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顏色與顧昕語衣裳的顏色相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能想到其中的道道。
“大姐姐的穿衣品味如此與衆不同,裡外穿的都是外裳。”顧昕語捏住顧槿鈺的袖子,手中的觸感一摸就知道里外都是外裳。
“不是、不是的!”顧槿鈺也是一頭霧水,渾然不知這是怎麼回事,自己穿了什麼外裳裡衣,她又怎會不知,緊緊盯着顧昕語的衣裳,那顏色!
顧昕語親自動手要脫下顧槿鈺的衣裳,顧槿鈺哪裡肯依?兩人便拉扯,邱氏一急欲要上前幫女兒。邵祁揚諷笑一聲,擡手對邱氏母女皆虛彈兩下,她們便僵硬無法動彈了。
“倒讓我第一次做這種扒人衣的事。”顧昕語,下手動作麻利,三下五除二,便將顧槿鈺的外裳脫下、順便連裙子也扒了下來。
當然,顧昕語只是將顧槿鈺套在外面的衣裙扒了下來,露出來的衣裳與她現在身上所穿的是一模一樣。
“不!爹,娘,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顧槿鈺哭着、喊着,向來都只有她算計人的份,可這次不知不覺中就被人算計了去。
她與邱氏分道揚鑣,回到自己的住處,剛踏進房間就被人打暈了,她甚至連對方的面貌都沒有看清楚。醒來就出現在二姨娘的房間,她娘就帶着一大羣人衝了進來,當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時,顧王爺就來了。
顧槿鈺是知道邱氏的計劃的,卻不想自己會成爲那個被算計的人,親孃是不可能會害她,她卻茫然不知所措了。
“大姐姐,你怎麼在裡面穿了與我一模一樣的衣裳?怎麼說來二孃看到的那個背影與我相像、穿着與我同樣衣裳的人就是你了。”顧昕語下了如此定論道。
“也對,昕語你一直與我在一起,定是分身乏術。”邵祁揚暗自偷笑,在心裡大讚玄魄的辦事效率,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找到與顧昕語相同的衣裳,回頭定要好好嘉獎一番。
“不,如果真的是我做的,那爲何我也會暈過去?這不符合常理。”顧槿鈺定了定神,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
顧昕語挑眉,這顧槿鈺也算是了得,這麼快就恢復鎮定,真不能小瞧了。要是換作是顧婉婷,指不定懵了過後就只是吵鬧了,同是姐妹、其智商差別卻如此大。
“哦,那估計是你來不及脫下這衣裳、匆匆的將自己的衣裳套在外面,來不及逃走。然後做賊心虛就乾脆裝暈了,那血跡就是最好的證明。”邵祁揚口氣輕挑得很,漫不盡心的說道,明明聽起來是有些扯、很是無厘頭,但偏偏有種讓人忍不住信服的感覺。
“不對!二孃剛纔明明說是一名黑衣人衝進來傷了她,她最後纔看到與顧昕語相似的人!”鎮定下來的顧槿鈺,立馬想通其中的不對、不吻合之處。
顧昕語微微一怔,是啊!前後無法銜接,再看向二姨娘,分明就是沒有說實話,爲了害她,就願意放過害自己的人?還是說她這只是她的苦肉計,動機又是什麼?
顧昕語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局,一切都不如表面這麼簡單。看似一場女人之間的爭鬥,卻處處蘊含着不詭之處,如何不詭?她又說不上來,僅僅憑藉着直覺,或許有些事情從她誤入靜秋閣起,就悄然改變了。
“哎!那就是你威脅二姨娘,讓她和你一起陷害昕語嘍!”邵祁揚又插嘴道,句句不着調、句句都是歪理,卻讓人不敢忽視了。
“李氏!你說是不是這樣?”顧王爺一臉厭惡地大聲道,銳利的眼神直瞪着李氏分明就是要她承認了。
顧王爺不願再浪費時間在這些他認爲的索事上,顧槿鈺、二姨娘、還有顧昕語殊輕殊重,不用他多想。寧可讓顧槿鈺背了這個罪名,就算是背了,頂多也是名聲大損,反正她也沒有什麼名聲了。不比顧昕語,比不得!
“是!”二姨娘應後,閉上眼睛,似乎已經暈了過去。
“不!胡說!”顧槿鈺好不容易築造起來的鎮定防護牆在這一瞬間轟然倒塌,她瘋狂地怒吼着。要不是她現在被點了穴道,說不定就會衝了上去。
“關地牢!好好反省!”顧王爺不想再聽她多說,直接下此命令。
“爹,我是冤枉的、爹、爹…………”顧槿鈺是被拖着下去的,厲聲大喊着,直到漸漸遠去。
邵祁揚這才擡手解了邱氏的穴道。
邱氏低着頭,不敢再多說什麼,但是她自知接下來要被處罰的人就是她,畢竟她是顧槿鈺的娘。
“誰許你踏出雅泌閣的?是不是嫌上次杖責得太輕了?”顧王爺語氣冷極了,他打心底越看邱氏越不順眼了,她除了會給他惹事生非,又會做什麼?要不是顧忌邱太師,他早就將她休了。
邱氏不聲不響撲通一聲跪倒在顧王爺的腳下,額頭抵地,一副俯首認罪之態,卻一言都不敢發。
“明日起,你就入住祠堂,暫時由元氏掌家!”顧王爺作此決定道。
其實在說出這句話時,顧王爺的目光本是移到顧昕語身上,有意讓她代爲掌家。但是,隨即又覺得不妥,他這樣只會再次將她推向風尖浪口,只會害她。
於是,目光便在衆姨娘之中掃視一週,最後停留五姨娘元氏的臉上。五姨娘爲人圓潤,甚甚少與人交惡,也是極爲聰穎的人。
“王爺!不可,自古哪裡有庶妾掌家的道理,傳出去豈不是要讓世人笑話了。”邱氏再也無法以保持沉默來降弱顧王爺的怒火,擡頭驚聲反對道。
邱氏真的無法再淡定了,失了大權,待她再走出祠堂,就算她能再掌家。一切權利早就被架空了,她更不相信元氏會傻傻地權歸原主。
“若是本王貶了你,提了她,那不就是名正言順了?”顧王爺冷哼一聲說道。
邱氏立馬禁言,她知道越是多說越讓顧王爺反感,更加無法撼動他的決心、改變他的命令。還不如,先不要過多抗議,等會偷偷讓人知會她爹,讓她爹出面。
“就這樣!”顧王爺大手一揮,便有親信上前拿下邱氏。
“妾身多謝王爺擡舉,定不負王爺所望。”五姨娘難掩喜色地對顧王爺下跪謝恩。
這讓五姨娘如何不高興,掌家是每一個後宅女子夢寐以求的事。她以前從來都不敢想,好運來得太突然了,她有些感激地看向顧昕語。
五姨娘心想若非邱氏母女一心想要害顧昕語,也不會讓她有機會得到掌家大權,說起來她還要感謝顧昕語的。既然顧王爺如此偏愛顧昕語,那麼她也要好好巴結顧昕語纔好。
她更是慶幸還好自己一直隱忍、安分守已,與顧昕語從未有過過節,五姨娘也對顧昕語投以感激的目光,顧昕語卻故作無視,不要緊!五姨娘不在乎。
顧昕語微微蹙眉,對於五姨娘示好的眼神有些反感,呵!這也不是個簡單的主,罷了!只要別惹到她,誰當家都不關她的事。最好,這個五姨娘爭氣點,讓邱氏跳腳去,如此一來邱氏哪裡還有功夫來害她。
看着顧王爺拂袖離去,他雖然沒有再多說什麼,可看她的眼神卻包含着太多的含義,顧昕語心下有些緊緻。
顧王爺,他?似乎對她起了疑心?這是顧昕語的直覺,也是,顧王爺可是精明之人,哪裡會看不出她的不同,會起疑心那是遲早的事。
看來,她該是要做些什麼,好打消顧王爺的疑慮,顧昕語腦子快速的運轉着。
“昕語,那個二姨娘死了沒有?”邵祁揚笑道,毫不忌諱地說了這般話。並走近一看,才搖搖頭繼續說道:“難怪常言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二姨娘命大得很。”
只消一眼,邵祁揚就看出二姨娘的傷勢如何,故意諷聲大笑。可他不知道,在他轉身離開牀榻之後,二姨娘的眼皮微微顫抖了一下。
但是,卻被顧昕語眼尖的捕捉到了,揚起脣角,馬上便了然,她沒有出聲點破。
五姨娘還沒有隨着衆人一道離開,而是靜等着顧昕語發話,可顧昕語卻似沒有注意到她一樣,欲要踏出門與邵祁揚一起走。
“三小姐,請留步!”到底五姨娘還是出聲道,恭敬地喊了顧昕語一聲三小姐。
“五娘,你還有事?對了,忘了向你道句恭喜,恭喜你握得掌家大權。”顧昕語淡笑道,五姨娘要與她投好。
“三小姐,我要謝謝你了,若不是你……”五姨娘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昕語打斷了。
“五娘,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讓別人聽去還以爲是你我串通好的。天地良心,我可是最大的受害者。”顧昕語毫不掩飾語氣中的不悅,這個五姨娘有些不識擡舉,這是想將她與她同捆一線?
“是,三小姐所言極是。我口齒笨拙不會說話,冒犯了三小姐,還望三小姐見諒。我識字甚少,又是頭一次擔此重任,希望三小姐能多多關照一番,我感激不盡。”五姨娘見顧昕語不悅了,便馬上打住,改口說道,句句顯得非常誠懇。
“好說!”顧昕語不冷不熱地回了這麼一句,便離開,心裡頭厭惡得很。
“三小姐,慢走!”五姨娘目送着顧昕語離開,還是客氣地喊道,也不管顧昕語有沒有聽到。
“你眼睛也是利得很,難得能發現顧槿鈺手掌的血跡,你是何時發現的?”邵祁揚搭上她的肩頭,將身體的大部分重量往她身上壓去。
“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嗎?離我遠點!”顧昕語側身躲開,他又不要臉地粘了上來。
“你還沒有回答我!”邵祁揚嘻笑道,臉皮當真是奇厚無比。
“那叫問題?”顧昕語鄙視地瞪了他一眼,才道:“就是她擡手間,不小心看到的。”
“就這麼簡單?”邵祁揚又道。
“不然你想怎樣?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會知道你事先都安排了什麼。”顧昕語實在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爲何就如此厲害,要不是我,你肯定是要吃大虧,你是不是要表示一下?”邵祁揚很不怕死道。
顧昕語不理會他,但,她又突然頓住腳步,似想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