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榮光女王級戰艦【不屈真理號】在原體的憤怒下瑟瑟發抖的時候,另一艘同屬於榮光女王級戰艦的【復仇之魂號】則早已搭載着星海中的帕里斯與海倫,再一次駛進了名爲塔克斯的星系之中。
其實稱呼這裡爲【星系】實在是過於勉強,畢竟名爲塔克斯的存在,現在早已死去,並被亞空間的滾滾洪流所徹底吞噬,無論是恆星還是世界,亦或者是那場最慘烈戰爭的任何痕跡,在足以抹平任何時間與空間的至高天面前,都是最脆弱的存在。
當影月蒼狼的艦隊行駛過這個幾天之前還是無垠煉獄的星系的時候,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只有混亂不堪的亞空間漩渦和幾塊零零散散的世界殘骸,那是一場屬於亞空間的饕餮盛宴之後所遺留下來的最後痕跡,籠罩在了沒有恆星照耀的最深沉的黑暗之中。
如果不是他們每個人在剛剛都親手斬下過冉丹武士的頭顱,那麼每一名荷魯斯之子都不會相信,這裡會爆發過一場戰爭,而且是放眼全銀河,都最爲慘烈的戰爭:它足以殺死上萬名阿斯塔特戰士,並在之後的餘波中繼續殺死包括一千名禁軍在內的大量帝國精英。
有上萬的阿斯塔特戰士,數百艘戰艦,數以億計的凡人輔助軍的戰士,還有幾倍於這個數字的異形大軍和艦隊,在接連不斷的絞殺作戰中殞命,而他們的軀體與他們的鮮血,現在已經被亞空間的浪濤吞噬的乾乾淨淨:除了生者腦中的回憶,再也沒有任何的痕跡,證明他們生存與戰鬥過。
人類征服了自己的母星,又征服了星辰與銀河:而且是再一次的征服,但在亞空間的偉力面前,人類卻又彷彿回到了那數萬年前的遠古時期,那在各種無法阻擋的自然災害面前無力迴天的,來自血脈之中的恐懼與噩夢。
如此想來,這亞空間之中的力量,倒是比現實宇宙中的絕大多數事物要更爲可怕:但所幸,它們只是一羣類似於自然災厄的,沒有自我認知的存在,完全可以做到規避與合理利用。
當他的目光在那曾經是塔克斯恆星的空洞上掠過的時候,荷魯斯是如此想的。
對於亞空間,牧狼神並沒有更多的興趣與相關知識,他對於那些喜怒無常的空間的大多數理解,都來自於他的兄弟馬格努斯:帝皇總是不喜歡和他的子嗣們提及那些詭異的地方,就像他不喜歡那些堪稱狂熱的信仰,在自己的國土上生根發芽一樣。
而在馬格努斯的口中,亞空間從來不是什麼過分危險,或者需要額外防備的地方:荷魯斯相信他的兄弟的智慧,普羅斯佩羅的國王終究是這方面的專家,他的判斷要比任何的書籍、古蹟和論文都更具有權威性。
再加上,無論是荷魯斯,還是影月蒼狼,從來都沒有在靈能方面顯示過他們的天賦,所以,荷魯斯就把馬格努斯的態度和馬格努斯的知識作爲了他在靈能方面的認知與力量:這正是牧狼神所擅長的。
荷魯斯也許在很多方面都不是最好的那一個,但他擁有着那樣的能力與魅力,讓那些最傑出的兄弟能夠成爲他的夥伴,他的力量。
因此,牧狼神便完美無缺,沒有着足以致命的缺點;牧狼神便最爲優秀,沒有會讓他的基因之父感到失望的可能性;牧狼神便萬衆矚目,沒有兄弟能夠挑戰他在帝皇與衆人心中的位置。
荷魯斯做到了,他成功的做到了這一切,並安然得享受着作爲帝皇最愛之子的親情,與諸原體之長的榮耀和地位:前者尤其是讓他視若珍寶,而維繫這足以讓他滿足的特殊地位,就是荷魯斯在現在與未來,一心想要做到的事情。
這可不容易。
他不能鬆懈,不能因爲自己的成就而洋洋得意,也不能對自己的任何兄弟視而不見:荷魯斯不允許自己這樣做,他強迫着自己加倍地努力,來維繫這如同夢幻一般的幸福時光:
帝皇的寵愛。
兄弟的親情。
萬衆的敬仰。
軍團的高貴。
他每一項都不想丟掉。
所以,他還要繼續努力。
就從……眼前開始。
牧狼神的眼珠轉動着,看向了另一旁:他那有些矮小的姐妹正站在那裡,目睹着已經徹底死去的塔克斯星系。
他笑了起來。
“在想什麼,摩根?”
——————
【戰爭,與犧牲。】
摩根清冷的話語在荷魯斯的耳旁迴盪着,牧狼神用心地聽着,並觀察着他的血親。
在對待那些新認識的人物的時候,牧狼神總是會相信自己的第一印象:他以此爲傲。
就像他當初第一次見到聖吉列斯的時候,他就知道,那位來自巴爾的兄弟,會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們的友誼將會持續到時間的盡頭,亦或者是他們其中一人生命的終末。
而除此之外,荷魯斯也不是沒有接觸過一些奇怪的兄弟,但他與他們中的大多數都保持着一種可貴的友誼:最起碼不是敵對。
哪怕是莊森:荷魯斯知道那頭卡利班的獅子對自己其實並不是異常的信服,不過他也很確信,莊森並不討厭自己,他們彼此之間只是有些冷淡而已。
沒有人會討厭荷魯斯:這正是讓荷魯斯感到最驕傲的一件事情。
摩根,也會如此。
當荷魯斯順着摩根的視線,看向那些僅剩的殘骸的時候,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拍了拍自己血親姐妹的肩膀。
“不用擔心,摩根,沒有人會忘記這一切,你的努力,還有每一名參戰者的努力和犧牲,都是會被銘記在任何功勳柱上的。”
【包括復仇之魂?】
“當然。”
荷魯斯迴應地沒有絲毫的遲疑與猶豫。
“雖然冉丹戰爭的功績屬於你和莊森,屬於第一軍團,屬於黎曼魯斯、伏爾甘和他們的子嗣,但我同樣會銘記於心的,任何犧牲都應該被銘記於心,忠誠者的鮮血永遠都不應該白白流淌。”
當牧狼神說出這些鏗鏘有力的話語的時候,他的心靈與意志是熾熱的:摩根能夠感受到,此時的荷魯斯並沒有什麼私心,他在發自內心的感慨着面前的一切,說出了他的諾言。
當他的目光在那些僅剩的殘骸中穿梭的時候,摩根甚至能看到一種遺憾的光芒:那是錯過了一場偉大戰爭的遺憾。
“我曾在帝皇的身邊戰鬥了整整三十年,也曾率領我的軍團對抗各種強大的對手,但是我始終沒有一次如此傳奇的功績,也始終不曾見到如此之多的鮮血流淌。”
“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甚至羨慕莊森,他是幸運的。”
荷魯斯訴說着這些話語,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影月蒼狼的艦隊開始了又一次躍遷,遠離這個隨時可能出現危險的星系。
伴隨着塔克斯星系的一切被拋在了身後,牧狼神與他的血親便繼續着之前的活動:他們隨意地漫步在【復仇之魂號】的迴廊中,觀賞着那些銘刻在畫作與雕像之上的累累功績,而以這些曾經的勝利與戰績作爲契機,荷魯斯詳略得當地爲他的血親講述着帝國的一切。
荷魯斯的腳步要更爲靠前那麼一些,他的方向決定了兩名原體前進的道路。
他介紹着自己的軍團,他的影月蒼狼,他最大的驕傲:他以一種父親與將軍的姿態一條條地訴說着那些偉大的功績,伴隨着他的話語與步伐,兩位基因原體行走在那些最爲輝煌的走廊上,兩側滿是影月蒼狼軍團與各種友軍並肩作戰的偉大勝利。
——————
只有兩位軍團的侍從跟在他們身後:阿巴頓和赫克特作爲各自基因原體的護衛與隨從,並肩佇立在一個合適的位置上。
而從這兩位阿斯塔特戰士碰面的那一刻開始,阿巴頓的視線就不時在赫克特的身上拂過。
瞧瞧這個身高,再瞧瞧這有力的臂膀,他以前怎麼沒在第二軍團見識過如此的人物,他甚至能夠想象出來,這樣的軀體與天賦會蘊含着怎樣的力量……天吶……
讓他想想,距離這裡最近的競技場在哪來着……不……不不不……阿巴頓,你在執行任務!
認真!你要認真!
別去想了……嗯……他記得在前面那個分岔路口左拐的話,就會抵達一個競技場……
……別去想了!
——————
【這個勝利是你和阿巴頓一起獲得的?】
“啊,還有託嘉頓,不過他當時並不在鏡頭裡。”
“當然,這場勝利也有你的戰士的功勞,你看到那些銀白色盔甲的戰士了麼?他們就是來自第二軍團的突擊梯隊,這些泰拉老兵的力量與速度讓人印象深刻。”
在自己的血親面前,荷魯斯微笑地講解着這些勝利,他們走過了很多幅畫作與照片,那上面無不描繪着最誇張的勝利:荷魯斯與他的軍團站在難以想象的敵軍的屍山血海之上,放聲大笑,而他們的身邊總是有着那些銀白色的身影。
當他們拐過了一個走廊拐角的時候,那些銀白戰士與影月蒼狼並肩作戰的記錄便驟然增加,荷魯斯極爲熱情地介紹着,對着這些曾經都聯合勝利如數家珍。
“這是奧塔瓦戰役,我的一個大連和你的一個大連,在三天的時間裡就摧毀了一整個綠皮帝國。”
“這是發生在富克里斯星系的大清洗,在你的子嗣中,一個名叫迪盧木多的戰士脫穎而出,他一個人就擊穿了叛軍的一座要塞,我親自爲他授予了勳章。”
“這是發生在提那可大漩渦區域的圍城戰,你和我的軍團,還有來自於第七軍團的援軍,一起並肩作戰了超過十個月,才拔除了所有的異形要塞:還記得那個戰士迪盧木多麼,他在這場戰役結束後就成爲了連長。”
“而這個,則是……”
數十場大大小小的勝利、圍攻與絞殺被荷魯斯娓娓道來,兩個軍團的羈絆與友誼在牧狼神的口中化作了悠長的詩章,就像一切是在昨天發生的一樣,荷魯斯聲情並茂地詠唱着這些故事,就連他自己都沉浸在這場輝煌的記憶之中。
直到他聽到了一聲來自於摩根的輕淺笑容。
【你的戰士似乎很喜歡與我的子嗣並肩作戰,荷魯斯,這是因爲你曾經負責指揮與統率他們的原因麼?】
“我曾經指揮過很多軍團,我的姐妹,父親給予了我這份信任與重擔,讓我在你們迴歸之前,暫時的負責這一切。”
【但你似乎特別喜歡與我的軍團一起戰鬥,我在這裡的絕大多數的記錄中,都看到了你和我的軍團一起獲得勝利。】
荷魯斯笑了起來。
“誰會不喜歡強大的戰士呢?”
【你在說我的子嗣?】
“我的影月蒼狼也很強大,我親愛的摩根,但是我也不會否認一個鐵一般的事實,那就是你的軍團擁有着最好的戰士,無數的泰拉老兵雲集在那裡,只有暗黑天使在這方面能夠與之相媲美。”
“很多次,他們在戰鬥開始之前就已經鎖定了勝局:與你的子嗣們並肩作戰是一種享受,他們的刀刃迅捷且致命,能夠在第一時間把敵軍的兵團化作死屍,在大部隊正式登陸之前,真正重要的戰鬥早就已經結束了。”
摩根笑了起來,它第一次笑的如此明然,帶着一種子嗣被誇耀的時候,所無法抗拒的快樂。
荷魯斯把這一切看在眼裡,這當然在他的預料之內:牧狼神的腳步引導着這次談話的氛圍,他當然會把自己的姐妹帶到這些記錄着第十六軍團與第二軍團美好回憶的走廊之中,用無數的被記錄下來的勝利與笑容來說明着兩個軍團之間由來已久的友誼。
【友誼。】
摩根輕輕的吐露着這個簡短的詞彙,她的語氣很小心,就彷彿在訴說着一種很新奇的東西。
“當然,友誼,我的姐妹。”
“就像是你和我,現在,你和我之間就有着友誼。”
“我們是朋友,不是麼,就像你的子嗣和我的子嗣一樣。”
看着他的血親一點點化開臉上冰冷的戒備與謹慎,對於牧狼神來說,是一種足以讓人感到快樂與成就感的信號。
荷魯斯與摩根並排走着,他總是要靠前半個身位,讓自己的腳步成爲這次談話與閒逛的引領者。
他繼續前進着,高聲地討論着兩個軍團的各種情誼:那些戰鬥之中的榮辱與共,那些生死關頭的託付與信任,那些共同享受着勝利與榮耀的深刻回憶。
友誼。
他總是提起這個詞彙,雖然並沒有特意的強調,卻總是讓它出現在話語之中。
他敲碎這摩根心中那並不算厚重的冰層,直到他們又展覽完了一個勝利的記錄,直到摩根第一次主動的開口。
【我也有着自己的友誼,荷魯斯。】
牧狼神微微彎下身子,用着一種尊重的姿態,等待着自己的血親的第一個話題。
“與我的塞詹姆斯麼?他可是一個好孩子,我爲他驕傲。”
【有他,還有阿里曼,你知道的,馬格努斯的子嗣,還有一個名爲凱莉芬妮的女性,是我在凡人中認識的。】
“啊,阿里曼,我的確有着一些印象,他適合成爲朋友。”
荷魯斯努力的回憶起那個千子軍團之中的戰士,而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從摩根的臉龐上移開。
他那狼一般的視線成功的捕捉到了摩根面容上的難色,她似乎在糾結着一個問題。
“你大可以向我詢問你所焦慮的任何事情,我的姐妹。”
“我們是朋友,這不是一句虛無的定論。而是一個真正的事實。”
“你是我的朋友。我很樂意爲你解決任何問題。”
牧狼神很滿意的看到,他的血親的面容似乎又緩和了一點。
【我也想和……我的子嗣成爲朋友,荷魯斯。】
摩根看了一眼她身後的赫克特與阿巴頓,壓低了聲音。
【就像我所看到的那樣,你和你的子嗣,你們在那些勝利的記錄上,擁抱在一起,就像是真正的朋友一般。】
荷魯斯笑着。
“當然可以,摩根,不要擔心這個問題,基因原體與阿斯塔特戰士的友誼是牢固的,穩定的,也是非常有可能的,我和我的很多子嗣都是朋友,他們能夠給予我很多正確的建議,而不是掐媚。”
荷魯斯用一種沒有任何雜質的本能的驕傲,洋洋得意地誇耀着自己的子嗣。
摩根的話語則在繼續,它豎起了耳朵,聆聽的走廊盡頭那屬於競技場的歡呼與打鬥的聲音。
【在千子軍團裡,我目睹過馬格努斯和他的戰士的相處,他們以一種崇拜的態度圍繞着他,把他當做無盡智慧的源泉,總是非常的尊重與愛戴,但是我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有些……太過於正式。】
“那暗黑天使呢?”
荷魯斯不由得問出了這個他有些在意的問題。
他的疑問讓摩根很是安靜了一會兒,就在荷魯斯擔心自己的這個疑問是不是有些過於魯莽並且明顯的時候,他聽到了摩根那有些低聲的回答。
【在不屈真理號上,同樣有很多用來記錄勝利的作品,莊森和他的子嗣都會在上面,但他們從來都不會……笑。】
【不會像你,和你的戰士那樣的擁抱與微笑。】
“這讓你感到陌生?”
【有一點。】
荷魯斯繼續笑着,他再一次邁開了自己的步伐,繼續着這次看似漫無目的的閒逛。
但當摩根緊跟着他的時候,牧狼神的腳步在他那看似閒散的話語中悄無聲息的發生着變化。
他自然而然地把摩根帶進了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競技場內,在那裡,無數的影月蒼狼正在互相進行了比鬥與競賽,而當他們看到他們基因之父的身影的時候,他們發出了由衷的歡呼。
那是山呼海嘯一般的,蘊含着無盡的崇拜與愛的歡呼。
荷魯斯站在那裡,他只是擡起手,輕輕地擺了擺,向着比斗的勝利者與失敗者露出了同樣和睦的笑容與鼓勵,就讓這樣的歡呼越來越隆重,越來越讓人印象深刻。
【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聽到了自己血親的話語在他的耳旁迴響,那其中夾雜着驚愕和一些羨慕。
這正是荷魯斯所需要的。
“放心,摩根。”
他低聲的向着自己的血親保證着。
“這是很簡單的事情,我會告訴你應該怎麼做的。”
“我很樂意看到你和你的孩子們有着同樣的羈絆,畢竟,你和我是朋友,不是嗎?”
終於。他等到了自己血親臉上那真摯的笑容。
【當然。】
【我們是朋友。】
——————
兩位基因原體並沒有在這裡停留太久,他們很快就離開了這座競技場。而正當荷魯斯在思考着如何繼續接下來的話語的時候,他發現摩根正在看着他。
蜘蛛女皇輕輕的抿着嘴,似乎有些猶豫。不過最終,她還是緩緩的吐出了一句話語。
那話語的聲調很低,但是牧狼神卻在其中聽到了由衷的誠懇、感謝與真摯。
【我想說,我想感謝你的無私幫助,我的兄弟。】
荷魯斯笑了笑。
“在德魯恩的時候,你可比現在要外向許多,我的姐妹。”
【我本來就是一個比較外向的人……也許吧。】
【不過更多的原因是,在莊森的第一軍團中,我必須是那個堅定甚至有些張揚的人物。】
“那麼在我這裡呢?”
荷魯斯看着他的血親的精緻面容:那是一張敏感多思的面孔,但是比起剛剛見到他的拘謹、冷漠與猶豫,已經好上太多了。
這是他的傑作。
他用話語、態度與誠懇所打造的傑作。
荷魯斯爲之驕傲。
然後,他聽到了摩根帶着笑聲的話語,其中蘊含着一種因爲快樂而放鬆的情緒。
【在復仇之魂上,我感受到了另一種……氣息。】
【我想,我知道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你,荷魯斯。】
【你很像我們的父親。】
——————
“我們的父親?”
荷魯斯一種真正的驚訝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是的,我們的父親,雖然我沒有真正的見過他,但是我的腦海中有着關於他的印象。】
——————
【你和他很像,荷魯斯。】
【你和帝皇,很像。】
——————
摩根沒有真正的看向荷魯斯,她低着頭,維持着一種看似拘謹的態度。
但她能感覺到,這句話語比一整卷的歌頌與讚揚,都更讓牧狼神感到由衷的高興。
荷魯斯用自己的手掌輕輕地摸着他的胸甲,他的手指輕輕的摩挲着那枚金戒指。
“可能是因爲,我在他身邊待了很長時間吧。”
“命運讓我第一個遇到了我們的父親,在他身邊待了三十年,所以我有些像他。”
【不。】
他聽到了摩根輕聲的回答,那回答就像是帶着一種魔力一般,讓荷魯斯認真的傾聽着。
【雄鷹能夠翱翔,是因爲他們本就是雄鷹的孩子,而不是因爲他們比走獸更先看到天空。】
【你和帝皇很像,荷魯斯,這是一個生來的事情,這是命運的安排。】
在復仇之魂號那寂靜且漫長的走廊中,摩根慢慢的說出了足以讓荷魯斯銘記的第一句話。
【並不是因爲你第一個遇到我們的父親,纔會和他如此相像,這不是因爲單純的運氣,而是因爲你本就特殊,是因爲你是我們之中與帝皇最像的那個。】
【也許,我們父親在創造你的時候,他輸出了格外多的愛,與信任。】
——————
【也正因如此,在那個他失去了我們,他最爲孤單與寂寞的黑暗時刻。】
【命運,讓你第一個與他相遇。】
——————
摩根微笑着。
她訴說着這些話語,就像是在隨意的訴說着一些常識一般。
然後,她邁開了自己的步伐。
這一次,她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