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樂拿到金海珠之後,就順勢塞在自己的懷裡,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書房大門,任誰也看不出來,這位剛剛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情。
孟月樂能這麼順當的拿到孟家的無價之寶,還真不是孟家的侍衛們不中用,這樣說真的是冤枉了他們,實在是這些明侍暗衛,誰也想不到想到自家三小姐,會突發奇想的偷自家的寶物不是?
於是乎,在別人不亞於登天之難,到了孟月樂這裡,完全就是小菜一碟,這位連個臉紅心跳都沒有,就是歡歡喜喜的取了寶貝,又歡歡喜喜的送了出去......
說來也是巧了,孟開金平常是十天半個月的,纔會將金海珠拿出來賞玩一番,孟月樂偷拿寶珠的時候,孟大將軍才把玩過不久,應該還有段時日,纔會再去看自己的心肝寶貝纔對。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孟開金就覺得心裡毛躁的很,做什麼都靜不下心,就連寫字,就寫壞了好幾張,雖然咱們這位大將軍的書法原本就不怎麼地,可總也是影響心情不是?
於是,孟開金就想着將金海珠拿出來瞧一瞧,也好驅驅這股子邪行勁,可他進了密室一看,好麼,裝珠子的嵌寶楠木盒還在,但是裡頭的金海珠連同那個裝珠子的香囊,卻是蹤跡全無!
孟開金當時頭就是嗡的一聲響,險些就要厥過去了,這氣血上涌,眼冒金花,整個人都木了,老半天這纔算是回過了神。
他馬上出了密室,雷厲風行的將自己的心腹都喊了來,這些人都是一個比一個精明,處事更是老道至極,先是分散開四下這麼一偵查。
五六個人,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有半點賊人強行入室的痕跡,而孟開金密室開啓的辦法,很是隱秘,他可是請的鵬飛書院,格物大師路全能設計打造的。
那一個環節都是絲絲入扣,從第一個機關到最後走進密室,前前後後就有五個步驟要做,若是沒有找到機關,或者是將步驟給弄錯了,那不但是是打不開密室,反而會招來侍衛。
一聽心腹們的稟告和分析,孟開金冷靜下來,用手揉着突突跳個不停的太陽穴,認真仔細的回憶,卻發覺這些天以來,自己的書房都沒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
這樣一來,外賊的跡象就很弱了,大家由不得的就猜測,會不會是內賊?
懂得開啓密室機關的,整個大將軍府都不超過五人。
這五個人,除了孟開金自己,就是長子孟源,長孫孟澤天,大管家孟海,還有一個見自家祖父開啓密室,東按一下,西扯一遭,覺得怎麼就這麼好玩呢?於是就扯着祖父鬍子,非要學會的小孫女孟月樂。
但是孟月樂壓根就沒被人提起,所有人都自動將這個小丫頭排除了,而孟源和孟澤天父子倆就更不可能了,這倆人是將來的孟家家主,不管什麼東西,貴重也好,平凡也罷,可都是他們爺倆的,至於提前下手嗎?
這樣一來,大管家孟海就成了衆目相視的人了。
“不會是阿海,他跟我是一起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救了我老頭子兩次不說,還救過天兒,要不是阿海,天兒這會怕早就成了個瘸子了,他要是起了外心,我孟子顛倒着寫!”
“行了,都別亂猜了,沒得賊沒找見,反而自己窩裡亂。”孟開金一看大家的眼神都往孟海身上飄,馬上開口,爲自己這個心腹中的心腹澄清。
孟海面上不慌,心中不亂,可是聽到自家主子,這般斬釘截鐵的爲自己打包票,還是忍不住的感動了下。
他往前走了兩步,躬身言道:“大將軍,說不定是大老爺或是大公子拿去賞玩,忘記跟您老人家說也不一定?”
“不如等他們二位換班回家了,再詢問詢問?咱們現在也只能是暗查,不能明訪,這可是聖上親賜的寶物,多少人眼紅着呢,這消息一旦傳出去,那些狗還不得下死心的咬咱們麼?”
孟開金能打仗,還是個悍不畏死的,血一上頭,刀砍到身上都不帶眨眼睛的,因此纔會有那麼多次輝煌的勝績,更因爲這個,給自家掙來了一顆聖珠做鎮家之寶。
但是,孟開金絕對不是一個沒腦子的武夫,只不過他越是莽撞,寶座上那位就會對孟家越發的放心,他也不過是順着皇帝的意思而爲之。
久而久之,孟開金自己都忘記,自己是在僞裝一個沒什麼頭腦的武夫,而是習慣性的就那麼表現出來了。
金海珠的丟失,可是關係全族的大事,不是什麼小事情,一個不好,就要牽連一大片的。
想到不知道孟家要流多少血,才能讓對頭滿意?孟開金壓根不敢不用心對待。
他低着頭思付了良久,這才擡頭緩緩的吩咐道:“喊人將大老爺和大公子都請回來,再讓所有的暗衛開始盤查,我上次看見金海珠是六日前,按着這個時間查,看看在這幾天裡,究竟都有誰到過書房。”
孟源父子倆都在左威衛任職當差,只不過老子是二品的副都統,兒子是從五品的騎都尉。
這派去找人的小廝倒還方便了,只用跑一遭,兩人就都能見到了,去請人的小廝,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只是講原話轉告:“咱家大將軍說是家中出事,讓您們兩位速速歸家。
老爺子發話,誰敢不聽?爺倆皺着眉頭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也不敢多耽擱,趕緊的都去找上司請了假,打馬就往回奔啊。
這倆人回家就和懷揣寶貝回來的孟澤朗,前後腳進的書房大門,孟源父子倆才聽到驚天消息,都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呢。
孟澤朗緊跟着就進了書房,四下一瞧,都是心腹親人,再一看自家祖父那一臉發愁的模樣,臉色煞白,眼睛血紅,還真怕將老人家急出來個好歹。
這也顧不上說話,連安都顧不上請了,三步兩步的走到祖父面前,趕緊先將懷裡的金海珠連帶荷包,一起塞進了祖父發冷的大手之中。
孟開金把玩這玩意的時日可就多了去了,東西一進手,不用打開,就知道是丟失的金海珠。
他提的老高的心,頓時歸了原位,原本還想着要將偷拿金海珠的惡賊逮住,定要將其折磨個半生不死,好好的出一口惡氣才解恨。
可是這會眼見寶物回來了,而送回寶貝的,正是自己文武雙全,擱在心尖子上的寶貝疙瘩五孫子。
老爺子這心裡憋了老半天的氣,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發泄了!
他是哆嗦着嘴皮子,一個手緊緊握着寶貝,一個手指着孟澤朗亂晃盪,可就是不見有一個字蹦出來。
孟澤朗的腦袋瓜子轉得快,不等老人家轉過彎子,馬上就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個仔細。
孟開金聽完,只覺得自己這個心情呦,簡直就像是跟敵人奮戰了五晝五夜一樣,那是起起伏伏,一會上了天,一會又落了地。
自己由不得就捂住心口,大喊一聲:“你們這些小兔崽子,一個二個的都不省心呦,怎麼着?這時嫌我老頭子命太長?變着法子的要將老子氣死嗎?”
孟開金這連說帶罵,捶着桌子,瞪着眼睛,頭髮鬍子都炸起來了,顯見是被氣的不輕。
孟源這臉色,那是青一陣的白一陣,雙腿一軟,這就撲通跪下了,“父親息怒,父親息怒,不要爲這個死丫頭,氣壞了身子,您是咱們老孟家的頂樑柱,可不敢出事啊,請息雷霆之怒!”
一邊站着的孟澤天,孟澤朗,跟着孟源都跪下了。
孟澤天一邊磕頭,一邊擔心的看着自家老子,還忙着再瞅着祖父的神色,心裡那是暗暗叫苦,“好我的小妹子,你可真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差點就闖出彌天大禍來,這下好了,你大哥我就算想替你說個人情,都無從開口啊。”
孟開金髮泄了一陣子,心中暢快許多,他低着頭沉默着,也不吭聲。
孟源一看自家老子這樣,心裡越發的不安,按耐不住的吼道:“去,現在就去靜惠書院,將這個不讓人省心死丫頭,給我帶回來,看我怎麼收拾她!”
“怎麼收拾她?”孟開金聽見長子大吼大叫,一點都沉不住氣,心中一陣子發涼,他斜着眼睛,冷冷的問了句,“那是你親閨女,我的親孫女,屁大點的孩子,你要怎麼收拾她?!”
這老爺子吼起來,底氣十足,嗓門不比兒子低,可見這家族遺傳還是很靠譜的。
孟源見老子發威,立馬泄了氣,蔫蔫的低着頭嘟囔道:“兒子這不是怕您氣出來個好歹嗎?就想着好好教訓教訓她,替您出出氣不是?”
“您也別心疼,大不了,咱也不打她,只管讓她抄書就是了,那孩子就怕這個,抄上兩天她就老實了,管保下次您給她,她都不敢拿!”
孟開金重重的哼了聲,“行了,別丟人現眼的還要丟到書院裡去,女孩子,就靠着臉皮做人,你今日下了她的面子,她以後還有臉去學院嗎?”
“天大的事情,都等她下學回來再說,你們爺三都起來把,這事兒,跟你們又沒關係,朗兒還有功,趕明個,讓你大伯父好好的賞你點好東西。”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