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的時間暫且回到周女英跑路的那個夜晚。
小周同學因爲不想見到自己的夫君李煜,於是選擇謊稱自己要去出恭,然後溜之大吉。
但是,小周同學她知道,自家族姐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以自家族姐最近那種瘋瘋癲癲流裡流氣的作風,自己很可能被她剝皮抽筋甚至煎炒烹炸。
話說回來,族姐本來是個極其溫柔和順的好姐姐,怎麼最近突然變成這樣了呢?
小周同學經過了有理有據的詳盡分析,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族姐她一定是中邪了!
得出以上結論的小周同學頓時嚴肅起來,忽覺自己身上責任深重。她決定,爲了自己不被族姐做成一盤菜,爲了讓族姐變回原來那種溫柔和順的樣子,她必須要將自家族姐從邪魔外道的手裡救回來!
小周同學翻出自己壓箱底的龜甲、銅錢、竹籤、奇石、八卦、陰陽符……準備給自家族姐來壺大的。
小周同學默默地給自己打氣:不論怎樣,我一定要救出向藍姐姐,周女英加油!
三天後,周向藍闖進了女英妹子的寢殿。
寢殿空無一人,靜默如雪。
周向藍(披着羊皮的狼.GIF):“女英,你快點出來啊,到姐姐這裡來,讓姐姐好好疼一疼你~~~”
就在這時,周向藍頭頂忽覺一涼,一盆夾雜着不明固體的冷水嘩啦啦從房樑上傾瀉而下,將周向藍澆了個透心涼。然後,就在周向藍還在懵比的時候,裹着一身火紅色道袍的周女英一下子跳了出來,隨即與自己的兩個宮女組成一個三角陣,將周向藍團團包圍起來。
周向藍:“F!U!C!K!”
周女英:“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對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急急如律令!!!”
周向藍:“……”
忽然,“砰”的一聲,周向藍失去了意識,於混混沌沌之中徑直栽倒在地。
……
系統(擔憂.JPG):“王歌,王歌,你快醒醒,你還好吧?”
王歌幽幽轉醒:“我……我這是在哪?”
系統:“你的意識被周女英給驅走了,現在你已經不在周向藍的身體裡了。”
王歌:“……那小比崽子難道不應該是個大家閨秀嗎???爲什麼她還能驅魂啊???!!!”
系統:“因爲她是個奇葩……先別管這個了,你還要我送你回到周向藍的身體裡嗎?如果你不想完成這個任務了,我就幫你換一個時空。雖然理論上不可以這樣操作,但畢竟我心地比較仁慈,我可以爲你破例一次,允許你要求此次任務作廢。”
王歌:“呃……我還是想變回周向藍,因爲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教訓一下週女英呢,我實在是不甘心啊!!!”
系統:(周女英可不是個省油的丫頭,就你那三板斧,你還鬥得過周女英?算了,我巴不得看你的笑話呢,你愛去就去咯,讓周女英好好治治你,哼!)
……
“向藍,向藍。”王歌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那聲音來自一個男人,它極深沉、略有沙啞,沙啞中又透着幾分清朗,王歌忽然很想哭。
她一下就聽出來了,那聲音來自一個令她魂牽夢縈的男人,來自那個使她無論如何都想回到這個時空的男人。
周向藍睜開眼,眼前正是一臉擔憂的李煜。
見周向藍醒來,李煜二話不說就湊近過來,一臉關切地問:“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特別不舒服?”
“沒……”周向藍勉力想說話,但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人是會短暫喪失發聲能力的,因此周向藍雖然很努力想出聲卻說不出來。
李煜見她好像想要說話的樣子,卻什麼都沒有聽到,他以爲她是因爲缺乏力氣所以聲音太小,於是他湊得更近了些想要聽清周向藍到底在說些什麼。
於是,場面就變成,周向藍面色蒼白地躺在牀上,李煜整個人俯下身去,他的鼻尖幾乎要碰到周向藍的鼻尖。
周向藍感覺着李煜的呼吸與自己的交錯,她的臉被李煜的臉蓋着,瞬間便發燙發紅起來,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她此刻尚十分虛弱,李煜這麼一動作,她更覺得大腦失血眩暈無力了。
李煜絲毫不覺,依舊一臉擔憂地等待着妻子開口說話。而周向藍則很崩潰,她受不了這樣的距離,她想讓李煜先離她遠一點,但她又完全說不出話來。
若是遠遠望去,此刻的場景就是在昏暗的寢殿裡,女子躺在牀上全身脫力動彈不得,而一個男人俯下身去,彷彿絲毫不肯放過她似的極爲認真地吻着她。
過了好久好久,周向藍的發聲能力終於略有恢復,她啞啞地開口:“皇上,臣妾沒事了。”
李煜懸着的心這才放下。自己的妻子昏迷了三天三夜,太醫明明說她身體絲毫無礙,但不知爲何就是醒不過來,把李煜嚇得夠嗆,連早朝都停了,寸步不離地守着妻子。
向藍是他的妻子,無論兩人之間愛有幾分,他既娶了她,便要與她一生相濡以沫。
作爲一國之君,李煜卻有着一種平民百姓般的家庭觀念。在他心中,妻子病重,做丈夫的就應該守在牀邊,不管這個丈夫是百姓還是皇帝。
“沒事了就好。”李煜握着周向藍的手,長嘆了一口氣,不眠不休的守候使得他疲累不堪,深感勞累的李煜非常自然地趴在牀榻邊,頭枕在周向藍的小腹上。
然而,身心的勞累與終於放下心來的鬆懈感共同襲來,李煜竟瞬間便睡着了。
周向藍安安靜靜地繼續躺着,一動不敢動,小腹上傳來李煜的重量,讓她頓時覺得自己揹負了天大的責任感——她要小心翼翼地呼吸,她要控制自己腹部的起伏,她千萬不能吵醒他。
時間安靜流過,周向藍的手依舊被自己夫君緊握着,她的小腹被夫君枕着,她忽然有了一種牢牢的歸宿感,彷彿世間萬物都安寧溫柔了下來。
彷彿她再也無需煩惱,無需擔憂,她只需要守護着喜歡的人,也被自己喜歡的人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