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2月7號,所有的物資設備全部裝進貨艙,衛燃也在帕維爾的指引下,操縱着運輸車繼續前進。至於這輛運輸車的正牌駕駛員阿波利,此時卻正在生活艙裡修理那臺突然罷工的小型燃油發電機呢。
持續前進了差不多5公里左右之後,帕維爾博士對照着手中的地圖一番確認,這才示意衛燃在一條看起來不到10米寬的河道邊緣停下了運輸車。
“就停在這裡吧!”
帕維爾滿意的說道,“接下來我們要一直沿着這條季節性的河道往西北方向進行取樣,所以可能要沿着河道經常移動位置才行。”
“沒問題”
衛燃痛快的迴應了一句,這種事無非是對方怎麼說他怎麼做罷了,根本就勞不着自己動腦子。
推開頭頂沉重的天窗,衛燃將槍口伸出去死死的扣動了扳機。
清脆槍聲中,飛濺的彈殼砸的車頂叮咚作響,倒是在這安靜的冬夜裡格外的好聽。
短短几秒鐘清空了一個彈匣,衛燃抽回步槍關上天窗,下車幫着阿格萬等人取下了貨艙裡的各種物資設備。
只不過,因爲阿波利還沒修好發電機,這鑽芯取樣的工作想要繼續下去,這運輸車也就不得不一直保持着啓動的狀態才行。
藉着這個機會,衛燃索性把這運輸車的駕駛室也仔細打掃了一番。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當衛燃把手伸進方向盤後面的儀表背面時,果然從裡面抽出了一支絕不該運輸車駕駛員配發使用的馬卡洛夫PB微聲手槍!
小心翼翼的抽出彈匣看了看,然後又擰下消音器看了看,衛燃將這手槍恢復原狀之後,又將其插回了隱藏在儀表盤背面各種線路里的鋼製槍套裡。
雖然因爲角度的關係看不到那槍套的形狀,但衛燃僅憑觸碰到的輪廓便知道。那是一個剛好、且僅僅只夠包裹住消音器,並且盡頭還有個卡子可以卡住槍口的圓管型卡銷。
而他之所以這麼清楚,是因爲當初在他紅旗林場便見過這東西。這種絕非制式的“槍套”,唯一的優勢便是可以用螺絲隨意的安裝在任何位置,而且取用也非常的方便,唯一的缺點,也僅僅只是把槍放回去的時候比較麻煩罷了。
如果舉個更詳細的例子,卡爾普和達麗婭老師的辦公桌下面就裝有這樣的槍套,只不過那槍套上並沒有固定着馬卡洛夫微聲手槍,那兩位老師更喜歡用的,也是輕巧的PSS微聲手槍。
基本確定了阿波利的身份,衛燃的心裡也踏實了不少,現在他需要做的,也不過是耐心的等待事情的後續發展罷了。
仔細清理了駕駛室裡積攢的各種垃圾,他慢悠悠的放低了座椅靠背,開始盤算着整個團隊的脈絡。
總的來說,穆拉特和帕維爾兩位博士帶着各自的學生來這天寒地凍的西伯利亞給細菌做選育工作,爲的只是進行什麼細菌太空殖民。
毫無疑問,至少在阿格萬的嘴裡,這近乎異想天開的項目並沒有受到太多的重視,估摸着對於此時的科學院來說,最多也就是個摟草打兔子捎帶。
但就是這樣一個不受重視的科研項目,其中卻藏着阿波利這樣一個99.99%可能的KGB,這就不得不讓人琢磨,那所謂的嗜冷厭氧菌,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價值。
又或者,這荒野中正在進行的每一個科研項目,都有KGB成員暗中跟隨甚至保護?
可如果都有.不不不,如果阿波利真的是KGB成員,這支勘探隊又怎麼會失蹤呢?
是他們遇到了連KGB都無法消解的危險?如果是這樣,那些證件在二三十年後又是怎麼出現的?
如果不是這樣,難道是阿波利殺了他們?如果是這樣,阿波利爲什麼殺了他們?難道真是因爲那些細菌?這個項目不是不受重視嗎?
這思來想去,衛燃雖然理清了脈絡,卻也有了新的疑惑。而這疑惑的焦點,也全都聚焦在了那些細菌是否有什麼其他不爲人知的作用上面。
甚至,衛燃無比懷疑,生活艙的保險箱裡,很有可能就有自己想知道的一些答案。
壓下撬了保險箱一探究竟的衝動,衛燃反而越發的謹慎。
他目前只猜測了阿波利作惡以及不可抗力的因素,但也同樣沒忘,在根納季的私人物品箱子裡可是藏着一顆手榴彈呢。
他更沒忘,和那些證件一起在後世重現的,還包括了阿格萬給他的老師帕維爾博士準備的生日禮物——使用猛獁象牙槍柄貼片的納幹轉輪手槍。
這麼一番盤算下來,總共7個人的團隊裡就有三個人有嫌疑,而這還只是他打掃了一次衛生得出的答案。可別忘了,這才12月的第七天,後面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等着呢。
這特麼的比小鬼子的密室殺人案件都麻煩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眼瞅着後視鏡裡的阿波利等人已經將那臺小型燃油發電機擡了過來,立刻推開厚重的車門,熱情主動的迎上去幫忙出了一把力氣。
片刻的忙碌之後,重新固定在貨艙裡的發電機再一次開始了轟鳴。這臺油耗驚人的運輸車,也終於可以熄火了。
重新將駕駛位後面的鑄鐵爐子拎出來點上,衛燃正準備去貨艙裡找幾個土豆烤上解解饞的時候,阿波利卻先一步鑽了進來。
“今天不去打獵了?”衛燃神色如常的問道。
“不去了”
阿波利指了指車窗外面,“河道兩側就是針葉林,我們如果不緊盯着一些,說不定誰就被狼叼走了。”
說到這裡,阿波利又指了指正在車頭方向忙碌的阿格萬和根納季,一邊推開頭頂的天窗一邊說道,“而且他們兩個就是最好的誘餌不是嗎?那些餓肚子的狼羣肯定會對他們動心的。”
“說的也是”衛燃附和的點點頭,同樣推開了頭頂的天窗,將頂上子彈的AK步槍提前放在了車頂上。
“你剛剛把駕駛室打掃過了?”阿波利像是才注意到似的問道。
“太髒了,所以簡單打掃了一遍。”
衛燃重新坐穩之後故作嫌棄的提醒道,“另外,以後能不能別把穿過的襪子和還沒吃過的麪包以及喝了一半的伏特加全都放在同一個雜物箱裡?”
“如果我想起來的話會注意的”
阿波利哈哈大笑着做出了迴應,隨後拍了拍腦門說道,“維克多,能不能幫我個忙,去貨艙裡拿點吃的喝的?”
“沒問題”衛燃乾脆的穿上衣服便離開了駕駛室,根本沒有任何的遲疑。
目送着後視鏡裡的衛燃鑽進貨艙,阿波利探手伸到了儀表臺的背面,當他準確的握住那支馬卡洛夫微聲手槍的槍柄時,臉上最後那一絲狐疑,這纔跟着緩緩消散。
此後的幾天時間裡,衛燃幾乎徹底包攬了廚師和保潔的工作,而阿波利也再沒有離開過,甚至就連休息都睡在了溫暖的駕駛室裡。
當然,即便如此,他的獵獲也依舊不少,幾天下來,車頂上就已經積攢了足足十幾張狼皮。
就這,還是因爲衛燃的連續做了好幾次的紅燜狼肉需要帶皮一起吃的緣故。否則的話,車頂上凍的梆硬的狼皮湊齊二十張估計都不成問題。
當然,代價也不是沒有。別的不說,單單大光頭阿格萬,便在某次去艙門口的帳篷里拉屎的時候,就差點被一隻不知什麼時候埋伏在車底的獨狼啃掉半邊臉。
雖然他最後毫髮無損的活下來了,而且還成功的用他的轉輪手槍解決了那頭伏地魔,但阿格萬自己卻也狼狽的一屁股坐在了最不該坐的東西上面。
噁心自然是噁心,但衆人卻也無比的慶幸,這可是事關生死的危急時刻,別說坐在了凍的外冷內熱的粑粑上,就算是.那也總算是活下來了。
時間轉眼到了12月的第12天,當窗外迎來短暫的白天時,這輛運輸車已經沿着河道累計移動了差不多20公里的距離,按照原定的計劃,他們也到了該返回營地進行補給的時候。
不過,在出發之前的這段時間,靠着迥異與斯拉夫民族的廚藝,已經和所有人都混熟了的衛燃,也在溫暖的生活艙裡給所有人拍了一張合影。
“不如我們去外面也拍一張吧?”
阿格萬第一個站起來提議道,“難得今天是個沒風沒雪的好天氣,我們去外面拍一張合影吧!”
“這個提議不錯!”塔拉斯第一個贊同道。
“這次讓我來給大家拍吧”
阿波利跟着說道,“這些天維克多幫我們拍了不少照片,但他自己的照片卻沒有多少,所以至少讓他在合影裡出現一次吧!”
“阿波利說的沒錯”
穆拉特博士催促道,“維克多,快把你的寶貝相機交給阿波利,然後我們一起去外面拍幾張照片。”
聞言,衛燃笑了笑,摘下掛在脖子上的相機遞給了湊上來的阿波利。
在最先起身的阿格萬和塔拉斯這兩個年輕人的帶領下,衆人相繼離開了溫暖的生活艙,並以生活艙上的“蘇聯科學院西伯利亞分院”的字樣以及那個醒目的蘇聯國徽爲背景,由阿波利幫忙拍攝了一張衛燃曾經見過的合影。
“要不要去車頂拍一張?”衛燃接過阿波利遞來的相機問道。
“去車頂拍?”
“當然”
衛燃指了指運輸車的駕駛室,“車頂可以站四個人沒問題,車頭也能站三個人。”
“既然攝影師說了,我們就按攝影師說的做吧!”已經被衛燃養刁了嘴巴的帕維爾博士想都不想的附和道。
“先等下”
衛燃喊住了衆人,“阿波利,你先給運輸車移動一下位置。讓它橫跨在河道上,然後向左轉向,這樣我拍的時候就能把伱們和車尾生活艙上的蘇聯國徽一起拍下來了。”
“維克多,你該去做個職業攝影師的。”穆拉特博士的調侃迎來了包括阿波利在內所有人的點頭贊同。
“等以後有機會,我會去做個攝影師的。”衛燃說到這裡晃了晃手中的相機,“阿波利,快點移動運輸車吧!”
“稍等!”阿波利說話間,已經動作麻利的鑽進了駕駛室。
片刻之後,低沉的轟鳴聲傳進了耳朵,阿波利駕駛着運輸車靈活的調換方向橫亙在河牀上,隨後又如衛燃要求的那樣向左轉動車頭,將兩截式的車身擺成了回力標的形狀。
等他熄火,衛燃立刻指揮着兩位博士,以及他們各自的“關門弟子”塔拉斯和阿格萬鑽機了駕駛室。
當這四個人從駕駛室頭頂的四個天窗探出大半個身子之後,阿波利和另外兩名學生沙裡普、根納季也在衛燃的指揮之下,居中站在了車頭的“保險槓”上。
耐心的等着穆拉特博士從懷裡掏出一面蘇聯國旗展開,並且由七個人合力抻開蓋住了大半的駕駛室擋風玻璃,衛燃這才舉起相機用鏡頭套住了他們。
只不過,他這鏡頭裡除了這個七人小團隊以及車尾生活艙上的蘇聯國徽之外,還有意無意的套中了剛剛從車裡卸下來之後還沒來得及掩埋進雪堆裡的那些物資。
連續按了兩次快門,衛燃這才滿意的放下了相機,“大家還有什麼想拍的嗎?”
“當然有!”
穆拉特博士話音未落,上半身已經縮回了駕駛室,片刻之後,衆人也跟着他走到了衛燃的身邊。
“維克多,幫我們兩個拍一張合影吧”穆拉特說話的同時,還用力拍了拍帕維爾博士的肩膀。
“您打算怎麼拍?”衛燃笑着問道。
“就這樣拍就可以”
說話間,穆拉特已經摘掉了剛剛戴上的帽子,和身旁的帕維爾一起再次撐開了那面並不算大的國旗。
見狀,衛燃稍稍往後退了幾步,對準他們二人按下了快門。
“還有想拍照的嗎?”衛燃再次問道。
“既然沒有了,我們就出發回營地吧!”阿波利稍等了片刻說道,“桑拿和剛出爐的麪包都在等着我們呢。”
“雖然維克多這些天把生活艙弄得很乾淨,但我確實該洗個澡了。”穆拉特笑着說道,“所以阿波利,回去的路上請開的快一點。”
“這話你該和維克多說才行”阿波利親熱的拍着衛燃的肩膀,“返程路上全程都將由他來駕駛。”
“不管是誰,總之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回營地洗個澡了。”
帕維爾點上顆煙,一邊噴雲吐霧一邊開着玩笑提醒道,“維克多,記得穩一點,我剛剛煮了一壺紅茶,如果被你掀翻了,我就把你丟進茶壺裡。”
“你們的要求是相互矛盾的”衛燃故作無奈的攤攤手,轉身鑽進了駕駛室。
就像這兩位博士說的一樣,現在大家確實迫切的需要洗個澡,雖然生活艙裡有衛生間,衛生間裡也有淋浴,但因爲條件簡陋,洗個澡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個非常麻煩的事情,尤其洗澡的時候還要打開排水閥更是無比的遭罪。
因爲那個碗口粗的排水閥就是個直通外面的鐵管子,能用確實是能用,但從裡面倒灌進來的寒風恨不得能把老二凍掉。這可不是瞎說,而是衛燃自己的親身體會。
等到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駕駛室頂部的小喇叭裡也傳來了穆拉特給出的出發信號。
看了眼坐在副駕駛位置一邊搓腳丫子一邊抽菸的阿波利,衛燃緩緩踩下了油門,拖拽着身後的生活艙,離開了半埋在河道中央的那些油桶和木頭箱子。
現如今,這輛運輸車的貨艙裡,除了塔拉斯等人辛苦一週採集的芯樣之外,便只裝着一臺燃油發電機,甚至,就連油箱裡的燃油儲備,都只夠返回營地的量。
囤積更多的生活物資,這是一週前從營地離開時就已經開始做準備的事情了,但是車頂上的那十幾張狼皮到底能換多少物資,卻沒有誰能知道一個準確的答案。
溫暖的有些過頭的駕駛室裡,衛燃越發熟練的操縱着這臺龐大的運輸車,在起伏不定的荒野中宛如一條短胖短胖的巨蟒一般,左扭右扭的朝着營地的方向平穩前進。
車窗外,昏沉的天色根本沒有堅挺多久,便疲軟的陷入了長久的黑暗,當衛燃打開了車頂那一排海碗大小的鹵素大燈時,這才注意到天空中已經開始飄起了細碎的雪花。
“加快速度”阿波利在一個罐頭盒裡碾滅了菸頭之後說道,“趁着能加度足夠好的時候多走一段距離。”
聞言,衛燃立刻提高了車速,在對方的指引下開往了營地的方向。
最終,當夜空中已經飄起鵝毛大雪的時候,衛燃也駕駛着運輸車開進了被雪牆包裹的營地。
然而,還沒等車子停下,所有人卻都意識到了不對,上次來的時候,這營地裡雖然帳篷不少,但卻根本沒多少人。
但這才一週的時間,如今營地中央已經散亂的停放着足足五輛DT-30運輸車。
這些龐然大物和衛燃駕駛的這輛可以說是大同小異,一眼看過去最大的區別,最多也只是塗裝略有不同,車體上的隸屬單位不同罷了。
這五輛車裡,除了其中兩輛是本就留守營地的之外,剩下三輛既有屬於能源部門的,也有屬於礦產部門的,還有一輛同樣隸屬於西伯利亞科學院的。
而在這五輛運輸車的車頭共同對準的那個大帳篷裡,此時也是燈火通明無比的喧鬧,同時也根本沒有人來迎接他們。
“維克多,關閉車燈留在車上。”阿波利說話間已經取下了固定在槍架上的步槍。
目送着阿波利推門下車,衛燃關掉了運輸車上所有的車燈,隨後又探手摸了摸儀表盤後面的微聲手槍,最後卻是連發動機都沒敢熄滅,反而探着身子,從副駕駛的位置取來了另一支AK步槍頂上了子彈。
在他的耐心等待以及暗中注視之下,穆拉特博士和帕維爾博士相機跑向了那頂大帳篷,甚至即將進入帳篷的時候,穆拉特博士還摔了一跤。
“這是.成立獨聯體的消息傳到這裡了?”
衛燃稍作思考便猜到了大概,這一週的時間裡,不想聽到壞消息的穆拉特博士等人刻意的沒有使用過收音機,更沒有開啓過被鎖起來的無線電臺。
但此時已經是12月12號,距離俄羅斯、白俄、烏可爛三個國家簽署《獨立國家聯合體協議》,宣佈組成“獨聯體”已經過去了四天的時間,就算這裡距離莫斯科再遠,就算電波傳輸的速度再慢,也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的。
再次看了眼那頂燈火通明的大帳篷裡傳來的吵鬧聲,衛燃幾乎可以想象,此時裡面的那些人正在怎樣的迷茫與複雜情緒中掙扎。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伴隨着驚慌失措的呼喊從帳篷裡傳來。緊跟着,便有人在帳篷門口扯着嗓子大喊着尋找醫生。
不久之後,穆拉特博士和帕維爾博士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那頂陷入混亂的帳篷,像是被抽掉了脊樑骨似的,佝僂着腰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車尾,並最終消失在了一直被衛燃關注的後視鏡裡。
片刻之後,阿波利從遠處跑向了車位的生活艙。與此同時,十幾名士兵也跟在一輛推土機的後面趕了過來,在塔拉斯和阿格萬的帶領下,交割着貨艙裡那些裝滿的金屬抽屜,同時也對貨艙和油箱進行着補給。
前後不到半小時,推土機帶着那隊士兵以近乎步坦協同的方式直奔遠處的一個帳篷,阿波利也近乎同時出現從車尾跑向車頭,拉開車門跳進了駕駛室。
“維克多,離開營地,立刻!”阿波利說完,這纔來得及關上車門。
聞言,衛燃立刻踩下油門,操縱着一直都沒有熄火的運輸車開出了營地,再一次開進了被雪幕籠罩的荒野之中。
“吃點東西吧”阿波利從懷裡摸出一個蘇軍飯盒遞給了衛燃。
見狀,衛燃不客氣的接過帶着溫度的飯盒打開,這裡面只有一塊切開的麪包,麪包裡還夾着幾片足有手掌厚的火腿以及幾片西紅柿。
拿起麪包狠狠咬了一口,衛燃便聽到身旁的阿波利悠悠的說道,“俄羅斯、白俄羅斯、烏克蘭也.獨立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衛燃一手拿着麪包,一手扶着方向盤,語氣平靜的問道。
“四天前”阿波利的語氣中多了一絲絲的嘲諷和恐懼。
“座椅後面的箱子裡還剩下半瓶伏特加”衛燃看了眼阿波利,“如果你需要的話。”
“現在還不是時候”
阿波利用力搓了搓臉,“維克多,加快速度,把車開進前面的那片森林裡停下來。”
“坐穩了”衛燃說完狠狠咬了一口麪包,直接將油門踩到了底。
在洶涌澎湃的動力推進之下,這臺近乎空載的運輸車速度陡然加快,劈開越發濃厚的雪幕和鬆軟的積雪,風馳電掣的徑直開往了車燈根本照射不到的那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