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裡,令儀從廊橋上走過來悄悄坐在賀九的身邊,她恍若未覺低頭看着手機。
“最近你看手機的頻率很高啊,是不是談戀愛了?”令儀笑着問她。
賀九手一抖把手機翻過來捏在手裡,“沒有啊,我只是看看新聞。”
“你以前是最不喜歡這些東西的了,現在看你倒是很有興趣。”
“連侯伯都說我落後,我不得抓緊趕上你們?”賀九撩了撩額前的碎髮,面色平靜的說。可手心裡的手機持續震動,賀九裝作不知,令儀含笑看着她,一切盡在不言中!
“什麼事?”賀九對着手機那頭輕聲問道。
“今天特地騰出時間來陪你,我們去散散心。”電話那頭的人說道。
賀九抿了抿嘴脣,掛了電話。
姆媽從外面進來,看着被賀九翻亂得衣櫥頗爲震驚。
“小姐要出門?”
“嗯。”賀九收了手。
姆媽撿起地上掉落的衣服,說:“要找什麼我來就行了,您坐着吧。”
賀九難爲情的揹着手,轉到了陽臺上。微風拂來,吹散了她面上的紅暈和熱氣。
姆媽奇怪的看了她幾眼,不好問她,只得自己細細觀察。
秦厲行靠在車門上看着她從俞宅大門走出來,一襲灰色針織長裙,娉婷窈窕,溫婉美麗,不由的眼眶裡就只裝得下她了。
“沒有司機嗎?”賀九被秦厲行按到了副駕駛上。
“我不就是嗎?”秦厲行笑着在賀九的臉頰上落下一吻,她半邊臉都紅了,身子一側,扭過頭去看窗外。
的確是山明水秀的好地方,如果他不拉着她爬山就好了。
“我爬不上去.....”賀九仰頭看了看山頂,好高!
秦厲行拉着她往小道上走,她踉踉蹌蹌的緊隨其後。
山上空氣清晰,俯視山下景色宜人,確實是難得放鬆的好地方。賀九大口喘氣,抓着秦厲行的袖子彎腰歇氣。
“你看,就是你經常不運動體質才這麼差,以後要多跟我鍛鍊!”秦厲行拉着她往山上走。
賀九喉嚨裡像是被一團棉花給堵住了,完全發不了聲。
“我的膝蓋纔好,你就拉我來.....我不行了......”
秦厲行說:“這次放過你,下次就不行了。”
他雙手扶在賀九的腋下把她提到一塊大石頭上面,彎下腰把她背在背上繼續走。
賀九此時是雙腿發抖完全沒有了力氣,她圈着秦厲行的脖子靠着她寬厚的背歇氣。
“這樣你豈不是很累?”
“這點算什麼,就你這重量,再來兩個我也能揹着上山!”秦厲行揹着她氣息平穩,語調輕鬆的說道。
“你行.....”
秦厲行真的是體力異於常人,起碼是賀九認識的常人。他揹着賀九直登頂峰卻沒有絲毫吃力的樣子,彷彿賀九隻是他背的一隻包或拿的一瓶水那樣毫不費力。
賀九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面,即使山間景色美麗放鬆,她也是保持着挺直脊背一絲不苟的坐姿。
秦厲行把她按在自己的懷裡,她腰上一鬆,幾乎是滾進了他的懷裡。
“哎呀....”賀九惱他。
“總這樣端着不累啊!”秦厲行揪她的臉蛋兒。
“你放手行不行,別這樣!”賀九一手護着自己的臉一手還要護着被風吹亂的頭髮。
“我不動你,你好好坐着!”秦厲行把她按在自己的腿上。
賀九擰不過他,只好保持這麼“放蕩”的姿勢,順便在他的小腿上狠狠的捏了幾爪。
“你幹什麼?”賀九護着自己的頭髮。
“給你編辮子啊!”秦厲行用手順了順她的頭髮,真的給她編起辮子來了。
“你會麼?”
“這麼簡單,看看就會了。”
賀九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任他糟蹋,抱着等會兒打散重來的心,賀九欣賞起這一覽衆山小的風景來了。
“你跟言清那小子關係怎麼樣?”秦厲行突然問她。
“認識而已。”賀九隨意的說,“他挺好的,還請我看電影。”
秦厲行笑,“請你看電影就是好?那我幾個億砸下去豈不是對你好得不能再好?”
“你是要物化我們的感情嗎?”賀九踢他的小腿。
秦厲行說:“我是要讓你認清,這世上再也沒也比我對你更好的人了,你要珍惜我!”
“......好不要臉。”
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山頂上有些微冷,賀九往後,靠在他溫熱的胸膛上。
“最近姐姐的公司怎麼樣?”賀九捏了捏他的手。
秦厲行似乎是在專心手上的工作,等了一回兒,他才說:“你是想說什麼?想讓我幫她呢還是隻想聽聽她的境遇?”
“後者。”
“真是單純!”秦厲行說,“賀晞是個有手段的女人,有她在,方盛不會垮的。”
“姐姐一直很厲害呀。”賀九說。
“你比她更厲害!”秦厲行說。
賀九擡頭看他,“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秦厲行爽朗一笑,“我的身家比一百個賀晞都綽綽有餘,現在我成了你的裙下之臣,你豈不是比
賀晞還要厲害?”
賀九背上一僵,“你真的知道怎麼夸人嗎?”
秦厲行的手滑過賀九的腰肢撫上她的臀部,“哦?我不懂嗎?那你教教我?”
“你除了佔我便宜還能想點其他的事嗎?”賀九拍掉他的手。
秦厲行說:“有啊,我準備去養老院看看你父親。”
“你要做什麼?”
“要娶他的女兒難道不經過他的批准?”秦厲行揹着光爲賀九遮住了大片刺眼得眼光,他低下頭親吻她的嘴脣,“我決定快刀斬亂麻.....”
天氣太好陽光太盛,身邊的男人柔情萬丈,此生何求。
“哦,原來你覺得我是亂麻呀.....”
最會煞風景的人是誰呢?除了賀九小姐,這世上大概再也沒有人可以讓秦總把愛恨交織這麼複雜的心情體會得這麼徹底的了吧。
秦厲行的手藝還不錯,賀九在他完工後摸了摸後面的辮子,居然齊整順滑。
“說,你在家偷偷練了多久?”
秦厲行親吻她的髮絲,“遇到你,我茅塞頓開.....”
一個翻身,賀九被他按在草地上親吻,他動作粗魯放肆,她又手無縛雞之力更奈何不了這銅牆鐵壁般的男人,只好予取予求。
衣領上的盤扣被蹭開,他的大手順着領口就滑了進去,賀九被他親的迷迷糊糊眼前泛光,根本沒
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有多危險了。
腰間一冷,賀九陡然反應過來,她的裙子都被褪到了腰間而某人作孽的手還早已撫上她胸前的兩團軟玉。
“原來你穿得是肚兜啊......”秦厲行眼睛裡釋放出宰割生死的決然浩氣,長喟一聲,附身親吻上去。
賀九又羞又氣,不停推攘他,“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嗎?”
秦厲行懶得迴應她,抱着她的腰身埋頭在她的胸前,對於他來說,這世上第一愛的是賀九,第二愛的就是賀九的身體。從再次重逢的那天起,秦厲行的腦中早已把賀九的衣服剝下了千萬遍。
“我痛啊!混蛋,你再這樣我生氣了!”賀九踢他。
秦厲行之所以能混到現在這般位置,靠的是什麼?揣摩人心,以及眼色。
他起身把賀九抱了起來,摟在他的胸前,“給我看看,哪裡痛!?”
男人永遠不嫌葷段子難聽,秦厲行確實是個男人。
賀九合上衣襟,沒有放過自己胸腔那一大團的嫣紅掐紫。她羞惱,更多的是害怕。秦厲行壓上她的那一刻,她真的喘不過氣來,不是身體上,而是腦子裡。
“我親親就不痛了,乖。”
賀九瞪他,“你的臉呢?他不要你了?”
“不要了,你拿去吧。”秦厲行幫她扣上盤扣,手指不經意的滑過她的胸側。
賀九頭皮發麻,覺得他好色得難以抵抗。
“說真的,我什麼時候去拜訪你的爸爸?”
賀九頓了一下,說:“你是真的想去娶我?”
“不然呢?我有把錢扔在水裡看水花的怪癖嗎?”秦厲行反問她。
“可你......”想到剛纔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爲,賀九實在是難以相信。
秦厲行早已修煉成精了,他哪裡看不出賀九的猶豫。
“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連身體上的慾望都產生不了,你覺得他有幾分真心?”
賀九扭過臉,半邊臉通紅。
“男人看上一個女人,多半是由性生愛!”
賀九臉黑了,“你腦子裡想的都是些什麼!”她難以想象秦厲行的腦子裡會把她意、淫成多麼放蕩的樣子。
“你只是還沒習慣我,等你以後習慣了我們再來討論這些事情,我現在只做到這一步!”秦厲行說。
“那爲什麼不是你來習慣我?”
“我之前不是一直在習慣你?這段感情既然開始了,我們就要互相習慣,因爲它絕沒有結束那天!”秦厲行看着她的眼睛說,“你這輩子,只需要習慣我這一個男人,多簡單!”
賀九說:“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由不得你了,九小姐。”秦厲行整了整衣領,他拉起賀九,雙手插兜,看着這一片黃昏時的景緻,他說,“你喊的開始,我來說什麼時候結束!”
賀九覺得她犯了此生不可饒恕的錯誤,那就是低估了秦厲行。
“你現在想到找我救你了?”賀晞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聽了妹妹的話,撿起落在地上的鋼
筆,“你能有本事和他在一起還怕搞不定他?多少人都陣亡在開頭了,你能比她們行證明你腦子不差呀!”
賀九抱着抱枕靠在沙發上,她說:“他好可怕,我不想跟他繼續下去了。”
“哪裡可怕?可怕得有錢還是可怕得太帥?”賀晞嗤笑她。
賀九瞪她,“你能不能撇開這些再談,我們說的男女感情又不是身家長相!”
“可找男人不就是看的這兩樣?況且我也瞧出來了,他算是死了心的要拉你上他這條賊船,你從了不就是了?”
“從?要我從他?我還有沒有自我了?”賀九生氣的是這一點,好像從一開始秦厲行都是高高在
上的那一個,她需要的就是配合他。
“你要自我?老九......”賀晞停下轉椅,她說,“恕我這個做姐姐的太直白了,你的世界裡一直只有你一個。自我嘛,你絕對的一點兒都不缺!”
賀九瞪她,賀晞雙手交握的回視。
“秦厲行的身家不用我贅述了吧,如果他能帶給你幸福......我不介意我妹妹有一個美滿的家
庭,方盛有一個強大的靠山!”
賀九說:“我嫁給文紹一樣可以幫到方盛......”
“但文紹降服不了你!”賀晞斷言,“秦厲行不一樣,你愛嬌愛自我,你大可以繼續去過你自己的生活,他大概只有舉雙手雙腳贊成的份兒!但感情不是提款機,你也得往裡面存!存多少,就看秦厲行對你的餘額還剩多少了!”
“姐姐,他真的好強勢.....”賀九有些心虛。
“我不強勢嗎?”賀晞問她,“從小到大除了我的話你聽過誰的?老爸和外公追在你屁股後面跑,那你又信了他們幾分?老九,聽姐姐的話,秦厲行纔是最適合你的那個人。他雖然做事狠辣強勢,但他絕不會傷害你!”
“你怎麼知道......”
“哼!一個人的做事風格我還是看得出來幾分的,他現在愛重你,哪裡敢惹你半分!我相信我妹妹的手段是能過好日子的,你別丟我的臉!”
賀九不想說秦厲行是以惹毛她爲樂趣的,“你別說得我好像嫁定他了!”
“能嫁給他是你的服氣,不信咱們走着瞧!”賀晞這一次鐵口直斷。
賀九萬分後悔告訴了賀晞,在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和秦厲行進行下去的時候,因爲賀晞自發的對秦厲行的讚賞,現在大概她認識的所有人都知道賀家九小姐和商業大亨懷石總裁秦厲行在一起了。俞宅門前,頓時車水馬龍,來往拜訪老爺子的人絡繹不絕。
“小姐真的是談戀愛了呀,前段時間我就瞧出來了!”姆媽高興的說,聽說秦厲行的身家地位,姆媽這常年不關心時事的人也開始關注本市的財經新聞頻道了。
老爺子倒是沒說什麼,自從和文紹解了婚約他就一直頭疼得很,又怕亂點鴛鴦譜又怕以後他走了沒人照顧老九,現在冒出來了一個可供考察的對象,他當然得悶聲瞧着了。
“外公,你是不是看不上他的出身?”賀九問他。
“沒有,哪有的事兒!英雄不問出處!”老爺子斷然否認。
賀九再接再厲,“聽說他的勢力涉黑,您是不是不喜歡?”
“年輕一輩的事我不摻和,你自己高興就好!”老爺子這次異常開明。
賀九嘆了一口氣,迂迴救國的計劃徹底破滅。
“你這是嘆的什麼氣?要是爺爺能答應我的事兒,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令儀挽着賀九的胳膊,笑得一派燦爛。
“高興着呢。”賀九敷衍一笑。
於是,在秦厲行和賀九戀情曝光的第一個十五,空前絕後的,俞家所有成員都回家參加每月一次的聚會了。
賀九非常不習慣大家用那種熱切的眼神盯着她,連大哥哥都拍着她的肩膀表示讚賞還說希望有空能和秦厲行多加接觸,二哥俞承晟就更不用說了,諂媚的樣子能把賀九看噁心。倒是姨媽一家人,吊梢着眉毛一副不屑的樣子很是讓賀九舒服了幾下,看吧,還是有表裡如一的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