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許知乎不需要買一張護身符,因爲一張根本就不夠用!
僅僅花了一晚上,關於他和赤姐兒的各種傳言,就傳遍了蜀山三十六座倒懸峰的每個角落,然後等許知乎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突然發現自家好像已經紅得都快要熟了——
見過走到哪都會被師姐師妹遠遠望着竊竊私語的嗎;見過洗澡時都有赤赤狂熱粉在旁悲憤扔肥皂的嗎;見過哪怕去蜀山飯堂吃個早飯,都會有艦靈妹子跑過來認真提問,如果雲帆姐和花師妹一起掉水裡你先救誰的嗎?
這個嘛,如果非要選一個的話,那麼我選……閃!
被參觀了整整三天以後,許知乎終於趁着大清早逃出蜀山,去鳴海州做那個調查魔教情報的任務,當然臨行前也沒忘記叫上“倫家只是一艘船纔沒有傳播過八卦”的雲帆,以及“爲了恩公我什麼都願意做暖牀都可以哦”的赤姐兒。
清晨的朝陽下,金光樓船穿過環繞蜀山的靈氣霧靄,迎着天際的赤紅色雲霞,升起綿延如雲層的廣闊白帆,吸引着一羣靈鶴跟隨着船尾翩然飛舞,如此寧和自然的出行景象,似乎預兆着此次海州調查會很順利……嗯,如果排除後面那一大羣跟班的話!
沒錯,真的是一大羣跟班啊!
就在金光樓船的後面,幾十艘蒙衝鬥艦寶船福船赤龍舟車漿船,排成長隊綿延不絕的緊跟上來,遠遠望去如同一條張牙舞爪的巨大蜈蚣精,以至於沿途所過之處,各個門派都被驚動,忍不住猜測蜀山艦派是不是有什麼大動作了。
什麼情況啊,許知乎蹲在金光樓船的船尾,看着後面那些熟得不能再熟的傢伙,忍不住滿臉古怪的舉手提問——“呃,等會兒,爲什麼你們都會跟着來?”
“哦哦哦,我是陪青蒙,不對,我是帶青蒙去海州購物的!”楊師兄一本正經的駕着蒙衝鬥艦,旁邊跟着正在幫他洗衣服的青蒙。
“那什麼,最近手頭有點緊,所以我也報名參加了!”木師兄愁眉苦臉的跟在後面,因爲很窮很窮的緣故,他的那位艦靈妹子也穿着打滿補丁的青色長裙。
“哼哼……”還是陳師兄最乾脆利落,什麼話都沒有說,只用按着劍柄的殺氣騰騰姿勢,回答了這個簡單問題,後面還跟着一大羣氣勢洶洶的赤赤粉絲團成員。
別鬧了,許知乎摸摸下巴,突然開始爲海州的那些魔教餘孽而擔心了,講真啊,爲什麼我有種帶着一大羣八十級高階玩家去刷新人村副本的奇怪感覺
“安啦,安啦,這不是很好嗎?”雲帆倒是對此表示喜聞樂見,想了想又笑吟吟的招招手,把楊師兄木師兄他們都召集到樓船上,“來來來,趁着到鳴海州還有幾個時辰,我們先來商量一下詳細的探查方案好了。”
“這還用得着查嗎?”陳師兄冷哼一聲,直接取出一枚玉簡往甲板上一扔,“這幾天出發前,我已經派人在鳴海州調查過了,那些潛入海州的魔教練氣士,在和鳴海州當地的一個修真門派勾結起來,正在想盡一切方法撈靈石收集各類仙材資源。”
“沒錯,我得到的情報也是這樣。”旁邊的楊師兄也輕輕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那個和魔教勾結的門派,叫做海天派,屬於亦正亦邪的那種,他們最近搭上魔教以後,就廣邀各方煉氣士,在鳴海州九亞坊市上舉辦了幾次仙宴,名義上是交流修煉心得結交人脈,實際上卻是藉此大肆斂財。”
“海天派嗎,沒聽說過。”許知乎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問題是,魔教爲什麼要在鳴海州斂財賺靈石收集資源,難道綠袍老祖跟我們蜀山打着打着,已經快要財政崩潰撐不下去了?
誰知道呢,衆人面面相覷,也有相同的疑惑,倒是赤姐兒猶豫了一會兒,弱弱的舉手提議道:“既然如此,我們到了鳴海州九亞坊市以後,不如就直接殺進海天派的仙宴,把那些魔教教徒一網打盡,再帶回蜀山審問……”
“好,師妹這提議很好!”還沒等她說完,陳師兄就滿臉讚賞的連連點頭,旁邊那些赤赤粉絲團的狂粉更是熱情點贊,就連青蒙也拉着楊師兄木師兄一起稱道,紛紛表示花師妹果然是慧質靈心堅毅果敢智勇雙全……
智勇雙全你個頭啊,許知乎聽得拼命翻白眼,心道這算是哪門子的探查計劃,說到底就是揮舞着砍刀直接去砸場子,就這樣你們居然還紛紛點贊……喂喂喂,就算一切看臉,也不要做得這麼明顯好嗎?
抗議無效,一羣傢伙做得就是這麼明顯,又稱讚了半天以後,這才各自回船去預備等會兒的搜查戰鬥,雲帆還和幾位艦靈妹子一起邀請赤姐兒去喝茶,大家可以聊一點閨蜜的話題,比如花師妹你的皮膚爲什麼保養得這麼好呢。
於是乎,轉眼之間,金光樓船的甲板上就沒人了,許知乎很無語的看看四周,正打算回船艙去眯一會兒,結果剛剛推門進去就……我擦!
不算大的房間裡,橙橙黃黃紫紫她們六個小蘿莉正擠在他的牀上,一起鼓着嬰兒肥的小臉,氣勢洶洶的爭搶幾包棉花糖。
下一刻,看到他目瞪口呆的出現在門口,六個小蘿莉立刻歡呼着跳下牀來。
紫紫的速度最快了,直接就撲上來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還用粉嫩小臉去蹭他的胡茬:“哥哥,哥哥,人家,人家可想,可想你……的伊利優酸乳呢!”
汗,許知乎本來都已經感動到一半了,聽到後半句,硬生生的把眼淚給堵了回去,順手從山地包裡拿出幾十瓶伊利優酸乳,然後紫紫她們就很開心的跑到角落裡去咕嚕嚕喝起來了。
好吧,看起來真像一羣小松鼠,許知乎看看手裡僅剩的那瓶優酸乳,又忍不住有點吃驚:“話說,紫紫,你姐姐居然敢把你們六個帶進蜀山,就不怕被察覺到妖氣嗎?”
“沒事噠,沒事噠。”紫紫很開心的喝着優酸乳,還伸出可愛的小舌頭,把瓶蓋都舔得乾乾淨淨,“姐姐跟長老們說,她在來蜀山拜師的途中,看到一隻蜘蛛妖獸爲保護子女與魔教中人同歸於盡,留下六隻小蜘蛛好可憐,又想起自己自己也是孤兒……”
好吧,這樣,許知乎只能肅然起敬,想了想又壓低聲音問道:“對了,木姐姐和老豬他們怎麼樣,混進來了沒有?”
“有呀,有呀。”六個小蘿莉嘰嘰喳喳的彙報情況,“木姐姐做了一個弟子的戒靈,牛魔王好像當了誰的坐騎,豬叔叔它們好像也潛了進來,就是蝦將軍有點倒黴,它好像鑽進了蜀山派的魚池裡,剛好碰上有位長老說要嚐點清蒸對蝦……”
呃,許知乎很無語的擡起頭,默默想象了一下蝦將軍紅了的樣子。
倒是這個時候,紫紫又爬到他的懷裡,用粉嫩小臉貼着他的胡茬蹭啊蹭,還很委屈的告狀:“哥哥,哥哥,我姐姐最近有點奇怪,那天我們想來找你玩,可是姐姐卻什麼都沒說,還唱了一首什麼從來只見新人笑誰人見過舊人哭……嗯,什麼叫新人笑舊人哭啊?”
這個很難解釋啊,許知乎很無語的擦擦冷汗,趕緊從懷裡拿出個盒子塞給她們六個:“別管那個,你姐姐前天打醋把瓶子打翻了,來來來,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玩具……呃,其實也不算是玩具,就是前幾天看到有隻什麼血魄陰毒噬魂蟲,給你們好了!”
嗯啊,嗯啊,聽到有玩具,六個小蘿莉立刻眉開眼笑的打開盒子,那隻血魄陰毒噬魂蟲王正縮在盒子角落裡,身上鎮壓着幾張符文,卻還是兩眼通紅惡狠狠的噴吐着血氣。
“小心點哦!”許知乎不敢大意的趕緊提醒,“這傢伙雖然被符法鎮壓了,但是還是很兇惡,小心它咬……好吧,當我沒說!”
還沒說完呢,紫紫已經一把抓起那隻血魄陰毒噬魂蟲王,喜滋滋的下了個命令:“嗯,蟲砸,不許動!”
說來也是奇怪,平時桀驁不馴的血魄陰毒噬魂蟲,這時候看到六隻小蘿莉,居然就跟見到天敵似的,立刻就哀鳴一聲縮成一團,連動都不敢動了。
是不是啊,許知乎看得肅然起敬,心道蜘蛛果然是大部分昆蟲的天敵,就連這種血魄陰毒噬魂蟲居然也……
轟,還沒來得及說完,金光樓船突然微微一震,緊接着雲帆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來:“師弟,我們已經進入鳴海州地界了,正朝九亞坊市飛去,預計半個時辰後就到。”
這麼快,許知乎微微驚訝,一邊捏捏紫紫她們的小臉讓她們先走,一邊從窗戶中望向外面。
映入他眼簾的,是廣袤到無垠的蔚藍色海面,朦朧漂浮的銀色霧氣中,一座方圓數百公里的半島,從昆吾大陸邊緣延伸出去直達淺海,外形如同一隻盤旋在海面上仰頭長鳴的海東青,倒是正好驗證了鳴海州這個名字的來歷。
而此時此刻,蜀山的仙艦船隊正沿着鳴海州上空,朝着東南方向的海面平穩飛去,在大約數十海里之外的朦朧霧氣中,隱約可以望見一座青黛銀瀑的靈秀仙島,海島四周的靈氣構成了猛烈罡風,阻止了普通人的靠近,也讓這座島嶼成爲了練氣士們的聚集地。
“唔,那裡就是九亞坊市嗎?”許知乎從船艙裡走出來,遠遠眺望着那座繁榮坊市。
事實上,整個九亞仙島都被改造成了修真坊市,沿着那條貫穿海島的清澈溪流,兩旁全都是各類修真商鋪和建築物,酒樓寶閣煉器坊丹藥店一應俱全,正中又有一座極爲奢華甚至有點俗氣的五彩仙殿,大門上懸掛着用數千顆夜明珠鑲嵌而成的匾額,隔着很遠也能清晰望見——
“海!天!宮!”
漸漸昏暗的月色下,這座金碧輝煌的海天宮中,也逐漸放出數百丈的五彩光芒,將方圓數十里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懸掛着兩排鯨油靈燈的奢華門口,財大氣粗的豪客陸續盈門川流不息,僅僅門口的那塊空地上,就停泊了數百輛很豪華的雲霞飛車。
“呃,這地方看上去很眼熟啊!”許知乎滿臉古怪的摸摸下巴,遠遠看着一個滿臉寫着“我老爹是大人物”的仙二代下了金光飛車,醉眼朦朧大搖大擺的進了海天宮,然後立刻就有幾個妖嬈嫵媚的女修女妖迎上來,嬌笑簇擁着他往裡面走。
“咦,眼熟,你來過?”赤姐兒正在旁邊看着呢,聽到這話,忍不住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咳咳,我是說那輛雲霞飛車很眼熟。”許知乎趕緊一本正經的解釋,順帶立刻轉移話題,“所以說,那個海天派就在這裡舉行仙宴斂財?”
沒錯,陳師兄在旁冷哼一聲,俯瞰着下面那些摟着美人進入海天宮的豪客煉氣士,“這個海天派,不知從哪弄來許多修道不成的妖嬈女子,用她們的美色吸引了很多沒有長進心的門派二代弟子,在這裡花天酒地奢侈浪費酒池肉林,據說玩的高興起來連衣服都不穿……”
是不是啊,許知乎對此表示了極度羨慕,呸呸呸,是鄙視,是鄙視啦!
“豈止是鄙視,簡直是世風日下不成體統!”陳師兄緊緊皺眉,又很不滿的搖搖頭,“不僅如此,這海天派在魔教的蠱惑下,做事很是狡猾,爲了吸引那些不成才的仙家子弟,還特意搞了個花頭,給這個仙宴起了一個很迷惑人的名字,叫什麼海天……海天……海天盛……”
“海天盛宴!”楊師兄在旁提醒。
“沒錯!”陳師兄恍然大悟,“就是叫……海天盛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