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這一刻,他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
齊玄輝盼望這一刻,已經太久,太久,激動充斥在他的五腹六髒裡,他都等不及讓齊玄禮先提要求。
自己突地就站了起來,大聲言道:“六哥......”
“不是,聖上,臣弟只有一個念想,還請您成全臣弟!”
齊玄禛一聽他這話音,由不得就翻了個白眼,暗道:“不是吧,我的傻弟弟,天大的功勞,你就只想讓朕將那崔九小姐賜婚與你?”
“人家是英雄一怒爲紅顏,你這算是什麼?王爺拼命爲娶妻?”
這個弟弟的心思,他原本是看不明白猜不透,現在瞧着,怎麼就是一根筋呢?
當初在鳳筠山遇刺,好容易死裡逃生,醒來氣都喘不勻淨,先拉着自己的手,說是有了心上人了,可千萬彆着急給他賜婚。
這會就更絕了,功名利祿皆是糞土,只有那位崔九小姐纔是一切!
齊玄禛不僅就好奇起來,“難不成這女孩兒十八變?原本不甚出衆的崔婉清,現在竟是比雲兒還要美上幾分?”
“臣弟想請您能幫着臣弟,在母后那裡求個人情,讓母后同意下懿旨,將崔家九小姐崔婉清,賜予臣弟爲正妃!”盤旋在胸口數年的願望,一朝說出來,齊玄輝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
他看着齊玄禛,眼神明亮的比晨星還要耀眼,眼中的期盼和希望,簡直是溢於言表.
這種感情上絲毫不加掩飾的外露,任誰都能看出來,齊玄輝對這位崔九小姐,那是真的很上心啊!
齊玄禛原本想着,齊玄輝是明知道太后不會答應,這才走曲線救國的路線,讓他這位大靖朝的皇帝陛下親自下旨。
還真沒想到這位是讓他幫忙,勸着太后她老人家答應。下懿旨承認這個,齊玄輝自己相中的未來媳婦兒。
這絕乎是出於一片孝心,要知道,皇子。王爺們的親事,身爲皇帝的是可以管上一管,但是一般來說,這說媒的事兒,後宮的太后和皇后纔是正主。
就算皇帝要下旨。事前也得跟這兩位都通個氣,打個招呼,要不然在太后跟前難免落下不孝,在皇后跟前年落下輕忽原配嫡妻的把柄。
今天齊玄禛要是真的下了旨,而且還是在太后不知情的情況下,那麼等太后知道了,她會多麼的寒心啊?
兩個兒子聯合起來,跟她這個做孃的做對!這還能得了?
齊玄輝跟別的皇子一點都不一樣,這位是太后打小一手養大的,從心裡疼着的孩子。婚姻大事,乃是人生的頭等大事,在這件事情上,你敢越過了她老人家?
那這位就敢擺起鑾駕,追到齊玄禛的御書房來質問他!
齊玄禛不禁是搖頭輕笑,“感情你還知道母后現在最惦記的,就是你的婚事啊?”
“那你覺得,以崔九小姐的家世地位,母后她老人家能願意嗎?”
齊玄輝先垂頭看了眼齊玄禮,再擡頭望了眼齊玄禛。胸有成竹的笑道:“聖上,臣弟相信,合你我兄弟三人之力,母后她一定會答應的。”
“只不過。在這之前,臣弟還得跟您二位合計,合計才行......”
三月如歌,萬物齊吟。
南風暖窗,花草欣榮。
在這溫暖又美好的陽春三月,京城中處處都是樹葉鬱郁。花開朵朵。
春天的氣息已經完全籠罩了整個京城,在這個萬物復甦,朝氣蓬勃的季節裡。
在寒冬裡被迫窩在家中的那些大戶人家,早就換上了應季的衣飾,坐着寬大舒適的馬車,呼朋喝友的結伴而行,將京城四周那些美麗的地界,挨個的遊玩了一個遍。
可是在這麼個適合踏春的美好時節,崔家東西兩府,卻一直都沒有加入外出遊玩的大軍。
不但家中的老爺公子沒有隨大流,就連府裡的諸位夫人小姐們,也都是婉拒了好些邀約,讓人不覺要心生疑惑,這一家人究竟在忙些什麼呢?
只有那些和崔府走的近的人家才知道,這家人是在爲他們家九小姐的及笄禮做準備。
爲了這個,崔家兩府從裡到外都是粉飾一新,大門口換上了嶄新的紅緞燈籠,門上也重新上了大紅色朱漆,襯着金色的門釘,看着好不氣派。
崔家上至崔大夫人,崔三奶奶,下至東西兩府的數位大管家,都忙的是腳不沾地,就連那些未嫁的小姐,也都一一領了差事。
大家身上都有使命,自顧不暇,哪裡還能應約跟着親戚朋友們,出門踏春呢?
現如今的崔府和三年前比起來,已經是大爲不同了,因着崔永忠和崔永健父子倆,在江南鼎立協助良王和睿王,在朝廷剿滅宣平侯一事上立了大功。
聖上在龍顏大悅之下,不僅崔大老爺被接連明喻嘉獎,賞賜不斷,崔二老爺更是實質性的連升幾級,做了戶部侍郎,距離戶部尚書一職也只是一步之遙。
而崔長健的三年考覈,因着大功也是被評了甲等,又因着江南官位空缺嚴重,酌情之下,他在年前已經接了聖旨。
連升了數級,任江州城同知,但是暫時代理江州城知府一職,明眼人誰不知道,崔長健的後臺硬,本人又是個有本事的。
這個暫代,恐怕也不用暫代太久,只要他在任上做出幾件漂亮的政績,這個暫代知府,也就變成正式知府了。
江南十六郡可被黃毅楓折騰的不輕,沒有個七八年,怕是難以得到真正的安定。
所以像崔長健這種帝王信任的官員,顯得特別的重要,而在這片蒼夷滿目的土地上,可以大展拳腳的事情,絕對不會少。
按着這形式推想,崔長建大概會成爲升遷最快的年輕官員了。
這位當初眼光長遠,當先越過家族,選擇登上了當今聖上的戰車。
在大事初定後,崔長健又在齊玄輝的建議下,果斷的放棄原先的想法,配合齊玄輝做了一出好戲。
遠放到江南做了一個七品縣官,可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七品縣官,靠着他的能力還有兩位王爺的支持,竟是將新源郡的郡守給爭取過來了。
就連當今聖上在看過論功行賞的奏摺後,都贊他一句,“此子有大智慧,又甘願腳踏實地,從最低做起,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