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一矛探出,眼看嚴顏不躲,閉着眼睛在那等死!趁着去勢未老之際將蛇矛改刺爲掃,只聽得啪的一聲悶響。再看那嚴顏卻已是被拍下馬背,躺倒在地!
趁着將嚴顏拍落馬下之際,張飛一聲令下,手下兵卒們頓時如潮水般向前方那些因爲失了主將,而驚慌失措的益州軍衝去!一時間成都郊外,殺聲震天!
而緊隨張飛的親兵們,眼見敵將已是被自家將軍逼住了!互相對視了一眼,就要上前綁人!生擒敵軍大將,這可是大功一件!
“慢着!都退下去!”張飛翻身下馬,喝止了那些摩拳擦掌的親兵們!
“要殺就殺,休得惺惺作態!”嚴顏等了半晌,發現自己還活着!睜眼之時正看見張飛喝止親兵的這一幕,當下將頭一偏甕聲說道!
“哈哈哈!嚴老將軍果真是老當益壯,能與某張飛鏖戰十餘合的人,當今世上不過區區之數!”張飛說着話兒,將手掌張開在嚴顏的眼前晃悠着!這話,可就是有些捧嚴顏了!
“來來來,地上溼涼久臥容易生病!老將軍還是先起來再說話吧!”張飛走上前去,彎腰將倒臥在地的嚴顏扶了起來!
“老將軍啊!良禽擇木而息啊!你看那劉璋,闇弱無能不說,還慣會逼害忠良!我主劉備就大不一樣了,這麼多年下來,若不是他太仁義心腸不夠黑!何至於如今才佔得半壁荊州?”張飛伸手將嚴顏身上沾染的枯葉泥土拍打幹淨,在他耳邊嘆息道!
“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吧,是你主劉璋向我主劉備求援的!沒錯吧?
俺們千里迢迢,拋下了自己的基業不顧,全力來援!也沒錯吧?
只是因爲道聽途說就拿自己的臣子開刀,轉身又命你等率兵前來!這也沒錯吧?
我軍撤軍半途,遭受了張任的伏擊,導致我軍軍師鳳雛龐統身死落鳳坡!這還是沒錯吧?”張飛張着五指,每說一件事就扳下一根手指頭來!樁樁件件只說得嚴顏羞愧難當!
“將軍啊!劉璋能逼死了王累,冤死了張鬆,害死了龐統!你以爲,下一個就不能是你?不若趁此良機,棄暗投明吧!”張飛說着,將嚴顏身上那具有些破舊的甲冑解下!又將自己身上那具嶄新的鎖子甲給他套上!也不去逼嚴顏,只是任由他站在原地思考着!
自打張飛爲自己卸甲,繼而又將他的甲冑爲自己披掛上!嚴顏心裡其實已經有些意動了,只是一時間還磨不開那面子而已!故而在原地站着,做出那沉思之狀來!
人嘛,混個社會都是講究一個臉面的!張飛的聲名,嚴顏也是早有耳聞!今日居然得他親自卸甲,這份虛榮恐怕就算劉備也是沒有享受過的!他嚴顏在西川混跡了大半生,什麼道理不明白?什麼事情沒見過?
今日他嚴顏這路援軍已是敗了,恐怕那張任也是步他後塵的多數!見這陣勢,成都如今已是劉備的囊中之物!加之劉璋此人一向對部下刻薄寡恩,如今想要勸降嚴顏,只需要張飛再張一張嘴,他嚴顏也就會半推半就的從了!
“嚴老將軍,我大哥劉備,此刻麾下正是缺兵少將之時!你若相投,相信某家哥哥定不虧待於你!”果然,張飛沒有讓嚴顏失望!他現在說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說了!
“降將嚴顏,拜見張將軍!”聽聞張飛再度開口勸說,這次嚴顏沒有再猶豫!當即一抱拳自稱降將起來,這就代表着他降了!
“哈哈哈哈!來來來,快快隨某前去相見某家哥哥!”張飛聽得嚴顏願降,大喜着上前勾住嚴顏的肩膀道!
“張將軍且慢!某既已降,還請將軍下令罷戰吧!”得了嚴顏,張飛已經是忘卻那些尚在廝殺的士兵們!此刻經他一提醒,這才訕訕的吩咐左右前去下令休兵!
這邊張飛收服了嚴顏,另一路黃忠此刻正與張任兩人在策馬對射!受了張任的暗算之後,黃忠一心只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不是愛用弓箭麼?那我就用弓箭幹掉你!
兩人繞着陣前的空地,策馬跑着圈兒!手裡的箭矢是一支接一支的向對方射去,完全顧不上誤傷了多少己方的士兵!
轉瞬間兩人已經是你來我往的射空了一個箭壺!策馬又跑了幾步,黃忠尋機彎腰俯身從周圍觀戰的士兵背後奪過一個箭壺,開弓搭箭對着張任就是一番猛射!
張任畢竟不是純武將出身,經過一番在馬上的騰閃挪移。此刻已經是氣喘如牛,汗如雨下了!
見到張任閃避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黃忠“喝呀”一聲大喝!反手從箭壺抽出三支羽箭扣在弦上,猛一張弓三矢猶如流星趕月般直奔張任面門而去!
反觀張任,但見迎面呈品字形襲來三矢!一偏頭閃過一矢,一擡弓擋下一矢,正欲在馬上來個鐵板橋避過第三矢,無奈體力不支!沒等他身子向後倒下去,第三矢已經是將他的脖頸射了個對穿!
“咯,咯!”捂着劇痛襲來的脖頸,張任擡眼向黃忠望去,眼裡透露着一絲的不甘和不信!
“暗箭傷人的鼠輩,拿頭來!”黃忠一見弓箭得手,大喝一聲倒揹着厚背壽頭刀策馬直奔而來!
“噗嗤......”隨着刀光一閃,黃忠於張任兩人錯馬而過!再看張任,失去了頭顱身子依然在馬上屹立不倒!只有那副腔子在不停的朝天噴灑着黑紅色的熱血!而那顆大好的頭顱,早已經被黃忠的手下提在手裡,作爲回去表功之用了!
張任死了,剩下的那些益州軍一時間軍心大亂!想跑,可是彼此士兵早已經膠着在一起,能往哪裡跑呢?
“降者不殺......”黃忠一舉壽頭刀,一提馬繮將那戰馬人立起來大喝道!
“降者不殺!”士兵們見主將令下,也停止了殺戮。只是用手中兵刃逼向益州軍,口中齊齊喝道!
至此,劉璋所佈下的兩路軍馬,已然盡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