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聽完這一切後,將頭轉向另一側,愈發用力地抱緊懷裡的盒子。
“我被那麼多毒蛇咬了,爲什麼還活着?”少年有些顫音,他堅持發問。
頓時,徐醫生的眼睛就像財迷見了金山一樣,兩眼發光地看着牀上的少年。“你......當時身上被蛇類咬傷的小傷口幾乎不下百個,大量繁雜的蛇毒相互爭鬥,你體內還有大量的眼鏡王蛇的毒,我們並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你的身體產生了抗蛇毒血清,更完整地來說是全效抗蛇毒血清。再換句話說,你現在百毒不侵,你就是一座會移動的,抗蛇毒血清寶庫。”徐醫生面色有些激動,一口氣給說完了。
“也許是眼鏡王蛇的毒液對其它蛇毒有一定的抗性引起的吧。”少年平靜地說着。
“這樣也算因禍得福吧。”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少年話鋒一轉。
“再觀察幾天吧,你先好好休息。你很久沒有進食了,我去吩咐一下,你需要特殊護理。”
“我睡了多久?”
“應該快5年了吧。”
“什麼,5年?”少年驚詫不已,睡夢中一直不停循環着自己這一生,他一直以爲才幾個月而已,竟然過去好幾年了。
“準確的來說是5年3個月。”徐醫生翻看着堆在桌子上厚厚的一本病歷記錄。看見少年一臉的難以置信,他摸出兜裡的手機給他看。確實過去了5年了。戰爭爆發的時候是銀河世紀年,現在已經是23年了。
“戰爭......”
“我方盟軍並無太多傷亡,只是百姓遭罪。帝**損失嚴重,於是跟我方締結了和平條約,目前,算得上是太平盛世了。”
身體已經有些知覺,少年試圖坐起身來,徐醫生便上前去攙扶。少年覺得驚奇,睡了5年,除了有些脫力頭暈外,竟然沒有太多不適,就像只是平常睡過頭一樣。腳落地後,少年慢慢支起身體,他知道,長時間的躺臥,站起來後必須動作緩慢,避免大腦供血不足而造成的暈眩。
站起身後,一頭墨色的發,如瀑布一般垂在身後。啊,真的過了5年了,頭髮都這麼長了。少年如瀑美髮靜垂,皮膚白皙五官精緻,一身白衣病服映着稍顯憔悴的容顏,令人心疼,一雙美目燦若星辰。徐醫生看得呆了,竟不自知。
“咳。”他輕輕咳嗽,以掩剛纔的失禮。“走吧,我扶你去洗把臉。”
徐醫生攙着少年,走進浴室。少年看着鏡中的自己,前面所知道的事情,沒有一件比現在這件事情更加令他吃驚的。五年來,時間在他身上就像靜止了一樣,臉上竟然沒有改變過一絲一毫,跟五年前一模一樣。
“怎麼回事?”少年摸着自己的臉,發現自己的皮膚嫩得可以掐出水來。其他沒有改變,但是頭髮有在長長。
“這個問題,我恐怕不能回答了。”
少年堅持盯着徐醫生,希望他能給個滿意的答覆。對方卻只是無奈地搖搖頭。
少年秉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原則,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最近一直有個問題困擾着他,不管吃多少東西都不管飽。以前的食量兩碗飯就該飽了,現在吃5碗都沒什麼感覺。該不會是得了罕見的“普拉德-威利綜合徵患者”,這是一種基因疾病,但是這種病在3至5歲之間就會發作,也不是控制不住進食,所以,顯然不是。少年總結了很多,最後把這一切歸於,太久沒吃飯了,多多進補一些。既然沒有感到不適,便安然那接受了。
雖然仗着強大的心理承受力接受了各種情況,但是目前有一個尷尬狀況卻是很難解決的,那就是——錢!
少年恢復得很快,第二天就能自如行動,生龍活虎。他偶爾繞着醫院的花園跑步鍛鍊。也只能在醫院裡跑了,他總不能就穿着病服跑出去吧,恐怕一上街就要被抓去精神病科了。身無分文,出去又能去哪裡。他知道,自己住的不是普通的病房,整個樓層幾乎見不到人,還有專人給他做檢查,一想到出院的時候會收到一張鉅額的收費單,少年一點心情都沒有了,散了會兒步,就打算回去了。
剛走進醫院大廳,就看到一羣人擡着一個孩子走出來。婦人正抱着,哭得傷心欲絕,幾乎快抽過氣去。男人們有的滿臉絕望,有的面帶憤懣。
人們迅速地圍了過來。
“我們家孩子肯定還有救的,求求你們,救救她吧。”孩子的母親乞求。
“爲什麼不收?”
“我們孩子才幾分鐘時間而已啊!”
“你們不救就是你們害死了她!”
男人們愈發激憤起來,甚至有動手的意思。
一個護士被推搡出來說明情況。
“急診科太忙了騰不出手,呼吸內科的醫生有術業研討會,大部分不在,個別的在爲其他病人施救中。大門外已經寫明瞭。來時已經跟你們說了,急救措施已經做過了,但是出不來,我們沒辦法進一步搶救,快去別的醫院吧。”護士面露難色。
其中一個男人,上前不由分說地推了她一把,護士順勢就摔倒了。
“你們這羣狗屁醫生!什麼破醫院!就你們醫院最近了,還能去哪裡?”男人上前作勢要打人。
就當拳頭要落在護士身上的時候,被一隻白皙的手掌接住。少年實在看不過男人打女人,這種事,他最痛恨。握住拳頭的手,借力引導,男人被轉了個圈,不輕不重地撲倒在地。
“我來試試,但是不保證能救活。”少年邊說邊走到孩子旁邊蹲下,翻開孩子的眼皮,打開他的嘴巴,摸了摸孩子的喉嚨,俯身靠在孩子身上聽了聽,最後又拿起手看了看。
“你是不是醫生,不是醫生不要亂來。”
“你給老子閉嘴。”少年朝着說話的男人瞪了一眼,眼中的凌厲使得男人心驚,乖乖閉上了嘴。
被異物卡住可能已經幾分鐘了,孩子再不十九肯定不行了。
“把情況跟我說一下,搶救措施做到哪裡了。”他對這護士說。
“孩子剛來時說是被東西卡住了,我們先是做了俯傾拍背,沒有出來,又做了壓腹衝擊。但是,做了壓腹衝擊後,東西不但沒有出來,孩子情況更加糟糕,我們勸他們去別的醫院。”
“你是‘臨時工’吧!”少年怒瞪她。
剛開始的情況並不糟糕,孩子可能把異物吸入喉腔,卡住了,下不去,也上不來。做了壓腹衝擊後,異物移了位,堵塞壓迫到聲門。造成孩子出現喉鳴、吸氣時呼吸困難、聲嘶等表現,在吸氣時發出很的響的“吼吼……”聲,剛纔孩子被搬動的時候,異物越過聲門進入氣管,這種情況非常兇險,初期症狀與喉室內異物相似,多以嗆咳爲主。氣管內的異物多可活動,隨呼吸氣流在氣管中上下移動衝擊聲門,激起陣發性咳嗽和呼吸困難。將手放在頸部氣管的位置,會感到有一種撞擊。若異物隨呼氣氣流上衝卡在聲門下面,無法衝出也不能下降,患者立刻會出現口脣、面色青紫、呼吸困難,患者會在數分鐘內因缺氧窒息而死亡。
少年先對孩子實行心肺復甦,就是人工呼吸和胸外心臟擠壓,以增加急救時間。
東西必須先取出來。少年立即將孩子攔腰抱起,雙手交疊在腹部,開始快速用力地向後上方擠壓,隨即放鬆,如此反覆數次。通過隔肌上擡壓縮肺臟形成氣流,將異物衝出。進行搶救時要注意,動作必須快速,用力適度,孩子不比成人,以免造成肋骨骨折或內臟損傷。“噗”地一聲,一個東西從孩子的的嘴巴里掉了出來。是個肉丸子。孩子可能吃的急了,滑入喉腔才造成的。
“啊,出來了。出來了!”母親苦笑着,抱着孩子。孩子卻依舊沒有甦醒的跡象。“孩子啊,你醒醒啊。怎麼還不醒啊?”婦人看着少年。
“別晃他。”少年又俯身檢查。“還有東西。”少年簡直無語。
孩子眼看着就要不行。現在應該立即立即施行環甲膜穿刺術才行。
滴,戰地醫護兵系統,主人自主開啓,施行環甲膜穿刺術,請先啓動透視功能。
腦海中的聲音響起。怎麼回事,是幻聽。他下意識地想象孩子的氣管和環甲膜位置。
滴,啓動透視功能。視野左邊出現一排綠色字體。
皮膚蒼白,口脣暗紫;
僅有喘息樣微弱呼吸;
心跳不規則,心率〈次/分,且弱;
對外界刺激無反應,肌肉張力鬆馳;
喉反射弱。
重度窒息,apgar評分-3分。
怎麼回事,眼中的是躺着地上的孩子的頸部透視圖,血液的流動、肌肉的收縮、骨骼經絡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隨意念放大縮小。不管了,救人要緊。
少年頭也不回,向後伸出手,“給我小刀和一截塑料管,快!”旁邊的護士應着跑去拿東西。周圍的人都靜靜地看着。少年接過小刀,在頸部正前方喉結下的凹陷處,確認無誤地穿入氣管,家屬一陣抽吸聲。少年專心致志,將手中的塑料管插入。
少年順着孩子脖子往下看,喉腔底部果然還有異物,只是無法分辨到底是什麼東西。他扶起孩子使其坐直,然後用力拍打背部,藉助震動使異物滑下。也許是看得見異物,操作起來事半功倍,異物很快滑下。
滴,患者呼吸逐漸平穩,心率次/分,5次/分,9次/分,......患者心率漸強。
“呼,”少年舒了一口氣,“他暫時已經沒有問題,讓他住院觀察下就行了。”
人羣裡響起了讚歎和表揚。家屬們看到孩子有所好轉,都紛紛圍上來千恩萬謝。少年不善應付,逃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