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城距離浙省的省會杭城其實並不遠,如果算直線距離的話也就兩百公里,但是這直線的兩百公里中偏偏包含了一片巨大的海灣,這就導致以前的人們去省會要沿着海灣繞一大圈,原本兩百公里的路程直接變成上千公里。
所以以前的甬城人民一直覺得杭城很遙遠,彷彿是在天涯海角一般。
不過這一切在一座橫跨海灣的跨海大橋建成後就變了,只要走大橋,要不了兩個小時就能從甬城直達杭城,跟以前去一趟杭城要七八個小時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而這座長達四十多公里的跨海大橋也被視爲華國橋樑建築中的一個奇蹟,幾乎每天都會有人特意驅車上橋去感受一下在無邊海洋上快速行駛的樂趣。
而此次甬城代表隊也是打算直接通過這甬杭跨海大橋去往杭城。
一大早,異調局前面的廣場上就被十五輛一模一樣的大巴車給停滿了。
這些大巴車自然是爲那甬城去參加選拔賽的三十七名隊員以及隨行的成員們準備的,畢竟如此重大的賽事,後勤保證力量也一定要跟上。
新任局長秦超大筆一揮,就調來了這些大巴車,然後把能帶的後勤人員都給帶上了,什麼醫師、護士、攝影師等等等等,甚至還因爲擔心隊員們吃不慣杭城菜,把甬城的大廚也給帶上了幾位。
也因此,這隊伍就一下子龐大了起來。
仔細算來,這些大巴車也就三輛是隊員們乘坐的,包括參加地榜爭奪戰的七位三階強者的一輛,以及參加人榜爭奪戰的三十人的兩輛。
原本九人的三階隊伍中,季春華這個幽冥老祖被葉寒擊殺,楊修這位前局長自我流放,不見了蹤影,現在只剩下七人,這讓他們的實力大大削弱,尤其是楊修,本來是被寄予重望的能挺近全國賽的選手,結果就這樣很可惜的失蹤了。
剩下的幾人裡面也就白啓生還有些希望衝進那全國賽,其他幾人的希望都不大。
不過跟地榜組不同的是,甬城的人榜組卻是人才濟濟,裡面不少人都被視爲是肯定能挺進全國賽的。
比如“一刀斷魂”週一刀,“齊天小聖”孫小空,“虎妖”白帝,“血袍”沈秋這四人,他們一直被視爲是鐵定能衝進全國賽的種子選手。
不過後來又多了一人——“絕世傾城”蘇妲己,她的加入讓這種子隊伍變成了五人。
妲己自然就是葉寒,雖然她在甬城選拔賽中沒表現出多麼強的戰力,但是光憑她是華國天榜第一強者劍魔的侄女這個身份,就沒有任何人敢小覷她,尤其是在劍魔一人就全滅了那幽冥組織以後。
而等葉寒慢悠悠地來到異調局廣場時,這些人基本都到齊了。
只不過此時他們都被秦超拉着,圍在一個圓臺上聽他的長篇大論。
看着葉寒緩緩前來的身影,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簡直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眼睛一閃一閃的,都在打求救信號。
這一段時間下來他們也明白了,這甬城裡唯一能制止秦超秦大局長嘮叨的就葉寒一個人。
看着眼前一堆人眼中的亮光以及臺上略帶尷尬的秦超,葉寒心中也是閃過一陣無奈。
對這嘮叨局長她也是沒有辦法了,嘮叨就是他的天性,或許你能打死他,但是你絕對抹滅不了他的這個天性,哪怕是葉寒最多也就是壓制住他,她一離開,秦超的話癆本性立馬暴露無遺。
不過此刻的她可不想聽秦超嘮叨,於是她什麼話都不說,只是站在那裡,一雙美眸平靜地直視着秦超。
看着葉寒平靜的目光,秦超瞬間癟了,就像那外出偷打麻將結果被老婆逮個正着的懼內丈夫。
在現在的秦超心中,他對葉寒的畏懼,不,應該說是在意,已經超過了劍魔。
對“劍魔”他更多的是一種敬畏,而對妲己的態度卻已經演變成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由心而發的在乎,就是那種寧可自己承受萬千苦難,也不讓她眉頭輕微一皺的在乎。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裡,大家都上車準備出發。”在葉寒的目光逼迫下,秦超無奈地結束了自己的滔滔不絕,隨後穿過如釋重負般的人羣,朝葉寒走來。
等到他來到葉寒面前,卻發現自己那張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口若懸河的嘴巴突然說不出話來了,最後只是輕輕地吐出四個很普通的字:“一路順風。”
“嗯。”葉寒應了一聲,隨後手掌一翻,上面就多了一個盒子。
看着葉寒朝自己遞過來的盒子,秦超的心臟開始不由自主地快速跳動起來,妲己這是要送自己禮物麼?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這是我叔叔讓我轉交給你的,你可以選擇一些信得過的人讓他們戴上。”葉寒看着被秦超打開的盒子裡的銀戒指,淡然地說道。
“好的。”
“再見。”
“再見。”
對話簡潔得讓人難以相信這是從話癆秦超嘴裡說出來的。
大巴車一輛接着一輛駛出異調局廣場,很快原本滿滿當當的廣場就變得空蕩蕩了。
秦超站在廣場中央的圓臺上,看着逐漸消失的車隊,有些悵然若失,不過片刻之後,他就恢復了以往的從容,轉身朝樓內大踏步走去。
在其位,謀其政,身爲異調局局長,他身上的擔子絕不輕。
而就在甬城異調局車隊啓程出發的時候,在杭城灣外的碧藍海洋上,正有一艘遊艇在溫熱的初夏陽光中,悠悠地隨波輕搖着。
一個身材精壯的高大男子正躺在一條太陽椅上,他穿着一條休閒短褲,戴着一副墨鏡,十分愜意地享受着美妙的陽光浴。
身爲一個不大不小的家族的繼承人,本身又是一個一階巔峰的異變者,還娶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生了一個機靈可愛的女兒,對他這個心中沒什麼大的抱負的人來說,生活已經很完美了。
就像今天,別人都忙着討論即將開始的省級選拔賽的時候,他卻帶着一家人,乘着難得的好天氣,開着遊艇來到這杭城灣口度起假來。
船艙內,穿着比基尼,身披薄紗的性感妻子正哼着小曲精心準備着今天的午餐,船艙頂,可愛的女兒正對着繞着遊艇飛舞的海鷗們大呼小叫。
安然地享受生活多好啊,何必非要去那擂臺上爭名奪利呢?男子心中愜然想着。
突然,繞着遊艇舞得正歡的海鷗們呼啦啦地拍着翅膀急速飛走了。
對此,男子也不是很在意,女兒逗了它們那麼久,偏偏就是不給它們吃的,這些海鷗們不飛走纔怪呢。
緊接着,女兒充滿驚訝的呼聲從船頂傳來:“爸爸,大海變成黑色的了呢!”
黑色?男子聽了女兒的話後卻是一愣,隨後他起身走到船邊一瞧,發現這船周圍的海水還真的變成了黑色。
這倒是怪事,男子也覺得很是驚訝,好端端的海水居然突然變成了黑色。
嘖嘖稱奇間,男子再次打量起黑色的海水來。
只是看着看着,他的身體就突然一僵,隨後整個人就一動不動地立在船邊,就彷彿被某種東西定住了一半。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定住他的東西名叫恐懼,極度的恐懼!
整個身體從內到外沒有一處不在因爲恐懼而僵硬,眼中瞳孔拼命躲藏起來,收縮成了一點。他甚至連呼吸都停了,他怕,怕自己一個呼吸就驚動底下這片黑色,讓自己一家人遭受滅頂之災!
而此時如果從天空往下看,就會看到,碧藍的海洋中,一條約五百米長,六十米寬的黑影正緩緩向杭城灣內移動着,而這艘遊艇剛好在它的頭部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