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府。
烏衣騎的首領翔宇半跪在地面上,雙手合拳,“稟告主人,這次派出去的兄弟折損了十二個,沒有一個能靠近那座府邸。”
司寇棋俊眸微縮,衣袖裡的手漸漸握成拳頭,咬牙切齒道:“南宮宸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明明允諾他會從此不會再與月牙做糾葛,卻在他的眼皮下將人救走,想來實在是可恨。
自從那日南宮宸將月牙帶走之後,他本欲加派人手前去營救月牙,卻不料朝廷頒佈聖旨,冊封父親爲戰國將軍,他也一直忙於冊封官位和送父親出征的事務,無暇顧及月牙的安危,等到將一切安定下來才知道南宮宸將月牙帶入一座府邸。
而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從來沒有誰能夠靠近那座府邸 ,更別提探究府內情況,也就是說月牙現在到底是生是死他也不知道,不過他想南宮宸雖然憎恨月牙但絕不會知她於死地,畢竟他們曾經相愛多年,之間的情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隔斷的。
“主人,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司寇棋沉吟半響緩緩說道:“我要親自去。”父親臨行來囑咐他無論如何都要將月牙帶回來,而他當會竭盡全力將她救出。
“主人,不可!”翔宇着急地喊道,他見識過南宮宸底下那幫金衣騎的厲害,就算主人親自前往也未必是能將百里姑娘帶回來。
司寇棋擺擺手,沉着臉道:“南宮宸雖然承襲慕容前輩的武學,但是時日尚淺,若是真敵對起來,他也未必能全勝贏我,至於什麼金衣騎,到現在都還遮遮掩掩不敢公之於衆,擺明了還在顧忌某些力量。”
翔宇還想說些什麼,司寇棋已經大步走出門。
月牙自清醒之後,每日緘默少語,開始變得麻木無神,每日所做之事就是靠在牀榻邊,看着窗外樹葉的的盛開與凋落。
餘下的一生還這麼長,而她的心已經漸漸老去。
那日她清醒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南宮宸,就算他要她的命也好,要折磨她也罷她都不在乎了,在黑暗牢房中的那些時
日,她總算明白,就算是死,她也是情願死在他的手中。
從三年前靠近他的那一天開始,她已經預想到了結局,左右不過一死,可是她想在死的時候,看着他的容顏,這樣的話下輩子來到世上就不會忘記他了。
最終她沒有找到南宮宸,只是聽見朱玉與白璉在走廊上的對話。
“白璉姐,你說月姑娘都醒來這麼多天了,公子都不來看一眼,整日在如意樓不出半步,說起來月姑娘好可憐,我不喜歡那位茹鈺夫人,姿態做作,還有她身邊的丫鬟,簡直是狐假虎威,還沒嫁給公子就開始擺女主人的姿態。”朱玉的嗓音中帶着一絲不滿。
“朱玉,莫要胡說,你又沒有時時刻刻守着月姑娘,你怎知公子沒去看過她?當日公子帶着茹鈺夫人出現的時候就告訴我們茹鈺夫人的話等同他的命令,這就說明了公子對於茹鈺夫人開始管理府中事務是默許了的。”白璉的語氣似無奈似惆悵。
“茹鈺姐,我還是不敢相信昨日公子說下個月初八要娶茹鈺夫人的事,公子從前疼惜月姑娘的模樣現在還停留在我的腦海中,我真想不通爲何公子會突然性情大變。” 朱玉不可置信地說道。
“公子的事他自有主張,我們無權過問,只要履行好公子吩咐下來的命令即可。”
“白璉姐,天下人皆傳第一美人軒轅婕,第二美人茹鈺夫人,照我看,她們都不敵月姑娘的美,真不知道公子是怎麼想的。”朱玉嘆息地說道。
月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只是坐在牀榻上的那一刻,她只覺天旋地轉,一口腥紅的血瞬間涌出,而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牀上蓋着被子,透過朦朧的雙眼看見背對着她的男人身影,氣宇軒昂又散發着孤絕的冷氣。
“你……要娶她?”這是月牙長久以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嗓音喑啞,氣息不穩。
南宮宸轉過身,冰冷地眼神掃過月牙,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朱玉說這幾日你都未喝藥,怎麼?想藉由此將我引來?百
裡月牙,你的招數夠低劣的!”
“我沒有……”
“你有沒有我不在乎,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點,如果你死了,我會加倍懲罰在你那個隨從婆婆身上,還有與你相關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肖婆婆在哪裡?!”月牙驚慌地問道,她一直最擔心的就是肖婆婆的安危,最怕的就是肖婆婆被南宮宸抓住,她寧願南宮宸懲罰她也不要去傷害肖婆婆。
“百里月牙,你自身安危都不保了還有心思管別人的死活。”南宮宸嘲笑道。
月牙眸子裡的光亮漸漸沉熄,“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哪怕殺了我我也沒有半句怨言,可是求你不要傷害肖婆婆,你別讓我恨……恨你。”一天之類遭受這麼多打擊,她的心已經搖搖欲墜。
南宮宸俯身下去,眸子裡閃過一絲痛苦,單手握着月牙的下顎,冷聲道:“你有資格說恨這個字嗎?”
這個該死的女人,這個時候竟然還敢說恨她?聽着朱玉的報告說她暈過去,他直接從東院使輕功來到西院,守了她兩個小時,等來的就是一句她要恨他?!
這個女人,真該死!
月牙平靜地接受南宮宸眸子裡釋放的怒火,她的心,在聽聞南宮宸要取茹鈺的那一刻,就已經凝固凍結了,哪裡還能輕易言恨,哪裡還有多餘的情緒。
“宸哥哥,你若是痛苦的話,殺了我吧,我死了或許你會好受一點。”月牙閉上眸子,緩緩說道,臉頰上浸滿了淚水。
“啪!”南宮宸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扇了月牙一耳光,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女人,打的還是這個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以後別再讓我聽見死這個字!”她怎麼可以這麼輕而易舉地說出這樣的話,她以爲她說的他想不到了嗎?可是殺了她,他的心靈會得好安慰嗎?他從來不敢想象,更不敢去嘗試。
南宮宸大步走出房間,剛上走廊就見如朔急急忙忙跑來。
“何事如此驚慌?”南宮宸蹙眉問道。
“公子,司寇棋來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