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噎,但想到劉氏那蠢樣子也是夠了,卻是硬撐着氣勢,“劉氏自然不會狐媚的那一套,不得你喜歡也是有的,只你看在我爲你操的這份心上,也不該如此落她的臉面。”
龔炎則沉着臉坐了下來,卻是想着不好惹急了老太太,春曉的事還是要老太太吐口,緩了語氣道:“您的意思是要爺哄着她?償”
“哄不哄是你房裡的事,我管的着麼?但有一樣,得給她個種。”老太太盯着他道攖。
屏息靜氣躲在一邊侍候的素雪臉聞言便是臉上一紅,卻是豎着耳朵聽三爺怎麼應。
龔三爺是不在乎睡個女人,只一想劉氏那已經不是嬌憨而是蠢笨的樣子,便是一點興致提不起來,身子往後靠了,歪着頭看過去,“老太太,咱能不掃興麼?就她?爺怕不舉……”
“再胡說?……”老太太一隻引枕丟過去,再見龔炎則如小時候一樣,動都沒動,只歪歪頭就躲了過去,隨後站起身,彈着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隨意道:“要麼您再給孫兒張羅一房嬌妾,要麼讓劉氏學着點,不然這事兒還真挺難的,既然老太太還有力氣扔引枕,想必身子沒什麼大礙,孫兒先告退了,最近忙的腳打後腦勺,求老太太垂憐,讓孫兒也願意累了回府歇着,不然孫兒可真得長住有瓊樓了。”
早幾年前老太太身子硬朗的時候,祖孫倆但有說不通,龔炎則也是這般無賴,雖叫老太太咬牙切齒卻也窩心,這是自家的孩子不是,別人家的哪會在自己面前這樣皮呢,不看看多大的人了。雖老太太今兒不太滿意龔炎則敷衍推脫,但久違的窩心還是讓她忍不住笑了,也沒再爲難,叫人溜了。
這些年明鬆堂裡緊張壓抑的時候多,這樣的輕鬆氛圍確實久違,見老太太高興,忙討好道:“三爺和您的感情最深,奴婢看着都羨慕,比起旁的世家裡世情薄如紙,可不正是老太太的福氣。”
老太太也是這樣想,笑的有幾分真,“他呀,沒心肺的。”笑着笑着又是一嘆,“若沒春曉珠玉在前,劉氏也不至於顯的這樣粗鄙,對了,之前說要楊媽媽請個教養嬤嬤來,也不知如何了,楊媽媽隨着佳玉家去,也不送個信兒回來,讓人焦心。”
素雪道:“教養嬤嬤請了的,早年陳貴人身邊的二等宮人,如今就住在咱們府後街,聽說與原來在咱們府上當差的孫婆子是表親,才投奔這裡來,正好接了這份差事。還有楊媽媽那裡,老太太也不必擔心,劉管事的向來辦事穩妥,身上又帶着三爺的名帖,過去了必定不會讓佳玉受委屈。”
老太太因問:“咱們府裡什麼樣的奴才還有宮裡的表親,我怎麼不知道。”
“別說老太太,沒人知道,聽說孫婆子也發懵呢,之前那親戚找過來,她家裡大哭了一回,後來與鄰居說,以爲這輩子不得相見,沒曾想還都活着,還說,進宮的人都是九死一生,實屬不易。”
“那倒是,侍候的可是再貴重沒有的人了。”老太太也點頭,道:“那是巧了,趕上咱們遇着這樣的好事,不妨多給些聘金,讓……”老太太看着素雪,素雪忙道:“貴人當年給賜的名子叫做沉魚,恰巧她也姓陳,如今出宮來就叫陳魚。”
老太太便道:“請陳嬤嬤多費心思,教導劉氏。”
素雪卻想,劉氏並不是舉止禮儀不足,而是先天的缺心眼兒,但這話她是說什麼都不敢與老太太說的,反而恭敬的應下:“是,到時陳嬤嬤還要來拜見老太太的。”
“嗯,說起來還是年輕的時候跟着你們太老爺進過宮,目的是給皇太后拜年,宮裡的莊嚴氣派,不是家裡有幾個錢蓋幾座超規制的房子就能顯擺出來的,黑壓壓的頭頂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甭管多大的官,在皇帝面前都得服服帖帖,那是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針落了也要嚇一跳的。”回想起當年震撼的氣象,老太太到現在仍記憶猶新。
素雪體會不到,但一想老太太是皇帝的奴才,自己是奴才的奴才,心情好不到哪去,敷衍的笑了一回,就聽老太太道:“春曉不會回來了吧?”
“都這麼些日子了,三爺並沒提過……”素雪立時想起老太太叫自己做妾的事,一陣暗恨,轉了口風道:“許是怕春曉姑娘難做人,三爺要安排些事,安排妥當了自然要接回來。”接回來也就沒自己什麼事了。
老太太忽地眼鋒一橫,雖沒說什麼,卻是掉了臉色。
閒言少敘,但說龔炎則庶務繁忙,又兩日未曾去看春曉,心裡惦念的緊,藉着尋張二爺吃酒的由頭,叫帶春曉出來與自己幽會,張二爺自是無憂不應,龔炎則喜他知情識趣,隔天便撥了一宗生意給他,張二爺自此只把春曉當成財神一樣供着,胡氏敢再多嚼一個字,便是阻礙家業興旺的罪人的大帽子壓下來,胡氏只能乾瞪眼卻是閉緊了嘴巴。
單表那一晚,春曉被帶出張府,在一間私人院子裡見了龔炎則,一轉身張二爺就不見了影子,龔炎則在正房門前招手,“過來。”
春曉也正要尋他,見狀直直的走了過去,頗有股雄糾糾氣昂昂的架勢,到近前,龔炎則頎長的身高無形中成爲壓勢投在顯的纖柔嬌柔的春曉身上,伸手捏了捏她臉頰,皺眉:“怎麼又瘦了,吃不慣張家的飯食?看來爺得抓緊時間弄死盧正寧了,不然還真不放心讓你坐花轎。”
---題外話---今日更了6000+,作者表示很滿足,跑了一天的醫院,現在只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