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將岸低聲道。
“今天晚上我們去偵察一下情況,把謝爾蓋和雷亞單獨留下。待會兒我會讓謝爾蓋故意給他逃跑的機會,我想看看這個傢伙到底有什麼反應。”林銳低聲道,“如果他確實另有企圖,那麼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脫身的機會。”
“但如果他沒有逃跑呢?”將岸低聲道,“難道就能說明他沒有問題?”
“不能說沒有問題,但至少在這件事上,他就沒有說謊。我們也可以放手去做了。”林銳低聲道。
將岸沉吟了片刻,“這個計劃有點冒險,萬一他真要跑了怎麼辦?”
“葉蓮娜和瘋馬都不會真的離開,他們會埋伏在周圍。如果這個雷亞敢走出山洞,葉蓮娜就會一槍擊倒他。”林銳低聲道。“他根本沒有半點機會。”
“如果這樣,倒是可以試試。”將岸點頭道。
“試試什麼?”謝爾蓋走回來道,“你們在說什麼?”
林銳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說了一遍。謝爾蓋皺眉道,“你是說,你們找藉口故意離開。然後留我在這裡守着那個雷亞,看看他會不會逃走?”
“是的。我們對這個人的瞭解太少。所以我們想用這件事來測試一下,看看他的目的是否像他說的那樣單純,只是爲了除掉布林先科。”林銳低聲道。
“可是隻要有機會,任何人都會逃吧?很難想象一個人會甘願這樣被我們挾持着。”謝爾蓋皺眉道。
“如果真是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那麼他就會甘心留下,因爲如果他真的非常恨布林先科,甚至不惜性命也要冒險對付他。那麼他就沒有理由不留下,因爲他恨一個人真的到了極致,就會想親眼看着這個人死去。這就是報復的心態。”林銳低聲道。“所以他如果不選擇逃走,那麼至少在這一點上,他就沒有說謊。我們也可以有選擇地相信他。”
“相信他?這傢伙可是盜取了公司機密,然後反過來脅迫我們的人。而且極有可能是個該死的間諜,這種人活着就是爲了撒謊,我們能相信他麼?”謝爾蓋皺眉道。
“高明的騙子不會只說謊,通常他們會說大量的真話,然後在真話之中摻雜一部分謊言,只有這樣才能導致別人被迷惑。但只要細心分析,我們依然能夠辨別他說的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將岸低聲道,“並且反過來利用這些真實的信息。”
“好吧。”謝爾蓋無奈道,“但爲什麼選我來幹這個?難道我看起來就是那種容易被騙,容易被他逃跑的人?”
“想聽實話麼?”瘋馬笑了笑,“因爲你看起來是我們之中唯一不夠專業的人。”
“住口,你這個美國佬!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評判一個真正的俄羅斯人。”謝爾蓋怒道。
林銳搖搖頭,“謝爾蓋,這個雷亞既然能潛入公司內部,那麼之前一定做了很多調查和準備。他也一定知道你的嗜好。比如說……你是個酒鬼的事實。”
“嘿,這話得說清楚了,我可很少在任務之中喝酒。”謝爾蓋不滿道。
“所以我今天沒有排你的任務,只是讓你留下。而剛纔你的表現也足夠配合。一個因爲沒有得到重視的俄羅斯酒鬼,悶悶不樂地待在這個山洞裡,還能幹什麼?”林銳對他擠擠眼道,“當然是喝悶酒了。還有什麼比一個醉醺醺的酒鬼看守,更好的逃跑條件麼?”
謝爾蓋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好了,等會兒我們會按照計劃去叛軍營地偵察。你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把自己喝醉了,剩下的就看這個傢伙怎麼表現了。”將岸拍拍謝爾蓋的肩膀道,“這樣的任務,又輕鬆又能過酒癮,如果你不來,那麼讓誰來?”
“明白了。”謝爾蓋咧着嘴,壞笑着伸出了拇指,“看起來我果然是這項任務的不二人選。”
“好了,準備一下,我們依照計劃行事。”林銳低聲道。
兩個小時之後,林銳帶着o2小隊的人行動,其他人也各自忙自己的去了。山洞裡只剩下了謝爾蓋和雷亞兩個人。
謝爾蓋一邊摸出了酒瓶子灌了幾口,臉紅脖子粗地瞪着雷亞。“看什麼看?!它媽的,要不是你小子搞事,老子現在正在聖凱澤島,抱着個娘們喝酒。現在居然在這個破山洞裡,這裡守着你這個混蛋。這個爛地方,什麼都爛,就連這該死的酒都這麼難喝。”
“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麼?”雷亞看着謝爾蓋道。
謝爾蓋轉過頭專心對付那瓶酒,根本不在乎雷亞。
雷亞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你脾氣這麼大,似乎對這樣的安排很不滿意。”
“滿意?老子是團隊裡最好的偵察員,卻要在這裡看着你這個混蛋,不能出去。你覺得我滿意麼?”謝爾蓋一邊冷笑,一邊喝着酒。
“也許是因爲他們知道你是個酒鬼,所以纔不讓你去。”雷亞冷冷地道。“如果我是小隊指揮官,也不會讓一個經常醉醺醺的傢伙參與行動的。畢竟不能因爲一個酒鬼壞了小隊的整體行動。”
“你它媽說誰是酒鬼。”謝爾蓋一躍而起,將坐在地上的雷亞踹了一個跟斗。“你敢再說一句試試?!”
雷亞被捆着雙手,翻身倒在地上,沒有再說話。只是看着謝爾蓋在那裡一邊喝酒,一邊發牢騷。山洞裡燃起的火堆照着謝爾蓋的臉,他的臉似乎越來越紅,而眼神卻越來越迷離。
“連你這個傢伙都敢看不起我,你算是什麼東西?呃……”謝爾蓋趴在石頭上一陣嘔吐,吐完了狠狠啐了兩口,又接着喝。明顯醉醺醺地謝爾蓋,似乎想躺下睡一會兒,不過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雷亞,又走過去,檢查了一下捆着雷亞的繩索和雷亞腳上的感應腳環。
“給我老實點,別想跑。只要有這東西在,你沒跑出多遠,就會炸斷腿。謝爾蓋拍着自己腰間的感應裝置,含含糊糊地罵了幾句,躺在邊上喘息着,慢慢地哼着根本聽不懂的俄羅斯小調,很快就鼾聲如雷。雷亞就躺坐在不遠處,眼神之中映着火光,卻似乎依然沒有動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