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般咄咄逼人,王后殿下。我們都是基斯里夫的忠臣,我希望看到這個王國繁榮昌盛,我不希望看到這個國家在動盪中沉淪。從這個出發點看,我們是一致的。我們是一類人。”
“我們不是一類人。”
丹尼斯反駁到。
“隨你怎麼認爲吧,有些事我一時半會也跟你解釋不清。這個王國的興衰掌握在你我之間。”
薩姆伊爾說着,走近了一步,靠在了丹尼斯面前的辦公桌上,用一種極其曖昧的眼神盯着她。
“借一步說話。”
他說到。
“珍妮是我的貼身侍衛,她不是外人。”
丹尼斯不理會他。
蠟燭的餘光將薩姆伊爾的身影拉長,投射在牆上,宛如佝僂的巨人。
很長一段時間,大公爵不再說話,不吭一聲。終於,忍不住沉默的丹尼斯讓身邊的侍衛先回避一下。戴劍女侍從瞪了一眼賊眉鼠眼的薩姆伊爾,一聲不吭的退出了房間。
“現在,你可以說了。”
丹尼斯發聲到。
“我倒是有個建議,你我聯手,共同興盛這個王國。基斯里夫需要真正有能力的統治者來使它安定,使它繁榮。”
“那麼,你認爲這個人應該是你麼?”
丹尼斯懶得聽薩姆伊爾廢話,直接打斷了他的虛僞套話。
“不不不,是我們。”
大公爵臉上露出鬼魅的笑容。
“我們?”
丹尼斯有些不解,但是下一刻立馬反應了過來……
哼……
她輕蔑的嘲諷了一聲。
“是的,你也猜到了,不是嗎?我們聯手,一起管理這個國家。我知道,基斯里夫如今大大小小的事務實際上掌握在你的手裡。而商人,貴族實際上更青睞於我。你我聯姻,可以將基斯里夫穩定至少百年。當然,你別誤會,不是真聯姻,只是表面上如此,我有我的小情人,你有你的鮑里斯,我們互不干預,只需要在正式場合扮演夫妻關係即可,你放心,你和鮑里斯的風流事我絕不過問,也不會將這個秘密捅出去,這是一場交易……”
“你不覺得羞愧嗎?薩姆伊爾公爵?帕維爾再怎麼不濟,也是你的親侄子。在背後捅刀子,奪侄媳爲妻,這種話恐怕也只有你能夠說得出口。”
丹尼斯本想發火,話到嘴邊卻只是面不改色的嘲諷着。
但是薩姆伊爾並沒有因此流露出絲毫愧疚的神色。他只是微笑着,再次微笑着……
“你先別急着拒絕,這是我的一番好意。我們可以是盟友,何必搞得像仇人一樣?你要知道,帕維爾雖然喜歡摘花惹草,可是對自己妻子的貞潔還是很上心的。”
薩姆伊爾的臉色陰沉了起來。
“你在威脅我?”
丹尼斯盯着他看。心裡卻異常疼痛。她知道,自己的把柄在別人手裡,自己必須爲衝動付出代價。而這代價,是無比沉重的。
“不,我怎麼會威脅我未來的妻子?”
薩姆伊爾一臉嬉笑。丹尼斯卻恨不得一巴掌將他凍成冰雕。
“閉上你的臭嘴,你讓我覺得噁心。”
丹尼斯冷冷的回到,心理的防線卻在一點點的崩潰,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那麼,你和那個男孩上牀的時候不覺得噁心麼?”
“夠了!出去!”
寒冷的冰霜已經沒入了大公爵體內。薩姆伊爾只覺得身體一陣寒顫,嘴脣發紫。
“好吧,好吧,我給你時間考慮。”大公爵艱難的起身,“不過,不會太久。”臨走前又冷冷的拋下了一句。留下丹尼斯在空蕩蕩的房間內獨自憂愁。
……
帕維爾坐在鑲嵌紅寶石的象牙椅上,饒有興致的觀看着眼前這場舞會。身材苗條的舞女和宮廷女眷在紅地毯上翩翩起舞,歌舞聲、歡笑聲、戲謔的調戲聲充斥着整座大殿。
這裡原本是他辦公處理公務的地方,如今卻改造成爲了後花園般的存在。偶爾閱讀公文,也是無精打采。相比於那些枯燥的公文,帕維爾更喜歡煽情的詩歌。世間最美好的事務莫過於男女之間的情愛。這是帕維爾的名言……儘管它從未傳出這座宮殿。因爲聲音到王后丹尼斯那裡便被扼殺了。瘋言瘋語,這是王后丹尼斯對沙皇帕維爾的評價。同樣,這些話也從未傳到帕維爾的耳中。
舞會上,各色美食依次上供,不過,相比於舞女和美食,帕維爾更欣賞今晚那位嘉賓——維拉內爾。自從第一次見到這位少女,帕維爾便心癢了。只不過那時候丹尼斯更加吸引他。而現在,已經有了幾年夫妻生活的他,已然對枕邊人沒了興趣。而經常出沒於宮廷,于丹尼斯親密無間的維拉內爾便成爲了帕維爾日思夜想的美味。
他看着她,看着她的側臉,她的身子。癡迷的看着,火熱在慾望在內心深處燃燒着。而今晚的舞會實際上也是爲她而準備的。
“給維拉內爾小姐上酒。”
帕維爾打了個響指,身邊的僕人連忙給維拉內爾再次續滿酒。那是產自北方的高濃度伏特加。連一些男人都不勝酒力,更別說維拉內爾這樣一個小女人。可是沙皇的盛情難卻,維拉內爾也不好推辭。她叫人去通知丹尼斯來給自己解圍,但是女眷卻遲遲未歸。
舞會歡快的音樂還在繼續着,維拉內爾卻有些昏沉沉。她感到頭昏腦漲,伏特加酒的後勁上來了,眼前已是一片模糊。而身體更是感到燥熱不安。她試圖使用法術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無奈身體在這種狀態下根本不聽使喚。
不對?普通的酒水不至於讓自己虛弱到這番程度。難道是有人在酒裡動了手腳?維拉內爾似乎意識到什麼。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最後一眼,她只覺得天旋地轉,沙皇帕維爾正在不遠處笑眯眯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