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刺青臉老大臉孔猙獰，在空中揮了揮刀，惡狠狠道：“賭…不…賭？”
看到刀子在空中閃爍危險的光芒，寧曼的表弟一哆嗦，直接趴下了，連頭都不敢擡，整個人簌簌發顫。至於寧曼，也有點兒花容失色，忍不住揪住了方元衣角，尋求一絲安全感。
相比之下，方元表情反而冷了下來，瞥了刺青臉老大一眼之後，就沉聲道：“我不賭，不過有人和你賭。”
說話之間，方元轉頭道：“你上！”
“什麼？”寧曼一驚：“我？”
“你和他賭，輸了算我的。”方元點頭道：“贏了，你表弟的債務，就一筆勾銷。”
寧曼一聽，慌忙擺手道：“不行，不行，我不懂賭，還是打電話叫沈會長吧。”
“你覺得，他們會給我們打電話的機會嗎？”方元呶嘴示意起來，隨即寬慰道：“而且你放心，有我在這裡，你絕對輸不了。”
“呃？”寧曼愣住了，不知道方元哪來這個自信。
方元表情淡然，開口道：“你和他說，不賭別的，就是最簡單的賭大小。”
在方元的堅持下，寧曼有些無奈的翻譯起來。
刺青臉老大一聽，立時哈哈大笑，爽快的點頭。然後招手讓他們跟上，走到旁邊的一個還算寬敞的房間。在這個地方，擺了十幾張賭桌，角落還有幾臺老虎機，規模很小。難怪只是賭窩，而不是賭場。
當然，不管是賭窩還是賭場。本質上也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十賭九輸，要吃人。
進來之後，刺青臉老大一揮手，自然小弟把賭具擺到賭桌上。六枚象牙骰子，還有一個搖骰的盅盒，非常的簡單。
“啪！”一瞬間。刺青臉老大坐下，大馬金刀，架勢十足。然後伸手指了指對面，讓方元坐下來。
這個時候，方元感覺到有些不對，連忙環視四周情況。打量了片刻。他嘴角立時逸起一抹冷笑：“……好巧妙的佈置。難怪你表弟輸得那麼慘。”
“什麼佈置？”寧曼迷惑不解。
“你看四面牆壁，還有房間天花板上，都有什麼東西？”方元悄聲提示。
“嗯？”寧曼一怔，連忙觀看起來，只見四面牆壁，包括頂上天花板，的確有一個個比較巨大明顯的裝飾品。細看之下，那些裝飾品通體漆黑。爪牙尖利，模樣有些可怕。分明是一隻只蝙蝠。
“好像是蝙蝠。”寧曼小聲道：“五蝠臨門的意思麼？”
“錯了。”方元搖頭道：“這可不是五蝠臨門，而是五蝠吞金之局。”
“五蝠吞金之局？”寧曼眸光浮現驚疑之色，忍不住問道：“方先生，你懂風水？”
“略知一二。”方元淡然一笑，又繼續解說道：“你看五隻蝙蝠，每隻都是獠牙怒張，彷彿要噬食。最重要的是佈局，門口極小，空間兩頭寬敞，中間略窄，分明是金元寶的形狀。”
“五蝠環繞，不僅是吞金之勢，底下店鋪又是空的，就好像無底洞一樣，永遠填不完。也就是說，在這裡賭錢，永遠都是莊家通吃。”
說話之間，方元又指了指刺青臉老大，輕哼聲道：“你看他坐着的位置，正是西北乾金的方向，旺財吞金，不贏得盆滿鉢滿纔怪。”
“那幹嘛要和他賭？”寧曼急了，慌忙道：“還是走吧。”
“既來之，則安之。”方元淡定道：“我說了，有我在，你想輸，沒那麼容易。”
一邊說着，方元伸手在口袋一摸，就把剛纔買下的掛飾掏出來，然後輕聲道：“你把這東西掛上，再和他賭，肯定不會輸。”
“這又是什麼？”寧曼一愣，低頭一看，卻見從造型輪廊來看，掛飾應該是某種動物，頭上有兩隻角叉開，盤臥曲捲的身體，彷彿一頭羊。
嗯，應該是羊。不過不是白羊，而是一頭黑羊。因爲掛飾的材料，那是一種通體黑色的石頭，經過拋光打磨過了，質地有些細膩。
但是以寧曼對珠寶玉石的鑑賞能力，很容易判斷出來，這種廉價材料製作出來的掛飾，成本最多幾塊錢，但是剛纔的幾個人卻以五百的價格強賣給方元，直接賺了一百倍的利潤。
當然，方元是土豪，肯定不在意這點錢，但是寧曼卻覺得過意不去。不過萬萬沒有想到，現在方元拿出這件東西，讓她戴上與刺青臉老大對賭……
一時之間，寧曼不知道自己是瘋了還是傻了，竟然懵懂的答應了。
此時，寧曼在賭桌旁邊坐下，腦子一片迷糊，渾渾噩噩。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真的相信了方元的花言巧語，代他參與了這個賭局。
“……算了，輸了就輸了，大不了……賣身還債。”寧曼心中忐忑不安，巨大的壓力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以至於胡思亂想。
“安心，不要慌。”方元就在寧曼的身後，和聲寬慰道：“淡定，俗話說，心靜自然贏。”
寧曼媚眼一白，她可是中國通，只聽說過心靜自然涼這句俗話。
“你要相信自己，只要心裡冷靜，好運氣自然來。”方元繼續說道：“運來天地皆同力，神擋殺擋，佛擋殺佛，更何況是區區五蝠吞金之局。”
在說話的時候，方元不經意撥動手中的癤珠手串。這一瞬間，在寧曼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她胸前懸掛的黑羊掛飾，莫名掠過一抹柔和亮光。
這樣細節的事情，除了方元以外，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就算坐在對面的刺青臉老大看到了，估計也以爲是燈光反射，根本不以爲意。
最重要的是，這個時候刺青臉老大怪笑一聲，把六枚骰子塞到盅盒裡面之後，就集中精力努力搖盅起來，哪裡還有閒暇工夫顧及其他事情。
“咕嘟咕嘟……”
在刺青臉老在的搖晃下，骰子在盅盒裡發出沉悶的聲響。聲音很亂，沒有絲毫的規律，亂得讓人心煩意亂，惶恐不安。
寧曼很緊張，纖白的小手不自覺絞在一起，快要把衣角撕破了，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砰！”
突然，刺青臉老大重重把盅盒拍在賭桌上，然後咧嘴一笑，讓寧曼選擇大小。
“大，還是小？”寧曼忍不住回頭求助。
“相信自己，按照本心來。”方元鼓勵道：“你覺得是大就是大，覺得是小就是小，不用有什麼顧慮，也不需要來問我，更不必有什麼負擔。”
“說得輕巧。”寧曼心中埋怨：“你不缺錢，肯定這樣說呀，要是賭輸了，這賭債就轉嫁我自己身上了，壓力比泰山還大。”
看到寧曼猶豫不決，遲遲不選大小，刺青臉老大臉色一沉，又把刀子抽出來，直接一砍。篤的一聲，刀刃沒入賭桌三寸。再看賭桌邊角上的一道道刀痕，就知道這樣的事情，他肯定是經常幹，駕輕就熟。
“死就死吧。”這一嚇，讓寧曼小臉煞白的同時，也促使她下定了決心，選擇了小。
“嘿嘿嘿嘿。”與此同時，刺青臉老大笑了起來，彷彿穩操勝券，然後也不故弄玄虛，直接掀開了盅盒。這一瞬間，他臉上笑容一僵，呆住了。
寧曼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只見六枚骰子，清一色盡是一點。看了一眼，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然後一陣狂喜，直接歡呼雀躍，笑靨如花一般絢爛。
“贏了，我贏了。”寧曼笑逐顏開，載歌載舞。
“啪。”就在這時，刺青臉老大拍案而起，臉色好像鍋底一樣烏黑陰沉，急厲的說了幾句話，立即讓寧曼表情一變，怒形於色。
“他說什麼？”方元皺眉道：“打算不認賬？”
“沒錯，他賴皮。”寧曼怒聲道：“他說三局兩勝，我只勝了一場，要繼續賭。卑鄙無恥，太過分了，根本不講道理……”
“鏗鏘，鏗鏘！”
寧曼話音才落，刺青臉老大等人，就讓她充分明白，什麼叫做拳頭大就是道理。清脆的聲音響起，十幾把西瓜刀閃閃發光，讓她心中生寒，俏臉又白了幾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方元眼神更冷了，不過卻開口道：“答應他，再賭。”
“可是……”寧曼不甘心。
“不用擔心。”方元沉聲道：“我說了，有我在，你輸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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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寧曼心中莫名一安，隨即點頭道：“好，再來。”
看到寧曼屈服了，刺青臉老大滿意點頭，一揮手，一幫小弟連忙收刀，然後再轉換了新的骰子與盅盒上來。
此時此刻，刺青臉老大無疑謹慎了許多，把骰子塞到盅盒之後，就一晃一晃的搖動起來。而且很有規律的足足搖了兩三分鐘，這才把盅盒放下，兇巴巴地盯住寧曼，讓她再選擇大小。
這一回，寧曼又遲疑了，回頭看向方元，目光柔弱泛動盈光。
“不要怕，也不要動搖。”方元微笑道：“要相信自己的運氣，你現在是賭神附體，開了外掛光環，誰敢和你賭，絕對輸得精光。”
寧曼輕輕點頭，眸光堅定道：“小！”
與此同時，刺青臉老大不敢得意大笑了，表情反而有幾分凝重，然後小心翼翼地揭盅。把盅盒打開半邊，他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