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二十二章

後來麼,溫易知和溫易道的生活便沒多大波折了。大抵是因爲溫易道對溫易知太過了解,能夠體會到他究竟是什麼人,因此並沒有多大的期盼,只要溫易知把他當成獨立的人格看待就好。

溫易知沒有直接去問,溫易道是否真的具有獨立的智慧,總覺得問了,溫易道是要炸毛的。他得承認,他有的時候確實比較遲鈍,因此只是當溫易道是智能很高的程序。

在經過人羣聚集地的時候溫易道會附身在溫易知身上,而在荒無人煙的島嶼上時,溫易道則是緊緊的膩在溫易知旁邊,相依相行。他們慢慢的把整個仁瀾大陸都走遍了,也發現了好多有趣的玩意,總的來說,溫易知對這個位面的生活,還是很滿意的。

淡如水,也足夠溫馨。到最後,溫易知是老死的,而溫易道,輕輕的趴在他身上,容顏還是年少的那時,和溫易知一同失去了呼吸。

再醒來時,溫易知便換了一個位面,醒來的時候,他還天真的想,如果在這個位面,還能像上個位面一樣就好了。但是他那時並不知道,他站立的那個正在不斷空行的文檔,給他糊了多大的惡意。

這一世,是古代位面。古代麼,溫易知也沒什麼不適應的,雖然物質上不如科技位面豐富,但是也能遊山玩水也好不自在,而且溫易知新的家庭也不錯,咿呀學語時就聽說,他的父親是宰相,在這個國家擁有着很大的權利。

這個國家是赤毅國,科技水平麼,在古代中只能說是過的去,人文環境倒是不錯,雖然溫易知長到現在都沒怎麼和所謂的父親、母親見過面,也仍然覺得很滿足。

不論是順帶繼承着來自父親的一等伯爵位,還是做個浪蕩公子哥過溫香軟玉的生活,溫易知都覺得很不錯。於是他整日都微微笑的,好像幸福生活已經朝他招手似的。

到了五歲,一直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日日睡到大中午日子的溫易知,卻突然被父親叫來談話。這些話對於一般的五歲小孩子,特別是不知爲何,下人侍女只寵着他,甚至連啓蒙教育都沒做的五歲小孩子,是決計聽不懂這些話的。可惜溫易知聽懂了,也能看清楚,這個身體血緣上的父親,都說了怎麼樣的假話。

宰相兼一等伯爵位的男人,擺出一副慈父心腸,說什麼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小皇子要去上書房唸書,對下要招一個伴讀,因此他想起了自己唯一的兒子溫易知,也是爲了把通天的機會遞給他,叫他學會感恩。而溫易知咬着自己的手指頭,擺出一副天真的模樣問,“父親,可我什麼都不會,怎麼辦呢?”

“上書房的師傅都很好的,對小孩子特別耐心呢,小知到了那裡,一定要好好學習哦。”

哦你哦啊,溫易知看着男人走掉了的背影,礙着周圍下人的存在,而沒擺出露骨的諷刺笑意。伴皇子讀書,怎麼能什麼都不懂?伴讀哪有什麼都不懂的?再說,伴讀都是替王子受過用的,這個男人這樣做,心思可是值得揣摩的。

第二天,天還沒矇矇亮,溫易知就被人拖出來送到了馬車上,馬車上還坐着溫相。溫易知還睏倦的很呢,實在是這小身體太不給力,因此在馬上也是昏昏欲睡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告訴他,要到皇宮了,該精神一點,而溫相也只是告訴他,皇宮都有多好玩多熱鬧,幾位皇子又有多善良多好相處。

“善良”那詞發出來的時候,溫易知險些要吐了出來。他是要給皇子做伴讀的,卻這樣被人爲的“無知”,真的可以嗎?而且溫相還說這是皇帝最喜歡的小皇子,這麼敷衍真的沒問題?溫易知突然很對這句話表示非常的懷疑。

看來他也得用自己的方式來打探一二了。雖然對陰謀詭計都不懼,但是溫易知討厭被矇在鼓裡的感覺。

上書房前,溫易知看到了穿着一身火紅袍裝的小王子,表情桀驁不馴,甚至帶着點吊兒郎當,看到了溫相,眉頭一挑,“這就是我未來的伴讀?怎麼看着這麼傻?”顯然一副看不中的樣子。而溫易知保持着他的睏倦表情,並未說話。

“殿下,您不說要個沒學習過的伴讀,來和您一起學習上書房的功課嗎?從前臣心疼犬子,還未給他啓蒙,現在陪您正好。”

“是麼。”小皇子上下打量着溫易知,沒在說什麼,只是轉過身進去了,溫易知跟在身後,使勁忍着嘴角的笑容,可別真笑出來。

要知道,伴讀和被伴讀的,一般年紀都相差不大,溫易知五歲,而小皇子呢,看上去也絕不會超過六歲,還是一個小小的糰子,比溫易知還矮一頭,結果還用着那種語氣和溫相說話,怎能不讓溫易知忍俊不禁。

溫易知就這樣在上書房安頓下來。他總是表現出一副睏倦的樣子,也沒人搭理他,而小皇子呢,雖然不理會他,倒也不會去欺負他,平常也是一副驕驕傲傲的跋扈神態,事事爭先,又會仗着自己的年齡欺負那些排行要前的皇子,溫易知就權當看孩子了。他雖然在上書房當隱形人,但是也不是真什麼都沒幹,最起碼,他已經知道了溫相派他來給小皇子當伴讀的目的了。

小皇子是炙貴妃的兒子,也被皇帝寵的如手中寶,宮裡都謠傳說小皇子肯定是下一任的皇帝了。但是溫相,卻支持着他嫡親姐姐溫妃所出的三皇子,而他這個兒子,只是派來用途不明的一個棋子罷了。

只是溫易知想,溫相的圖謀多半是不成了的。隨着溫易知在上書房一年一年長大,從五歲稚齡一直唸到十二歲,他可以看出,小皇子雖然一直表現的很張揚,但是胸中自有丘壑,並不是好擺弄的人。當然,最重要的是,溫易知是不會站在溫相那邊的,相反,他還會幫助小皇子榮登大寶,即便就小皇子這種睚眥必報的小性子,他多半落不着好處,可是三皇子上位了,他只能更糟糕。

溫易知已經知道了,自己雖然是溫相的嫡親兒子,卻是故意養廢的。既然是棄子,那也沒必要再付出感情了,因爲他們現在重視的是母親又生的弟弟。溫易知雖然每天都要從皇宮到溫府再去,卻仍然和他們沒有什麼照面,只是溫相還偶爾會找自己,來“交流感情”,從善如流下,溫易知便表現出一副聽從的模樣了。

後來溫易知便查到,爲什麼溫相不覺得自己能夠體會這裡面的微妙,那是因爲他們從小就給他服用了降低智力的藥物,而溫易知的體質並不怵這個。也幸好溫易知總是表現出一副很困的模樣,溫相纔沒起疑。

而到了小皇子,嗯,現在不能再說他小了,應該叫七皇子了。到他該離開上書房去領政事的時候,溫相突然給了溫易知一個香囊,叫他佩戴在自己身上。溫易知說好啊好,出了門就扔回了自己的房間。

香囊裡裝的是什麼,溫易知並沒有仗着自己的身體而肆意去查看,反正是對七皇子不利的東西,說不定是複合毒或者毒引子,因爲從上書房結業之後還有一個儀式,到時候皇子會和伴讀一起合作寫完赤毅國的國賦,而那時他們之間的距離會非常的近。

儀式舉行完了,溫易知回溫府的時候,溫相的臉色明顯不好看,過來冷冷的問他,“給你的香囊帶了嗎?”“帶了啊,”溫易知狀若無辜的說着,作勢要掀開自己的外衣給他看腰間,卻被溫相不耐煩的揮開了,臉色更是難看,也不知道都腦補了什麼。

第二天之後,溫易知再看着自己牀頭的衣服,便感覺出來和之前有味道上的微妙不同了。香囊已經被他徹底毀屍滅跡了,他就只在府裡過着自己的小日子,也幸虧溫相怕人起疑,並沒有過多苛待他的日常待遇。

這樣的生活又過了幾年,隨着各位皇子的羽翼漸豐和老皇帝的身體衰老,溫相的各項“活動”也越來越多,而溫易知只是居住在自己的獨門小院子裡,津津有味的旁觀着他們的博鬥。七皇子的勝算確實很大,雖然一般老皇帝寵愛的皇子,都甚少能登上皇位的,不過七皇子卻是個異類,他的智慧和籌謀,還隱隱的在諸位皇子裡拔了個尖。

然後直到有一天,溫易知還坐在自己的小桌前悠閒的喝着茶,突然一羣人吵吵嚷嚷的過來了,溫易知定睛一看,原來是御林軍裝束的將士和一個御前下詔令的太監。那爲首的太監不等他反應,就鋪開聖黃色的卷軸念開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曾溫相,現謀害先帝之罪人溫涯,其心可誅,罪詔皆明,溫涯一家滿門抄斬,唯朕憐憫幼時之伴讀,特允其機會繼續侍奉皇家,僅施行宮刑。欽此!”

那公公把聖旨一卷,以看待自己人的眼神,慈祥的說,“溫伴讀,哦不,是溫內侍,還不謝旨?”

作者有話要說:提要裡的皇閨即皇帝的閨房,一刷皇帝開始。ps,是不是很多人棄文了?看着後臺的數據,我像一隻小貓一樣嚶嚶的哭倒在晉江的懷抱裡(泥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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