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情不知道自己到底睡多久,覺得頭很脹很疼,眼皮沉重地像是灌鉛一樣,她想睜開眼卻又睜不開,突然很多人的面孔交替出現在她眼前。
先是南宮宸那張俊朗的臉,他溫柔的對她笑,喊着她的名字,之情,之情。突然南宮宸的臉變成了王二牛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露出猙獰的面容對她大叫着:還我命來!還有王二牛他娘在一旁指着她得破口大罵,言語不堪入耳,最後又換成村長拿着一根繩索朝她走來。
“不要啊!不要殺我!”之情睜開眼猛地坐起來。額頭上的冷汗順着臉頰流淌進脖子裡,冰冰涼涼地刺激着她的肌膚。手抵着胸口不停地喘着氣,驚慌不已。
待之情的情緒平緩下來,才明白自己只是在做夢而已。之情用手用力的捏捏臉頰,會疼痛,原來她還活着,她沒有死。可是即使是夢,那種巨大的恐懼仍然籠罩着她。
之情發現更奇怪的事情,瞥了眼身上的衣服,是新的,誰給自己換的?之情還來不及細想便被屋裡其他事物分散精力。環視屋內一圈。房間很大,屋內擺設十分奢華精緻,一張上好的雕欄大牀,牀上的絲被皆是上等蜀繡,牀的右側擺着一張梳妝檯,臺上放着各式各樣的錦盒,左側擺着一個暗紅衣櫃,一旁畫着仕女圖的屏風,地上鋪着毛絨的地毯,房間正中央擺放着一張圓桌。
桌上有幾樣精緻的糕點和茶水,隱隱約約聞見一股薰香,看來是一個女子的閨房,此時屋裡沒有別人,只有之情沉重的喘氣聲。
之情看着桌上的糕點和茶水,吞了吞口水,她真的又渴又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幾天。但是她卻不敢動手去拿吃的,她不知道墜下山崖之後發生了什麼事。這又是哪裡,她爲什麼會睡在這裡,最後記憶只停留在自己跌下山崖。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腦海裡。
“你醒了,把這個藥喝了吧。”之情發愣之際,一個神色溫和的婆婆端着一碗藥走進屋裡,對着她和藹可氣地說道。之情
迷惑地看着她。,心裡卻提起謹慎。
“婆婆,是……是你救了我嗎?”之情用手捂着突然疼痛的胸口問道。
“是我家主人正巧路過看你掉下山崖昏迷不醒,所以救了你,你昏睡了好幾天,醒了就好,趕快把藥喝了吧。”婆婆把藥放在牀邊的一個圓凳上,方便之情端藥喝。又用慈愛的神情看着之情。之情看着舉止怪異的婆婆,滿心狐疑。
“老婆婆,請問您怎麼稱呼?你家主人是誰,他爲什麼要救我?”之情疑惑不解地看着老婆婆,一連串問了幾個問題,卻並不去碰那碗藥。在槐村的那些年已經教她變得謹慎了許多,一不小心連命都有可能弄丟。
“莊裡的人都喚我肖婆婆,你也這樣叫吧,我家主人說等你身體完全康復後就讓你去見她,她這幾天都有事,不在山莊裡,你想見也見不到,所以還是趕緊把藥喝了吧。”肖婆婆並不介意之情的舉動,反而把藥從凳子上端起來給之情遞過去。
之情見肖婆婆沒有害她之意,肖婆婆看她的眼神,盡是一種疼惜之意,之情心裡有些動容,不疑有它,端起藥就往嘴裡送,苦澀的藥味瀰漫在舌尖。
“謝謝你,肖婆婆。我不會白住在這裡的,你有什麼雜活可以讓我做的?劈材燒水,做飯洗衣我都會。”之情當然知道,這山莊肯定不多一雙吃飯的筷子,可是她沒有理由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在這裡白吃白住。
“哎……這孩子,這些都有下人做,你什麼都不用做,好好養身體就好了。”說完,肖婆婆直嘆氣搖頭,之情也不知道她爲何這般,可是她既然都這樣開口了,之情也不好意思反駁,還是靜觀其變吧。
“對了,肖婆婆,你給我換衣服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一塊白色的手帕?”之情突然想起南宮宸給她的那塊手帕,急急地問道。之前是放在穿着逃跑的那件衣服裡,可是現在衣服也換了,她不知道手帕有沒有丟失。
“別急,孩子,你原來穿的衣服
我替你換下來後就沒動過,那塊手帕我確實看見到,一會我給你取來。”肖婆婆給之情蓋好被子,囑咐她好好休息,讓她心裡暖暖的。
肖婆婆陪着之情坐了一會,告訴她,莊主吩咐她只能在這個屋子以及屋外的這個庭院內活動,不許出院。一日三餐自有人做好送來,好好靜養就行。
就這樣,之情在這個不知道名字的山莊住了十多日,身體漸漸康復起來,臉色也紅潤了許多。
之情可以自由活動的這個院落很大,除了她平時睡覺的這個主屋外,還有幾個小房間,院子裡栽種着很多奇花異草。
但是聽肖婆婆說這個院叫凝瑜軒,只是山莊的其中一個小院落。之情驚訝之餘又疑惑不解,擁有這麼大山莊的主人到底何人。於是又對莊主身份更加好奇起來。
之情十多日以來唯一見過的人就是這個叫肖婆婆的婦人。肖婆婆每天教她一些簡單的針線活,或是教她識字,給她說些小笑話小故事逗她樂,幫她打發時間,所以也沒有那麼無聊。可是之情一問到有關山莊的事情,肖婆婆就緘口不言,直教之情納悶不已。
之情越來越覺得惶惶不安,捫心而問,這十一年來,她所過的日子從來沒有這些天的日子過得好,來得舒心,每天睡眠充足,可以吃到各種新鮮可口的飯菜,肖婆婆還給她準備了幾套漂亮的女兒裝,不用挨餓受凍,不會忍受別人的辱罵毆打,肖婆婆對她說話都和顏悅色的,語氣盡是疼愛之意。
對於之情而言,這簡直就是到了天堂。可是越是這樣,之情越覺得這個山莊不是那麼簡單,這個所謂的主人這樣盡心盡力的招待她,是出於什麼目的?難道只是簡單的路過救了她?
可是山莊主人對她圖什麼呢?她什麼都沒有,只有賤命一條。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肖婆婆告訴她,她可以去見山莊主人了,因爲莊主回莊了。想到困惑已久的疑團終於要知曉,之情既緊張又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