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回到南府,見琉璃迎面匆忙走來,神情焦急無奈,不禁停足問道:”琉璃姐,你怎麼了?”
琉璃看見月牙,彷彿看見了救星,拉着她的手趕緊說道:”肖婆婆說要離開這,我都勸解了很久,她都不聽……”
月牙神色一緊,連忙往別院跑去,一打開門,見肖婆婆已經在整理包袱,雙手靈巧地在藍色布匹上打結,末尾的動作一氣呵成,透露出離去的堅決。
“婆婆,你這是做什麼?你要去哪裡?”月牙上前兩手按住藍色包袱,一臉驚慌地問道肖婆婆。
肖婆婆抻了抻衣袖,兀自坐在凳子上,漠然地說道:“玥兒,你不必勸我,羣毆去意已決。”月牙哪肯聽,膝蓋一屈,不自由住地蹲在肖婆婆的足旁,拉着她的手,說道:“肖婆婆,自孃親過世後,你一直陪伴玥兒,就是玥兒最重要的人,你去哪裡玥自然都要跟隨的……”說到後來,月牙的聲音已經不穩,帶着哭意。
肖婆婆伸出手撫摸月牙的髮梢,低聲說道:“玥兒,你不必跟隨我,因爲你已經找到了你的歸宿,你明白今後要走向何方,你的眼中心中只有了那個人,他對你也是這樣的好,婆婆走後,也不必再牽掛……”
一句不必牽掛讓月牙泣不成聲,怎麼能不牽掛,在這世間,她只有一個親人,就是肖婆婆。
“婆婆,玥兒做錯了什麼,你告訴玥兒,玥兒會改,求你不要離開玥兒好不好。”月牙臉上的淚珠如珠掉落在兩人手腕相握處,潤起溼意,溫熱的淚水燙着彼此的心。
“玥兒,你沒有錯,錯的是婆婆……”月牙的淚水牽動着肖婆婆的悲傷,爲什麼一心想要她的玥兒幸福,到最後傷害玥兒最深的是她。
那日,葉子軒告訴她,月牙沉睡不醒,或許會醒來,或許一輩子都只能沉睡在夢中,她當時心中中充斥着震驚、悔恨、自責,如果她不和葉子軒密謀,就不會讓月牙在那場刺殺中遇害,這一切都跟她脫不了干係。
最讓她無比愧疚的是,無論是月牙還是南宮宸,都未曾怪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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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他們明明知道一切,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就連她偷偷把葉子軒放走,都不見南宮宸來怪罪她。
她從來沒有一刻這麼自責自省,她爲月牙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對是錯。
她只是不想月牙在走百里瑤嫣的舊路,那樣坎坷無望的情路,她的煙兒已逝,她畢生的精力都要用來護佑這個煙兒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脈。
而護佑月牙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她送回達西國,永遠受到皇家的保護。
“婆婆,宸哥哥已經不怪你了,這裡沒有人怪你,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以後都不要再提了好嗎,你不要走,只要你不走,我什麼都會答應你。”月牙嗚咽着說道。
這樣難捨難分的場景帶動了琉璃的情緒,雖然對月牙和肖婆婆心存猜忌,但不可否認,肖婆婆一直對她很好,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來對待,現在肖婆婆突然要離去,她的心裡也捨不得。
“肖婆婆,你就留下吧,少主已經說了,只要你以後不要再做那樣的事,他就會原諒你。”琉璃開口道,如果森術在這,定不會想她這樣收控不了情緒,森術一向是理智的,清醒的,不若自己,面對事情一直都是感情用事居多。
“琉璃姐,你快幫我勸勸婆婆。”月牙淚眼朦朧地對着琉璃說道,心中的痛楚難耐,爲什麼要她在收穫幸福的同時又要忍受一位至親至愛的人離去。
“玥兒……婆婆做錯了很多,婆婆沒臉再待下去了……”肖婆婆老淚縱橫,握着月牙的手也忍不住顫抖。
“肖婆婆,少主和玥兒已經不怪你了,你無須再自責了。”琉璃說道後來,眼眶也漸漸泛紅,縱使肖婆婆和月牙身份神秘又如何,一直以來她們都沒有做過傷害他們的事,比起他們的親人朋友,着實要好得多。
最終,肖婆婆抱着月牙的頭,悲傷的哭了出來。
錦州,城主府。
紫萱躲在大廳的圍簾處,一雙眼睛緊盯着大廳中那抹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是他,真的是他,以爲他一聲不響的走了,再也不會回來,
沒想到他還是回來了,親自登門拜訪城主府。
今日的他面容全無那天的病態之色,溫潤如玉的面容上染上一層笑意,竟如釀花酒一般看着讓人沉醉不已,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子呢。
“小姐,別看了,被老爺發現就不好了。”靈兒在身後輕輕拉扯着自己小姐,焦急地說道。
“哎呀,靈兒,別鬧,就讓我多看看。”紫萱不悅地埋怨道,雖然隔得這麼遠,她聽不清楚那個男子和父親交談的內容,但是光是能看着他的面容便足夠了。
這一次他身邊跟着兩個男子,一個眉目清秀,一個面目威嚴,一看均是不一般的人,這個男子到底是誰啊,好想知道。
紫萱想着想着手中拉扯圍簾的動作不禁加重了力道,聽得“咔嚓”一聲響,暖黃色的圍簾從中間撕開,而握着下半部分圍簾的紫萱失去了支撐,華麗麗地撲到在地。
巨大聲響驚動了一旁交談的四人,四人均側臉一看,一個身着淡藍色襦裙的女子,狼狽地在地上,身後的丫鬟估計是被驚嚇住了,一時也忘記了去扶地上撲着的人。
徐晉城見狀,不由得眉頭緊蹙,厲聲呵斥靈兒道:“還不趕緊把二小姐扶起來!”
靈兒被這一聲吼拉回了理智,連忙屈身扶起紫萱,給她拍了拍襦裙上的灰塵。
見偷聽行爲已經敗露,紫萱苦拉着臉慢慢向父親的位置走去,同時心中驚呼,天吶,人丟大了,一向嚴厲的父親不知又要怎麼懲罰自己。
路過白衣男子身旁時,紫萱擡眸一看,見他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雖是在笑,卻也極爲疏遠,難道他忘記了她嗎?紫萱不安地想到。
“胡鬧!”徐晉城板着臉教訓眼前不知禮數的女兒,有客人來訪,她在那邊弄出巨響,還撲到在地,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都沒有,簡直把城主府的臉面都給丟盡了。
“爹……”紫萱脆生生地喊道,一雙手緊張地絞着衣服下襬。
原來她是徐城主的女兒,徐二小姐,南宮宸在心中思忖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