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木雨發現陣法內部的動靜小了許多,怎麼回事?
他朝裡望去,卻只見數道白光閃過,能量刺皆被斬落,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左向文動用戰兵了!”
是把劍,氣息絲毫不比自己的匕首弱,竟是把五品之上的戰兵,似乎他還有相應的戰技加以掌控,這就有些棘手了。
這時,陣法內的震動越來越強烈,裡面完全是一團耀眼的白光,木雨暗道一聲不好,飛速撤退。
轟轟!
陣法破潰,能量一圈圈朝外散去,變成一股颶風,吹得不少人東倒西歪,罵罵咧咧。
左向文的身形出現,筆挺站着,滿身的凌亂此刻竟顯得有幾分出塵的意味。
正當木雨疑惑間,場外就有人爲他解答了,“無塵劍心,左師兄動用無塵劍心了!”
“想不到啊,木雨竟然能把左向文逼到這個地步,此戰要接近尾聲了,無塵劍心出,木雨拿什麼來抵擋?”
“別小瞧了木雨,他能活到這個時候,必然還有不爲人知的底牌。”
“無塵劍心,連聖院都重視的資質,這威力可不是屬性攻擊能比擬的,再配以不凡的劍類戰兵,簡直如虎添翼。”
木雨疑惑地看着如同高人般立在那的左向文,無塵劍心麼?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他也沒什麼好畏懼的。
“劍出無塵,滌盪世間。”
只聽得左向文喃喃說道,而後手中的劍不由自主地顫動起來,隱隱約約能看到其上的劍芒波動。
其眼中,彷彿倒映的也是劍的影子,剎那間,劍氣沖霄,整個武鬥場都被劍意籠罩。
而木雨彷彿被挪移到了另一個劍的世界,一葉一草,一塵一土,就連颳起的風,皆是劍。
左向文仍站在對面,平靜之極,好像一位世外高人俯覽世間,木雨覺得自己在他眼中好像螻蟻一般,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
“左向文,出招吧,裝神弄鬼的有意義嗎?!”木雨皺眉低喝一聲。
左向文沒說話。
咚!咚!咚......好幾聲如同擂鼓般。
木雨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此節奏跳起來,讓他不由得發悚,慌忙穩定心神,不去聽這種聲音。
太詭異了!
他立即下定了決心,又取出戰輪珠,瘋狂地吸收起來。
在外界衆人的眼中,二人都是站着一動不動。
木雨是徹底沒有動靜,而左向文雖站着不動,但劍氣逐漸涌起,盤繞在整片天地,木雨那單薄的身影就顯得太過渺小了。
“這就是無塵劍心的威力麼?還未出招,劍意就濃郁到這般境地。”有人驚歎不已。
“可是,他們在幹什麼?不打了麼?”
片刻後,左向文動了,一劍刺出,如同太陽般耀眼,卻沒有太大的波動,極致的靜,極致地快。
而木雨也睜開了眼睛,臉龐變得猙獰,彷彿承受極大的力量,最後仰天長嘯。
吼!竟是發出猛獸般的吼聲。
一頭半人高的青灰色從其身體裡奔出,直朝左向文那一劍迎去。
左向文平淡的眼中閃過一絲波動,卻立馬被堅決和傲意給取代。
木雨這一招他自然識得,正是他想要的秘法,但他畢竟只是蛻凡境,能有多強悍的力量?
自己可是在無塵劍心的輔助加持下施展的劍招,更有五品之上的戰兵在手,這一招的威力足以滅殺他。
木雨神色凝重,眼睛一眨不眨,泛起淡淡的血絲,青灰麒麟和劍招很快就相遇。
“爆!”
木雨一拳緊握,口中低喝,而後施展天心遊第二層驚鴻游龍不要命地往外撤。
控制戰陣麒麟,必須在戰圖投影範圍距離之內,所以木雨只能等左向文進入這個範圍,而後麒麟迎上,引爆後才能撤退。
轟!
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他感受到身後那股恐怖的力量,只覺得長上四條腿都不夠用。
“尼瑪,玩大發了,這破玩意真是要拼命啊。”
木雨不禁苦笑,根本顧不得戰果如何,因爲戰圖咔嚓咔嚓的響,欲要崩碎一般,一陣陣眩暈無力感襲來,天心遊施展而出的步子也不怎麼穩了。
麒麟的爆炸和劍招的碰撞,引起全場一陣騷動,所有弟子都開始往後撤,“媽的,我就看個熱鬧而已,這也太恐怖了吧!”
也不知是麒麟爆炸的威力還是劍招的威力,總之武鬥場的中央被一團白光淹沒,且迅速向周圍蔓延。
彷彿有種吞噬一切的能力,所過之處,武鬥場上的一切都沒了,甚至地面都塌陷了好幾尺,簡直就是毀滅。
前排看熱鬧的弟子駭得心膽俱裂,不要命地往後逃,要是被這種恐怖的力量波及,自己恐怕直接會化成飛灰。
不過,聖院長老喬弈出手了,眉頭微皺,右手在空中一拂,爆炸的波動便被限制在了武鬥場中央。
在場的衆人才送了口氣,摸了摸額頭才發現,已然是被嚇得大汗淋漓。
“太恐怖了,左向文和木雨不會同歸於盡了吧?”
“肯定同歸於盡了,怕是渣都不剩,可惜了。”
......
場外的炎妮幾人愣住了,怎麼都不願接受木雨和左向文同歸於盡,死死盯着武鬥場中央,期盼着那一絲奇蹟。
而火萱兒也是呆呆地望着武鬥場中央,充滿了委屈,帶着些哭腔道:“祺姨,你爲什麼不出手救木木?”
她在爆炸的那一瞬差點就衝了上去,卻被美婦人一把拉住,動彈不得,直感覺此刻很傷心很傷心。
美婦人嘆道:“生死戰契,我若干預,他一樣也是必死無疑。”
突然神色一動,驚疑道:“咦?”
她在武鬥場中央感應到了兩股生命波動,兩人沒死?
待餘波散盡,視線恢復清晰,衆人看到匍匐在場中央的兩道人影不禁瞠目結舌。
“這他娘都沒死?”
“不對不對,兩人都沒動靜,難道都死了?可屍體怎麼這完好,連衣服都沒爛?”
“左向文動了!木雨也動了!這這這......這還是人嗎?!”
......
木雨顫顫悠悠站起來,手中捏着一張破爛不堪的符紙,心中慶幸不已,“炎妮送的命符在這關鍵時刻竟成了救命之物,命圖師,還真是個神秘的職業,那麼隱文山又有多恐怖?”
當看到對面的左向文也在掙扎着想站起來時,木雨的神色變得無比錯愕,“他也有保命之物?”
不過再一看,他比自己要虛弱得多,幾乎穩定不了身形,渾身沒了半點元氣波動,顯然是因爲自己的戰陣麒麟迎上去在他面前爆炸,他首當其衝的緣故。
木雨拖着虛弱的身軀走了過去,幽幽道:“不好意思,你輸了!”
說着手上早已準備好的匕首就要朝左向文脖子上抹去。
譁!
又是一陣議論紛紛,“沒想到熬過了最恐怖的衝擊,卻最終還是得身死,只怕左向文心中很不甘吧。”
“不甘又如何,生死戰契必有一死,不死掉一個人,這戰鬥就不算結束,怪只怪左向文的保命手段略遜木雨一籌了。”
“修煉出無塵劍心的弟子啊,不知聖院會不會心痛,據說左向文身後之人還不簡單,只怕木雨勝了這場比鬥也有的麻煩嘍。”
“麻煩什麼的那都是以後再考慮的事,目前最重要的是活着!何況以木雨表現出來的天賦,這麼多中州勢力在場,嘖嘖,前途無量啊。”
“呵呵,我倒是想知道,幹掉一個左向文,聖院會不會把木雨納入門下?”
......
場下議論了這麼久,倒是場上木雨的匕首還沒抹上左向文的脖子。
因爲他動不了了,一道黑光自天際而來,打落了他的匕首,定住了他的身形。
而左向文卻是猙獰地哈哈大笑,“今日,要死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