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山一系列跟同齡人反常的行爲,讓蕭若言已經沒法把他當做一個半大學生,再加上她心裡認定陳青山的年齡應該是假的,讓她也沒法在陳青山面前保持老師的那種姿態。
所以,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誰讓陳青山那古怪的發音和歌詞實在是令人無語。
蕭若言停下了正邁動着的腳步問,她好奇的問:“不是應該是送他去監獄裡面麼,怎麼是監獄之外?”
陳青山對蕭若言的反應暗暗好笑,他哪裡會聽不出蕭若言現在正在跟他以一種平等的身份說話。
他乾咳了兩聲說:“抓他們的是警察,我只是把他們送到監獄門口而已,那不就是監獄之外麼。”
蕭若言眼睛一瞪,她說:“就你歪理多,你看李鬆傑那眼神,你就不怕他以後出來找你麻煩麼?”
陳青山嘲諷的說:“怕他?怕他我就不會送他一程了,再說搶劫這種罪可是僅次於殺人的罪名,按照目前的刑法他至少得判個十年八年,等他出來的時間世界早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不得不說蕭若言的反應簡直快的嚇人,陳青山剛說話這句話,她就抓到了其中的漏洞。
她狐疑的問:“你還懂法律?你怎麼知道十年後的世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陳青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真是一得意就忘形,他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謹慎小心,一邊乾笑着胡編亂造說:“你想啊,十年是什麼樣子?
十年前刑場的犯人排着隊去槍斃,都到處有作奸犯科的人,現在有電視電腦普及法律知識,比起十年前不已經好了很多,所以十年後隨着長期的宣傳,人們的法律意識肯定會增強,監控什麼的遍地都是,到那個時候想犯罪哪裡還有那麼容易。”
“咦!我忘了問你了,你怎麼想到用法律來坑他們的?”
“這個很簡單啊,多看書,多上網,多學習法律知識你自然而然就懂了的。”
陳青山大言不慚的謊言讓蕭若言感覺真是太沒面子了,換做誰被自己的學生教育要多看書多學習,那都會很不爽。
她沒好氣的說:“我看你就是爲想上網找藉口吧。”
陳青山無恥的調侃着說:“哇,蕭老師你好聰明啊,這都被你猜到了。不過上網又不是壞事,你們幹嘛都當做洪水猛獸啊!”
陳青山調侃的語氣讓蕭若言那是氣極,她叉着腰瞪着眼反駁說:“不是壞事難道還是好事啊?
你看看多少學生因爲上網都被耽誤了學習,整天都是打遊戲打遊戲,連我弟弟都跟你一樣,天天逃課去打遊戲,你說這是好事麼?”
看到蕭若言發火,陳青山也不敢爭辯什麼,畢竟蕭若言說的雖然偏頗,但也不是沒有道理,要知道他自己當年也是沉迷網絡而不能自拔,
更何況如今電腦在大多數人眼裡恐怕比洪水猛獸還可怕,想要扭轉這種思想不可能三兩句話就說清楚的。
過了片刻,陳青山看到蕭若言的怒火慢慢下去了,他才解釋說:“這就跟人說刀能殺人一樣,但是刀本身並沒有錯,刀可以幫助人們劈柴切菜什麼的,就看是怎麼用而已。”
蕭若言不服氣的說:“哪裡是你這麼比喻的,刀能劈柴切菜,電腦能幹嘛,除了打遊戲什麼用處都沒有。”
“我說大姐,你是沒上過網麼?你不知道在互聯網很多不明白的東西一查就查到了麼?”
蕭若言臉上一紅,她嬌嗔道:“要你管!”
不過可能是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她又連忙打岔說:“那你說說能查到什麼?”
陳青山沒有注意到蕭若言的異樣,他得意的說:
“能查到的很多啊,比如搶劫罪能判多久我都是在網上查到的,不然你以爲我怎麼知道的,甚至天文地理,各個國家的語言,反正只有你想不到,很少有你查不到的。”
“真的?”
“我騙你幹嘛,上次讓李詩韻給你的那張圖,我就是在網上找來的。”
在女人眼裡,男人總是不長記性的東西,這不,陳青山前不久還在告誡自己不要得意忘形,才過了幾分鐘不到他就又忘記了。
“你這個臭流氓!”
看着罵了他一聲就轉身跑掉的蕭若言,陳青山鬱悶的自言自語說:“我真的不是故意刷流氓的啊!”
第二天下午三點多,在監考老師古怪的眼神中,陳青山毫無廉恥的再次提前上交了試卷,然後就騎着自行車向家裡趕去。
十五分鐘之後,如同小馬達一樣的他終於到了家門前,只是看着那陌生而又熟悉的青磚瓦房,兩世爲人的他也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滋味。
家,每個人心中最溫暖的地方,每個人從出生以來就永遠無法割捨的港灣。這裡有誰也無法割斷的牽絆,這裡有誰也無法遺忘的父母。
這還是陳青山重生之後第一次回家,因爲寄宿住校的緣故,他一個月只能回家一次。隨着昔日早已模糊的記憶開始慢慢重疊,那種家的呼喚讓他推着車子繼續前行。
當陳青山剛走到了家門口那破舊的大門前,院子裡一個高大的身影就映入了他的眼簾,這是他的父親陳愛國。
如今的陳愛國還不到四十歲,正年富力強的他臉上還沒有陳青山記憶中一看到就痛心不已的皺紋,那高達挺拔的身子也沒有讓他自責不已的彎曲,整個人往那裡一站似乎就是一根撐起天空的柱子。
只是陳青山的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他怎會忘記父親曾經對他的殷切期望,他怎能忘記滿臉皺紋的父親將那十八萬交給他的情景,他怎敢忘記父親一生對他的所有關愛。
即便是再死一次,他都永遠不會忘記陳愛國嘆息的的那句:“顧不上那麼多了,先顧一個是一個吧!”
要是什麼樣的絕望,才能讓曾經頂天立地撐起家的父親說出那麼一句話;要是什麼樣的悲哀纔會讓這個如同鐵打的漢子,那麼的無奈!
就在陳青山還沉浸在記憶中的傷感時,一個聲音打破令他心痛的回憶。
“小兔崽子,在學校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你哭也沒有用的,別指望老子去替你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