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米斯王庭,都靈。
宅男們在都靈無所事事卻又不得不裝出一片高手風範,好在親王府的傭人們到底是侍奉過里昂大人的,對此倒也不覺驚異,畢竟這個高人嘛總是區別於平常人的說。作繭自縛的反而是宅男們,最痛苦的當然不是悠哉悠哉的蘇,當然也不是每日被暴龍妹纏着練劍的顏輝,而是偕美而歸的薛諾。美麗而妖嬈的索菲亞大人公然住進了他的房間,每天晚飯後,在顏輝夾雜着羨慕嫉妒等諸多情緒堪比利刃一樣的眼神下,美麗的索菲亞就會挽起薛諾的手臂婉約地同各位道過晚安然後回房去也。顏輝愣愣的看着已經消滅掉整隻烤豬毅然在孜孜不倦的消滅着水果茶點的暴龍妹尤菲已然徹底無語,這頭母龍除了龍族必備的天賦吃、睡和收藏寶石以外,唯一的愛好就是練劍,而她現在的對手正是曾經幻想着會與清秀可人的尤菲小姐發生點什麼的顏輝。
而在顏輝複雜的注視下離開的薛諾心中卻有着宴會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的明悟,這一夜,我又將領略地獄的風情。
索菲亞洗刷換衣全然不避諱薛諾,並且主動承擔了本該由侍女來爲薛諾完成的諸多事物,比如更衣,比如洗漱,比如……侍寢。
身爲魔神的索菲亞並不需任何外物來修飾自己的美貌,據說連她身上的衣物都是由魔力幻化而成,這就意味着她將省去諸多例如上妝卸妝的繁瑣,更有餘暇調戲可憐的小薛諾。薛諾像個布娃娃一樣被索菲亞牽引着洗洗刷刷,然後端坐在牀上等待看似成熟實則鬼靈精怪的索菲亞下一步的捉弄。
“真的不考慮裸睡嗎?專家說裸睡有助於身心健康耶……”
薛諾死命的護住自己身上僅剩的那件三角褲叉,劇烈搖頭以示拒絕。
“那好吧!乖,過來姐姐摟你睡覺覺了。”索菲亞向薛諾張開自己的懷抱像召喚小寶貝一樣呼喚着,薛諾認命一般的戰戰兢兢地爬了過去,隨即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然後平心靜氣默唸:“一隻山羊,一隻山羊,……”至於那勞什子推倒,我們可憐的、僅有理論基礎卻無實踐經驗的情聖薛諾大人現在只求自己不要被推倒就萬幸了,還哪有膽量去想?
理論與實踐相結合,那是多麼令人神往的境界……
…這讓一個處男情何以堪?
“求包養!會暖牀!!”顏輝歇斯底里的在自己牀上撲騰,嘴裡所嘟囔的云云種種已經讓人很難相信此人神志仍然正常,像宅男三人組這樣護駕有功已然註定在帝國將要飛黃騰達的人物,多少侍女把不得靠上這棵大樹,不求位列正室,就算做個小妾也比伺候客人的下人要強過百倍吧,可尤菲大人猶如當年堵在無數學子追求凱瑟琳道路上的里昂大人一樣用她利劍一般的眼神生生在顏輝身畔刻下“生人勿近”四個大字,就連原本指派來侍奉顏輝的兩位貼身婢女也被尤菲以“吾主潛心參悟劍道,閒雜人等勿要靠近”的藉口遣回,如果時光可以倒流,顏輝無比殷切的希望當初收留這頭暴龍的是——蘇!!!
蘇躺在牀上指揮着兩個侍女敲腿拿肩正自在逍遙,猛然間大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難道有人想我了?”掏出手機將通訊錄翻了個遍,驀然發現在原來的世界也許只有那些債主纔會在夜晚無比殷切的想念自己……
這樣的人生,是何等的無敵與寂寞啊——!
說來也怪,蘇試過無數方法去摧毀這部山寨蘋果手機皆未能如願,這部手機似乎被恆定在一個奇異的狀態,以他貫徹天地的威能竟也無法損壞分毫。當他將這個發現告知顏輝與薛諾的時候,薛諾淡淡一笑拿出賦予了他深厚理論知識依據的硬盤猥瑣的一笑,“我早發現了,這就是一塊砸不碎的板磚。”顏輝身無長物,欲哭無淚。
後來一想不過是一件紀念品而已,目前看來實無大用,便拋在腦後專心叫嚷求包養去了。同樣被恆定的還有蘇身上那塊走坐不離的zippo,它延續了家族的優良傳統無論怎樣苛刻的條件下都能迅速燃起一團火焰,而且穿越後蘇再也不用爲它灌注燃油了——就連它機身裡面的油料都被恆定了。
這豈不是一件殺人放火必備的神器?得意洋洋的蘇全然忘記自己已是神級全系法師,這樣的人出去放火還用得着火機……無論如何總是多了一件具有實用價值的紀念品,而且你不覺得用zippo點菸很帥嗎?雖然在凡人看起來魔法師用手指搓出一團火焰點菸的動作更帥。
“下去吧,我要睡覺了。”蘇揮揮手無視侍女滿臉失望的神色示意她們出去。非是蘇故意伴君子,只是蘇這人其實相當迂腐,否則也不會在原來的世界混的那般不如意。他本來就不屑於女人拿身體作爲晉身資本的想法,更往深裡講,現在的他雖然在這個世界無限接近無敵,但確實沒有必要人爲的去爲自己製造一堆弱點出來,如果自己真的和這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侍女發生點什麼,拿來那麼決絕的心腸去無視她們的安危?
庸,人,自,擾!蘇承認自己的迂腐,但更是因爲了解自己,才更加容易控制自己。以前的時候,自己一介窮鬼遊蕩在人世間,稍有些姿色的女人便看自己不上,連一個善意的笑容都吝嗇,那時候便想若有一日我高高在上,就要踏碎這些虛假的面孔,唾棄她們的粉底……,而當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真的高高在上的時候,這些憤世嫉俗的想法早已蕩然無存——就像螞蟻不懂得大象的笨拙。
雖同世爲人,誰又真正的懂得誰?民工,白領,富商,政要,每個人扮演的角色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就會不同,說到底那些不惜貼上自己的肉體拼命往上層靠攏的時尚女郎們比假起微笑竭力推銷產品的自己又能有多少差距?
連你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微笑那麼假,別人又如何不知?一個連微笑都假的人推銷的產品,又能真到哪裡去?不過是一羣可悲的人和一羣可憐的人,…這就是命運。命運使你的靈魂卑微,而卑微的靈魂又使你的命運更加卑下,一隻螞蟻就算登上喜馬拉雅山頂峰,又能看到多遠的景色?
蘇越來越感到自己的孤獨,忽而有那麼一種放縱的騷動,想叫兩個侍女回來,想讓她們知道哪怕這隻螞蟻看不到千里之外的景色,至少——它曾征服過喜馬拉雅山!!!
蘇拼命的壓抑着自己,是的,我不再是那個蘇了,…我,可以。
命運重新賦予了我掌控自己的能力,只要我想,我可以得到一切,我不再平凡,我像神一樣存在,一樣偉大和不朽,因爲我知道我很快就會擁有神格,我就是神,……
而,神可以做到任何事!!一絲鮮血從蘇嘴角流出,有些遲鈍的他直到今夜才真正的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像走火入魔一樣全身顫抖,而內心反覆迴盪的只有兩個字:「冷靜」!!!就好比在那個世界拿到了福利彩票一等獎,直至兌獎成功,我仍舊是那個一文不值的窮鬼!假如這個時候放縱自己,無異於拿着中獎的彩票滿大街呼喊發財了一樣驢蠢。
到那時候,中獎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冷靜!!哪怕這只是一場夢,我也要它夢見自己想要的結局,哪怕一覺醒來自己仍是那個一文不值的窮鬼,至少我曾擁有過一場——黃粱大夢!!
蘇抑制住自己顫抖的身體,不知覺間已全身冷汗淋漓,他探出手去摸索到壓在枕下的手機,這一幕似曾相識。多少個夜晚,自己全身大汗的驚醒,第一個動作就是去摸手機,與其說是去看時間,不如說這只是一個習慣動作,因爲手機屏變暗之後,蘇根本記不住剛纔看的時間到底是幾點。
幾點,又有什麼想幹?
無意義的生命,時間或多或少,或早或晚,都無價值可言。一寸光陰一寸金,我拿一寸光陰換一寸黃金,…誰換?蘇終於摸到手機,屏幕亮起,03:06,幾個數字在他腦海一閃而過,瞬間消逝,原來夜已經快要結束了。
蘇翻身坐起將自己的溼漉漉的睡衣解去隨手扔掉就這樣**裸地走向浴室,睡在側房的侍女聽見他起牀的聲音連忙殷勤的跑了進來伺候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本就撩人的睡衣竟有那麼幾個鈕釦鬆了開來露出一片誘人的春光,蘇在心中輕嘆一聲閉上眼睛整個人沉進浴池中,任由侍女俏立一旁在心底碎碎念:“這位大人這般年輕,難道竟是個不行的?”
倘若蘇知曉侍女心中此刻所想,不知該是一番如何光景?只是誰又能明瞭誰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