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着走的,都是些什麼人?”
凌霧回頭看了緊張的小丫頭一眼,“你不是都猜到了嗎?大部分都是修爲低下的新晉修士。”如她一般修爲高深的,正常都有陣盤,又在修仙界見多識廣,只要不是太倒黴,都不會迷失自己。
“……”
陸靈蹊的腦子一片空白。
她爹她娘呢?
下意識地,她就要衝出去。
可是凌霧一把抓住了她。
“不行,我要出去。”她真的要哭了,“我爹我娘都在外面,我爺爺還等着我們一起回家呢。”
“……”
凌霧的心不由地顫了顫,可是她不能鬆手,“你爹你娘一定告訴過你,到了這裡,要先顧你自己吧?想想你爺爺……”
陸靈蹊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如果爺爺一個人都等不到,他老人家……
凌霧看小丫頭伸手抹眼淚,可是卻越抹越多。
“現在誰也不能肯定,你爹你娘真的跟那些……一起走了。”
她現在只能安慰,“林蹊,再睡一會吧!”
她伸出的一指就要按到她的黑甜穴上,陸靈蹊迅速止住,指尖一拂,四根顫顫巍巍的銀針,夾在手上對着她,“凌師姐,我家是學醫的。”
還點着淚光的眼睛又黑又亮,“我爺爺年紀大了,如果我們都出不去,他會來找我們。如果只我一個人出去了,他……肯定也活不長。
我不會讓他們控制我的心神,但是我得去看看,我爹我娘在不在。”
“你……”
“謝謝師姐這麼照顧我。”眼看外面無影的修士要走遠,陸靈蹊沒時間再說其他,深深一禮後,迅速衝出七星陣。
凌霧也不知道是嘆氣好還是嘆氣好。
可恨這裡,找不到商量的同伴,要不然,大家一起探一探也好。
身爲道門修士,這樣眼睜睜地看着無辜牽連進來的人,如此被帶走,若是一直不管的話,將來的心魔……
想了又想,凌霧終於一咬牙一跺腳,迅速收了七星陣,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追去。
可是,她追得好像慢了,擁有星月,似乎跟外界一樣的秘林,安安靜靜,卻一個人也沒有了。
……
陸靈蹊的銀針,就夾在指縫。
心臟的跳動極快,爲防人家發覺,她愣是扎針針控制心脈。
好在,這些無影之人,只管把人叫出來,卻無意盤查什麼。
好像有緣的,他們帶着,無緣的,他們不管一般。
陸靈蹊一點點地接近千道宗的同門,發現他好像在夢遊中,目光直直,對外界沒有一點反應,只知道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不過,她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走的,明明跟她一樣跨步,卻似縮地成寸般,把夢遊中的人,都帶着會縮地成寸了,一步跨出老遠。
他們一起不僅不慢,好像閒庭慢步,她在後面都要呼呼直喘氣,要不是飄渺無行決,根本跟不上。
好在一路上不時有新人加入,能給她爭取一點調整呼吸的時間。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隊伍慢慢擴展到三十六人,無一例外,都有些臉熟,全是一起坐樓船來的人。
大家穿着各種不一樣的法衣,無聲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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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靈蹊沒在這裡看到爹孃,也不知道是鬆氣好,還是提氣的好。
半晌,她跟進一片石林,幾轉幾不轉後,天地好像豁然開朗,面前的似乎是個小鎮,酒樓、飯館、擺攤的、算卦的,應有盡有。
這?
陸靈蹊連忙看向身邊的同門,卻發現,與她同來的三十五人,一反之前的渾噩,個個臉上露出迷之微笑。
“老丁啊,你這幾天到哪去了?快快快,那道秘製燒鵝,我怎麼做都感覺少點味,老陳老夏他們都已經急了。”
“哈哈!上次我們可是打了賭的。”
讓陸靈蹊驚奇的是,這人居然跟人家就是熟人了,“想要我再做燒鵝,你們一人輸我一葫蘆竹葉青酒。”
“好說,不就是竹葉青嗎?”
來人好像非常着急,推着他就走。
陸靈蹊連忙看其他人,發現大家都能迅速匯進人羣,甚至有個拜進樂機門的小孩,還被某個從房裡衝出來的婦人一把揪住耳朵,“你這倒黴孩子,你爹喝酒早回來了,說,跑哪玩了?”
“……”
看那小孩,嘻嘻哈哈好像真跟母親討饒,陸靈蹊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這裡的人,難不成都被奪舍了?
那她?
她長吸一口氣,默默匯進人羣,尋找可能變成哪個爹,哪個孃的爹孃。
別的人她管不了,但她的爹,她的娘,只能是她的。
……
天亮了,星辰在瞬間隱去,林子好像又變了回來。
一路追人,卻沒追到的凌霧,非常沮喪。
她下了那麼大的決心追出來,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一羣基本全是煉氣三層的小修士,有什麼本事跑過她?
這破林子一定有古怪,可是到底古怪在哪呢?
叮!
她朝一棵大樹,狠狠砍去。
當!
大樹發出的聲音不對,凌霧連忙望過去。
“原來是太霄宮的凌師姐,不知師姐要做什麼?”尚仙從陣中走出,“這裡由我暫居。”
千道宗的?
“尚師弟,你認識林蹊嗎?”
“林蹊?”
陣中驚喜的聲音傳來,一對男女急速奔出,“這位師姐,我家林蹊現在何處?”
“……”
凌霧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噢!我之前見過林師妹,她很機靈,助我殺了兩個西狄二腳部的人。”
她父母沒事,可……如果說出她的去向,萬一這對夫妻也如她一般,要去尋女兒,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那師姐知道,她現在到哪去了嗎?”蔣思惠難掩憂心,他們一起傳送進來,可是卻把女兒丟了。“要不然,您說個方向,我們自己找也行。”
“呃,她正好碰到南……”
南佳人突然從陣中走出,朝她隱晦地搖了搖頭,嘴巴輕動。
“她正好碰到南方。”凌霧連忙順着南佳人的口型說話,“跟他一起走了。”
“我堂哥的修爲不錯。”
南佳人在陸懍和蔣思惠看過來時,笑咪咪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