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私人博物館門口,衛燃剛剛從車子裡下來,穗穗便一溜煙的跑過來,緊張的上下檢查了一番,這才用母語問道,“沒遇到危險吧?”
“確實遇到了一些危險”
衛燃依舊用俄語答道,“不過多虧了亞歷山大先生,多虧了他帶着槍,我們纔沒遇到麻煩。”
心知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穗穗強忍着擔憂長吁了口氣,一邊將衛燃的手機和戒指遞過來一邊說道,“沒事就好,我們都要擔心死了。”
“倒是薩韋利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衛燃朝着正在老老實實任由佐婭幫忙包紮臉上傷口的薩韋利揚了揚下巴,故作倖災樂禍的表情說道,“薩韋利一時緊張把車子撞在了樹上,結果被安全氣囊崩了一臉。”
“他開車一直非常莽撞”
佐婭同樣是個聰明的姑娘,她一邊幫着薩韋利清創一邊抱怨道,“我有好幾次都曾被他從雪地摩托上甩下去過,後來我乾脆不坐他駕駛的雪地摩托了。”
這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抱怨也不出意外的讓衆人笑了笑,直到這個時候,亞歷山大這纔不緊不慢的朝着迎出來的一個工作人員問道,“莉莉婭怎麼樣了?”
“多虧了佐婭小姐的幫忙”
這名看着也就三十多歲的男人沉穩的答道,“莉莉婭小姐頭上縫了四針,還被撞出來兩個大包,手臂上也被劃開了一道傷口縫了五針,身上還有些淤青,現在已經送回家裡了。”
“抱歉,亞歷山大叔叔。”
穗穗立刻走了過來,一臉歉意的主動說道,“我們當時只想着攔下那輛卡車了,沒想到莉莉婭也在車子裡。”
“好姑娘,你可不用道歉,我該謝謝你們救下了我的莉莉婭纔對。”
亞歷山大溫和的擺擺手,看了看周圍那些一臉關切的年輕姑娘們,格外和藹的說道,“雖然我已經同意給你爸爸放一個長假,不過我還是要好好感謝你們才行。”
“您不怪我們莽撞我們就安心了”穗穗這聰明的姑娘擺足了晚輩的姿態,那張小臉上也滿是愧疚之色。
“你不怪我差點給維克多帶來麻煩纔是”
亞歷山大和衛燃對視了一眼,繼續說道,“不管怎麼樣,大家都相安無事,劫持莉莉婭的混蛋也被警察帶走了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維克多,阿芙樂爾,不如和你們的朋友都留下來一起吃頓晚餐吧!我曾經聽周和阿歷克塞說過,華夏人最真誠的感謝方式就是一起吃一頓豐盛的晚餐。”
“確實如此”
衛燃攬住穗穗笑着說道,“不過這頓飯不急,不如讓我們先回家一趟怎麼樣?等您這裡也處理好了剩餘的麻煩,我們再約個時間也不遲,到時候可以叫上莉莉婭,我猜她和阿芙樂爾肯定會成爲好朋友的。”
“也好”
亞歷山大痛快的點點頭,隨後看向了薩韋利,“小夥子,我這裡從今天就開始算你的工資了,等你養好傷處理好了手頭上的事情之後,就帶着你的妻子來我這裡工作吧。”
薩韋利和他的妻子佐婭對視了一眼這才承諾道,“我們會盡快過來上班的。”
沒有過多客套,衆人等佐婭給薩韋利簡單處理了傷口之後,這就搭乘着那輛依維柯大面包離開了這座博物館。
這一路上,車子裡的衆人全都默契的沒有談及之前發生的事情,等到車子開進伏爾加格勒的市區,佐婭也開口說道,“維克多,阿芙樂爾,我和薩韋利就在這裡下車吧,我們打算找地方逛逛,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住了。”
“如果需要我們來接你們隨時打電話。”穗穗痛快的應了下來,負責開車的安菲薩也踩下剎車緩緩靠邊將兩人放了下來。
“這件事就別和我的爸爸還有薩韋利的爸爸媽媽說了”佐婭在薩韋利下來之前說道。
“大家都會保密的”穗穗面帶微笑的做出了承諾。
等車子再次開起來,穗穗長長的吁了口氣,看着衛燃用除了陸欣妲之外所有人都能聽懂的俄語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費德勒劫持了莉莉婭,打算殺死亞歷山大先生之後霸佔他的產業。”衛燃稍作停頓又額外補充道,“費德勒還準備讓你爸爸承擔酒後槍支走火失手殺死亞歷山大的罪名。”
“這個該死的猶太人!”
穗穗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隨後又繼續追問道,“之後呢?你給打第一個電話之後一直到你給我打第二個電話之前都發生什麼了?”
“亞歷山大先生的車子被費德勒裝了竊聽器”
衛燃將兩通電話之間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講了一遍,唯一和實情有些出入的,也僅僅只是原本被亞歷山大擊斃的人變成了被打傷罷了。
至於他打完第二通電話之後在鍊鋼廠發生的事情,穗穗這姑娘沒問,他自然是不會說了。
不僅如此,這個鬼精鬼精的歷史學者還倒打一耙的反問道,“你們那邊又是什麼情況?另外,我怎麼不記得奧列格給咱們安排過保鏢?”
“是安菲薩的主意”
穗穗拍了拍安菲薩的座椅靠背得意的解釋道,“多虧了她們姐妹以前在警察局兼職過,如果沒有她們,就憑我們幾個可攔不下費德勒。
至於我在電話裡的那些,是擔心你們還被劫持着,用來暗示可能劫持你們的人惹到了當地幫派而已。”
“安菲婭和安菲薩太酷了,她們當時就像在演電影一樣!”
同一輛車裡的奧莉佳一臉崇拜的說道,“我都要愛上她們了。”
“你放棄尼涅爾了嗎?”
坐在她旁邊的奧萊娜調侃了一句,隨後也瞪着一雙星星眼,和她姐姐你一言我一語的把當時發生的情況過分詳細的描述了一番。
相比之下,除了一臉茫然根本聽不懂幾個詞兒的陸欣妲,倒是洛拉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她可是親身領教過卡堅卡姐妹的恐怖之處的,哪像她們倆那麼沒見識?
甚至可以說,這個時不時犯些小迷糊的聰明姑娘其實比在場任何一個女人都清楚的知道卡堅卡姐妹有多麼“不一樣”。
“原來是這樣”
衛燃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看來這個月你得給她們發獎金才行了。”
“可不,而且還得感謝尼古拉老爺子呢。”穗穗突兀的換上了漢語。
“感謝尼古拉老爺子?爲什麼?”衛燃不解的問道。
“上次過年的時候,尼古拉老爺子不是送給咱倆一人一把獵槍嗎?”
穗穗一臉慶幸的用漢語解釋道,“老爺子給卡妹也送了禮物,一人一把小手槍,那兩支槍一直就在屬於她們的房間裡放着呢,之前我爸媽翻新房子之後把東西又搬了回去,她們倆擔心你沒跟着我們出去玩會遇到流氓,所以下意識的把那倆小手槍帶在身上了。”
這倆姑娘還挺能編
衛燃暗暗嘀咕了一句,順着話題說道,“確實要感謝尼古拉老爺子,這樣,等下你帶着她們先回家,趁着時間還早,我再去書店看看尼古拉老爺子回來沒有。”
“要去就一起去吧,這麼早回去也沒的做。”
穗穗說完換上了俄語招呼道,“安菲薩,我們去看望一下尼古拉爺爺吧。”
“好”
負責駕車的安菲薩應了一聲,同時,她和坐在副駕駛的妹妹也下意識的坐直了一些。
“姐妹們”
穗穗打了個響指,“這件事就我們幾個知道就好了怎麼樣?畢竟我爸爸還在亞歷山大先生的博物館工作,所以.”
“放心吧阿芙樂爾”
坐在穗穗正後方的奧萊娜最先說道,“今天我們看了一整天無聊的歌劇,作爲補償,晚上你和維克多給我們做那種好吃的鵝怎麼樣?”
“說的沒錯!還像上次一樣,我們圍着那口大鍋吃!”
奧莉佳跟着點點頭,隨後又問道,“前些天聽你和維克多提到的這位尼古拉爺爺的時候我就想問了,他是不是以前住在季馬他們村子的那位尼古拉爺爺?”
“確實是他”衛燃點頭應道,“你們也認識?”
“我們不認識”
奧萊娜幫着解釋道,“不過我們的爸爸媽媽,還有達麗婭阿姨似乎認識他,而且讓我們給他帶了滿滿一箱子禮物,所以我們要不要先回去一趟取禮物?”
“不用這麼麻煩”
穗穗說着已經摸出了手機,“我先讓我爸爸去買鵝,等下如果尼古拉爺爺回來了,我們就邀請他一起去島上吃鐵鍋燉大鵝好了。”
她這邊話音未落,剛剛撥出去的電話也被險些背上黑鍋的阿歷克塞教授接通,穗穗也輕而易舉的從他那裡得到了“馬上就去買鵝”的承諾,順便也將幫忙求到了一個半月假期的好消息通知了自家老爹。
只可惜,就像衛燃和穗穗預料的那樣,阿歷克塞教授明顯更想去上班順便,啊不,應該說去喝喝酒順便上個班兒。
一路聊着關於晚上吃什麼的話題,這輛依維柯被安菲薩開到旅行社門口的時候,倒是運氣極佳的剛好看到那輛極具年代感的gaz22旅行車從另一個方向開過來。
等衆人推門下車,尼古拉老爺子也在他們面前緩緩停下車子,又緩緩搖下車窗,格外和藹的問道,“維克多,我們纔多久沒見?你身邊的姑娘怎麼又變多了?”
“這可不怪我”
衛燃咧咧嘴,一邊幫着對方拉開車門一邊把這位老爺子之前沒見過的陸欣妲和奧莉佳以及奧萊娜給介紹了一番。
“原來是伊萬和亞娜的孩子”
尼古拉的態度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一如既往的拒絕了所有年輕人的攙扶,自己走到車尾打開了後備箱,從裡面拎出來能有四五隻大雁和兩條能有小半米長的鮭魚遞給了衛燃,“你們來的正好,禁獵期就要到了,這些大概是狩獵季最後的收穫了,你們拿回去吃了吧。”
“尼古拉爺爺,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島上?”
穗穗指了指衛燃手裡拎着的大雁,“我們今天晚上聚餐,而且他都過來找過你好幾次了你都不在。”
“和我們一起去吧”
奧萊娜也跟着說道,“我們的爸爸媽媽還讓我和姐姐給你帶來了很多禮物呢。”
“既然這樣,讓我先上樓換個衣服吧。”
尼古拉老爺子抱起車廂裡的那隻大耳朵狐狸,一臉隨和的說道,“維克多,你幫我把車子裡的東西都搬進去怎麼樣?”
“樂意效勞”
一手拎着大雁,一手拎着兩條鮭魚的衛燃話音未落,其餘的姑娘們卻已經一起上手,將車子裡仔細擺放的那些露營和漁獵工具全都合力擡下來,在尼古拉老爺子的指點下送進了書店裡側一個單獨的貨架上。
目送着尼古拉老爺子帶着寵物獨自上樓,衛燃支使着洛拉去隔壁的旅行社要了幾個塑料袋子將大雁和魚裝起來,他自己卻和穗穗暫時走出書店,走到了不遠處的小花壇邊緣坐了下來。
“那個費德勒真的打算讓我爸爸給他頂罪?”穗穗直到這個時候才驚慌失措的問道。
稍作猶豫,衛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費德勒還活着嗎?”
穗穗猶豫片刻,又額外補充着她的提問,“亞歷山大肯定打算自己解決對吧?”
“已經解決了,具體的解決方法就不和你說了。”
衛燃攬住身旁的姑娘說道,同時也不出意外的察覺道她在聽到這個大概已經猜到的結果時哆嗦了一下。
可緊跟着,穗穗卻徹底放鬆下來,“解決了就好,我之前都在考慮是該把我爸媽接到喀山還是索性咱們一起回國呢。”
“這一點不用擔心,這件事不會帶來任何的麻煩。”衛燃自信的保證道。
亞歷山大處理費德勒等人根本不避着他和只見過一面的薩韋利,一來無非是讓他們倆安心不用擔心被警察發現些什麼,二來也是表達了他的信任和善意。
至於第三嘛.讓他們倆旁觀,無疑也是一種無形的威懾和作爲資本家的極度自信罷了。
也正因如此,衛燃建議薩韋利夫妻去照顧莉莉婭的另一個原因,其實只不過是附和亞歷山大的威懾,虛情假意的表示“長老快收了神通吧!我們已經怕的想吃桃兒了!”這樣罷了。
“薩韋利呢?他和佐婭又是怎麼回事?”穗穗不死心的追問道。
“他們將會成爲莉莉婭的司機和嗯.管家吧,或者也可以說是保姆。”
衛燃一臉輕鬆的攤攤手,“不管是什麼,肯定比他們之前的工作要好的多,尤其他們準備要孩子了,等佐婭懷孕之後肯定不能上船工作了,這份工作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瞌睡遇見了枕頭。”
“那就好”
穗穗吁了口氣,隨後又看了眼書店的方向,稍作猶豫之後低聲說道,“你不覺得卡堅卡姐妹有些特別嗎?”
你才感覺到嗎
衛燃暗中咧咧嘴,再次倒打一耙的問道,“他們倆可是你招聘來的,你對她們還不瞭解?”
“說起這個,你當初怎麼找她們,不對,怎麼找她們中的一個做你的美國翻譯的?”總算意識到似乎哪裡不對的穗穗翻起了後賬。
“當然是戈爾曼先生介紹的”
早就防備着這種情況的衛燃拿出了早就和卡堅卡姐妹商量好的藉口,理所當然的解釋道,“我當時替戈爾曼去美國看他兒子,當然得是他幫我安排翻譯了。另外這種事我覺得瞎猜沒用,你要是好奇,不如直接去問她們姐妹倆不就得了?”
“說的也是”
穗穗想了想,伸出小手兒晃了晃說道,“這個月我打算給她們倆發這個數的獎金,畢竟救了一條命呢。”
“發唄”
衛燃無所謂的迴應道,壓根兒就不好奇這姑娘剛剛比劃出來的那幾個手指頭代表的是幾位數,以及後面的單位到底是盧布還是人民幣又或者美元歐元。
他們倆躲起來聊着卡堅卡姐妹的話題的同時,離着他們能有幾公里遠的一座繁華商場裡,薩韋利也將情況和佐婭說了說,並且和衛燃一樣,隱去了過程中比較高溫的部分。
同樣在談話的,還有已經匆忙趕回家看望過自己女兒的亞歷山大,以及跟着趕回來的那位啤酒肚老爹。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風景極好的陽臺上,那位啤酒肚老爹嘬了一口雪茄,噴雲吐霧的問道。
“什麼怎麼做?”亞歷山大看着窗外的景色漫不經心的反問道。
“費德勒的家人,還有那兩個目睹了全程的年輕人。”
說到這裡,這啤酒肚老爹篤定的問道,“那個頭上套着紙袋子的就是你經常提起的那個年輕歷史學者嗎?”
“可能是吧,我怎麼知道。”
亞歷山大近乎耍賴的答道,“他只是我半路撿的一個搭順風車的姑娘罷了,沒錯,她是個女人。”
“你不打算殺了他們滅口?”這啤酒肚老爹索性直白的問道。
“班長,現在不是蘇聯剛剛解體的那段時間了。”
亞歷山大從身邊的吧檯上拿起一瓶威士忌給對方倒了一杯,語氣溫和的說道,“而且我們也不是當初需要打打殺殺才能活下來的工人了,我們現在是頗有名氣的商人,未來我說不定還會是市長呢。”
“你就不怕.”
“不用怕”
亞歷山大根本不給那位啤酒肚老爹把話說完的機會,“那個名叫薩韋利的小夥子很快就是我的員工了,我甚至準備讓他的妻子以後做我們一家,當然,還包括你們的私人醫生。
班長,我們都不再年輕了,該關注身體健康了,尤其你的肚子,簡直比薩沙懷莉莉婭的時候還大了。”
“少把問題扯到我性感的腹肌上”
那啤酒肚老爹沒好氣的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不死心的問道,“那個套着紙袋子的女人就女人吧,那個見鬼的女人呢?”
“她更不會出賣我們的”亞歷山大愈發自信的答道,“不過,費德勒的家人找到了嗎?”
“還沒有”
啤酒肚老爹自顧自的又倒了一杯酒,“我的兒子已經帶人去過費德勒的家裡了,那棟房子已經在一個月之前被賣掉了,賣給了一個格魯吉亞人。”
“儘快找到他的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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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我不想等十幾年之後,有個正值壯年的猶太人來找我們復仇尋找他已經變成市政污水井蓋的爸爸。”
“我會親自盯着這件事的”啤酒肚老爹做出了他的承諾。
“警察那邊呢?”
“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人報警,也沒有人失蹤。”啤酒肚老爹說完,再次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那就好”亞歷山大說着,已經轉身走向了門外。
“你去做什麼?”
“我要給救下莉莉婭的年輕人準備一些像樣兒的禮物”亞歷山大話音未落,已經離開了這間會客室。
“你就不能在家多陪陪我妹妹嗎?”這啤酒肚老爹無奈的問道。
“我就是準備帶着薩沙一起去給那些年輕人挑禮物的”
“最好的禮物是把知道內情的人都丟進鍊鋼爐”
這啤酒肚老爹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卻也不急着離開,反倒直接拿起酒瓶子格外粗魯的灌了老大一口。
伏爾加河的另一側,僅僅只讓衛燃等人等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換了一身衣服的尼古拉老爺子也抱着換了套小衣服的大耳朵狐狸從樓上走了下來。
“你們誰打算幫我開車?”
尼古拉老爺子帶着和藹的笑意開着玩笑問道,“或者哪位漂亮姑娘願意坐我的車子兜兜風?”
“我!”卡堅卡姐妹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來吧。”
“那就交給你們了”
尼古拉說着,將車鑰匙放在了車頂,任由安菲薩幫忙打開車門,抱着他的寵物鑽了進去。
“我們也上車吧”衛燃招呼了一聲,和穗穗各自鑽進了那輛依維柯大面包的正副駕駛室。
等其餘幾位姑娘帶着那幾只大雁和那兩條魚也鑽進車裡,兩輛車也一前一後的開向碼頭,搭乘着輪渡返回了戈洛尼德島的家裡。
燒水拔毛開膛破肚,一番忙碌之後,尼古拉老爺子獵到的那幾只大雁全都被扒光洗淨斬成了大塊,穗穗也帶着洛拉和陸欣妲兩位姑娘,將她親媽親自曬的豆角幹茄子幹之類的蔬菜翻了出來。
等到夕陽西下,足足兩大搪瓷盆的鐵鍋燉大雁也被端上了桌,僥倖躲過一劫卻渾然不知的阿歷克塞在得到太后允許之後,也迫不及待的翻出了兩大瓶佐餐酒,而卡堅卡姐妹也從尼古拉先生的車裡搬出了兩大箱子的啤酒。
毫無疑問,這一頓野味自然是吃的大家格外盡興,而在吃飽喝足之後根本不用人招呼,所有人便自發支起了一張張的麻將桌。
讓衛燃格外驚奇的是,尼古拉老爺子會打麻將也就算了,畢竟這老頭兒自打學會了之後,隔三差五還去旅行社和那些員工們小賭怡情兩把呢。
可讓衛燃沒想到的是,亞歷山大的老朋友帕夏竟然也會打麻將,甚至這老頭子都學會了不用看只靠摸就知道牌面的技能,顯然,這肯定是幾十年前學會的了。
看了眼剛剛偷偷朝自己使眼色的安菲薩,又看了眼正忙着教奧莉佳和奧萊娜姐妹倆打麻將的穗穗,衛燃藉口有些累便提前上了樓。
沒過多久,安菲薩也跟了上來,靠着她和妹妹房間的門框用意大利語低聲說道,“白天的時候,妹妹和費德勒達成了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隔壁同樣靠着自己和穗穗房間門框的衛燃開着門,躲在房間裡自言自語般的問道。
“妹妹通過費德勒的手機找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的藏身位置,當然,還有另外兩個人的家人的詳細信息。”
安菲薩頓了頓繼續說道,“費德勒和他的同夥答應把抓到他們的功勞推到並不存在的幫派打手身上來換他們家人的安全。”
“繼續說”隔着一面木板牆的衛燃不置可否的說道,如果只是這點小事兒,安菲薩不至於和自己當面說的。
“妹妹還在費德勒的手機裡發現了一張照片”
安菲薩話音未落,衛燃的手機便收到了微信消息提示,與此同時,安菲薩也繼續說道,“如果你有興趣可以找機會去看看,我猜你肯定會感興趣的。”
說完,安菲薩已經走進她們姐妹倆的房間,換上了更加舒服的棉拖鞋,又拿了一件外套便立刻轉身下了樓。
看着對方剛剛發來的照片和地址,衛燃不由的挑了挑眉毛,這張照片裡拍下的,似乎是一處戰爭遺址的挖掘現場。
稀爛的淤泥,隱約可見的泥鰍,以及角落處一個木頭箱子裡混裝的大量破碎的人骨殘片構成了這張照片的背景。
照片裡的主角,卻是一支似乎遭遇過坦克碾壓以至於彎折成了“)”形的捷格佳廖夫反坦克槍的槍管。
讓人覺得格外觸目驚心之處在於,在這支槍管根部鏽爛的握把上,還有一隻已經白骨化的殘缺手掌——似乎用布條纏在了握把上的手掌!
更爲特殊的是,這支反坦克槍的後部分已經長進了一顆能有腰粗的白樺樹根系裡,就連那隻手,也被大量的根系纏繞包裹着。
關閉點開的照片再看安菲薩一同發到手機上的地址,竟然就在察察湖畔的那個村子裡。
“難道這個也是僞造的?”衛燃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如果這也是僞造的,時間成本未免太高了些。
明天去看看吧
衛燃熄滅手機屏幕的同時做出了決定——僅僅只是出於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