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民如子;
他,勤以施政。
他,正直善良,
他,勇者無畏。
爲了保衛家園,他挺身而出;爲了保衛國家,他誓死捍衛榮耀。
他將自己的一生獻給了這個國家,這片土地。敬海德堡領主,瓦瑞爾男爵。
瓦瑞爾的葬禮在萊因斯克河決戰爆發一週後舉行,牧師唸完禱文,火化儀式便開始了。
葬禮圍滿了士兵、領主、騎士和軍官,熊熊燃燒的烈火將木架上的屍體漸漸焚燒,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沒有陰雨綿綿,沒有多麼煽情的慟哭和多麼複雜的儀式,有的,只有沉默。衆人安靜的看着火堆燃燒,又一個領主在這場叛亂中死去……
卡洛琳站在自己父親的遺體前,泣不成聲。半個月前,她還和自己的父親在城堡裡聊天,情意濃濃,而現在,生者孤單于世,死者長眠。這種生離死別對於卡洛琳來說太沉重了,儘管瓦瑞爾算不上是一個好父親,他貪生怕死,視財如命,包養情婦。甚至壓榨工人,收刮民脂民膏。但是對她的關心還是有的,作爲一個父親,他給了卡洛琳能給的一切,除了母愛……霧化的空氣中,卡洛琳想起了自己與父親度過的那些時光,破碎的畫面一閃而過,恍如隔世……
“我從沒有想過他會離開我……”
葬禮過後,卡洛琳靠在羅德肩上,悲痛不已。羅德從沒見過這個女巫哭得那麼厲害,以前,她總是一個頑皮的鄰家女孩形象出現,而經歷了這一切以後,卡洛琳已然悄悄改變,變得成熟而憂鬱。
就像一朵在風雨中飄搖的黑玫瑰,孤零零,毫無依靠。是的,瓦瑞爾死後,她便沒有真正的親人了。沒有哥哥弟弟,也沒有姐姐妹妹。這更讓羅德對眼前的女孩產生了幾分憐愛之情。
“是人都將有一死,你父親犧牲時很勇敢,我看到的,他比王國騎士還要勇敢,我從沒見過他這麼勇敢,充滿勇氣。我試圖救他,但是來不及,那些食人魔……抱歉,我沒能及時出現在他身邊……”
羅德一邊安慰着,一邊自我道歉着,言語中充滿愧疚。
“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那個……”
卡洛琳話說到一半又吞了下去。不過羅德知道她想說什麼,她想說的是冰雪女王卡特琳娜。就是這位英明的女王將北境聯軍安置在前排,以簡陋的武器裝備抵擋兇猛的僱傭軍。
羅德看得出來卡洛琳心中的恨,從一開始對冰雪女王的忠心耿耿到現在對女王的恨,一系列事件讓她看清了這位女沙皇的真正面目。爲了統治,爲了權力和力量,可以不擇手段。
“都過去了。現在,你必須振作起來,你是瓦瑞爾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海德堡裡,還有許多人等着你去領導他們……”
羅德輕聲安慰着。這句話其實是暗示,瓦瑞爾領主在這世上除了卡洛琳,便沒有其他子女了。換句話說,瓦瑞爾一死,卡洛琳就是海德堡的新主人。倘若她嫁人,她的丈夫也可以擁有這座城堡的統治權。羅德沒有說得太明白,不過暗示卡洛琳必須振作起來,擔起這份重任,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了。該領導自己的子民,管理自己的城堡了。
不過卡洛琳顯然沒有聽出其中的意味,只是沉浸在父親戰死沙場的悲痛中。她趴在羅德肩膀上,哭成淚人兒。晶瑩的淚水沾溼了羅德的肩膀。而羅德只是伸出自己粗狂的臂膀,任其哭泣。
“哭吧,哭出來會好點……”
羅德繼續安慰到。他感到自己的聲音從來沒有那麼輕過,輕得有些沙啞。
“謝謝你……”
在羅德肩上哭了許久,卡洛琳這纔想起來自己不能這樣失態。她擡起頭來,正好看到羅德看着她的眼睛,那目光,充滿憐愛,溫柔而迷人……一種奇怪的氣氛在內心深處騰起。卡洛琳警告自己不能這樣,但是她還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內心那份情感。這樣的時刻,她需要一個依靠,一個可以給她關懷和照顧的人。而面前這個男人,無疑是最好的對象。
不行,不行……
她努力轉移視線,然而,羅德的手卻伸了過來,擦拭掉她眼角的淚花。
她忍不住又轉過頭,看着羅德。那張長滿鬍渣的臉,英俊,又充滿着歲月的滄桑和厚重感。這正是她所需要的。
而羅德也適時湊了上去,臉貼着臉……
羅德感到自己幾乎可以聽到卡洛琳的心跳,她緊張,拘謹又渴望……複雜的情緒間,卡洛琳呼出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少女特有的氣息,不是特別清香,但是十分溫暖。
羅德近距離的看着卡洛琳,細長的眼睫毛下,是一雙湛藍色晶瑩剔透的眼眸。清澈,彷彿雪山下的清泉。
在一種曖昧的氣氛下,他們的臉越貼越近,終於,羅德主動吻住了卡洛琳的脣……
慘淡的日光透過窗戶灑向屋內,拉長了兩個細長的身影。
喘息聲中,羅德的手伸進了卡洛琳的衣內,握住了那兩座飽滿……(因不可抗拒因素,此段略寫)
寧靜安詳的午後,一切皆在緩緩流淌着。一隻螞蟻爬過窗臺的綠植,又原路返回。時光,宛如流水……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樓下,是衛兵走過操場發出的腳步聲,幾名弓箭手在靶場那裡練習着射箭。幾隻母雞在操場周圍覓食,發出咯咯咯的叫聲。一切都是那麼平凡,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僕人已經將熱水打好,詢問着羅德是否可以進來。
羅德只是讓她將熱水放在外面,他自己去端就好。反正以前也是這樣……讓僕人看到卡洛琳在自己牀上畢竟不是一件什麼好事……而且,關鍵的是,牀單還有血跡……
“羅德……”
“嗯?”
卡洛琳裹着被子,一臉尷尬的說着。
“昨天的事……”
“放心,只要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沒人會知道。今後,海德堡的事,就是我的事。”
羅德一邊給卡洛琳擰毛巾,一邊用低沉的聲音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