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杵這了,後山的梅花開的正好,你們姊妹都去賞花吧。”老太太話音方落,胡氏便攆幾個女孩兒出去賞花,春曉深深的看了老太太一眼,俯身施禮,轉身跟着出去了攖。
到了外頭,張家女孩兒各與交好的挽臂去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歸是把春曉遺落在原地,春曉抿了抿脣,轉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因是家廟,並沒有什麼外人來,她從旁的路徑也到了後山,與另一面不同,這裡的梅花只孤零零幾株,卻也開的極紅。
她心裡到底有惱意,便撿起一根乾枯的樹枝,揮揮灑灑寫了一首前人的詩,落筆才感覺心情好了一些,想想也覺可笑,自己原也沒把張家人當親人,只當自己借住,即是借住,何必慪氣。想到這,便一甩手,把枯枝丟的遠遠的,又攀手摺了一朵紅梅簪在鬢間,對着雪影笑了笑。
稍晚些,有丫頭喊姑娘們回去,春曉隔着老遠聽到,便也反轉。
她一走,有個人影慢慢走了過來,在她踩過的最深的腳印那停了下來,慢慢伸腳,一隻比對一隻的也踩了上去,只他的腳大,踩下去便把她留下的痕跡蓋的嚴嚴實實,這人微微一笑,低頭看地上寫的詩,‘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猶餘雪霜態,未肯十分紅。’
“倒是大氣。”卻是輕輕蹙眉,想了想,吶吶道:“怕是受了委屈了。償”
再說春曉坐車回張家,方到張家後巷,便見前頭的馬車堵在巷子裡,她所坐的馬車進不去,車上的丫頭撩簾子望了望,與春曉道:“奴婢下去看看怎麼了。”不等應聲,人下了馬車,直直的往前頭去了。
春曉等了一陣,就聽前頭嗡嗡的說話聲和馬兒不耐煩的吐鼻兒聲,忽地有人高聲道:“我與春曉兩情相悅,若非龔三爺強霸了去,早就成親,比翼雙飛了。”
冗長的巷子裡,這一聲震撼有力,闊朗有聲,當即巷子裡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比翼雙飛’四個字餘音嫋嫋,不絕於耳。
春曉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一番驚世言論的女主角是她!
正當要掀開簾子看一看是誰,就聽馬蹄嘚嘚,馬上男人低沉慵懶的聲音傳來,“是誰這麼沒羞沒燥的敢說我龔三兒的女人是他的?還比翼雙飛,你長膀兒了麼?”
春曉一聽,當即把車簾子一把掀開,但見龔炎則騎着馬,身穿青織金霜花錦長袍,披水色抹絨外氅,領子一圈漫雪狐狸毛,銀盤似的臉上,一雙眼目斜睨過去,嘴角掛着淡淡譏諷的笑,龔炎則餘光一閃,把頭扭過來,對着春曉壓低了聲音,“把簾子落下,仔細吹了風。”
春曉卻擔心他誤會,焦急的盯着他想要解釋,龔炎則一瞪眼,春曉只得咬着嘴角把簾子落了。
龔炎則這才又看向巷子裡有些傻眼的往這邊看過來的祝時讓,笑容愈發輕蔑,“裝槍就敢放跑,這要是成了朝廷命官,也是草菅人命的蠢貨。”
“你,你……你別以爲你有權有勢我就怕你,就算告到金鑾殿去,我祝時讓怕你一毫便罔爲讀書人!”祝時讓雖有些結巴,倒也痛快嘴了。
---題外話---第幾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