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復旦大學經濟學院的某間教室內。
王重陽正坐在講臺上侃侃而談,如果不是他那頗含哲理的講話,光看他的外表誰都猜不到他會是一名教授。
只見王重陽留着一個平頭,黑色的頭髮又粗又硬,身體十分健碩;兩道眉毛,又粗又黑,說起話來,聲音洪亮,跟一般教授的氣質那真是差距很大。
“暫避鋒芒是種策略.意思是不和對手正面較量.採取迂迴戰術,躲避對手的攻擊,是種收縮防禦策略.
古代戰爭中,在敵我實力偏頗很大的情況下,有很多著名的將領都使用過這種策略。
而我們在很多時間也聽到過大勢所趨,順勢而爲,那麼何謂勢?
孫子兵法曰:“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
意思是說,湍急的流水,飛快地奔流,以致能沖走巨石,這就是勢的力量。
正所謂:理有所至,勢所必然;與其待時,不如乘。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舉個簡單的例子來說,一把槍射出去了一顆黃金的子彈,在正常情況下,誰都知道子彈早晚會落地的。
但是如果想在子彈沒有落地的之前就想去抓這一顆子彈,結果是什麼不難想象。
而在金融市場的博弈中,這個道理同樣的適用。
比如說在股市或者期貨上的應用,每一個價格的波動都代表着資金的搏殺,每一個漲跌都意味着有資金在這裡進行了廝殺,而資金就相當於在戰爭中所投入的兵員…..
講臺上王重陽的課讓很多人感覺收穫頗豐,比如,坐在課堂第一排的陳青山就是其中之一。
從一個收破爛的搖身一變就成了復旦大學的學生,着實令人有些費解。
不過他這個學生又跟其他的學生有所不同,因爲他並沒有交學費,也不是學校的特招生,這傢伙只是一個閒來沒事爲了學習而來“蹭課”的。
事情還要從一個多月前說起。
因爲廢品價格的快速下跌使陳青山的收破爛生意無法繼續,在期貨上的穿倉負債也讓他倍感疲憊,再加上劉華的死對他也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最後無奈用收廢品四年攢下來的所有錢償還了期貨公司的欠款之後,他再也不願意留在陽平這個傷心之地。
資本市場其最大的魅力就是能夠用最小的本錢賺到最大的利潤。
陳青山對這個他初次接觸的行業那是又愛又恨,那種能夠快速盈利的感覺讓他深深的迷戀,但是因爲之前的滬銅的穿倉和劉華之死又讓他對這個市場產生了一種嚴重的恐懼。
因爲無知所以無懼,因爲未知因此恐懼!
認清市場本質是一場無聲的戰爭的陳青山,知道他之前一廂情願賺錢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他終於明白,哪怕他是一個重生者,在資本市場博弈中,他跟別人同樣的無知。
僅僅知道未來模糊的價格就想在期貨市場賺錢,這簡直就跟靠着着運氣去賭博沒什麼兩樣,那種靠着各種自我想象在市場面前是多麼的無力。
可是四年多年的血汗錢短短几天就全部灰飛煙滅,華子的死更是讓他耿耿於懷,帶着不甘心帶着困惑的他,開始通過網絡對交易所需要應用的各種技術性應用進行學習研究,
那財富的渴望讓他對知識非常的需求,他就像一塊海綿一樣日夜不休的吸收着各種知識。
然而多日的學習並沒有對陳青山的交易帶來什麼改變,再又嘗試了幾次短線交易之後,原本還剩下的三萬塊錢也再次因爲虧損而縮水,這讓他感到了極度的迷茫。
因爲他所學到的知識在網絡中隨處可見,只要通過網絡就會搜索到無數的各種技術,不但沒有幫他賺到更多的錢,反而讓他懷疑他自己知道的歷史還是不是真的。
一會多一會空,已經迷失方向的他把最後的三萬塊錢快虧光才終於醒悟。
他通過身邊的所見所聞,以及網絡中各大論壇以及羣聊中的信息來看,能夠在市場中賺錢的人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帶着這種迷茫,陳青山在某個知名的論壇發了一個詢問帖,在講述自己的經歷同時希望真正的學到有用的東西。
遺憾的是,除了收穫無數騙子的電話之外,所有的回答都沒有讓他心中的迷茫得以散開。
騙子的電話和各種回覆,無非是說他們多麼多麼的厲害,或者有什麼什麼樣的渠道,或者乾脆說是什麼資金主力帶着建倉等等。
總之就是意思能夠帶他發財,只要繳納一點什麼會員費信息費之類或者乾脆賺錢分成之類的把戲。
但是陳青山所從事的收廢品行業,雖然不是說整天干着坑蒙拐騙的事情,但是各種小手段天天用的他可以說眉毛鼻子都是空的。
一定能夠掙錢的辦法,還特麼要天天對着電腦來打字給他發信息,浪費着每分鐘收入百萬的時間,來聯繫他這個手裡只有兩千塊不到的窮光蛋豈不是極爲可笑。
甚至其中某個騙子還被他反過來忽悠騙了兩千塊,這裡倒是暫且不提。
不過也不能說沒有任何收穫,在一次收到一個叫“明月照我心”的網友回覆中,在他或者她的介紹下,陳青山瞭解到一個叫做王重陽的金融學家,也許會對他想要明白的東西有所幫助。
網絡是一個好東西,很多不知道的東西通過網絡都能夠有一定的瞭解,當然,真假還是要通過自己的辨別,陳青山通過網絡很快就查到了王重陽的個人信息。
王重陽,1955年出生,男,知名學者、經濟學家、經濟學博士、復旦大學經濟學院知名教授。
主要研究領域爲經濟學基礎理論、國際經濟學和貨幣體系。發表學術論文數十篇,專譯著十餘部。
早年在出國潮的時間曾經出國留學,留學期間拿到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金融博士學位。
還有世界經濟學學會理事,華國經濟規律研究會會長等等一連串頭銜。
據說曾經在摩根史丹利以及花旗銀行任職過高管,之後因爲一些個人原因回到了祖地,被複旦大學聘請爲經濟學院金融管理系授課。
因爲國內的經濟發展較晚,曾經留學國外並在國外任職過的王重陽在金融學上有着獨到的見解,而且沒有某些教授專家各種假大空的口號,在學生中有着極佳的口碑。
在通過一番考慮之後,陳青山放棄了已經無法繼續的收廢品行業,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就此踏上了北上的列車。
蹭課的過程簡單到超出陳青山的想象,在經濟學院偶然碰到一個學生打聽了一下,他就很順利的打聽到了王重陽會在什麼地方授課,甚至連課程表都被他給弄來了。
因爲他一個收破爛的來大學裡面聽課,而且還是復旦大學這種國際名校,哪怕是陳青山這種臉皮早都如同城牆一樣的傢伙,多少也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他本準備坐到後排不被人注意就好,然而令他奇怪的是後面座位居然根本沒有空的,反倒是前面兩排幾乎沒什麼人坐,只好忐忑不安的坐到了第一排。
心中想過很多種如果王重陽攆人,他該怎麼說才能留下或者不是很丟面子的離開,可到一堂課聽過去,王重陽除了開始掃了他一眼,再連看都沒正眼看過。
就這樣,不管是颳風還是下雨,陳青山總會堅持每一次都過來蹭課,風雨無阻的他坐在教室裡很多時間會感到一絲遺憾,
如果沒有那個誤會,也許他如今也是一名真正的大學生了。
除了蹭王重陽的課之外,陳青山還蹭經濟學院一年級新生班的專業課課。這些新生也都是剛進大學的年輕人。
對於他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傢伙充滿了好奇,所以他跟一些同學相處的也還算愉快。
一節課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陳青山也隨着下課的人流往教室外走去。
在復旦大學蹭了一個多月的課,他早就知道爲什麼他會虧的那麼慘,誰讓他犯了交易中最大的忌諱,逆勢而行,真是虧的一點都不冤枉。
“山哥?”
校園的一條過道之上,陳青山一邊走一邊思考着王重陽之前說過的話,突然,他好像聽到一個聲音在叫他。
那個聲音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可是陳青山還是忍不住涌起一陣狂喜。
因爲,能夠這麼叫他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李詩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