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再次醒來已經是隔天下午,龔炎則不在,屋子裡空蕩蕩的,她仰着頭躺在牀上,動了動手,果然似斷了骨節般痠疼,想着那日發生的一切,都不敢想,她竟然還能活過來。
夕秋端了溫水進來,見春曉正睜着眼睛,嚇了一跳,待見春曉眼珠子會動,還會眨眼睛,鬆了口氣,隨即喜道:“姑娘醒了,奴婢這就稟告三爺去。”
“三爺在哪呢?”春曉輕輕扭頭,脖子卻因着被龔炎則死死按住過,疼到難以動作。
夕秋把帕子放在水盆裡打溼,擰的半乾,就要給春曉擦臉,春曉一動一下如同骨節要分崩離析,便由着夕秋侍候,擦完帕子拿走的時候,春曉看見帕子幾乎都黑了,不由一怔,道:“我臉上很髒嗎?拿鏡子來我看看。”
夕秋把帕子丟進水盆裡,到梳妝檯取了鏡子過來,擎着照春曉的臉,春曉就見鏡子裡的自己雖還是那般模樣,眼耳口鼻脣上卻有黑色油漬,像是在哪蹭上去的。便道:“再擦擦,怎麼這麼髒。”
“三爺說無礙的,姑娘這個病有個幾日就好了,若不舒坦就勤擦擦臉,奴婢今兒都給您擦五六回了。”夕秋不甚在意的說道。
春曉直挺挺的躺着,猜想是最後龔炎則在她七竅上點的水有關,回頭問他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如今動一下要命的疼,那便不動了吧,任憑夕秋擺弄償。
“你們姑娘醒了麼?”門外有人問話,外頭思瑤在西次間做針線,起身但見是老太太屋裡的佳玉,忙笑着道:“佳玉姐姐怎麼有空過來,快進屋坐,外頭冷吧,這麼遠的路怎麼沒帶個湯婆子暖手。”
佳玉語氣淡淡的:“乘軟轎過來的,冷不到哪去,姑娘起了麼?”
思瑤便說:“姐姐坐一刻,我進去瞧瞧。”
思瑤纔要進屋,夕秋掀開簾子看過來,道:“姑娘醒了,但起不來身,請佳玉姑娘有話進來說。”
佳玉眯了眯眼睛,嘴邊似笑非笑的點了頭,進屋去。
“快請坐。”夕秋等佳玉給春曉見禮後,請佳玉上座。
春曉與佳玉曾有一點小摩擦,也就是上一回茜娘鬧事,佳玉奉命來叫請春曉去明鬆堂,言語神色間有些不喜,倒也沒別的,後來佳玉與茜娘動了手,爲了給龐勝雪一個交代,罰佳玉去洗衣房做了一個月洗衣女,大冬天的,也吃了些苦頭,這是日子滿了回去明鬆堂了。
前兩日給老太太請安,佳玉就在,看着比以前懂事沉穩許多。
春曉微笑着道:“不知是不是老太太有吩咐。”
佳玉點頭,聲音淡漠道:“老太太說上一回綠曼假借菩薩名頭行大惡之事,是污了菩薩的慈悲善行,叫姑娘再重頭抄寫經文,因趕着年前就要化給菩薩做福德,近些日子姑娘就別出去走動了,專心抄經,修身養性。對姑娘也是好事。”
在場的人均是一愣,春曉艱難的扭動脖子,從佳玉的態度與老太太的吩咐上看,老太太對自己似有不滿,倒不知哪裡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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