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阿瓦隆的狐狸

在很多時候,丹提歐克都會很認真地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比起進攻與摧毀,他們這些鋼鐵勇士是不是更適合防守與建造?

早在他親手建立起第一座屬於自己的堡壘之後,戰爭鐵匠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了,只是當他身處佩圖拉博麾下的時候,丹提歐克是從來不敢表露這些想法的。

原因無非兩點,第一,第四軍團雖然經常會派遣林林總總的部隊去各個要塞世界上駐紮,但這都是基因原體流放那些失利之人或者不受重視者的手段,總的來說,佩圖拉博對於進攻與摧毀的慾望,是遠遠勝過防守與建設:最起碼他在公衆面前,的確如此。

至於第二點嘛:像丹提歐克這種毫無用處的思考,本身就是鋼鐵之主極爲厭惡的行爲,在佩圖拉博的眼中,胡思亂想的士兵就如同起泡的劣鋼一般,不堪大用。

所以,儘管戰爭鐵匠在看到座座堡壘經由他之手,逐漸落成的時候,感受到了遠比摧毀一百個要塞世界更偉大的成就感,但他依舊會敏銳地將這種感官,小心翼翼地藏好,避免被發現。

他不知道他的戰鬥兄弟們是否像他一樣違心,亦或者他真的是第四軍團中的異類:而他的戰鬥兄弟還有他的基因之父本人,真的是羣重視毀滅勝過創造的人物。

……

丹提歐克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他前面的那支連隊,的確將他們腳下的這座要塞修繕得非常完美,而他們的再修復工作也是非常的順利:如果讓丹提歐克率軍負責攻佔這座要塞的話,他自認爲至少需要三五天的時間,纔能有點苗頭,但現如今的修繕工作滿打滿算只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做到了盡善盡美。

看着兩個大營,無論是來自奧林匹亞,還是來自薩拉瑪斯的新兵們,在巖凝土、建築奴工與三層樓高的挖掘機器旁如臂指揮,完全無需在意的模樣,戰爭鐵匠居然感到了某種欣慰:最起碼他教導的這些新兵們,沒有與第四軍團本部完全的脫離,他們與萬里之外的戰鬥兄弟們依舊有一些源於血脈與習俗的默契可言。

丹提歐克可不願意成爲那個分裂軍團的人。

但戰爭鐵匠的好心情甚至沒能停留片刻,當他的視野擡起,看向了遠處灰濛濛的蒼穹與遍佈了彈孔的洞穴,以及城牆上那巨大豁口的時候,丹提歐克便能感覺到他的眉頭聳立得比奧林匹亞上最巍峨的山峰還要陡峭。

戰爭鐵匠內心就如同他眼前的這幅場景一般,微弱的光亮完全阻擋不住無盡的陰沉,他的整支部隊也大抵如此,士兵們只是麻木地將自己投入到工作中,而知曉更多事態的軍官則是行走在要塞那溼冷的廢墟里面,沉默不語。

原因無他。

因爲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

當兩個大營與一支女皇親衛軍團登陸到了這個無名世界的地表上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既不是友軍的熱情款待,也不是來自於敵寇的瘋狂還擊,空降艙與登陸艇在一片死寂中停在了要塞廢墟的旁邊,夾在這座巍峨的城堡與不遠處那條寬闊河流的中間。

先遣部隊在城堡外看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一輛提豐攻城坦克和至少三臺蘭德襲擊者,就躺在顯然被攻陷的陣地上,它們的裝甲、齒輪甚至傷疤都消失殆盡,只剩下具具被鏽蝕的架構,就彷彿這些強大的戰爭引擎已經被拋棄在這裡長達千萬年之久了。

越往裡走,情況越爲可怕:倒塌的城牆並非是因爲炮火洗禮,而更像是鋼鐵本身抵擋不住歲月的腐蝕,而地上橫七豎八的鋼鐵勇士遺骸,要麼斷成了幾節,要麼被撕扯得粉碎,那堅不可摧的動力甲裂爲了氧化的碎片,骨頭更是成爲了空氣中隨風飄蕩的殘渣。

深入到要塞中心,丹提歐克更是看到了幾乎將他的鋼鐵之心摧毀的一幕:他們在最後的防線上看到了一臺早已死去的無畏機甲,它從裡到外的融化了,底盤因爲未知原因而坍塌,內部空空如也,只有如同營養粥般的有機物在這臺鋼鐵墳塋旁散落的到處都是,地上也滿是拖行的痕跡:所有人都知道,這到底意味着什麼。

丹提歐克很慶幸他只帶了少許幾個軍官前進到了這裡,他從這些百戰老兵的喉嚨中聽到了近乎乾嘔的聲音,還有一旁凱爾瓦倫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的怒火。

這時,所有人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一支遭到殲滅,全軍覆沒的阿斯塔特連隊,在大遠征中其實算不上罕見,但丹提歐克等人翻遍整個戰場,都沒有找到哪怕一具襲擊者的遺骸,可是戰鬥的痕跡,卻隨處可見。

也就是說,這裡的守軍並沒有和他們的對手同歸於盡,戰鬥的進攻方取得了勝利,甚至還能夠從容地收拾戰場:直到此刻,它們依舊有可能潛伏在這個世界上。

在之後的一分鐘裡,丹提歐克和他身邊的戰鬥兄弟們進行了短暫且激烈的爭吵,並得出了結論:既然原體的要求是保證這個哨崗世界的正常運轉,那他們暫時就不能撤退,最起碼,在搞清楚是什麼樣的敵人造成了這一切之前,他們在必須在這裡留守足夠的時間。

阿斯塔特們的目標就此算是敲定了,可戰爭鐵匠不敢忘記,與他們一同前來的還有一支來自於阿瓦隆的輔助部隊,於是,在凱爾瓦倫的大爲不解下,戰爭鐵匠說服了自己的這位戰鬥兄弟:修繕城堡、封鎖消息、佈置防線、收集情報、以及最爲重要的,邀請輔助部隊的凡人軍官再開一次會。

“畢竟,他可是埃爾文啊: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在與通訊器中的阿瓦隆人敲定了會議地點之後,丹提歐克一邊講解着,一邊迅速地檢查沿途那些防禦工事的修繕工作。

“幾乎整個遠東邊疆都聽說過這位埃爾文的故事,那位阿瓦隆之主把他樹立爲了典型:在最開始,他不過是一個曾與破曉者爲敵的凡人土著,但因爲在戰鬥中的亮眼表現而得到了赦免,和他的部隊一起被編入了邊防軍團中。”

“然後?然後這傢伙就憑藉着給予破曉者們的初印象以及一手過硬的戰功,一步一步從邊防軍團爬到了女皇親衛軍,總共花了差不多四十年的時間,現在,他就是這支蒼白騎手軍團的軍團長,而考慮到這些親衛軍團的總團長一直是由摩根閣下本人兼職的,那麼這位埃爾文軍團長,基本就是站在阿瓦隆的凡人體系頂端了。”

“從一介敗寇,到三百世界的萬人之上,才用了四十年啊……”

丹提歐克感慨着。

“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的確,很不可思議。”

凱爾瓦倫悽然地笑了一下。

“畢竟,我可沒見過有第四軍團的凡人輔助軍,能活四十年。”

“從上前線的那天算起:四十個小時就算是老兵了。”

“……”

“待會記得尊重點,凱爾。”

“……我儘量。”

——————

“所以,我們這次還遵循遠東邊疆的傳統嗎?丹提歐克閣下。”

這位埃爾文軍團長可能是凱爾瓦倫所見過最瘦弱,但也是最自信的一位凡人輔助軍:當他看到這個凡人將軍以完全平等相交的姿態與丹提歐克握手的時候,凱爾瓦倫只覺得自己太陽穴都要爆炸了。

而當他看到第十四大營的戰爭鐵匠非但沒有半點不適,反而在言語中處處體現着對這位凡人將軍的敬意的時候,獨眼戰將便下定了決心:他什麼都會不說,就看這兩個人怎麼表演了。

“傳統?你說抹沙?”

丹提歐克笑了一下。

“當然:畢竟,我們看起來還有充足的時間,不是麼?”

有了這個首肯,只見埃爾文朝房間外揮了揮手,自有幾名凡人士兵擡着一座沙盤模樣的東西,來到了這座臨時會議室的中央,按一下旁邊的按鈕,盤中的沙粒便根據着之前收集到的地形情報,憑藉着其下的引力裝置,羅列成爲了要塞附近的模樣,以供接下來的會議。

而埃爾文口中的【抹沙】,便與這沙盤有關。

在遠東邊疆的軍事體系中,有這麼一項傳統:但凡是大戰之前的軍事會議,只要條件允許,就會在這沙盤模樣的儀器上,模擬戰爭可能的情況,所有參會者自可以在沙盤旁邊暢所欲言,尖銳地提出自己的每一個問題,高階軍官則需要把戰略意圖掰開了、揉碎了、給他的下屬們細細講解,而前線的統兵官們也會當面諮詢他的上級某些戰略部署的目的所在。

在這種過程中,難免會有激烈的爭執出現,所以便有了會議結束後的抹沙環節:所有參會者要共同推倒沙盤上的塑像,將其磨成一片平地,以表示在會議室中的所有過節一筆勾銷,接下來,所有人都要根據已經討論好的戰略部署,三軍用力,同仇敵愾。

丹提歐克也參加過很多次類似的軍事會議與抹沙儀式,在最開始的時候,戰爭鐵匠還對這種面子工程不屑一顧,但當他看到真的有凡人將軍可以當面指出阿瓦隆之主部署的不足之處,而且在之後依舊官運亨通的時候,丹提歐克便意識到了阿瓦隆之主設立這種古老手段的某些用意所在。

當然,說是一筆勾銷,但仇怨哪有那麼輕鬆就解決的,會議室中的齷齪勾當難免會干擾到尋常的人際交往,如此舉動,不過是爲了保證在制定軍事部署時,儘可能少受外界原因的影響而已。

更何況:一來,能參與軍事會議的凡人大多是人精,如果有人想要瞞着這羣傢伙,對自己的仇家進行所謂的事後清算,那麼他的舉動是很難遮掩住的,其次則是,這種抹沙儀式,往往還會有一個不那麼帝國真理的前綴。

絕大多數的阿瓦隆輔助軍軍官甚至是少量的破曉者,在舉行這種會議之前,往往會在會議室中,擺放一尊摩根的雕像,所有人共同向這尊雕像起誓,百分之百地遵守抹沙儀式的原則,但凡有違背者,必被原體發現並拋棄:這種聽起來很不靠譜的方法反而異常有效,最起碼對於破曉者和阿瓦隆人來說,他們中的相當一部分真的信這個,蜘蛛女皇已經以一種介於個人偶像崇拜與神明之間的區位,在遠東邊疆的上上下下被傳唱了。

“當然,這種抹沙儀式,其實還有一種潛在的用途。”

丹提歐克壓低了聲音,對他身旁的戰鬥兄弟低語道。

“在這種暢所欲言的環境下,參與者們很容易通過一次次討論與實際情況的對比,分辨出他們中最優秀也最值得依靠的那批人:那麼在情況緊急到容不得開展軍事會議的時候,這批人自然而然就會成爲指揮體系中的核心,阿瓦隆的不少軍官就是這麼被挖掘出來的。”

“要民主,但也要集中。”

“……還算有道理。”

凱爾瓦倫點了點頭,他轉而望向了侃侃而談的埃爾文:鋼鐵勇士難以想象,這位凡人將軍是怎麼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這麼多令人信服的可靠數據。

“所以,二位:通過對要塞失陷部分的實地探查以及相關儀器的專業分析,還有我親自對所有戰場遺址的考察,我目前能夠得出的確切結論有以下幾條。”

埃爾文那蒼白的手指在沙盤上寫寫畫畫,留下道道淺痕。

“襲擊要塞的異形攻擊方式不屬於帝國已知的任何一種異形,它們極有可能是情報中提到的,將會插手這場遠征的赫魯德人,而且它們的實力,也要遠比我們最初預想的更爲強悍。”

“這些異形至少有一種,或者多種與時間相關的武器,因爲根據戰死人員與損壞載具的情況來看,時間武器的力度並不相等,有些戰士看起來只是略有衰老,他們死於近戰武器的殺傷,而另一些戰士則是完全因爲衰老而死:這也意味着赫魯德人至少有一種能夠威脅到動力甲與阿斯塔特的近戰武器。”“這與它們本身的特性有關。”

戰爭鐵匠點了點頭。

“我在指揮室那裡,找到了前任連長拼死留下來的資料,他們雖然因爲赫魯德人的干擾,無法及時地聯絡到大部隊,但是在全員犧牲之前,他們把他們用生命探測到的情報全部保留下來。”

說罷,戰爭鐵匠將那個沾滿了鮮血的內存盤扔在桌面上。

“赫魯德人的確擁有着相對應的時光武器,但它們真正可怕的是自身攜帶的時熵力場:這意味着他們只要靠近目標,都可以讓目標陷入衰老與腐化,再考慮到要塞外圍那大量的地道,我們就能夠推演出要塞失落的原因了。”

“而且這種力場會隨着赫魯德人的數量增多而迭加:一個赫魯德人只能讓阿斯塔特戰士顯出略微的老態,但當幾十上百個赫魯德人擁擠在一起的時候,它們會讓任何東西在一瞬間化爲灰燼。”

“不過,從遺址來看,這些赫魯德人的數量並不算太多。”

“至於近戰武器:無關緊要,與它們近身本身就是一種失敗。”

丹提歐克搖了搖頭,他看向若有所思的埃爾文。

“你有什麼建議嗎?”

凡人將軍思考了片刻。

“首先,穩妥考慮,先行撤退自然是最安全的選擇:因爲我們的所有推斷都沒有經過實地檢測,是立不住腳的,如果能帶上一支絕對優勢的大軍重返此地,那纔是對於我們部下生命的負責。”

“阿瓦隆最優秀的凡人將軍,在面對對手時,居然會先思考該如何撤退麼?”

凱爾瓦倫的話語中有着顯而易見的諷刺,但令他驚訝的是,面前的阿瓦隆人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冷靜地點了點頭。

“沒錯,大人,無論進行什麼樣的戰爭,我都會優先思考軍隊的後路問題:阿瓦隆的軍隊並不忌憚失利與撤退,在最終的勝利面前,死戰不退的榮耀算不了什麼。”

“但鋼鐵之主不會接受任何不戰而逃的理由。”

還不等丹提歐克想出什麼緩和氣息的話語,獨眼戰將的聲音就震撼了整個會議室。

“你應該很清楚這個哨崗世界的重要性,凡人,更何況如果這真是未知的對手,那我們就更應該留守在這裡:些許的犧牲所換來的真切情報,能夠避免之後更多無謂的犧牲。”

“從痕跡來看,之前的那個連隊至少在這裡守衛了八個夜晚:我們可是有六個連隊,還有你們的一整支凡人軍團。”

“……的確如此。”

丹提歐克片刻,這一次,他站在了凱爾瓦倫這邊。

“鋼鐵勇士不能不戰而逃,埃爾文閣下。”

摩根的愛將眨了眨眼睛。

“阿瓦隆人也不會,閣下。”

“既然如此,那就把所有能戰的力量都拉下來,重兵守備,還要隨時做好撤離的準備:這座城堡的背部是寬廣且完全無法進行地道作業的堅固山體,而它面前則是一條寬闊的河流,我們還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在河流對面打造一條由堡壘與壕溝所組成的防禦戰線。”

“言之有理。”

凱爾瓦倫吶喊着,隨後自然而然地看見了旁邊的丹提歐克。

“我們兩個,誰的大營該在這些防禦工事上駐守?”

“我並不建議你們來,大人。”

戰爭鐵匠尚未發言,埃爾文便回答了凱爾的問題,這令獨眼戰將好奇地看向了這個凡人,他懂得埃爾文話語的潛在意思:讓阿瓦隆的輔助軍來駐守河流對面,來迎接敵人的第一波攻勢。

這讓凱爾瓦倫笑了起來。

“你們確定不讓阿斯塔特守衛在最危險的地方,而讓你們這些來自於阿瓦隆的凡人幹這個活麼:你們能做的比我們更好嗎?。”

埃爾文只是微笑,他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伱要清楚一點,凱爾閣下:因爲客觀條件的影響,如果河對岸的工事出現了危機,需要要塞中的援軍及時出動,又或者要塞本身有什麼軍事行動的話,阿斯塔特的機動力可比凡人要高得多,而如果只是窩在戰線中固守的話,我們之間的差距反而沒那麼大。”

“在這種情況下,差距大的那個任務。自然是要安排給阿斯塔特戰士,而差距小的,自然要交由我們凡人軍隊來負責:戰爭沒有所謂的最優解,只有合適與不合適。”

“哪怕是阿斯塔特也做不到面面俱到,大人,如若不然,帝皇爲什麼要塑造二十個風格截然不同的阿斯塔特軍團,而不是把所有阿斯塔特都做成一種模樣呢?”

“……”

凱爾瓦倫眯起了眼睛,他很少看到有人會以如此淡然的姿態提及那位人類之主,甚至連必要的畢恭畢敬都沒有:在阿斯塔特中,這種人都不多見,更何況是凡人?

再者:無論是丹提歐克,還有守在門口的那幾個阿瓦隆的凡人士兵,看起來對於埃爾文的【大不敬行爲】,都熟視無睹了。

這令他有些不舒服。

“當然,爲了穩妥起見,我們也可以派部分阿斯塔特駐紮。”

“……”

凱爾瓦倫沉默了片刻。

“那麼,阿瓦隆人,你怎麼確定河對岸的這些凡人軍隊,能夠在足以消滅一支阿斯塔特連隊的敵人面前,保持堅守與鎮定?”

“這不是問題。”

埃爾文稍稍致敬,但這反而讓獨眼戰將皺起了眉頭:他從中感受到了濃烈的傲慢,那是完全不對他們這些強大的戰士感到畏懼,反而將自己與阿斯塔特視爲同一等級的戰士的傲慢,這一點從埃爾文的話語中,有着清晰的體現。

“我會親自去河流對岸,指揮接下來的防禦作戰。”

“親自?”

獨眼戰將笑了一下。

“作爲將軍,親身赴險?”

埃爾文同樣回以笑容。

“我個人一直認爲,將軍既應該冷靜思考,但將軍更應該做的,是讓他的每個士兵都清楚地知曉,他與他們同在。”

“他與他們,並無區別。”

——————

“不是隻有阿斯塔特的軍官纔有親赴前線的勇氣,閣下。”

“一直以來,我們這些女皇親衛軍,受摩根大人的恩典,得到與阿斯塔特同等的待遇,同等的尊重與同等的驕傲,那麼,既然我們沒有阿斯塔特般的力量,我們就只能擁有更多的……”

“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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