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斬仙飛刀能夠取人貞操……不對,取人性命於千里之外!
別管是不是了,至少這個時候,許知乎已經帶着一羣半信半疑的蜀山弟子,乘着金光樓船掠過九亞坊市上空,搜索那位花裳美人兒的下落,然後……
嗯,然後,他們就看到了各種悲歡離合的場面——
南面的礁石上,某位口吐白沫的中年煉氣士,正滿臉滄桑熱淚盈眶的倒在海水中,左臉上還印着一塊看起來很眼熟的長方形傷痕:“想我陳道子,閉關修行三十年,今日正要大展宏圖報仇雪恨搶回師妹,卻沒料到竟遭仇人暗算!”
東邊的山谷中,一隻楚楚可憐的狐狸精躲在溫泉中,梨花帶雨抱着香肩,露出一大片潔白如玉的肌膚:“嗚嗚嗚,好可怕呀,真的好可怕呀,剛剛有件很大很粗很硬的法寶飛過來,繞着奴家轉了整整三圈,還偷走了奴家的衣裳!”
北面的松林間,一位風姿綽約的美人兒,抱着昏迷不醒的郎君哭得淚流滿面:“嗚嗚嗚,救命,救命啊,我和李郎正在雙修玉女心經,也不知道哪來的天外法寶,直接就把我家郎君砸暈過去,嗚嗚嗚,郎君,你不要嚇奴家啊,不是說好要做彼此的……”
很好,這都是什麼鬼啊,陳師兄他們全都徹底無語,唯一能做的就是整齊轉過頭,用那種很糾結的眼神看着許知乎。
什麼都不用說了,許知乎只能很慚愧的捂住臉:“那什麼,百度定位和人臉識別功能,有時候也會出現一點偏差,這是可以理解的吧!”
好吧,正說着呢,就看到前面不遠處的淺海中,那位花裳美人兒正茫然倒在海水中,隨着波浪起伏被緩緩推到沙灘上來,直到此時此刻,半昏迷的玉頰上,都還有兩行委屈的清淚在流淌而下……
說起來,她也算是倒黴的,原本就因爲血遁逃離而元氣大傷,勉強壓制着嚴重傷勢的時候,又被突然出現的小米重重轟中泥丸宮,此時此刻不僅昏了過去,而且滿臉焦黑雲鬢散亂,渾身通紅灼熱冒煙……
“奇怪!”一羣蜀山弟子倒是有點迷惑不解,“同樣是被師弟你的手什麼機轟中,爲什麼前面那幾個妖女都只受了輕傷,這個妖女首領卻傷得這麼重,而且看她渾身烈焰灼痕的樣子,倒像是受創於什麼火屬性的法寶?”
“這個嘛……”許知乎很認真的想了想,“其實是這樣的,小米手機啊,向來以容易發燙爆炸而著稱……”
是不是啊,一羣蜀山弟子齊齊動容,頓時對這火系法寶小米手機肅然起敬,當然也沒忘記業務熟練的殺上去,直接把昏迷的花裳美人兒給綁了。
幾乎在同時,就看到遠處青光瀰漫,青蒙艦娘已經帶着幾十艘仙艦,呼嘯迎風的追了過來,桅杆上還綁着海天派的王少門主和一羣豪客。
到了這個時候,證據確鑿擺在面前,這位王少門主也硬不起來了,陳師兄冷哼一聲,直接拔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說,你們怎麼和魔教勾結上的,魔教到底想在海州做什麼?”
“冤枉啊,我們真的沒有和魔教勾結啊。”王少門主這時候酒已經醒了,當然是打死都不承認,“天地良心啊,我們就是開了個海天宮做生意,誰知道這些魔教妖女會冒名頂替混進來,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啊。”
還敢嘴硬,看到他那種委屈的表情以及閃爍的眼神,就知道這傢伙沒說實話!
陳師兄他們面面相覷,赤姐兒已經忍不住又想衝上去揍人,雲帆還很興致盎然的遞上兩枚八棱梅花錘:“來,花師妹,聽說用這個打起來比較有手感……”
我不認識你們,許知乎又很慚愧的捂住臉,順便拿了點冷水往那個花裳美人兒頭上一倒:“汗,先別急着動手,也許這位姑涼願意說點什麼?”
清澈的冷水澆下來,那位花裳美人兒頓時清醒過來,仍然有點茫然的看着四周,神志模糊不清的結結巴巴道:“我,我這是,我這是在哪?”
還能在哪,許知乎笑眯眯的看着她:“不好意思啊,我家小米5下手有點重,姐姐你……”
話說到一半,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了,等等,好像哪裡不太對,爲什麼這位妖嬈大美人的聲音完全變了,根本沒有之前的嬌柔嫵媚,反倒聽起來有點粗獷低沉,帶着幾分,呃,帶着幾分,帶着幾分男性氣概?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花裳美人兒還在那裡粗聲粗氣的搖頭:“混賬,奴家身爲老祖麾下十二使者之一,就算你們如何嚴刑拷打,奴家也絕不會……唔,你們幹嘛這樣看着奴家?”
目瞪口呆啊,許知乎和一羣蜀山弟子聽得目瞪口呆,就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幾乎是很整齊的打了個寒噤,下意識的向後退開:“等,等會兒,別告訴我們說,其實這位是……”
不用說了,赤姐兒第一個反應過來,直接抓住花裳美人兒的領口,滿臉古怪道:“你,你,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混賬,奴家現在當然是女的啊!”花裳美人兒頓時羞怒得滿臉漲紅。
“還好,還好……”許知乎和一羣蜀山弟子頓時長舒一口氣,但是這口氣還沒舒完,突然又覺得不對,“嗯,等會兒,什麼叫現在?”
好問題,花裳美人兒含羞帶怯笑而不語,蜀山弟子們集體兩眼發直,雲帆滿眼都是好奇小星星,赤姐兒看了看自己還抓着對方領口的手,突然忙不迭的鬆開。
詭異的寂靜中,倒是陳師兄見多識廣,突然滿臉古怪的冒出一句:“呃,我聽說,魔教的天魔大法,並不一定要女人來修煉,有時候男人也可以修煉,只不過煉成以後,就會逐漸變成……呃,你們明白的!”
我擦!什麼都不用說了,本來就在後退的所有人,立刻又很明智的集體退開幾十丈。
再然後,也不知道是誰帶頭,所有人突然很整齊的轉過身,用那種“老兄你現在有什麼感受”的同情眼神,一起看着那邊已經滿臉蒼白的王少門主。
淚流滿面啊,這一刻,呆若木雞的王少門主淚流滿面,幾乎是顫抖着低下頭,看着自己那隻半個時辰前剛剛摸過某位“美人兒”的右手,不不不,不僅僅是右手啊,好像之前還來了個很熱情的香吻,甚至還……
沒事,沒事,許知乎趕緊表示安慰:“其實吧,在我家鄉的海天盛筵上,也有一位曾經是百分百男性的嫩模,漂亮妖嬈顛倒衆生,還跟很多富家子弟共度良宵哦……那什麼,要不要我給你寫篇八百字的記敘文,詳細描寫一下當時的情景?”
別說了,王少門主滿臉蒼白渾身抽搐,突然歇斯底里的怪叫一聲,直接就跑到船頭去吐了。
許知乎趕緊跟上去,很好心的遞上一塊手帕,想了想還轉頭問陳師兄:“那什麼,陳師兄,我們船上好像沒那麼多牢房,你看回蜀山的途中,要不要讓王兄和那位花娘子擠一擠,順便還可以交流一下感情?”
砰的一聲,還沒說完呢,正在吐的王少門主直接就崩潰了,簡直是泣不成聲的舉手投降:“嗚嗚嗚,大人,我錯了,我說,我什麼都說——其實,我們真不知道魔教想做什麼,我們只是按照他們的要求,在幫他們賺取靈石收購仙材資源。”
“誰問你這個了?”陳師兄冷哼一聲:“我們要問的事,魔教收集這些仙材資源,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這個嘛……”王少門主擦了擦滿頭冷汗,忍不住看了看那邊的花裳美人兒。
“明白,完全明白。”許知乎最知情識趣了,立刻很嚴肅的轉過頭,“雲師姐,我記得我們船上有個很小很小的房間,很適合兩個人朝夕相處?”
很好,什麼都不用說了,王少門主立刻屈服了:“啊啊啊,我真不知道魔教想要做什麼,但我又一次偶然聽到,他們好像把收購來的仙材資源,全都放在海州的……”
話音未落,看似很虛弱的花裳美人兒,竟然滿臉陰毒的猛然撲過來,只是旁邊的赤姐兒早有防備,立刻舉起八棱梅花錘就是一下:“咦,手感好像真的很不錯,那個誰,你繼續說!”
不說也不行了,看着那兩柄沾滿血跡的八棱梅花錘,王少門主打了個寒噤,立刻老實交待:“青梅谷,是青梅谷,他們好像在青梅谷那裡有個密巢,還駐紮了很多魔教的教徒。”
早這麼說就好了嘛,許知乎趕緊伸出手,攔住梅花錘上癮還想試試手感的赤姐兒,倒是旁邊的雲帆想了想,不由得微微驚訝:“青梅谷嗎?那地方風景秀麗以青霧如梅而著稱,沒想到短短几年不到,居然已經變成了魔教的密巢?”
沒事,我們蜀山艦派,不是一直很擅長暴力拆除非法違章建築的嗎?
許知乎轉過頭,看了看遠處還在冒濃煙的海天宮廢墟,突然覺得海天宮的今天就是青梅谷的明天。
再看看這個時候,陳師兄楊師兄他們都已經各自登上仙艦,片刻之後就揚起風帆,青光閃耀的騰空而起,當然也沒忘記帶上王少門主和那位花裳“美”人兒……
“師弟,我們也出發了!”雲帆看熱鬧不怕事大,當即也控制着金光樓船跟了上去。
清朗的月色下,青色的仙艦長隊如同蜿蜒游龍,穿行於天際雲霧之間,漸漸消失在九亞坊市的東南海面上,只留下仍然濃煙滾滾的海天宮廢墟,在用血淚控訴蜀山艦派粗暴干擾娛樂產業發展的罪狀……
晚風徐來,許知乎靠在船舷上託着下巴,看着後面還在冒濃煙的海天宮廢墟,突然有種很愧疚的感覺——
“呃,總覺得今後鳴海州修真界的日常業餘生活,會變得很枯燥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