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可惜不是我

小丑巫妖當街大開殺戒,差點把葉家和劉家大少爺都殺了的消息,迅速傳遍碎葉城的每一個角落,全城轟動。

原本,有些人也對近段時間的傳聞不屑一顧,現在也不得不相信了。時隔多年,碎葉城再次陷入了恐慌,和以前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年,碎葉城霸主葉家高手林立,可以組織一支戰隊專門追殺小丑巫妖,現在呢?葉家老一輩的高手有的早已歸隱,有的外出多年下落不明,還有的墳頭亂草都比人高了,年輕一輩弟子卻難當大任。曾經沒人能撼動的碎葉城霸主,如今變成了無牙的老虎,甚至要被曾經不屑一顧的劉家所超過。

夜幕籠罩下的碎葉城人心惶惶,已經沒有多少人指望葉家站出來確保一方平安,唯一能夠依靠的,或許就只有聯盟了,希望夜龍城能早日派出聯盟高手到碎葉城除妖。

除了知道葉天高和劉子銘差點死在小巷子外,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洪淵走出陰暗的小巷子後把血蝠王和蝴蝶王收起來,獨自一人默默走向葉家大院。回到家裡,意外發現姑姑竟然出關了,琴音嫋嫋,竈房內傳出一股濃濃的藥味。

“洪淵,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柳如煙問,臉上化着淡妝,長髮挽在腦後,身上穿着一襲一塵不染的白袍,看上去氣色不錯,如同一個從宮廷走出來的貴婦。

“路上遇到一個朋友,耽誤了一會。”洪淵回答,小丑巫妖的事情能不說就不說,免得姑姑擔心。

“洪淵,你變了,在姑姑面前都開始說謊了。”

柳如煙搖頭,纖細的手指在琴絃上劃過,帶起一串悠揚的音符,每一根手指都像少女般白皙,可惜一邊多了一根手指,優雅高貴的氣質就因爲這兩根手指而多了一些遺憾,“半路上,不是遇到什麼朋友,是遇到小丑巫妖了吧?”

“天底下,果然沒有任何事情能瞞住姑姑。”洪淵老老實實承認。

“這麼小就油嘴滑舌,再過幾年,就要被你這小子騙得團團轉了。苦土山茶已經煎好了,自己倒出來喝了吧,現在喝半碗,明天一早再喝半碗。”柳如煙吩咐,輕撫琴絃,“又快到月滿時分了,良藥苦口,趁熱喝了。”

“好。”

洪淵把苦土山茶倒出來,喝了一小口就皺起眉頭,勉強喝了半碗就回房休息。這是姑姑親自煉製的一種山茶,可以清熱解毒,更重要的是可以專門用來治療胸口上的血手印。十多年來,每當快到月圓之夜的時候都要喝這種藥茶,洪淵已經習慣了。

深夜,葉家大院內一片寧靜,洪淵盤腿坐在牀上,體內靈力氣旋緩緩地旋轉。精純的天地靈氣透體而入,妖力氣旋沒什麼變化,三個靈力氣旋卻漸漸地靈動、膨脹起來。最近幾天,也不知是修煉了碎葉刀法還是什麼緣故,修煉起來進步明顯多了,隱隱約約的有了要突破下元宮的跡象。到時候,就可以徹底開啓靈體寶藏,進而修煉和自己靈體相對應的功法神通。

洪淵心頭有些興奮,不知道一龍一蛇雙重靈體會有什麼不同,越發認真地修煉,期待着突破瓶頸的那一天。

第二天,天才矇矇亮的時候,洪淵就起牀喝下另外半碗苦土山茶,然後直奔城外的牧場。半路上,感覺腹部有些涼涼的,也沒有怎麼在意,到了牧場迅速架起紫煙爐,把藥草放進去開始煉丹。

離狩獵大挑戰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洪淵在抓緊時間準備,除了練刀外,力求煉製更多的丹藥,暴血丹難以煉製,主要是陽血丹。進了死亡深淵,暴血丹派不上什麼用場,反倒是最基本的陽血丹有更大的作用,可以療傷,可以培元固本,甚至可以給血蝠王和蝴蝶王餵食,讓它們發揮出更強的戰鬥力。

葉柔贈送的紫煙爐品質非凡,暴血丹不知爲什麼煉製不出來,用來煉製陽血丹等丹藥卻是事半功倍,洪淵熟門熟路,迅速煉好了一爐陽血丹;但開始煉製第二爐丹藥的時候,意外發現體內的靈力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陽血丹是最基本也最簡單的丹藥,煉製起來用不了耗費多少靈力,這是怎麼回事?

洪淵疑惑,盤腿坐下凝神內視,發現體內三個靈力氣旋似乎變小了不少。掀開上衣一看,胸口上的血手印青光泛動,在源源不斷地吞噬體內靈力。

“月圓之夜都還沒到,這麼快就開始發作了?”

洪淵皺起眉頭,想了想也沒有太在意,血手印一直在吞噬他的靈力,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唯一不受血手印影響的,就只有獨特的妖力氣旋,看來,要突破下元宮徹底開啓靈體寶藏,還是要收取更多的戰寵,凝聚更多的妖力氣旋。

“洪淵,洪淵……”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葉柔一大早就匆匆忙忙跑了進來,雙眼紅腫,似乎剛剛大哭了一場。

“怎麼啦,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教訓他!”洪淵問。

“還能有誰,當然是我父親,他……”

葉柔鼻子一酸,眼淚又要流了下來,“父親他聽了三姨太的枕頭風,說要把我嫁人,三個月後就出嫁。”

“嫁人?”

洪淵吃驚,然後笑了,“好事,這是好事啊,葉柔,這有什麼好哭的?可惜吶,新郎不是我,誰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洪淵,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

葉柔跺腳,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嘩嘩直流,“自從娶了三姨太后,父親就什麼都聽她的,要把我嫁給劉家大少爺劉子銘,說是爲了兩家和好。”

“什麼,劉子銘?”

洪淵笑不出了,葉柔嫁給任何人他都沒意見,劉子銘除外。這傢伙是碎葉城出了名的紈絝,雖然長得一表人才並且天賦過人,但驕橫跋涉,仗着劉家在外面爲所欲爲,年紀輕輕就酒色過度掏空了身體,臉龐常年蒼白像個病人。

想想劉子銘昨晚的所作所爲,洪淵皺起了眉頭,越想越爲葉柔叫冤。真要嫁給劉子銘,葉柔這輩子就完了。

“洪淵,怎麼辦?快說,該怎麼辦?”葉柔急了,葉家大院那麼大,人那麼多,她卻沒有任何安全感。

“這還能怎麼辦,只能想辦法勸你父親打消主意。葉柔,你應該去找家族長輩,這方面我想幫也幫不上忙,總不能,讓我去把劉子銘殺了。”洪淵苦笑,這事情他還真的幫不上忙,他只是隨口一說而已,沒想到,葉柔卻當真了,一本正經地尋思。

這丫頭急暈頭了,洪淵趕緊補救,擔心葉柔當真做出什麼傻事,“葉柔,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可千萬別當真。我胸口上的血手印發作了,好不容易纔凝聚的靈力開始大量流失,就算我真的和你一起做傻事,也沒本事殺了劉子銘。”

“還沒到滿月時分,怎麼這個月提前發作了?”

葉柔憂心洪淵的身體,一下子轉移了注意力,掀開洪淵的上衣一看,胸口上的血手印果然惡化了,青光泛動無時無刻不在侵蝕洪淵的身體,“洪淵,你是不是吃錯什麼東西了?”

“沒有,早上出門前就喝了半碗藥茶。”洪淵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葉柔皺起眉頭,說道:“那會不會,就是那半碗藥茶的原因?”

“不可能,那是姑姑親手煉製的秘方,都已經喝了十多年了。沒有姑姑煉製的苦土山茶,這血手印十多年前就要了我的命了。再說,昨晚休息前我就喝了半碗都沒事,修煉了大半夜都還好好的。”洪淵搖頭,喃喃自語,“奇怪了,是什麼原因呢?最近練功太過勞累,還是……”

葉柔皺起眉頭,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見洪淵一臉肯定,欲言又止把話嚥了下去,暗暗尋思起來。一大早就跑到牧場,她本來是找洪淵幫忙想辦法怎麼退婚的,結果,自己的煩惱還沒解決,反倒先替洪淵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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