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端着飯盒的縫紉機說完快速往嘴裡扒拉了幾口飯,隨後催促道,“不管怎麼樣,這些和我們沒什麼關係,趁着現在還有時間,大家快點吃飽肚子吧。不出意外的話,恐怕很快就有傷員被送來了。”
經此提醒,衆人也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小翻譯拉瑪更是一路小跑着把衛燃的飯盒以及餐具拿了出來。
“剛剛爆炸的是長槍黨總部的方向”
趁着吃飯的功夫,搖籃再次說道,“所以等下被送來的,會不會都是長槍黨的人?”
“就算是他們又怎麼樣?”雪絨花滿不在乎的反問道。
“他們會獨佔醫療資源”
衛燃一邊往嘴裡扒拉飯菜一邊回答了這個,“就像上次長槍黨送來的那個少校一樣,他們會趕走其他傷患,尤其是巴勒斯坦人。”
“那麼大的一顆炸彈,我可不覺的只會讓一兩個少校受傷。”
縫紉機一邊說着,一邊將清空的飯盒扣上,“而且你們還記得嗎?昨天才抽調來那麼醫護人員,我甚至都已經從這裡面聞到了陰謀的味道了。”
“所以我們怎麼辦?”搖籃下意識的問道。
“至少要把我們的急救車藏好”
縫紉機說完看了眼衛燃,稍作思索之後又說道,“最好別和他們起衝突,這樣吧,搖籃和雪絨花,你們帶着孩子們暫時去車庫。”
“不行,手術室裡需”
“如果這裡真的長槍黨徵用了”
縫紉機不等雪絨花說完,便開口說道,“到時候你們可以在熱氣球和孩子們的幫助下繼續開展醫療救助工作。”
“你確定他們藏在車庫裡就能躲過去?”
衛燃不得不提醒道,“長槍黨如果真的打算徵用這裡,可不會只包圍手術室。”
“這確實是個問題”縫紉機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而且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衛燃見金屬本子沒有阻止,這才繼續提醒道,“就算他們帶着孩子和急救車躲過了長槍黨的徵用,就算還有熱氣球,你覺得他們換個地方展開醫療工作就不會被長槍黨發現嗎?
如果雙方再次發生武裝衝突,你覺得長槍黨會讓你們給他們的敵人進行醫療援助嗎?”
“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嗎?”縫紉機追問道。
“我建議不如立刻”
衛燃的建議還沒說出口,狂躁的摩托車引擎便由遠及近,裹挾着一路煙塵開到了他們的身旁,隨後一個甩尾停了下來。
“快點和我離開這裡!”
熱氣球撩起頭盔的風鏡說道,“開着你們的車,帶着所有的孩子!快點!”
“發生什麼了?”雪絨花和搖籃異口同聲的問道。
“就在剛剛”
熱氣球回身指了指身後的方向,“剛剛那次爆炸是在長槍黨的總部爆炸的,據說總桶先生已經被炸死了。”
“你說什麼?總桶被炸死了?”縫紉機瞪圓了眼睛。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縫紉機催促道,“快點開上你們的車子,帶着孩子們離開這裡,接下來這裡肯定會被他們徵用的。”
“離開這裡去哪?”縫紉機問道。
“當然是離開貝魯特!”
熱氣球急促的說道,“總桶死了,繼續內戰已經無法避免。現在這裡已經不適合無國界醫生組織繼續開展人道主義救援了,你們必須立刻離開貝魯特,離開籬笆嫩。”
“你們還在猶豫什麼?!”
熱氣球用力拍了拍油箱,“快點開上你們的車子和我走!”
“先生,我們”
“你們也跟着離開!”
熱氣球根本不給拉瑪說完話的機會,換上阿拉伯語說道,“離開黎巴嫩之後,我會送你們去法國,你們可以在那裡讀書,以後可以選擇成爲醫生,或者像我一樣加入法外,又或者成爲商人。
無論什麼,等你們擁有足夠的能力的時候,如果你們仍然願意回到貝魯特,你們總會再回來的,那時候的你們,會發揮比現在更大的價值。”
“別再浪費時間了!”熱氣球焦急的催促道,“再耽誤下去,我就只能讓你們所有人都拿起槍了!”
在數次試着張嘴卻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之後,衛燃丟掉手裡的飯盒,一把抱起了拉瑪,隨後拉着雪絨花就往車庫的方向跑。
見狀,縫紉機和搖籃也先後反應過來,一個抓住了漢瓦德的手腕,一個拉住了達拉爾,跟在衛燃的身後,也跑向了車庫的方向。
見狀,熱氣球鬆了口氣,立刻跑進手術室,拎上他自己的包之後,重新騎上摩托,騎到了已經打開鐵門的車庫門口,下車往裡跑的同時大聲提醒道,“只帶上必要的東西就好了,我們要快一點!”
話音未落,他已經穿過車子和牆壁之間的空隙跑進了後面的小院,等他出來的時候,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個裝有武器的裹屍袋,以及之前衛燃撿回來的那些已經洗乾淨了的長槍黨制服。
“你用哪個?”
熱氣球朝剛剛拎着個包鑽進副駕駛的衛燃問道,同時也將懷裡那一堆衣服丟進了車廂裡。
“AK”
衛燃前腳說完,熱氣球已經從裹屍袋裡拎出了那支短小精悍的AKS74U,連同裝在華夏56式胸掛裡的彈匣一柄塞到了他的手裡。
“先生們,請容我提醒你們,我們是無.”
搖籃的話都沒說完,正忙着將那支用手術牀單包裹着的SVD固定在車頂的熱氣球便迴應道,“活着纔是無國界醫生,如果我們死了,我們的身份僅僅只是屍體。而且”
熱氣球用行李架上的皮帶將步槍綁緊,然後又分給衛燃幾顆手榴彈,嘴上不停的繼續說道,“而且你們是無國界醫生,但我只是無國界醫生的幫手。”
“我現在下班了”
衛燃說話間,已經將分到手的4顆手榴彈塞進了胸掛的雜物袋裡,“所以請稱呼我東風”。
“先別討論這些沒有意義的幼稚話題了”
縫紉機一邊將帳篷裡的行李丟進車裡一邊問道,“我們等下去哪?”
“碼頭!當然是碼頭!”
熱氣球語速極快的答道,“等下我騎車走在最前面,你們的速度要快一點,越快越好。”
“我來駕駛吧”
雪絨花開口說道,隨後竟然摸出了當初衛燃當作生日禮物送給她的隨身酒壺擰開灌了一大口。
“我們這就出發!”
熱氣球固定好了最後一根皮帶,隨後將他的揹包和行李箱也丟進急救車的擔架上,拿着那支小巧的烏茲衝鋒槍和幾個備用彈匣,一邊推彈上膛,一邊跑向了車庫門外的越野摩托車。
“繫好安全帶!”
衛燃關上副駕駛車門的同時大聲朝着身後車廂裡的人提醒道,與此同時,坐在駕駛位的雪絨花也按下了啓動鍵。
在發動機的咆哮中,這輛6輪越野車以彈射起步的方式衝出車庫的同時,副駕駛的衛燃也已經給手裡的衝鋒槍頂上了子彈。
幾乎就在雪絨花駕駛着急救車衝出醫院的前一秒,熱氣球也騎着摩托車超過他們,打着雙閃做起了引路的工作。
所以其實逃出貝魯特了?
坐在副駕駛的衛燃忍不住暗暗嘀咕着,他當然知道這不可能。
畢竟那金屬本子的“場景限制”要求,除了不能透露相關歷史進程之外,還有“不得逃離難民營”這麼一條。
思索片刻,他卻將手裡的衝鋒槍用雙腿膝蓋夾住,隨後藉着特意帶進來的揹包掩護取出了他的相機。
先朝着負責駕車的雪絨花按了一下快門,衛燃又將鏡頭對準身後的縫紉機夫婦和三個孩子們,朝着他們也按了一下快門。
“剛剛你爲什麼不坐在駕駛位了?”
幾乎將油門踩到底的雪絨花快速看了眼衛燃問道,“是因爲我的駕駛技術比較好嗎?”
“並不是”
衛燃一邊將鏡頭對準車窗外面一邊答道,“我開車的話沒辦法拿槍。”
“所以我的駕駛技術不好?”
雪絨花大聲反問的同時,還格外的絲滑的通過降檔補油的方式將車速又提了提。
心知這個姑娘是在排解心中的緊張,衛燃在又一次按下快門之後大聲答道,“相比駕駛技術好不好,我更好奇你從哪學會的這麼粗暴的駕駛習慣!”
“我祖父的農場有一輛哈夫林格!”
雪絨花大聲答道,“我很小的時候就學會駕駛它了!每當需要追趕跑上山的羊羣,或者我祖父想去山上打獵,甚至救助那些滑雪客的時候,只要我在,都是我來擔任他的司機的!”
“這和粗暴似乎沒有關係!”衛燃說話間,又一次朝着外面略顯混亂的街景按下了快門。
“有很大關係!”
雪絨花稍稍收了一腳油門,“如果不這麼粗暴,那輛小馬可不會聽話的爬上想去的地方!”
話題聊到這裡,兩人也同時注意到,前面的熱氣球竟然一個甩尾調轉了摩托車的車頭。
“坐穩了!”
衛燃換上法語發生提醒的同時,雪絨花也已經踩下了剎車,碾壓着滿地的建築殘骸粗暴的完成了調頭,跟上了重新跑起來的越野摩托車。
雖然不清楚引路的熱氣球爲什麼調頭,但所有人卻都緊張了起來,而一直盯着後視鏡的衛燃,也隱約看到似乎有幾輛皮卡車從後面跟了上來。
幾乎就在他看到那幾輛車的車頭的時候,雪絨花也操縱着車子跟着摩托車右轉,再次將油門踩到了底。
在一次次的提速、降速、轉彎再提速,以及劇烈的顛簸中,前面引路的熱氣球卻突然停下了他的摩托車。
見狀,雪絨花立刻收油踩剎車,將車子停在了摩托車的邊上。
“怎麼了?”衛燃朝着車窗外的熱氣球問道。
“去碼頭的路被封死了”
熱氣球慌亂的說道,“而且前面多了一個檢查哨,半個小時前還沒有的,我猜他們不會放我們過去的。”
聞言,衛燃推開車門,踩着副駕駛座椅站起來往前面看了看。
果不其然,前面通往碼頭的必經之路上已經停下了一輛架着高射機槍的皮卡車,這輛車的周圍,還有七八號隸屬長槍黨的武裝分子正在推搡一些試圖穿過哨卡的人。
“我們闖不過去”
熱氣球朝衛燃提醒道,“我們一共只有那麼幾支槍,對面的機槍一旦開火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反擊,而且在這種時候,肯定會有大量的武裝分子過來支援。”
“穿上長槍黨的衣服呢?”縫紉機大聲問道。
“長槍黨可不要娃娃兵,而且他們肯定認識你們這輛急救車。”熱氣球絕望的說道,“我們可能.”
“我們回去”
雪絨花不等熱氣球說完便突兀的開口說道,“我們回去,我知道哪裡是安全的。”
“哪裡?”
熱氣球下意識的問道,而已經意識到什麼,正想開口阻止的衛燃,卻又一次被金屬本子剝奪了說話甚至做出任何動作的權利。
“難民營”縫紉機和搖籃以及雪絨花幾乎同時回答了這個問題。
“對,難民營。”
雪絨花說道,“那裡是非戰爭區,無論內戰打與不打,沒有人會攻擊難民營的。”
“說的沒錯”
搖籃也開口說道,“其實我們早就想去難民營開展醫療工作了,那裡的醫療條件非常惡劣,我想,這也許是個機會。”
“可是.”
熱氣球看了看正前方,又看了看身後,最終咬咬牙說道,“那就回去!我們去難民營,跟緊我!”
說着,熱氣球和雪絨花不分先後的各自操縱着車子又一次調頭開往了他們逃離的方向。
相比來的時候痛快的放行,此時想要再穿過之前那道哨卡卻遭到了那些武裝分子的阻攔。
“他們不放我們過去”
熱氣球焦急的朝車裡的人問道,“你們有錢嗎?我要重新買通他們才行,需要至少1000美元,我只有最後一百五十美元了。”
“我們還有50美元”
搖籃話音未落,已經和縫紉機各自掏出幾張紙鈔遞了過來。
“我有一百美元”
雪絨花說着,也從她的牛仔褲屁兜裡拿出了幾張美元遞給了衛燃。
“我也有”
衛燃說着,已經在雪絨花和熱氣球錯愕呆滯的注視下,從副駕駛各個犄角旮旯裡翻出了零零散散的鈔票,輕而易舉的湊齊了一千美元遞給了熱氣球。
“你哪來的那麼多錢?”雪絨花換上德語問道。
“撿來的”衛燃理所當然的答道,“東風先生撿來的”。
“東風先生的運氣可真好”雪絨花在發動機的噪音中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
而幾次想提醒對方不要去難民營的衛燃,也一次次的趕在開口之前,被那本活祖宗無情的封住了嘴巴。
衆人焦灼的等待中,在支付了一千美元之後,熱氣球總算買通了這些長槍黨哨兵,得到了重新回到包圍區裡的機會。
依舊是在他的帶領下,急救車在雪絨花的操縱下,一路穿街過巷最終停在了距離難民營的出入口還剩一個十字路口的廢墟邊上。
“把武器給我”熱氣球朝衛燃說道。
“沒辦法帶進去?”衛燃說話間,已經將手裡的衝鋒槍遞給了對方,隨後又脫掉了身上和自己一個國籍的胸掛遞給了對方。
“那裡是難民營”
熱氣球話雖如此,但他卻再次爬上了車頂,將二人的武器彈藥塞到了行李架上那些大包小包物資的縫隙裡。
“把長槍黨的衣服都丟掉吧”
熱氣球跳下來說道,“在難民營裡,那些衣服纔是真正的麻煩。”
聞言,搖籃和縫紉機想都不想的將那些他們剛剛迭好的衣服丟出了車窗外面。
“拉瑪,你和達拉爾都躺到擔架上。”
熱氣球開口說道,“縫紉機和搖籃,你們給他們三個都包紮一下,記得弄些血僞裝一下。”
縫紉機立刻便聽懂他的想法,忙不迭的取出紗布,先給拉瑪的頭上纏了幾圈,隨後又給漢瓦德和達拉爾的胸口或者臉上纏了幾圈,而搖籃則已經用針管從自己的手臂血管裡抽出了一管血跡,在三人的繃帶上或多或少塗抹上了大塊小塊的血跡。
“獸醫先生,你還有多少錢?”
熱氣球趁着後排車廂忙活的時候趴在衛燃的車窗邊問道,順便還遞進來一顆香菸。
“只有這麼多了”
衛燃接過煙的同時,也將剛剛提前翻出來的那些錢物遞給了對方,“全都是從長槍黨的身上撿來的。”
“出發時候你說的東風先生是誰?”熱氣球一邊將這些錢物裝在全身各處一邊問道。
“我下班之後的身份”衛燃理所當然的答道。
“做着和獸醫截然相反的事情”旁邊的雪絨花忍不住補充道,“我猜的”。
“我以爲我們還有另外一個幫手呢”
熱氣球點上煙說道,語氣裡倒是並沒有任何失望的情緒。
此時原本想說些什麼的衛燃卻再次被剝奪了開口的權利,見狀,他索性藉着揹包的掩護再次取出相機,給跨在摩托上的熱氣球也拍了一張略顯瀟灑的照片。
短暫的準備之後,三個“小傷員”下車往全身各處塗抹了一些灰塵,搖籃和雪絨花也把臉上、脖頸上的污漬塗厚了一層。
甚至,等他們重新上車之後,搖籃還給漢瓦德掛上了一小瓶葡糖水。
一切準備就緒,摩托車和急救車再次出發,開往了一條街之外的難民營出入口。
隨着距離一點點的拉近,圍住難民營的鐵絲網以及外面的守衛也越來越清晰,衛燃也趕在車子停下來之前,給這難民營的大門口按下了快門。
“藏好你的相機”
和急救車並駕齊驅的熱氣球提醒道,“否則它馬上就要成了別人的東西了。”
“謝謝提醒”衛燃說着,也將相機塞進揹包,又收進了金屬本子裡。
幾乎前後腳,急救車和摩托車也被大門口的守衛攔了下來,熱氣球也立刻上前開始了交涉,順便將提前準備的一些“禮物”塞給了對方。
“你太緊張了”
衛燃朝攥緊了拳頭,有些坐立不安的雪絨花用德語說道,“做個深呼吸,等下無論發生什麼,不要開口,讓熱氣球去交涉。”
“謝謝”
雪絨花說完還沒來得及吸氣,一個穿着全套制服的長槍黨便扒拉開熱氣球走到了急救車的邊上。
雖然聽不懂他的阿拉伯語,但車裡的人卻看得清楚,這個更像是土匪的基督徒拍了拍摩托車的油箱說了些什麼之後,熱氣球便痛快的拔下車鑰匙放在了對方的手心裡。
滿意的掂了掂車鑰匙揣進兜裡,這人踩着輪胎往車頂的行李架看了看,等下來之後,又拉開了後排車廂的車門掃視一番,隨後竟伸手捏了捏達拉爾被染血紗布包裹着的臉頰。
萬幸,無論立刻開始阻攔的縫紉機還是因爲“傷口”被觸碰疼的開始嚎啕大哭的達拉爾,甚至包括下意識要攔住那個土匪的熱氣球,他們的演技都非常不錯。
再次蠻橫的把熱氣球扒拉到一邊,這土匪又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隨後一把奪走衛燃的揹包翻了翻,拿走了裡面裝着的那臺收音機遞給了身後的手下。
將揹包丟給衛燃,他又在一番審視之後用阿拉伯語說了些什麼。
“他讓你下車”熱氣球壓下心頭的緊張說道。
聞言,衛燃乾脆的下車讓開位置,並且等那個土匪上車,這才微不可查的朝着雪絨花搖了搖頭。
萬幸,這個土匪的注意力並不在雪絨花的身上,他的眼裡只有財物。
很快,他便得意的翻走了衛燃故意藏在抹布裡的一枚金戒指和一塊機械錶,以及他剛剛卡在發動機罩裡側的10美元現金。
最後捏着掛在倒車鏡上的藍眼睛掛飾看了一眼,這土匪嫌棄的哼了一聲,總算離開了副駕駛。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貨在站穩之後,竟然從腰間的槍套裡抽出了一支1911手槍,對準了駕駛室的內部!
“砰!砰!砰!”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在雪絨花和搖籃的尖叫中,這名貪得無厭的土匪連連扣動扳機打出了三發子彈!
“噹啷啷!”
當最後一枚彈殼砸落在地面上,蹦蹦跳跳的滾落到遠處的時候,這個土匪也自以爲瀟灑的揮了揮他手裡的佩槍,轉身用阿拉伯語大喊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