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炎則這些年三教九流認識的不少,但因身份在那擺着,許多事還是要趙福出面,趙福身世不差,卻只在龔三爺手下尋了個隨從的差事,不說落魄卻也跌他家仙逝老太爺的臉,不過趙福全不當回事,與人稱兄道弟並不含糊。
龔炎則臨走前與他交代許多,趙福一一應了,就在頭天晚上,趙福半路從翠雪居出來,特意請朱縣令的小舅子吃酒,這位叫章程,平生最愛酒,一小罈子新月酒直把他樂的沒跪地謝恩,滿口答應叫他姐姐轄制住朱縣令,保證不讓三爺的愛妾受丁點兒委屈。
趙福卻道:“我們奶奶身子嬌弱,可不禁在牢裡折騰,若真叫朱大人爲難,兄弟這裡還有好處奉上。”
那章程笑的牙不見眼,拍着趙福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是個辦事敞亮的,放心,這事兒指定叫你在三爺那裡得臉,兄弟不是白交的。”
打點好章程,趙福又回了翠雪居,與幾個好賭的衙差直耍到天亮。方纔來堵截春曉的也是昨晚的座上賓,將將與趙福分開了不足幾個時辰,哪好意思撥他面子。
春曉見趙福說的篤定沒事,便也放下心來,領着善爲進了宅子。
這些日子可把善爲清閒的不行,因主子不在,也沒差事,只幫着福泉、福海打個下手,但福泉、福海的許多事他連沾手都沾不到,漸漸也覺察出點什麼,再不敢過問。如今鳶露苑裡沒有管事,大家都成了散沙,只都猜想姑娘會回來,不然下院裡的丫頭早各奔東西了償。
善爲給春曉請了安,笑着笑着眼睛就有些紅,低頭用袖子邊兒擦了,道:“姑娘趕緊回去吧,三爺一直歇在外書房,身邊也沒個知冷着熱的人,小的瞅着都難心。”
春曉一愣,道:“不是還有新姨娘……”
朝陽搶着道:“那是個蠢的,上一回尋三爺說什麼夢裡害怕,三爺叫人在她房門口放了一尊銅鑄的鐘馗,您沒瞧見呢,第二天劉姨娘出屋時臉都綠了。後頭又叫老太太訓斥了一回,原先老太太還有意讓她管內務的,如今也沒再提,倒是請了個教養嬤嬤來教她規矩,奴婢瞅着四不像,指不定將來還要鬧什麼笑話。”
“小的也等這看熱鬧呢,您是沒在府裡,就前兒個,劉姨娘的親孃來竄門子,先不提那一身穿戴多滑稽,只說去見老太太,把自己當做了正經親戚,聽素雪姐姐說,把老太太氣的臉色都變了,直說要找當初保媒的王婆子算賬,可已經是這樣了,再去找人家又說出什麼四五六來?自古有話,媒婆的嘴,唱戲的腿,滿倉的鬼話陰丨溝的水,這都是有數的事兒。”善爲跟在春曉另一頭,說的興頭十足。
趙福在後頭跟着,見狀一笑,“也不知哪聽來的,少與姑娘說這些胡話,仔細三爺知道了收拾你。”
“就是,什麼陰丨溝水的……”朝陽說着臉一紅,啐了口,扶着春曉朝正房去了。
一時幾人說說笑笑,把愁雲擋在了外頭,一派重逢的歡喜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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