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蘇爾典獄長放下了手裡的電話,看着林銳等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請各位稍等,部長先生馬上就會來。”
“噢?部長先生要親自來嗎?”林銳微笑道,“我還真是有很長時間沒見過他了。”
曼蘇爾點點頭,“他聽說你們要過來參觀,特意要趕過來陪同。”
“部長先生這麼忙,我們還真的有些過意不去。”葉蓮娜點頭微笑道。
曼蘇爾典獄長只能禮貌地笑了笑。
一個小時之後,司法部長薩利赫在幾個保鏢的陪同下匆匆趕到了。“這幾位就是聯合國禁止酷刑委員會的……”曼蘇爾介紹道。
林銳迎上去,和薩利赫部長擁抱了一下,“好久不見了部長先生。”
“呃……您是……”薩利赫部長壓根就不認識林銳,只能笑着道。
“我是李,我們在團結政府籌備委員會的時候見過。好像那時候,您還不是司法部長,怎麼了,你該不會是不記得了吧?”林銳笑着道。
“噢,李先生,記得記得。你好,你好。”薩利赫部長根本就記不起這個李先生到底是誰,只能含糊地道。
“您兒子哈桑,他現在應該也有九歲了吧?時間真快,他都快成小夥子了。”林銳笑着道。他知道阿拉伯人不怎問候對方的妻子,但是很樂於誇讚對方的孩子。
果然薩利赫部長很高興地道,“是啊,他現在都快這麼高了。”他用手比劃着一下。
林銳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事先了解薩利赫部長的背景資料還是很管用的,至少能讓對方對自己消除一定的戒備。
幾個寒暄之後,薩利赫部長立刻讓曼蘇爾典獄長開放監區,讓聯合國禁止酷刑委員的觀察評估小組進入。
“雖然目前我們的條件也有限,但我們還是儘量滿足這些囚犯的各種生活方面的基本需求。至於虐待囚犯之類的事情,在我們這裡是絕對不允許的。各位請,這邊走。”曼蘇爾典獄長禮貌地伸手道。有司法部長親自陪同,他自然不敢馬虎。部長先都這麼殷勤,他自然怎麼也得把這些人權委員會的人給糊弄好了。
“這個監獄是之前的舊監獄,之前一度被廢棄,很多設施都是後來我們重建的。這裡主要關押的是一些戰犯,當然還有一些是最近被俘的極端分子。監獄根據刑期長短和威脅程度分爲好幾個區。這裡是普通犯人,再往裡面去是重刑犯……”曼蘇爾典獄長介紹道。
林銳和其他幾個隊員,都煞有其事地跟着,聽他介紹,不時詢問一下情況。
“這裡的醫療條件怎麼樣?”葉蓮娜問道。
“這裡有最基本的醫療條件,我們限於條件,也只能保障這麼多。”薩利赫部長搶着回答道,“但是我向你們保證,這一情況我們已經有了改善的計劃。將在明年的年初逐步落實。囚犯也是有人權的,他們雖然失去自由,但也擁有保持健康的權利。我們還在計劃,每年給他們組織一次體檢。以保證他們健康地服完刑期。
另外我們還將改善他們的活動場所,建立一個圖書館,在那裡設立一個健身房,購置一批健身器械。”
林銳點點頭,“那他們的飲食情況怎麼樣?”
“我們目前有一個供應計劃,能夠保證他們吃上新鮮的蔬菜和肉類。”曼蘇爾典獄長點頭回答道。
“不止如此,我們每週都能供應他們一次水果。這在目前的情況下可很不容易,但我們做到了,而且這個計劃我們會堅持執行下去。他們雖然是犯人,但是我們有責任保護他們的正當權益,讓他們感受到這個社會的溫暖。”薩利赫部長認真地道。
林銳聽得心裡只想笑,但是他看到一旁的監區,指着道,“我們能上那裡去看看麼?”
“第六監區?”曼蘇爾典獄長轉頭看看薩利赫部長。
“當然,當然可以。把門打開,我們要視察這個監區的情況。”薩利赫部長連忙道。
“這裡面關的都是什麼人?”林銳一邊走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裡都是前卡扎菲部隊的戰犯。大部分都是重刑犯,他們都是人民的罪人,不過我們一點也沒有虐待他們。”曼蘇爾典獄長搖頭道。
林銳一邊答應着一邊往前走,突然他在一個監室的門口停住了,指着裡面道,“這……”
薩利赫部長和曼蘇爾典獄長走到那裡全都臉色難堪,裡面坐在的一個囚犯鼻青臉腫,眼圈烏青,嘴角腫起來很大的一塊,明顯就是被毆打過。葉蓮娜連忙拿出相機拍照。
“哎,這……這是怎麼回事?”薩利赫部長指着這個囚犯問曼蘇爾典獄長。
“我,我也不是太清楚。”曼蘇爾真是一肚子的委屈。
“他叫什麼名字?犯了什麼事?”薩利赫部長厲聲道,“他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好像是前卡扎菲部隊的一個小軍官,叫茲納布的。沒什麼罪名,只是羈押待查,他平時也挺老實的。”曼蘇爾搖頭道,“怎麼會弄成這樣,我真不知道。”
“你的監獄,你怎麼會不知道?”薩利赫部長厲聲道,“他都傷成這樣了,你還不知道?”
“也許是他自己摔的。”曼蘇爾尷尬地道。
薩利赫部長咬着牙道,“摔能摔成這樣?這分明就是毆打造成的淤青。你到底在搞什麼?虐待犯人這種事,你不是保證過不可能發生麼?這是怎麼回事?!你太讓我失望了!”
林銳乾咳了一聲道,“呃,也許這真的不是曼蘇爾典獄長的錯。我也聽說有些犯人會在獄中自殘。也許是他自己把自己弄成這樣的。可是部長先生你也知道,我們有我們的職責,必須按實際情況評估人權狀況。”
“是是是,幾位放心,這件事我一定追究到底,查出是誰虐待囚犯,我們一定從嚴處理。”薩利赫部長點頭道。
“我看這樣吧,我們把這個犯人帶走,找第三方進行一次傷情鑑定,如果查出他是自傷造成的,而不是被其他人毆打,那也就跟曼蘇爾典獄長無關了。要不然,我們這人權狀況的評估報告也沒辦法寫。如果真要像這樣弄出來,恐怕對你們可很不利。”林銳湊到薩利赫身邊點頭道,“部長先生,我可已經是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