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揚,此話當真?”陸致榮騰地一下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極大,顯然受到的震驚不小。
“我又非癡傻,怎會不知自己在說什麼,皇伯父別說笑了,還是快快讓人去取證據,以免生出變故。”此變故自然是指有人會給陸梓瀚通風報信,邵祁揚可不會讓任何變故發生,已做好準備,不過是故意道之。邵祁揚不想再繼續消耗下去了,很想讓顧昕語早點安心,早點……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若是以往陸致榮定是無條件的相信邵祁揚的話,但此事太過嚴重,又關乎陸梓瀚,再這麼着陸梓瀚也是他親子。
“我心愛之人被誣陷,差點被活活燒死,難道我不該將真相查明嗎?”邵祁揚不遮不擋,斷然直言,這話一下便將陸致榮堵得啞口無言。
從始至終,邵祁揚從來就沒有過掩飾對顧昕語的感情,如今該是人盡皆知,他只欠她一個名分。
陸致榮不再多話,直接命蕭檠率領五百禁軍包圍三皇子府,並搜出證據。
邵祁揚也請旨隨行,他倒要看看陸梓瀚在搜出證據時,會作何反應,要狠狠的羞辱他。但凡妄想害死顧昕語的人,他都不會放過!絕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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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梓瀚臥躺在牀上,渾身無半點力氣,慘白的臉顯得極爲消瘦,眼皮下垂,似怎麼都撐不開一樣,下陷的眼窩、青紫的眼圈,曾經的意氣風發終是抵不過病魔的索磨。
這就是邵祁揚看到的陸梓瀚,也不過是半月不見而已。邵祁揚嗤然冷笑,心中最是清明瞭,若非是李太醫藉着治瘟疫之便,光明正大的開些有害之藥。雷霆表面上是陸梓瀚的近身侍衛,看似護衛他,實則就是監視。
“邵祁揚,你來做什麼?是不是來看我的笑話?現在看到了,可以滾了!”陸梓瀚近乎癲狂的吼道,隨着他的大吼,嘴裡不斷逸出血,血色烏黑,顯召着他已經病入膏肓。
“哈哈哈,來人,拿鏡子來!讓喜自詡最不凡的三皇子殿下看看。”邵祁揚得意地大笑道,恣意鄙看陸梓瀚逐漸扭曲的臉。
星海很快便將一面銅鏡豎放在陸梓瀚面前,陸梓瀚驚見鏡中落魄怎堪難辨的臉,這還是他嗎?他都忘記自己沒照過鏡子了,他見鬼似的掃掉鏡子,驚吼道:“滾!滾!”連同他整個人都從牀上摔了下來,狼狽不堪!
邵祁揚笑着從星海手中接過鏡子,走近,居高臨下的瞪視着陸梓瀚,一腳踩在他背上,並俯身將鏡子移在他面前:“陸梓瀚,好好看看,看看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樣,連一條狗都不如。”
“放肆!邵祁揚,本殿下還是皇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本殿下不敬?信不信,本殿下讓父皇取你狗命!”陸梓瀚無力推開邵祁揚灌注了內力的腳,只能不甘心的吼叫。
“不信,你很快就不是什麼皇子了。”邵祁揚輕搖頭,笑聲不斂,覺得可笑至極。陸梓瀚到現在還是看不清楚局勢,就算沒有今日這些重大罪名,他陸梓瀚也註定成爲一顆棄子,無用的棄子!
“你胡說、胡說,雷霆,快將他趕出去、趕出去!”陸梓瀚聽到邵祁揚的話,再看到涌進屋裡的禁軍,而自己的侍衛也只剩下雷霆一人在場,心裡已經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這時,蕭檠手裡拿着一隻檀香木盒子,隨着他一道踏進門的是邵祁揚的另一名侍衛。陸梓瀚心裡更是敲響了警鐘,但經出動蕭檠必是大事,而邵祁揚比之以往更加囂狂。
“雷霆,你是死人還是耳聾?沒聽到本殿下的話?快將邵祁揚趕出去!本殿下不想看見他。”陸梓瀚是何其愛惜臉面的人,哪裡能忍受這些侮辱。
雷霆卻無動於衷,像是沒有聽到陸梓瀚的話一樣,反而來到邵祁揚面前單膝下跪道:“屬下參見世子!”
這?陸梓瀚以爲是自己聽錯了,怎麼可能?他的近侍怎麼向邵祁揚下跪,還自稱屬下?“雷霆,你瘋了,眼瞎了是不是?連自己的主子都會認錯。”陸梓瀚不堪打擊,自欺欺人道。
“他沒瘋,也沒認錯主子,瘋的人是你。”邵祁揚以欣賞的目光直看着陸梓瀚青紅交替的臉,着實精彩。
邵祁揚不介意蕭檠在場,更不會怕蕭檠到陸致榮面前說他今日所爲,說了又何妨?陸致榮可不會爲了一顆廢棄的棋子而與他怎樣。
“原來雷霆是你的人,是你安排在本殿下身邊的人。呵呵,本殿下居然沒發現,還對這個奸人委以重任,真是有眼無珠啊!邵祁揚,你說是不是你害本殿下得瘟疫的?也是你害本殿下到現在還不見好的,對不對?”陸梓瀚的理智漸漸回籠,思緒也開始清明瞭。
“你不是很聰明嗎,何必來問我?”邵祁揚只道出這模棱兩可的話,這話還是需要慎重回答,不像他方纔的言行,不然,蕭檠………
“邵世子,我們還需向皇上覆命。”蕭檠終開口了,閒事他不會多管,只怕讓陸致榮久等了。
“東西都拿到了?”邵祁揚挑眉笑問道,蕭檠這人不正不邪,又是個人才,只可惜不能爲他所用。
“是。”蕭檠不卑不亢道,再看陸梓瀚,難得眉頭緊皺,大手往身後一揮,冷聲下命令:“拿下三皇子!”
蕭檠有力的聲音聽在陸梓瀚堪比催命鈴還要駭人,爲何此時他愈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急聲問蕭檠:“蕭統領,爲何要捉本殿下?本殿下無罪!”在蕭檠面前,陸梓瀚反而不敢太過放肆,蕭檠可是陸致榮的親信,又極具威名。
“末將是奉皇上旨意,三殿下有什麼話,還是到皇上面前說去。”蕭檠面上也浮現出一抹顯而易見的諷刺。
“不,你弄錯了,父皇不可能會捉本殿下了,放手,你們這些狗奴才沒資格碰本殿下。”陸梓瀚無法掙脫禁軍的挾制。
邵祁揚也不再和他多說廢話,率先走出門,身後是陸梓瀚的瘋喊,脣邊的諷笑久不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