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匆忙,火炮的諸元還沒校準,吃過早飯,炮兵們就收到命令,對日軍的陣地進行飽和炮擊,至於怎麼飽和法子,那就要看看對陣地的摧毀程度怎樣。
炮兵們快速的填完肚子,有的沒吃完,嘴角還咬着一塊壓縮餅乾,手上搖着小搖柄,校準諸元。
粗大的彈丸被塞進炮膛裡,然後炮彈上一圈的紫銅銅帶,將炮彈卡在炮管上,再塞進藥筒進行發射。
“轟!”炮手猛的一拉炮繩,炮口噴出一大團火焰,彈丸穿過火焰,飛向遠方。陣地上一排排樹立的火炮一門接一門的射,火藥產生的煙霧輪罩在陣地的上空,也幸好雪化了還沒多久,地面上有些潮溼,火炮發射時產生的衝擊,沒有辦法激起灰塵,才讓這幫炮兵們免去當吸塵器。
日軍的陣地上,一個小隊長坐在一個碉堡裡,啃着一個飯糰,通過射孔,去觀察對面的情況。
忽然他感覺地面猛的一陣,頭頂上的灰窸窸窣窣的灑下來,落滿他手上的飯糰上。隨後爆炸聲才傳進耳裡,緊接着,他就聽到外面人喊着敵襲,隱蔽。
原本精神一直高度緊繃的他,在聽到轟隆隆的爆炸後反而鬆了口氣,彈了彈飯糰上的灰,撇去有些髒的地方,然後將這個鹹魚飯糰塞進嘴裡。
艱難的吃完這個早就吃膩了的飯糰,他多麼想吃一口燒雞,懷戀剛打進六安的時候,東西隨便搶,天天都有燒雞吃,頓頓大魚大肉。
靠坐在碉堡的壁上,縮了縮身子,讓出一些空間。應爲炮擊,原本在各自陣地上的士兵們都躲進碉堡裡,他這個碉堡也不理外。
閉着煙,感受着地面越來越強烈的震動,聽着越來越近的炮火聲,不知爲什麼,他感覺到濃濃的不安,可是自己就在碉堡裡,這股不安到底出自哪裡,他有些摸不清。難道說這個碉堡防不住對方的火炮?嗯,極有可能如此。
心裡的那股不安隨着越來越近的炮火聲,愈發強烈。對方炮火肯定在延伸,因爲他這個碉堡在比較靠後的地方,既然炮聲越來越近,那麼說明對方的火炮會一直延伸,早晚回打過來的。
不行,必須離開這裡。隨着心裡強烈的不安,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離開這個碉堡,雖說外邊很危險,但他還是比較相信自己的感知的。
擠開人羣,來到只有一米高的出口,彎下腰就能鑽出去,不過他並沒有立刻就出去,而是在那裡思考自己倒底是出去還是不出去。不過聽着隆隆的炮火聲越來越近,他咬咬牙,低下頭彎腰就從出口往外鑽。
“少尉閣下,你幹嘛?外面太危險了,你不能出去。”
有人看見他從洞口鑽出去,立馬大聲喊道,不過被他無視了。碉堡裡的士兵,都有些詫異這個小隊長的行爲,難道他不知道現在外面很危險嗎?只有呆在碉堡裡纔是最安全的,或者是這個小隊長髮瘋了?甚至有人猜測這個小隊長是不是哪個貴族的子弟派來鍍鍍金的,根本就沒有上過戰場,然後就被支那的這一頓炮火給嚇瘋了。
不管別人怎麼想,他已經出來了,不過心裡的那股不安依舊還在,不過淡了一些。弓着腰跑在交通壕裡,他想徹底的遠離那個碉堡,這樣心裡的不安才慢慢淡去。
炮彈爆炸,濺起的土塊,衝擊波,都對他的行動造成影響,不過他已經遠離了那個碉堡。轉頭看了眼那裡,炮彈以及過去了,但碉堡還在,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感覺錯了。然而這時,天上落下了幾發炮彈,砸到那座碉堡上,頓時,那座碉堡就坐了土飛機,直接被炸沒了,視力不錯的他,甚至能看到其中夾雜着一些殘缺的屍體。
看到那座碉堡就在他眼下被炸燬,頓時額頭上爬滿了汗珠,心裡大呼幸運,但同時也陣陣後怕,若是自己沒感覺到危險,或者不相信自己的感知,那麼自己肯定會在那些在空中亂飛的屍體之中。
猴子滿意的看着被炮火完全覆蓋的日軍陣地,覺得應該差不多了,便下達命令,讓火炮可以停了,接下來就是步坦進攻了,現在步炮協同還不夠好,所以,步炮協同就算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讓一旅的步兵二團和裝甲團上去。”
命令很快就下達了,原本一直坐在軍營裡看天上炮彈劃過的炮線的戰士們聽到馬上要進攻了,立馬激動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就是等這一刻。
“嗚~”最後一發炮彈與空氣摩擦發出呼嘯聲,從他們頭頂上划過去,零點幾秒鐘後,在日軍的陣地上爆炸了。
“進攻!”
打頭的59坦克發動機嗡的一聲發動起來,朝着一側的煙筒噴出一團黑煙出來,說明發動機滿載工作。發動機在噴出一陣煙後,轉動的嗡嗡聲小了許多,冒出來的也都是白煙了。
30輛59排頭並進,後面跟着50輛T-34,最後就是士兵了,拿着81槓跟在坦克後面,每個人表情在此刻都不一樣,有激動的,有興奮的,有擔心的,有害怕的,還有人能保持十分平靜狀態。
主動輪慢慢轉動着,讓坦克並不是很快的移動,保持和步兵行走的速度差不多。兩條履帶應爲轉動,發出唏嗦的響聲。
59一冒頭,對面陣地上的日軍他們就沸騰了。
“戰車,支那戰車。”一個日軍大喊大叫道,就像是沒見過一樣,這個日軍在他看來,中國/軍隊應該拿着破破爛爛的槍向他們衝過來。
“火炮,快把我們的反坦克炮推出來,一定要摧毀支那的坦克。”一個日軍的中隊長瘋狂的叫喊道。
這些所謂的反坦克火炮,其實就是75mm口徑的山炮,就是稍微的改裝一下,增加炮彈出膛初速,順便爲這些炮配足了穿甲彈。其實對付坦克,用大口徑火炮就好,不過六安沒有大口徑火炮最大也就剛剛提到的75mm山炮。
當初得知陸強要進軍六安,作爲六安的守軍最高指揮官,他也向大本營提出要大口徑火炮,不過這份電報很快就壓下去了,因爲這份報道上提到一些能夠動搖日軍國民的戰爭決心的內容,跟主要的是沒東西支援,所以就壓了下去。不過這位聯隊長不死心,發了好多份電報,最終收到回電,然而上面的內容,差點沒讓他跟日本海軍去拼命。這份電報上解釋了不給大口徑火炮的原因,是因爲他們在中國的戰績不給力,結果被扣掉了鋼鐵份額,導致路陸軍沒有鋼鐵去鑄造大炮,不過九二炮還有不少預存,大本營表示歉意,所以給他調來了一批九二炮。不過在大口徑火炮面前,依舊不頂用。就拿現在來說,飽受炮擊的日軍,因爲沒有有效的反制武器,結果被打的七零八落,陣地毀了一片有一片,傷亡更是慘重。
75mm口徑的反坦克火炮藏在隱蔽的地方,只有一根根長長的炮管宣誓它的存在。
“轟!”一踏上日軍陣地,59式的100mm炮給怒吼一聲,一枚彈丸被打了出去,不過打的太飄了,根本就不知道射哪去了。不過,這一炮,卻象徵着他們正式踏上日軍陣地。
“快,進入陣地。”日軍軍官見對方坦克上來了,立馬大聲呼喊道。日軍們拿着三八大蓋紛紛奔向自己的崗位,雖然陣地已經被火炮炸的面目全非。
擺在最前面的反坦克錐和鐵絲網,早已在隆隆的炮火聲化爲灰燼,那裡只留下一個個大坑。
59坦克毫無壓力的就碾了上去,在被炸脬的浮土上留下兩條深深的履帶痕跡。
一間房子裡,一門75mm反坦克炮瞄着一輛59坦克,上了一發穿甲彈,只是普通穿甲彈。日軍使用穿甲彈的機會並不多,大多都是用高爆彈,所以穿甲彈對他們來說屬於特殊彈種,高爆彈纔是普通彈。日軍使用的穿甲彈,是那種尖頭彈,和高爆彈很像,並非是背冒穿甲彈,只是相比高爆彈那種比較圓滑的彈頭,它是尖的,彈頭經過加固加厚,讓它能夠破開裝甲。炮彈裡也填裝火藥,不過比高爆彈要少一些,這種普通穿甲彈,又叫AP彈,對於坦克來說,AP彈就是普通彈,但對火炮而言,高爆彈纔是普通彈。
“放!”一個日軍觀察手大喊一聲,炮手便猛的一拉炮繩,撞針幾發底火,爆炸的能量,將這枚彈丸推了出去。
這枚在開炮後,彈丸瞬間就跨越了日軍的陣地,飛到那輛59坦克的正面裝甲上,對垂直裝甲,AP彈還不錯,但對59的傾斜裝甲,這枚穿甲彈就力不從心了,直接就被彈飛,在59的正面裝甲上犁出一條溝。
“小鬼子有炮,注意了,別陰溝裡翻了船。”被炮彈打中的那輛59坦克裡的車長,立馬拿起無線電大聲喊到。
“我已經看到了。”編號爲三號的坦克裡的車長迴應,在日軍那門炮開炮的時候,火光就暴露了它的位置。
“停車,把小鬼子那個炮打掉。”三號坦克的車長喊到。他們還不會移動射擊,移動射擊容易打偏,他們可不像後世兔子的坦克兵那樣牛叉,60碼的高速移動都能命中目標,簡直就是開掛。
速度並不快的坦克停了下來,微微轉動炮塔,炮筒子就指向目標。“轟!”一團火光從炮口噴出,炮彈跨越了好幾百米,只有零點幾秒,彈丸就砸進了那棟房裡,然後爆炸,一團塵霧被濺起,那棟房子化爲廢墟,三號坦克的車長甚至能看見那個麻花狀的炮筒子被炸上了天。
趴在陣地上的日軍呆了呆,剛剛他們的火炮開炮,以爲能把對方的坦克摧毀,可結果卻讓他們有些悲催,他們的火炮根本打不穿對方的裝甲,反而位置被對方的坦克發現了,一炮給送去天照大嬸家。
看着那些頂着100mm的粗炮筒子的坦克,日軍心裡有些慼慼。對方的戰車好厲害,爲什麼我們的戰車沒有那麼厲害。日軍們心裡極度不平衡,發誓一定要將對方的坦克摧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