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綾也真不負所望,當即與龔炎則提要求,“珍兒侍候婢妾多年,深得婢妾心意,求爺憐惜婢妾身嬌體弱,初有喜脈,讓珍兒侍候左右。”
珍兒此時的身子已經僵住了,可憐巴巴的望着龔炎則俊挺的側顏,暗暗期盼自己在他心裡還新鮮,千萬別應下紅綾,否則自己不知要如何受紅綾的欺辱。
龔炎則此時心煩意亂,哪還理會一個逗樂的丫頭,想都沒想便點了頭,道:“郎中也說頭三個月要臥牀養胎,你少折騰她,便是成全了你自己。”
珍兒略略鬆了口氣,好在爺還替自己說話。
豈知正因三爺護着她的這句話,讓紅綾本只是惱着珍兒的心情變的恨意灼灼,她生硬的扯了扯嘴角,酸道:“爺說笑呢,您的心頭好,婢妾可不敢惹。”
龔炎則看她一眼,並不和她耍嘴皮子,沉聲道:“你且養着吧,爺得空便來看你,還有,別到處嚷嚷,老夫人那裡等你坐實了胎再說。”
本以爲會有大把的賞賜和無盡的榮光等着她,不想三爺竟讓先瞞着,紅綾懷孕的喜悅頓時萎靡不少,滿臉不高興的嘟起嘴。
龔炎則沒再理她,轉身去了。
待門響後,紅綾狠狠瞪住珍兒,厲聲道:“把臉貼過來。”
珍兒嚇的渾身發抖,卻不得不真個把臉湊過去,紅綾一把捏住,擰出幾道血印子纔算,嘴裡罵着,“不要臉的下賤胚子,不撒泡尿自己瞧瞧,真以爲爺稀罕你,不過是耍樂子罷了,還敢與我甩臉子,我讓你甩!甩呀!”
珍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紅綾泄憤的拿了繡花針不顧頭不顧腦的又是一頓扎,好在小丫頭不住哭求,說了許多往日主僕的情分,才漸漸消了紅綾的火,得以逃過一劫。
……
再說龔炎則,幾日胡思亂想,恨不得長一雙透視眼看清紅綾肚子裡懷的到底是什麼,但到底只能揣揣難知,晚間煩躁,領着福泉往府裡偏僻的地方轉悠。
僻靜處安靜,他一路沉思,不知不覺走到冬晴園附近。
見院門一把鐵將軍拴在上面,朱漆斑駁,荒涼無比,忽就想起春曉來,便問:“人鎖在裡面?”
福泉眼角跳了跳,硬着頭皮道:“沒人在裡面。”
“春曉被她舅舅接走了?”龔炎則愕然。
福泉只能繼續搖頭,“春曉姑娘在……洗衣房。”
“嗯?”龔炎則抽回目光落在福泉身上,“怎麼回事?”
福泉將頭壓的沉沉的,弓着背,不敢妄論。
福泉與福海不同的地方很多,最明顯的是,福泉從不參與三爺與女子之間的事,起碼錶面上是如此,歷來不多嘴多舌;福海則不管什麼男人女人,只要三爺高興,讓他把媳婦讓給三爺都沒問題。
當然,三爺不見得就看得上他媳婦,只是舉個例子罷了。
龔炎則對這兩個心腹小廝的行事也知之甚深,當即一腳踹在福泉後腚上,福泉一個趔趄忙又站好。
“好好好,你就對爺當鋸嘴葫蘆,該說的時候倒不說了。”龔炎則本就心氣不順,踹完福泉踹大門,將個鐵門踹的哐啷直響,最後一腳,直接把鏽跡斑斑的鎖鼻兒踹斷,大門嘭地開了。
望了眼荒涼蕭索的廢棄院落,龔炎則轉身就走,大步朝着洗衣房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