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應該知道,卡勒多人並不信仰莉莉絲,比起財富與美夢,他們更喜歡刀鋒與復仇。”
泰瑞昂並沒有放下心,他對於伊姆瑞克的觀感很不錯,可龍親王手下那些龍王子實在是不放心,加上作爲領袖的伊姆瑞克是一名絕對鷹派的影響下,讓不少龍王子在處理矛盾的時候都習慣於使用最簡單的辦法。
而依照卡勒多人的傳統,即便那些龍王子真的把泰格里斯殺了,伊姆瑞克也敢爲其抗下芬努巴與貝蘭納爾的共同施壓,甚至是反過來伊姆瑞克對他們兩人施壓,包庇戰犯的行爲就能對其政治生涯造成極大影響。
“是的,可伊姆瑞克並沒有這樣做,他明顯是想跟我談談,否則以他的性格,當時就該用龍火劍將我的頭砍下來。”說着話的同時,泰格里斯回憶起了當時的場景,伊姆瑞克攔下阿里斯·安納爾後說的那幾句上古精靈語,作爲一名身體殘疾的精靈,陪伴泰格里斯最久的便是各種書籍,他在童年時便閱讀完畢奧蘇安的歷史,而進入荷斯白塔後更是將這種愛好毫無掩飾的展現。
他知道伊姆瑞克當時說了什麼,在回到荷斯白塔後,翻閱過各種典籍與歷史,只爲找到這幾個名詞之間可能存在的聯繫。
終於,在一本掩埋得極深,已經支離破碎的卷軸中,泰格里斯花了不少時間對上面的加密信息進行破解,或許找到了阿蘇焉、鳳凰王、艾納瑞歐的答案。
在貝爾夏納死後,馬雷基斯意圖邁入阿蘇焉聖火,與他父親一樣不依賴於避火咒成爲真正的鳳凰王,但因爲阿蘇焉不認可這名謀殺鳳凰王的精靈成爲祇意志的化身,所以馬雷基斯失敗了,變成一團散發黑煙的肉塊從聖火中跑出,那些在旁邊等候的納迦瑞斯人便將在場的其他王國觀禮者全部殺死。
而根據現在主流的記錄,鳳凰守衛當時並沒有在場,他們在阿蘇焉的神令下前往某個秘密地點執行任務,這便是納迦瑞斯人成功的原因。
可在泰格里斯找到的那本已經被快碾成碎片的羊皮卷軸上卻有着不同的記錄,白金烈焰聖殿唯一能攜帶武器的便是鳳凰守衛,而當時的鳳凰守衛都待在聖殿中,甚至連馬雷基斯邁入聖火的樣子都看得清清楚楚,可這些阿蘇焉的守衛就眼睜睜的看着納迦瑞斯人屠殺觀禮者。
結合第八任鳳凰王莫維爾進入聖火後很快身亡,可馬雷基斯甚至被燒兩次都還能使用傳送法術,這讓天性聰慧的泰格里斯想到了一種難以置信的可能,馬雷基斯便是阿蘇焉的選擇,這樣就能解釋爲什麼鳳凰守衛讓納迦瑞斯人帶着武器進入聖殿,然後放任他們將其他王國的人屠殺殆盡。
“或許祇是想見到阿蘇爾與杜魯齊之間兩敗俱傷,否則這樣的舉動很難用常理來解釋。”泰格里斯低着頭默默的想着,他正在嘗試擺脫月之杖的束縛,如果真如所想,莉莉絲在幫助馬雷基斯奪回鳳凰王位,那這個神選者的位置可能就要給其他人了。
這個念頭他不敢對任何人提起,甚至是連莉莉絲都不敢開口詢問,這些神靈肯定知道內幕,可依然眼睜睜的看着精靈大分裂的爆發。
天性驕傲的泰瑞昂爲了兄弟不得不低下頭,最好的辦法是他陪同泰格里斯前往舊世界,攔下那些找麻煩的龍王子,可芬努巴並不會放人,鳳凰王庭需要合適的人來鎮守,卡勒多即便在伊姆瑞克前往舊世界後依然有幾名挑得起大梁的高階龍王子,加上馴龍者家族對卡勒多的重要意義與數千年的統治,根本不用擔心國內的政治問題。
“我會召集一支看得過去的部隊跟你一同前往舊世界,並且卡勒多那邊我也會交接,讓伊姆瑞克約束手下的人不對你出手。”
可伊泰恩這些貴族商人就不一樣了,自伊塔里斯被排查出是杜魯齊間諜,導致大量的人員被清洗後,現在洛瑟恩的政治鬥爭已經到了一個極爲嚴重的程度,幾個大家族都想要獲得貴族議會的主導權,而泰瑞昂也深陷其中。
這些事情深深的埋在泰格里斯的心中,他難以想象那個對世界造成如此之大傷害的馬雷基斯會是真正的鳳凰王,而莉莉絲的舉動似乎也在爲巫王的勝利提供助力。
外祖父多次要求泰瑞昂提供支持,可作爲伊泰恩軍隊將領的泰瑞昂又不能表現出太明顯的政治傾向,誰都不想政治與軍事都被一個家族壟斷,如果這樣做就會導致被聯合排擠與壓迫。
現在的泰格里斯有些懷疑莉莉絲的動機,爲什麼祇會讓伊姆瑞克前往阿瓦隆,以及爲自己準備一枚能夠放跑巫王的鳳凰石,甚至在兩天前告訴自己伊姆瑞克將支援舊世界,並且他會保證自己的安全。
坐在泰格里斯身旁的泰瑞昂嘆了一口氣,兩兄弟之間往往不需要過多的交流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他知道泰格里斯的心理壓力很大,並且思緒十分混亂,但作爲兄長的泰瑞昂卻對這種事情無能爲力,他只能盡最大的可能幫助兄弟。
對政治並不敏感的泰瑞昂選擇盡到軍人本有的義務,防止政治鬥爭影響到洛瑟恩正常的生產生活,對外祖父的要求只能視而不見,他的威望還不足以改變洛瑟恩的政治環境。
以及被自己帶在身上的鳳凰石,爲什麼在巫王馬上要被伊姆瑞克殺死時,會在沒有絲毫預兆的情況下點燃巫王體內的聖火。
“嗯,我會保證平安回來的,兄弟。”泰格里斯擡起頭看向了泰瑞昂,兩兄弟之間的聯繫毋庸置疑,他從沒有懷疑過兄弟對自己的信任與忠誠,並且相信自己也對兄弟泰瑞昂有着一樣的信任與忠誠。
“當然,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泰瑞昂站起身,向着椅子上的兄弟伸出手,就像童年時拉住虛弱不堪的那個殘疾弟弟一樣。
“這是我們的約定。”
兩兄弟抱住了對方,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改變這份親情,他們對此無比堅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