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陛下,剛剛打我的氣勢那裡去了,不像樣嘛,boss嘛,就算是殘血也應該亂踩小嘍嘍纔對嗎。”充滿血腥氣的空氣突然傳開了這樣的話語,那光線絲蛹破開一個大洞,一個赤裸着上身,身溼漉漉的男子扒開那個洞,走了出來。
一劍掃開三五個魔族,皇帝用劍支撐着身體,居然還是咳咳咳的笑着,說道,“呵呵,年輕人從這麼個結界出來也要花這麼長時間,還有臉說我這個只剩下一隻手的老人家?”
羅林擺了擺手,一記手刀切開一個衝過來的魔族,那魔族從喉嚨口一直到小腹被劃開了大口子,肝腸都露了出來,羅林卻視若無睹的說道,“啊,這個,眼花了嗎?我多花了點時間把一身血泥洗了洗。”說話間,又是結果了一個魔族。
“你也還真是笑得出來,不覺得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嗎?”皇帝調侃式的說道,此時的他,那一身華麗的衣袍早已破碎不堪,即使是有聖劍的護佑,身上依舊傷口遍佈,在曜力的流動被切斷之後,聖劍的效果也弱了很多。
羅林從這邊衝過來,咆哮道,“我說,陛下,你不也是還笑得出來嗎?”
“我是打算連同你一起收拾掉。”皇帝一劍揮舞,大吼一聲,向着羅林這邊殺來。
“我也是這個打算。”羅林聲調更高的一吼,猛地殺來。
另一邊,跟夏侯儀呆在一起的羅斯威爾的神色有些凝重,他沒有料到本來以爲的必殺之局,居然遲遲沒有結果,那兩個人,是怪物嗎?
“不用擔心,羅斯威爾殿下,沒問題的。”夏侯儀很冷靜的說道,不過,在羅斯威爾看來,與其說這是冷靜,還不如說是根本就不關心,這個長相和大陸人差不多的魔族,從一開始就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本來他也不想在意這種事情,可是到了這種時候,還是這樣,實在是讓人有些惱火了。
羅斯威爾小聲的提醒道,“本人倒是覺得,夏侯先生出手會更保險一些,畢竟,這是雙方的事情。”
“哦,其實呢,這件事跟我關係不大,聲明一句,殿下可沒有命令我的權力。”夏侯儀看着那邊的戰場,看都沒看羅斯威爾的回答道。
羅斯威爾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這一邊,羅林和皇帝陷入了苦戰,兩個人的恢復能力基本上相當於沒有這還是其次,身體也如同乾枯的河道一般,羅林還稍微習慣一點,畢竟上一次在炎之島也是這種情況,而對於皇帝來講,本來他的傷就更加嚴重,而在這種情況下也比羅林更爲不適應,實力也大打折扣。
“喂,核心的機關應該就在這一片的某個地方,有什麼想法沒有?”羅林對身邊不遠處的皇帝說道,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這些魔族的肉體力量着實不是一般人類可以相比的,在基本上難以使用出強力的招式這樣的糟糕狀況中,遲早會被人慢慢耗死,而奮力一搏就更加不可能,對面那個還沒有出手的傢伙難道不是正等着這個嗎?
皇帝一劍格開攻擊,靠向羅林這邊說道,“是嗎?機關現在就在這一層下面,你要是轟開整個地面肯定能夠破壞掉。”皇帝說着,不過確實帶着一種嘲諷式的冷笑。
破壞這二十多米厚的地面?其實就算是對於已經精疲力盡的這兩個人來說,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不過,對於所剩無幾的能量,這樣的消耗,是支付不起的,誰來敢這件事,基本上就已經宣佈了他的敗局,而如果不這樣做,死在這一幫魔族手上,只是時間的問題。
一刀,羅林的肩膀被嵌進去一大塊,手握住刀身一提,鮮血迸濺,羅林釋放一個小型的水龍鑽,穿透了這個魔族的心臟,又是避無可避的一刀襲來,羅林硬挺着被刀刃捅進去大半截,一口鮮血噴在這人眼睛上,手一伸,直接捏碎了他的脖子,瞬時間,又結果了兩個魔族。
因爲修煉出了支配感官的能力,意識並沒有因爲肉體的受損而模糊,但是身體開始逐漸跟不上命令是不爭的事實,雖然感覺不到生命力的流逝,但是,離死亡越來越近是不爭的事實。
“我說,皇帝陛下,到這個時候了,還猶豫什麼?逞強也該有個限度吧?”羅林叫喊道。
皇帝吃力的廝殺着,說道,“現在該是年輕人表現的時候,不是嗎?”
“無藥可救的老頑固。”羅林毫無顧忌的罵道,現在,這位皇帝陛下明顯是在損人不利己了,再拖一陣子,連最後一搏的力量都得沒有,殺光這羣魔族有怎麼樣,對面那個金髮的給人一種不安感覺的傢伙連動都沒動。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被幾十個魔族團團圍在了中間,兩個剛纔還是生死仇敵的人,卻不得不“並肩戰鬥”。
又是一輪廝殺,結果了十來個魔族,兩個人身上的傷口卻是更多了,不僅僅是皮肉,內臟也是千瘡百孔。
“你贏了,我可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小嘍嘍手裡,至少給我打個掩護吧,我的陛下。”羅林無奈的笑了笑,說道。
“朕準了。”這句話在羅林聽來已經不是無奈了,是刺耳,這個該死紅頭髮,居然把他逼到了這一步,皇帝全力一擊,一個半月斬,掃開了一大片,給羅林騰出了蓄力的時間和施展的空間。
羅林終身一躍到空中,憑空抽出一柄十米長的金色的長戟,握在手中,一股黑氣立刻纏繞在整個戟身,一個旋轉,變成了一道旋轉的黑暗螺旋,奮力一擊投向地面,“湮沒螺旋!”
黑色的螺旋好似根本就不會遇到阻力一般,直接穿透地面,整整齊齊的切出一個圓潤的口子,將整個這一片貫穿,隨即,一陣異常的曜力亂流,使人身體不禁遭受了不小的傷害,羅林卻是高興,這種現象說明了一點,他這一擊,命中了這個曜力隔絕的核心魔法陣。
當然,整個空間內的曜力流動,分佈密度要恢復過來也不是那麼快的事情,感到不妙的魔族立刻向羅林這邊殺來,剛剛幾乎把殘餘的力量消耗一空的羅林是最適合現在擊殺的目標,撲哧一聲,一個魔族被攔腰斬成兩段。
在羅林幾乎喪失了反抗能力的時候,皇帝一劍阻攔了這必中的一擊,不過,這個紅毛果然不是什麼正經人,就聽見他說道,“哎喲,這下,你就不欠我人情了。”
“哼,自作多情。”羅林冷哼一聲,奮起一擊,單手穿透了一個魔族的心臟,似乎在表面自己完全不需要他的幫助。
變了,氣勢變了,此時,在這些魔族的眼中,這兩個人才是真的魔鬼,那種眼神,如同是兇惡的修羅在看剛孵化的小雞一般。
一兩次呼吸的時間,又是十來個魔族變成了死屍,儘管羅林和皇帝看上去搖搖欲墜,看上去只需要再補上一刀就會死,但這些魔族畏懼了,面對已經大半截身子踏入地獄的兩個人,沒人敢再衝上去。
在一邊觀戰的夏侯儀搖了搖頭,一副打瞌睡的神情,說道,“沒意思了,好了,我先離開了,這下手下,就交給你指揮了,隨便下命令吧,殿下。”
“閣下,這是準備違背約定嗎?”羅斯威爾厲聲呵斥,這個人,在最後關頭,居然要走?開什麼玩笑,自己的打擊功虧一簣,剩下的那幾個魔族能夠解決羅林和他的父皇?別開玩笑了,都已經被嚇得不敢往前了,在最後時刻,只需要夏侯儀出手,肯定不是問題,可是,這傢伙居然......
夏侯儀本來已經走開了,聽到了羅斯威爾的話,又轉過身來,看着羅斯威爾那怒不可遏,又不能真的翻臉的美妙表情,砸了砸嘴,說道,“哦,約定,差點忘了,不過,這個荒謬的計劃,玩不完成都沒什麼區別,但是,殿下的話提醒了我,這樣的約定,要是被知道了就不好了。”
羅斯威爾雙目圓睜,彷彿要從眼眶中蹦出來一般,他的胸膛被那雙鐵爪貫穿,撲哧,大血管斷裂,還在跳動的心臟被夏侯儀活生生的剜了出來。
夏侯儀看着心臟說道,彷彿沉淪在一種畸形的美的享受中,“多麼的鮮紅啊,一心爲了國家的殿下,不過,很可惜,我喜歡黑色。”
噗哧,這顆還在跳動的心臟被捏爆了。
“再見,‘契機’。”留下了只有他自己能聽得見的一句話,夏侯儀消失在了皇宮中。
公主宅院。
“還真是看得起我這麼個可憐的女人啊,五個執行者?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菲蕾雅對着面前的五個人說道。
“公主殿下錯了,是一個‘徒’和四位執行者,本人懷斯曼,希望公主殿下能夠交出‘鑰匙’。”帶着眼鏡,留着一絲不苟的平整大背頭的男人說道。
菲蕾雅完全是一副耍無賴的樣子,說道,“那個東西啊,不在這裡,當然,也不在我身上,我這樣說,懷斯曼先生覺得怎樣?”
“像公主殿下這樣的女性,當然是不會說謊的,只不過,那樣東西肯定還在這個國家沒錯,要拿到這個,我們還需要一個可靠的抵押品,我個人希望殿下可以理解一下。”懷斯曼一點都不生氣的說道,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中,他口中的抵押品,其實不過是一種威脅的說法,菲蕾雅不想交出來,或者說出東西的下落,可以,不過,把她抓起來當人質就是必須的了。
“那不就是沒得談了,男人啊,就是喜歡用暴力來強迫無辜的女性。”菲蕾雅繼續那種毫不畏懼的口氣,一切彷彿是在玩笑中。
“這個問題呢,以後可以慢慢談,不過,我希望公主殿下再好好考慮一下。”懷斯曼仍舊心平氣和的說道,他那種樣子,與其說是一個藏頭露尾的組織的首領,更像是一名慈眉善目的神職者。
菲蕾雅開始蓄積力量,眼皮沉了下來,握住了拳頭,冷冷說道,“都說了,沒得談了,結社的幾位。”
“那麼,還真是不好意思了。”懷斯曼說着拿出了一個有些古怪的法杖。
極度令人不舒服的立場張開,四名執行者退開到了一邊。