接觸,要是換做別的男人,恐怕我的孩子都成羣了。”
“沒這麼簡單吧!要是這麼簡單就不是你了。”
歐陽梅語微微冷笑了一下。“不錯,你還沒有霧裡看花。別看我身上沒有刀子。假如你要對我有下一步發展,你殘疾的就不是兩條腿了,很可能你的地三條腿也就不存在了。我寧可給紅櫻找一個重版的香雪海,也不會給紅櫻找一個花花公子的。”
我彷彿被雷擊中一般,不禁打了幾個寒噤。“真慶幸,我沒有落入你的圈套。”
歐陽梅語擡起頭來,起身,揚起雙臂,抻了一下身體。然後把雙手打在我的肩上,給我輕柔地按摩着肩頭,款款地說道:“哥哥,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想嫁的這個男人是絕對不能有花花腸子的。你可能聽說過這麼幾句西江月。【男女人之大欲,夫妻宜室宜家。牙牀錦被好生涯,一般風流難盡。不必偷香竊玉,何須惹草拈花。閨房樂事至堪誇,休向外邊戲耍。】這首西江月,就是奉勸你們男人,要安分守己,要自尋快樂。雖然男女之慾,不能沒有。但最好是各人抱看自己老婆受用,不必貪得無厭。違背道德,傷害天理。本是求樂,反弄出不樂的事來,那就不美了。這樣的男人才是我想給紅櫻的男人。你是不知道,爲了這樣的男人,我付出的太多了,一點也不容易的。”歐陽梅語說着,探過頭來,皺着眉頭,嘟着嘴,看着我,那表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讓人不忍心在多責備她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