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驚,有些慌張地站了起來,他不是該在宴會上嗎?這才離開多久。瞥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她的心一緊,用自己的身子擋住。
微微俯低了自己的身子,臉上的神色有些慌亂,行禮道,“皇上吉祥。”
墨軒帝不說話,卻直直的朝着她走了過去,沐玲瓏心下有些慌亂,顧及着身後桌上的東西,又不敢輕易挪開,只能見着他一步步的靠近,心中叫苦不迭,誰知道他又會抽什麼風。
墨軒帝慢慢的湊近,熟悉的味道混合着酒精的味道逸入鼻端,她不由僵在那裡,放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攥着那個錦盒,死死的不肯鬆開。
“這般晚了,皇上不是該就寢了嗎?讓李公公送你回重華殿吧!”沐玲瓏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兩人現下這樣的關係,她實在是不想單獨和他相處,恨不能遠遠的避開他,免得勾出心中的那些回憶。
“我來拿我的生辰禮物。”他對着她,說出這句聽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濃重的酒氣噴灑在鼻端,她心下一動,眼神略微緊張的往下撇了撇,有些不適的蹙了蹙眉。
“皇上說笑了,適才在太液池臣妾已經將賀禮送給皇上。”沐玲瓏勉強笑了笑,心中的緊張快要蔓延而出,他不會知道的,她也不會讓他知道。
“是嗎?”他勾了勾脣,反問道,冷如冰魄的雙眸裡含着點點的笑意,他的神情沒了白日的冷冽,這會帶了絲輕笑,俊朗且風流,沐玲瓏覺得自己有片刻的失神,他的眼彷彿有了魔力一般,她竟癡癡的望着他,怎樣也挪不開視線。
哪知他的笑容卻驟然消失,大手繞過她身後,將那藏在身後的盒子從她的手中抽離,眸子裡有着得逞後的笑意,薄脣微揚,他邪魅一笑,聲音低沉而又性gan,頗有幾分玩味的道,“那這又是什麼?”
見手中的盒子被他搶走,沐玲瓏大驚,腦中快速地閃過幾個想法,可是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來,她苦澀一笑,難的裡竟還是希望讓他知道,可是知道又能怎樣呢,又能改變什麼。或許女人就是這般,即使說是心死了,卻仍舊會爲他做的一點小事而感動。
墨軒帝本來是極爲的高興,可是看着她那般的模樣,心中竟隱隱泛過心疼,手中的錦盒像是有千斤重一般。他知道,裡邊裝着的東西,一定是他想要的,他纔不信她會送他什麼萬壽瓶,若是沒有她,即使活上萬歲,有什麼意義。
他挑了挑眉,低低的道,“太貴重,捨不得?”
沐玲瓏突然輕笑出聲,貴重,捨不得,有何捨不得,比起壽宴上送的禮物,這東西怕是太廉價。
她看向他,輕啓紅脣,“太廉價,怕是皇上看不上眼。”
墨軒帝淡笑着道,“這天下都是朕的,還有什麼貴重的東西朕沒見過。”
“所以皇上才那般的欣賞蝶妃的歌曲……”她略帶着酸意的道,明明說好不在意的。
墨軒帝的面上閃過一抹狂喜,一把將她攬住,聲音微微顫抖地道,“玲瓏,你這是在吃味嗎?”
他很高興,若是她這般的翻衣櫃,是不是證明,她不過是在與他賭氣,私心裡還是在意他的。
他的擁抱太過突然,沐玲瓏的鼻尖撞上了他堅實的胸膛,痛得她微微蹙了眉,被那溫暖的氣息一薰,鼻子忍不住泛酸,她的聲音略微有些堵,悶悶的反駁道,“誰愛吃誰吃去,總不會是我。”
墨軒帝將她攬得更緊,心中鬱積了這麼些天的煩悶像是終於見了陽光,整顆心都跟着柔軟起來,“玲瓏,這樣的感覺真好。”
沐玲瓏甚至一顫,連動都不敢懂一下,心中的喜悅混着酸澀,直涌入鼻端,她說不上現在的情緒,似喜又似悲,竟連一句話也不想說,只覺得就這樣就好。
墨軒帝帶着她,就着方纔她坐過的地方坐下,將那盒子放在她的膝上,一隻手抱着她,一隻手固定着盒子,雙眸含着笑意的看着她,看上去心情十分的好,沐玲瓏有些錯愕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想要做什麼。
“我要你親手將盒子打開。”墨軒帝在她的耳畔輕柔地道,暖暖的氣息拂着極爲敏/感的耳垂,沐玲瓏只覺得面上的熱度驟升,攬着她腰肢的手像是傳遞着熱度過來。
她忙穩了穩心神,告誡自己,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是將準備好的東西送出去,即使不過是她以前的心意。
她的手輕輕的打開那錦盒的鎖,將蓋子打開,那木盒裡只靜靜地躺着一個糖人,雖然做工簡單,但依稀可見是一個美人,身段窈窕,一頭青絲不點飾物,垂瀉而下,眉眼清麗而又妖嬈,面上的笑容像是能將寒冰融化,糖漿的顏色極爲的好,泛着通透的亮度,整個人栩栩如生,彷彿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般,那糖人分明是沐玲瓏自己。
她的臉上一熱,那時與麒麟一起去宮外,見到有捏糖人的,便讓那老人照着自己的模樣捏了一個,本想早些給他的,卻一直忘了,後來便一直沒有機會給,直到現在纔拿出來。
身後的人並沒有反應,沐玲瓏不由有些懊惱,她就說過,這樣的禮物太過廉價,像他這般身份的人怎麼看得上,且他心中或許本就沒有她,又怎麼會要似她模樣的糖人,她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
她“啪”地一聲將盒子合上,略微有些酸澀的道,“我就說過皇上不會喜歡這樣廉價的禮物。”
“不,朕很喜歡。”墨軒帝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果然是送給他的嗎?她也曾想將自己送給他嗎?這樣的禮物,他怎麼會不喜歡,他甚至有些欣喜若狂,只爲她這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