瀰漫着濃郁屍臭味的榕樹下,三名來自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記者各自拍完了照片,扎克和黎友福也不由得再次開始乾嘔。
倒是衛燃像失去了嗅覺似的一點兒不受影響,反而在附近小心的轉了轉。
這裡的吊腳茅屋並不算多,但保持完整的卻是一棟都沒有,它們全都被燒的只剩下了一堆堆的殘骸。
不過,雖然茅草屋不存在了,但在營地邊緣位置的一個能有膝蓋高,將近一米直徑的樹樁上,以及它的周圍,卻故意遺漏了一些東西。
這樹樁之上放着兩罐美國啤酒和一包好彩牌香菸,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格外眼熟的zippo打火機,那打火機上,還用衛燃已經看不懂,但卻可以和不遠處樹上掛着的那個牌子對上號的越難語——生在北方,死在南方。它也是後世,扎克留下的遺物之一。
同樣寫下這句話的,還有兩個倒扣的搪瓷缸子,那朝上的缸子底兒上,還像是在挑釁一樣,放着兩個美軍罐頭。
而在緊挨着它們的位置,還放着一個衛燃曾經繳獲過的援越65水壺,以及足足十幾塊壓縮餅乾。
不僅如此,在這個之前似乎被當作桌子用的樹樁周圍,還散落着幾個瀰漫着濃郁尿騷味的木頭彈藥箱,以及一門被拆成了零件,散落的哪哪都是的華夏產63式60毫米迫擊炮。
“這些挑釁和恐嚇肯定是故意留下來的”扎克在給這些東西拍下照片之後篤定的說道。
“別動!”衛燃一把攔住了扎克伸向樹樁的手。
“我只是想拿”
“往後退”衛燃不容置疑的說道,“離遠點躲起來。”
聞言,扎克愣了愣,趕忙收回了手往後退了幾步,攙扶着黎友福藏到了一顆掉光了葉子的大樹後面。
樹樁邊上,衛燃在一番仔細的觀察之後,抽出屁股包側面的那把卡巴1217,小心的將刀刃沿着其中一個倒扣的搪瓷缸子的口沿平着伸進去,隨後輕輕的將搪瓷缸子掀開一點,將手指頭伸進去摸了摸。
很快,他便摸到了藏在裡面的東西,並且用手指頭死死的將其按住。
小心的把搪瓷缸子翻了一個面,他也清楚的看到,這個並不算大的搪瓷缸子裡卡着一顆已經被拔掉了安全銷的M67手榴彈。
這是個及其惡毒的陷阱,無論是拿起這個搪瓷缸子還是憤怒的將其踢開,一旦這顆手榴彈從搪瓷缸子裡滑出來,便會形成一個半徑15米的殺傷區域。
而且他隱隱覺得,這顆手榴彈雖然看着平平無奇,但它的延時引信恐怕連一秒鐘都不到。
左右看了看根本找不到可以代替安全銷的東西,他索性將這搪瓷槓子正面朝上放在了樹樁上,轉而又故技重施將另一個搪瓷缸子翻了過來,這裡面同樣藏有一顆危險的手榴彈。
沒有放鬆警惕,他在仔細的將樹樁上放着的啤酒、香菸等物全都檢查了一遍之後錯愕的發現,那些香菸、啤酒、壓縮餅乾看不出有什麼,那個援越65水壺裡,裝的卻是滿滿的,仍舊帶氣兒的可樂。
但相比這些誘惑,在那個打火機的儲油倉裡的棉花,吸滿的卻並非煤油,反而很可能是一摔就炸的甘油炸藥!
小心的將這枚打火機的內膽輕輕放在樹樁上,衛燃不死心的再次將那枚打火機湊到鼻子下面輕輕聞了聞,隨後把它也放在了樹樁上。
沒敢繼續拆開檢查那包香菸和啤酒,衛燃轉而又將注意力放在了樹樁周圍的那些彈藥箱,以及那個被拆成了零件的迫擊炮上。
一番排查,他成功的從迫擊炮的炮筒裡又發現了一顆手榴彈。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周圍那些木頭箱子裡裝滿了迫擊炮的炮彈。
如果說剛剛那些陷阱是用來殺傷“菜鳥”的,那麼這些誘人的迫擊炮彈針對的,則是試圖回收這些珍貴的彈藥的游擊隊老手。
得益於後世隨處可查的那些公開資料,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些裝在箱子裡,半埋在泥土裡的迫擊炮彈絕非當初這裡被屠殺之前就有的。
它們反而有極大可能,是在這裡進行屠殺的美國士兵特意帶過來,並且專門留在這裡的。
在未來的某一刻,當某個經驗豐富的游擊隊員解除了剛剛衛燃發現的那些危險並且成功繳獲了這些看似是在增加明面上的陷阱爆炸威力的迫擊炮和炮彈之後,這個陷阱纔算是剛剛被啓動。
只要有人帶着這些迫擊炮彈參加針對美國人的戰鬥,當那些經過改裝的迫擊炮彈在戰場上被塞進炮管裡的時候,恐怕還沒等它們飛出炮管便會發生猛烈的爆炸。
到時候所能造成的損失,可遠不止炸壞一門迫擊炮那麼簡單,很可能還會順便帶走所有炮組成員的生命——尤其這麼多彈藥,誰也不知道里面有幾發是“幽靈炮彈”,更不清楚它們會被分發給幾個炮組成員。
更加噁心的一點在於,此時此刻的美國人,已經開始通過各種渠道,在游擊隊裡面散佈“華夏援助的武器不可靠”的謠言了。
而這些陰損的陷阱,便是那些謠言的佐證,讓本就缺少武器的越共懷疑手中的武器,讓他們每次戰鬥時都要時刻擔心手裡的武器會炸膛殺了自己。
不得不承認,美國不但遠程養狗的技術世界一流,搞輿論戰也確實是一把好手。
別的不說,就以那句“生在北方,死在南方。”爲代表的“遊魂計劃”,就給越共們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震懾,並且實打實的勸降了相當一部分“南叛軍”。
“維克多,好了沒有?”躲在樹後面的扎克探頭低聲問道。
“過來吧”
回過神來的衛燃招招手示意他們過去,隨後將他發現的陷阱以及關於陷阱背後的猜測全都描述了一遍。
“我敢說,二戰時的納脆也不過如此了。”
扎克一臉噁心的拿起那枚打火機外殼看了看,隨後拿起那枚危險的內膽,小心的抽出了裡面吸滿了甘油炸藥的棉花團放在樹樁上,轉而將這內膽裝進外殼裡,並且塞進了自己的兜裡。
見衛燃看着自己,扎克攤攤手,“留個紀念”。
“隨便你吧”
衛燃特意指了指樹樁上的那包香菸和啤酒,“別動那些東西,很可能有毒。”
“挑釁、恐嚇、誘惑”
扎克用三個單詞概括了這個樹樁上以及周圍的一切,語氣嘲諷的說道,“我都懷疑五角大樓裡制定如此惡毒的作戰計劃的人會不會是假死的小鬍子了。”
“這話從你這個美國人的嘴裡說出來還真是奇怪”衛燃笑着說道,同時也伸手拿起了那個援越65水壺。
“你也是美國人”
扎克自嘲的說道,“我們都是美國人,都是侵略者。”
“猜猜這裡面裝的會是什麼?”
衛燃一邊說着,一邊將水壺裡的可樂倒出來,緩緩澆在了剛剛扎克摳出來的那團吸滿了甘油炸藥的棉花團兒上。
“肯定不止是可樂”扎克近乎篤定的說道。
“說的沒錯”
衛燃同樣篤定的說道,“我猜如果喝下去,肯定會拉肚子,很有可能會染上瘧疾。”
話音未落,他卻將這個水壺掛在了自己的腰帶上。
“那你還”
“有機會生火的話,只要好好煮一煮燒一燒,至少我們就多了一個水壺可以用。”衛燃拍了拍腰間的水壺說道。
“天已經開始變暗了,我們確實該考慮找個地方生一堆火了。”黎友福話音未落,他的肚子也開始咕嚕嚕的叫喚起來。
“在那之前,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做。”扎克突兀的說道。
“什麼事情?”黎友福問道。
“我們把已經拍下的膠捲都藏在這裡吧”
扎克說道,“我們的身後還有游擊隊,我可不想被抓到的時候,眼睜睜的看着那些查理們毀了我拍下的這些鏡頭。尤其我們還帶着安格斯保存下來的那些證據,它們也必須藏在這裡。”
“就藏在這裡?”衛燃指了指周圍錯愕的問道。
“就藏在這裡吧”
扎克認真的點點頭,“這樣如果我有機會能活下來,就有了必須來這裡一趟的理由了。”
“那就藏在這裡吧”
衛燃無所謂的點點頭,左右一番踅摸,先小心的騰出一個裝迫擊炮彈的箱子,隨後選了個和樹樁、榕樹在同一條線上,但卻位於榕樹另一頭的位置,挨着一塊突出地面的石頭便開始用那把卡巴1217挖起了掩埋坑。
在手拿排障刀的扎克以及手拿M7刺刀黎友福的幫助下,三人很快便挖出了一個能有半米深,而且足以把那個彈藥箱埋進去的土坑。
等扎克撐開一個橘黃色的橡膠防水袋,衛燃也立刻取出彈藥袋裡那三個重量不對勁的4號鹿彈一一撬開,將裡面的那些膠捲全都塞進了黎友福提供的膠捲密封筒裡擰緊,這才丟進了防水袋子裡。
這還沒完,他接下來又翻出了屁股包裡的那件被燒壞的榴彈手馬甲,連同兜裡裝的那些,他之前拍下的膠捲,乃至剛剛從相機裡取出來裝進密封筒裡的膠捲,也全部丟進防水袋子裡。
扎克和黎友福也在做同樣的事情,甚至,扎克還將那臺本屬於T隊前任醫療兵的雅西卡半格相機,以及他那臺當作護身符的微型相機也都套上安全套丟了進去。
“這些也丟進去吧,帶在身上說不定會惹來麻煩。”
黎友福說着,從他的包裡翻出一卷美元和幾張代金券,用套套包起來丟進了防水袋子裡。
“說的有道理”
扎克說完,同樣從包裡翻出一卷美元和一沓代金券直接丟了進去。
“身上還是留幾張吧,說不定有用。” 衛燃說着,也從他的包裡掏出了美元和代金券,數出十幾張之後,將剩餘的丟進了防水袋子。
“還有什麼要放進去的嗎?”扎克最後問道。
“有!”
黎友福說着,從包裡翻出了當初衛燃送他的鋼筆和筆記本也丟進了防水袋子,“這些還是留在這裡吧。”
“相機不準備留下來嗎?”
衛燃問道,此時他的脖子上只有一臺尼康半格,但他們倆的脖子上,卻仍舊各自掛着兩臺相機呢。
“記者和攝影師的手裡怎麼能沒有相機呢”扎克理所當然的拒絕了衛燃的提議。
“我也要繼續拿着相機”黎友福想都不想的說道。
“那我就封起來了”
扎克說着,先擠壓掉了防水橡膠袋子裡的空氣,接着又進行了封口密閉,隨後才用他的熱帶圍巾將其包裹起來放進了彈藥箱裡。
“我們還能找到這些東西對吧?”
扎克一邊用手將泥土推回土坑裡掩埋那個木頭彈藥箱一邊問道,“包括我們在直升機殘骸和牛棚營地埋下的東西。”
“肯定能”
同樣在幫着埋土的黎友福篤定的說道,“我肯定能找到這些東西的,我保證。”
“動作快點吧”
衛燃低聲催促道,“然後我們找個空氣沒這麼差的地方紮營好好休息一下。”
經過他的提醒,這倆記者像是才恢復了嗅覺一樣,立刻緊緊的抿着嘴,動作麻利的將挖出來的泥土又填了回去。
將泥土踩實,衛燃仔細的對其進行了K系僞裝,隨後三人不約而同的舉起了各自的相機,對準那棵掛滿了屍體的榕樹各自按下了快門,並且默契的用相機取景框的邊緣最不起眼的位置,籠罩了剛剛掩蓋好的土坑。
然而,幾乎就在他們放下給自舉着的相機時,他們三人正前方不足一米的位置卻炸開了一團泥土!
“砰!”
幾乎同一時間,三人也再次聽到了一聲近在咫尺的槍響!
這一次,還不等三人做出任何的反應,一個穿着黑衣黑褲,頭戴涼盔,肩頭不但揹着一個“蛤蟆”揹包,而且還掛着一支M72火箭筒和一支毛瑟狙擊步槍的小個子女人,已經舉着一支AK步槍從草叢裡站了起來,用只有黎友福能聽懂的越難語大喊着什麼。
“她讓我們舉起手來”黎友福緊張的說道,“否則她會立刻開槍殺了我們。”
“照她說的做”
衛燃低聲提醒了一句,緩緩放開手裡的相機,隨後將雙手舉了起來。
倒是扎克,這個虎背熊腰不知死活的哥倫比亞廣播公司記者,竟然先朝着對方按了一下快門,這才痛快的舉起了雙手。
與此同時,那個女游擊隊員也走近了些,警惕的用越難語再次說了些什麼。
“她讓我把你們的武器都取下來丟到地上”同樣舉起手的黎友福翻譯道。
“照這位美麗的女士說的做吧”扎克無所謂的說道。
“你哪隻眼睛看出她美麗的?”
衛燃沒好氣的嘀咕道,此時,站在他們三人五米外的那個女游擊隊員不但戴着涼盔,而且她那張臉上都塗着黑色的泥漿,這都能看出“美麗”纔有了鬼了。
“所有的女士都是美麗的”扎克無所謂的說道,同時任由黎友福拿走了他的武器。
等衛燃腰間的手槍以及肩頭的榴彈發射器也被黎友福摘下來,按照那個女游擊隊員的命令放在遠處,後者也再次用越難語發出了命令。
“她讓你們背對着跪下來,讓我銬住你們的雙手”
黎友福翻譯的同時,那個女游擊隊員已經單手伸到背後,從揹包的側面取出了兩副手銬丟了過來。
看了眼對方自始至終搭在扳機上的手指頭,衛燃明智的沒有選擇冒險反抗,轉身跪在了剛剛埋東西的土坑正上方,任由黎友福撿起手銬,將自己的雙手反銬在了背後。
等他把扎克的雙手也反剪着銬好,那個女游擊隊員再次說了些什麼,黎友福也一邊背對着她跪下來一邊翻譯道,“她讓我也跪下來。”
話音未落,那個警惕的女游擊隊員也走過來,用一副手銬銬住了黎友福的雙手,隨後還不忘謹慎的檢查了一番衛燃和扎克的手銬,並且幫他們捏緊了一些。
感受着死死貼着肉皮的手銬,衛燃不由的暗暗嘆了口氣,這個鬆緊程度,他就算是讓自己的手腕和拇指脫臼也不是那麼容易掙脫的。
直到確定將三人銬的足夠牢靠,這個曾經遠遠見過一面的年輕女游擊隊員這才明顯鬆了口氣,伸手從黎友福的腰帶上取下一個水壺,擰開蓋子灌了一氣兒。
緊接着,她又對三人的揹包一頓翻找,撕開一塊從衛燃的屁股包裡發現的壓縮餅乾便開始狼吞虎嚥,似乎根本就不受周圍瀰漫的屍臭味的影響。
“特洛耶”
仍舊跪在地上的扎克突兀的開口說道,“把剛剛維克多發現的陷阱如實轉達給那位女士,除了我們埋下的東西不要有任何的隱瞞。
另外,和她說,我們是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戰地記者和攝影師,我們希望能對她進行採訪,我的包裡有我的記者證,可以讓她自己拿出來看。”
“你瘋了?”衛燃呆滯的問道,與此同時,那個女游擊隊員也警惕的抄起了她的AK步槍。
“我沒瘋”
扎克認真的說道,“這場戰爭不該是這個樣子的,特洛耶,按我說的做吧。”
聞言,黎友福愣了愣,隨後在那個女游擊隊員警惕的注視下,用越難語一字一句的提醒着。
等他說完,那個女游擊隊員狐疑的打量了一番面前並排的三個後腦勺,略作猶豫之後,最終還是一口吃掉了手裡最後一點壓縮餅乾,接着又灌了幾口水,這才擰緊蓋子,將水壺丟到了黎友福的腳邊。
在三人的等待中,這個女游擊隊員先撿起三人的武器裝進她的揹包裡,隨後竟然又摸出個手銬,將三人背後的手銬給銬在了一起,這才端着槍繞到了榕樹的另一邊,去查看扎克提及的陷阱。
“維克多,她真的是個菜鳥嗎?”扎克趁機低聲問道,“這也太謹慎了。”
“確實是個菜鳥,但是沒有你想的那麼菜。”衛燃低聲說道,“你真的打算採訪她?”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扎克此時像是忘記了害怕和讓人作嘔的腐臭,壓抑着激動說道,“我早就想採訪游擊隊員了,沒有被俘虜的游擊隊員!”
聞言,衛燃張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片刻之後,那個女游擊隊員從榕樹的另一邊繞了過來,隨後打開她的蛤蟆包,將剛剛收繳的武器一一拿出來,拆掉彈匣清空子彈之後,將其或是塞回了三人腰間的槍套,或是掛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甚至,就連原本她自己揹着的那支毛瑟步槍都在拆掉槍機之後掛在了衛燃的脖子上,順便還用越南語說了些什麼。
“她說,幾個小時前是不是你打出去的煙霧彈。”黎友福幫忙翻譯道。
“不是我,是扎克。”衛燃想都不想的答道,順便還用下巴指了指一臉難以置信,瞪圓了眼睛的扎克。
“嘭!”
這名女游擊隊員不等黎友福翻譯,便狠狠一個膝撞頂在了衛燃的肚子上。
與此同時,早已提前微微收腹,並且繃緊了腹肌的衛燃也配合的發出了一聲慘叫,並且擺出了猙獰痛苦的表情。
可惜,他這番做戲卻並沒有讓那個女游擊隊員停下來,反而用手裡的AK步槍槍托在衛燃的肋骨處杵了一下。
這實打實的重擊之下,原本裝樣子的衛燃也發出了一聲不摻水的悶哼,進而被那個正在說什麼的女游擊隊員一腳踹在胸口,仰躺着摔倒在地。
“她說她討厭嫁禍朋友的叛徒”黎友福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但她不準備殺了你。”
“這位美麗的女士說的沒錯,維克多確實是個人.哦——!”
原本同樣一臉幸災樂禍的扎克也發出了一聲慘叫,那位“美麗的女士”也給他來了一個力道十足的膝撞,並且同樣一腳踹在他的胸口,讓他跟着仰面摔倒在地。
因爲三人背後的手銬被銬在了一起,黎友福也難免跟着摔倒在地。
可接下來,如果說這個年輕的女游擊隊員對衛燃和扎克只是小懲的話,那麼她對黎友福的態度,已經絕對算的上是毆打!
在一次次的掄起的槍托痛擊之下,黎友福也不由的發出了一聲聲的慘叫,而那個女游擊隊員,也一邊滿臉恨意的對黎友福拳打腳踢,一邊用越難語說着什麼。
奇怪的是,隨着她的痛訴,原本慘叫的黎友福,卻漸漸的閉上了嘴巴,咬着牙承受着對方的毆打,不喊,不躲,更不反抗或者試圖保護自己。
“她說什麼了?”疼的直抽涼氣兒的扎克低聲八卦道,“她不會是特洛耶的前女友吧?”
只不過,還不等衛燃開口,那名女游擊隊員已經一槍托杵在了扎克的大腿上。
活該,讓你多嘴.
專心看戲的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同時也蜷縮起了身體並且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一邊預防着隨時可能降臨的毆打,一邊暗暗琢磨着該怎麼解除目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