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連你都會反對我這麼做?”李匆突然有些心堵:“我以爲如果你知道這件事,肯定也會理解我的。”
崔正燦低着頭,輕嘆:“我理解你,但是也不希望你走這條路。可以成功的路有很多,沒有必要選擇最風險的這個。”
李匆抿了抿嘴角,開口:“可是,只有這個,是能夠最快獲得成功的。”
崔正燦搖頭:“你聰明,機智,情商高。但是年紀太輕,人生閱歷不多才會產生這種想法,這條道路的血腥與殘暴不是你能夠想象和理解的,一旦踏上了這條路,就意味着走上了不歸路。至於成功?沒有那麼簡單的,你見過那一個大哥是短短几年間就混起來的?
不用說別的,就說金池,十多歲出道,現在拼搏了二三十年,還只是南部洞中的一位執事,連會長都不是。而在首爾,南部洞也算不上什麼大的組織。從這一現實上來看,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你敢說,你比金池的能力更強?更適應地下社會的生活?不,不可能的,你心太軟,不夠狠,手腕不夠高,就算混三四十年也達不到金池的那個高度。
連金池的高度都達不了,你憑什麼還想獲得更高的地位?所以,親故啊,你有這種思想完全是錯誤的,這條路並不適合你。
適合你的是作家編劇,綜藝影視,這些纔是你的立身之本,希望你不要捨本逐末,放棄了你的根基去幻想那種空中的樓閣。
這麼多天相處,我也摸清了你的性格。看似十分隨意吊絲性格,但是卻異常的倔強固執,我不知道我的這一番話能不能讓你放棄這個想法,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如果你的未來充滿腥風血雨,李居麗和你在一起會開心嗎?”
崔正燦走了,可是他的話卻如同洪鐘大呂一樣在李匆的腦海中徘徊着,經久不衰。不知過了多久,他驀然驚醒,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頰,迷茫的開口:“真的是我太年輕,想法過於幼稚天真嗎?”
原本規劃清晰的未來,陡然間又模糊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人生有無數個分叉路口,每一個分叉路口前都會有一個選擇,選擇了不同的路口,就意味選擇了不同的未來。
無論他的情商是有多麼的高,可是今年他才二十歲,有着這個年齡段人羣的對現實的迷惘,對未來的恐懼。也更容易在衝動之下,做出一些想當然的決定,從而會影響到自己的人生軌跡。
靜默的站起,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放着好好的擺在哪裡的板凳不坐,他偏偏坐在了地上,從懷中掏出了煙,看着遠方漸漸下落的太陽,一根根的抽着。
咔...一臉疲憊的李居麗輕輕地推開了房間大門,從接到崔正燦的電話起,她就拋棄了一切事情,做最快的班機趕回了韓國。回國之後她更是連休息都沒有休息,直接坐車來到了這裡,其中有多麼的勞累只有她自己能夠體會。
當推開了這扇門,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之時,她錯愕,驚訝,不敢相信,還有...輕微的心痛。就像螞蟻在心口咬了一下,難受極了,難過極了,鼻子酸酸的,眼眶之中有些水潤。
那個坐在落地窗前,臉色迷茫,木然的抽着煙的男人,還是那個經常逗自己笑,讓自己感到負擔,自帶吊絲和逗逼屬性的男人嗎?原來在自己看不到的另一面,這樣的他,纔是最真實的嗎?
爲什麼,感覺這麼心酸,想要流淚的衝動,怎麼也止不住...
李匆將煙盒中的最後一根菸抽出來,點燃,剛吸了沒兩口,一隻潔白的小手突然出現,把他嘴裡的煙奪了過去。
“少抽點吧,對身體不好。”
李匆身體一僵,猛地轉頭,就看到流着淚的女孩,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脣,佈滿霧水的雙眼,怔怔的注視着他。手中,捏着菸蒂的右手,已經微微發白。
“回來了...”李匆對着她笑了笑,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然沙啞。
李居麗點了點頭,將煙掐滅,丟到垃圾桶中,陪着他坐在落地窗前:“我不回來,你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傷這麼重,卻還這樣子吸菸,是不要命了?”
李匆搖了搖頭,突然開口:“我是不是,挺幼稚的?”
李居麗咬着嘴脣,注視着他有些不自信的雙眼,“是,你很幼稚,很天真,很想當然,思想特別的不成熟,自以爲是,固執死板不聽勸告...”
聽着她不斷的數落,李匆很莫名的想笑,明明上一秒還是十分沉重的心情,現在就是特別的想笑,於是...他就真的笑了出來。
“還笑...”李居麗伸手拍打了他一下,停頓了一下之後自己也笑了出來。
看着她璀璨的笑容,李匆慢慢地收斂了嘴角邊的微笑,“原來,我有這麼多的毛病嗎?我一直以爲,除了是吊絲之外,我就是一個完美的人。”
李居麗又忍不住的再次笑了出來,撫摸着他的臉頰說道:“你已經很不錯了,即使有那麼那麼多的缺點,很多時候都令人忍不住的想要揍你,但是,你真的做的很好了。”
“你這是在安慰我?”李匆眼神怪異,遲疑的開口問道。
李居麗忍着笑,點頭:“內,是在安慰你。”
“可是我怎麼感覺是來補刀的?”李匆嘆氣開口:“從你進來,就一直說我的毛病,現在又說忍不住想揍我,有這麼安慰人的?是準備用拳頭來安慰嗎?”
李居麗輕笑着搖頭,半晌,臉色漸漸恢復平靜,開口:“我們兩個談談吧,認真的談一談,有些事總歸要說清楚,解決掉的。”
李匆抿了抿嘴脣,輕聲開口:“既然這樣,那就談吧,你想先說什麼?”
“許多說過的話我不想再重複。”李居麗認真的開口:“我只問你一句話,那條道路和我,你選擇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