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士奇自然明白,蒯振興口中的扯平,可不僅是雙方不再追究責任而已,更重要的是要他默認神器殘片的歸屬問題。東西在誰手中,自然歸誰所有!
毫無疑問,蒯振興說的扯平,並不是公平,而是偏幫。而且還是不加掩飾的偏幫,只不過幫的是方元,而不是艾士奇罷了。
對此,艾士奇遲疑了片刻,似乎在權衡輕重利弊。不過很快他就有了決斷,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對,蒯師傅說得很對,這事就這樣扯平了,誰也不許再提。”
聽到這話,方元心中一動,也可以判斷出來。艾士奇求蒯振興辦的事情,肯定比神器的殘片還要重要。他寧願捨棄神器殘片也要促成這事,足以說明其中的分量不輕。
當然,這是人家的事情,方元也不想多理會,只是衝蒯振興一笑,輕聲道:“蒯師傅,又麻煩你了啊。”
“我不麻煩,關鍵是要感謝艾總的通情達理。”蒯振興笑眯眯道。
方元反應不慢,也立即笑道:“艾總,謝謝你了。”
“好說,好說。”艾士奇笑容滿面,如沐春風。不管是不是在強顏歡笑,反正人家能夠笑得出來,而且不露出半點牽強之色,也足夠說明他的心理素質很厲害。
與此同時,艾士奇趁機邀請道:“諸位難得來到膠東,我也要盡下地主之誼。今天中午我請客,爲大家接風洗塵。無論如何。也要請諸位賞臉出席,好讓我聊表寸心。”
“好……”蒯振興直接點頭答應。
接下來的情況也不必多說,在艾士奇的熱情禮請下。衆人離開了茶樓,去到一個類似私人會所的地方,然後吃了豐盛的午餐。
直到下午,宴席散去,賓主雙方滿意而歸。
與蒯振興一行人拜別之後,方元和蔡建中直接返回酒店。
途中,蔡建中開口道:“方師傅。那個艾士奇拿得起,放得下,也算是個人物。當然。爲了保險起見,這兩天我們還是安心待在酒店,先不亂跑。等金斗他們過來,那就隨便了。不用再擔心任何人。”
“沒問題。”方元無所謂。反正他也不喜歡亂跑。
有了決定之後,兩人就安心在酒店住下,等到第二天早上,蔡建中的徒子徒孫終於到了,浩浩蕩蕩二十多人,兵強馬壯的,很有氣勢。
“師父(爺),我們來了。”一幫人齊聲叫喚。可以用聲勢浩大形容。他們聚在一起,連酒店保安都要退避三舍。不敢隨便靠近。
“很好……”蔡建中環視一眼,十分滿意的點頭:“東西都準備齊了吧?”
“爺爺,您放心吧。”蔡金斗上來表功道:“東西早就搞定了,就是包航班有些周折,才拖遲一天過來。”
“人來了就好。”蔡建中笑道:“其他的都是小事。”
“爺爺,聽方哥說,你們被人欺負了?”蔡金斗摩拳擦掌道:“您說是哪個,我保證不打死他。”
方元有些無語:“金斗,你理解錯了吧。我不是說了嗎,事情已經解決了,不要總是想着打架鬥毆,這樣的暴力。”
“我不是暴力,而是伸張正義……”蔡金斗辯解道,卻被蔡建中敲了個腦崩。
“你又不是警察,伸張什麼正義。”蔡建中斥責道:“這麼大了,還像毛猴子一樣,也不知道收斂一些。”
蔡金斗很委屈,很幽怨,卻很明智的沒有反駁,而是岔開話題道:“爺爺,聽說蒯家幫的人也來了,蒯吉祥呢,來了沒?”
“什麼蒯吉祥,你要叫吉祥哥。”蔡建中白眼道:“不懂禮節,讓你蒯爺爺看見了,又要笑話我家教不嚴……”
“切,我們蔡門與蒯家幫,那可是多年的老對頭,憑什麼叫他哥。”蔡金斗不服氣:“我們可是打過賭,誰贏了就叫誰哥。上上次明明是我贏了,他卻沒叫我爲哥,真不要臉。”
“什麼你贏,你一個人能贏嗎?”蔡建中又訓斥道:“這是團隊的力量,我們是一個整體,不單單是一個人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蔡金斗悄悄吐舌,卻老實挨訓。
總而言之,蔡門集結完畢,方元和蔡建中也終於可以放下擔心,光明正大在城市遊玩。蓬萊城旅遊業發達,幾十號人結伴在街上出現,卻也沒有引起什麼關注。
畢竟現在可是旅遊的旺季,大大小小的旅行團,也沒少在街上閒逛亂躥。
或者這就是營造師們在這裡舉行聚會的原因,畢竟相對成千上萬的遊客來說,他們這一批營造師就相當於滄海一粟,根本不怎麼起眼。
“其實交流活動的地方,大家是抽籤決定的。”蔡建中解釋道:“在這次活動結束的時候,就可以抽取下次活動的地點了。如果運氣好,抽到了南方城市,就不需要再來回奔波了。”
“南方城市有啥好的,還是北方城市好。”蔡金斗卻有不同的意見:“繁華熱鬧,景色也不少,多好啊。”
其實蔡金斗的心思,大家多少也有些明白。畢竟蔡門的業務,多數是在南方。南方各大城市,蔡金斗也沒少跟着跑,早就膩味了。相比之下,還是北方城市比較新鮮。
“我們是來參加交流活動的,可不是來玩的。”蔡建中瞪眼道:“不分輕重,下次不讓你參加了。”
“別呀,我錯了。”蔡金斗乖乖舉投降。
薑還是老的辣,至少在目前爲止,蔡金斗這樣的小青嫩,肯定是沒辦法和蔡建中這樣的老狐狸鬥,輕易被揪住了脈門,隨便捏拿。
看着這場爺孫鬥,方元等人笑呵呵的,樂得看熱鬧。不過這也算是忙中偷閒,才遊玩了一天,交流活動就正式開始了。
這一天早上,衆人早早就起來了,然後包了一輛大巴士,直接開往郊區方向。
聚會的具體地點,就在郊外一個偏僻的小鎮之中。那裡就是某個營造師流派的大本營,負責提供切磋交流的場地。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衆人順利抵達目的地,那是小鎮附近的一個廢棄的小村子。村子已經沒有人居住了,只剩下幾十棟破破爛爛的泥瓦房坐落其間。
此時此刻,幾百人匯聚村中,卻又給村子重新注入了生氣,變得鮮活起來。
“王兄!”
“李老弟!”
“陳大鬍子!”
“柳大煙袋!”
來自全國各地,四面八方的羣雄聚會,自然十分的熱鬧。特別是類似蔡建中這樣的掌門人,肯定少不了帶着一幫徒子徒弟給一些相熟的老朋友引見介紹什麼的。
紛紛擾擾,熱熱鬧鬧,大半個小時過去了,纔算是慢慢平息過來。就在這時,蔡金斗驚奇道:“爺爺,怎麼不見蒯家幫的人?”
人多亂雜,連方元這樣的細心的人,也沒有留意到這點。但是蔡金斗卻很關注“宿敵”,自然輕易發現了蒯振興等人沒來。
“什麼,不見他們?”蔡建中愣了下,也隨之反應過來。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都已經與各個流派的人照過面了,其中卻沒有蒯家幫的身影。
“怎麼回事?”蔡建中眉頭一皺:“難道是路上堵車了?”
“我打個電話問下。”蔡金斗很熱心,立刻取出手機撥打電話。但是手機通了,卻沒人接聽,直到自動掛斷爲止。
“蒯吉祥真傲,居然不接我電話。”蔡金斗很生氣:“不打了,管他去死。”
“這是什麼話。”蔡建中訓了一句,直接搶過手機,再回撥一次。但是這一次更稀奇,才通信號,就馬上被人掛斷了。
“拒聽,這是拒絕接聽啊。”蔡金斗張牙舞爪,咬牙切齒道:“混蛋,太過分了。”
“或許人家現在不方便聽電話。”蔡建中幫忙解釋起來,然後想了想,就直接撥打蒯振興的手機號碼。
等了片刻,信號就接通了,也傳來蒯振興的聲音:“喂,哪個?”
“是我,老蔡啊。老夥計,你到哪裡了?”蔡建中開門見山,笑着說道:“交流會就要開始了,你還沒到呀?車子拋錨了?要不要我叫人開車去接你們?”
“是老蔡啊。”蒯振興說道:“聚會我們就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點……”
“什麼,不來了?”蔡建中一怔一驚:“爲什麼不來?”
“……出了點事。”蒯振興含糊其辭:“好了,不多說了。我在忙呢,過兩天忙完,我再詳細和你說道說道,現在就先這樣吧。”
說罷,蒯振興根本沒給蔡建中迴應的機會,就直接掛斷了手機。
“哎……”蔡建中聽到手機傳回來的盲音,甚至有幾分茫然不知所措。
“爺爺,怎麼了?”蔡金斗隱約聽見了兩句,頓時有些驚疑:“蒯爺爺似乎說,不打算過來了?”
“是啊。”蔡建中慢慢點頭,鎖眉道:“他說在忙,就不參加聚會了。”
“什麼,真不來了?”蔡金斗十分吃驚。與此同時,其他人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十分的驚奇意外。
“蒯師傅不來了?”方元訝異道:“不合常理啊。”
的確不合常理,畢竟如果蒯振興真不想參加聚會,那麼完全可以不來蓬萊。既然已經到達蓬萊,眼看交流活動即將舉行,卻突然說不來了。
這相當於一場足球比賽,前鋒突破層層的防護,甚至擺脫了守門員的干擾,就差臨門的一腳,卻突然把球停下來了,惹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